第14章 程氏行止
“封家公子性子傲些,但也一定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不过看样子倒是与凌家二公子有些不和,至于那凌家的小子,就是一个小屁孩,看谁都不顺眼,而且我看着孩子日后估计会长弯,小小年纪就有断袖的倾向,日后必定不凡,说不准就能干出一件惊动天下的大事,秦家的大公子,心思直,是个武夫,还有花家的,嗜酒如命,其他到没看出有什么突出的。”
“这些个世家公子没有一个会是个简单角色,你没看出来,只能说明他隐藏的深,”
朗卓“呵”一声,“若说隐藏的深,那么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程家家主,不过弱冠之年,可那几个世家公子看他的眼神却是尊敬长者一般,而且说话办事都恰到好处,颇有一番中庸的意思,若我所察无误,此人当时阿离你在姮阴的一号对手。”
见云离神色没什么变化,朗卓拿起桌上一个熟透了的苹果,躺在床上一脸幸福的哼哼,“哎呀,这黎洝程家果然是财大气粗,阿离,日后你要是缺钱了,我便替你去他家走上一遭,他可应承我了,这碧落园里的宝贝,只要我看上了他就给我送来,看看人家这个大方劲儿,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云离看着被东西堆满的地板,挑了挑眉,“所以,这是你从人家那里拿的?”
“什么......嗯......叫拿的,”朗卓费力的咽下满口的苹果,道,“是送的,人家见我喜欢,主动送的,我想这不要白不要啊,不要多见外啊,就拿着走了。”
云离也不欲因此与他多费口舌,不过是些摆设罢了,于是掸掸衣服,走了。
朗卓一脸不满,他就知道阿离一定是这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还是当凡人好啊!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身外之物多好啊!
唯一可惜的是,这身外之物,换不得她欢颜。
朗卓将苹果往桌子上一扔,然后下床推开窗户,对着云离房门喊了一声,“无双公子,奴家欢喜你!”
然后在凌风习以为常的眼神中接受了云离内力攻击。
“门主,您这又是何苦呢!”虽知朗卓是自己找抽,可凌风却不能坐视不理,不然一会挨抽的就换成自己了,于是万般无奈的上前扶起朗卓,万般无奈苦口婆心的劝说。
“小风子,你这就不懂了吧!打是亲骂是爱,云离这是和我亲近才打我,你看看你哪有这等荣幸。”朗卓龇牙咧嘴的被凌风扶起来,靠在凌风身上,笑着捶了他的胸膛一下,“又壮实了不少啊。”
凌风笑笑,却显然不打算再与朗卓搭话。
姮阴偏北,比不得温暖,虽已入了春,可气温反复的厉害,像朗卓这般习武的身子,愣是被这姮阴的天给折腾的害了病。
苦等数日,也总算是等到了朝会,辰时三刻,朗卓披着前几日刚买了来的大裳朝云离挥手,道:“可真别说,这个苏阁老办事果然牢靠,居然真的能让皇帝召见你。”
“苏阁老乃是当世能者,受人敬仰,在帝都除了皇族,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比他的话更有分量了。”云离拍拍他的肩膀,望了望皇宫的方向,携了一抹笑上了马车。
朗卓也正了神色,只是他小病未愈,虽不动根本,脸色却是差劲的很,又少做这正经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没睡醒一般,“小心这着些。”
也不知云离是听到还没听到,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朗卓在门口看着云离的马车愣神,思及此次姮阴之行的目的,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毛,虽说一切都进行的顺利无比,可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实在多之又多。
“梨花公子。”花千言站在离朗卓五米远的地方,微笑着叫了朗卓一声,“梨花公子在想什么呢?”
“自然是在想阿卓何时才能的见天颜。”两人互相见礼后,朗卓伸手引花千言进门,笑道。
花千言跟在朗卓身旁,眉毛一挑,“哦?可依千言看,梨花公子实在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这般回答,的确让人费解。”
朗卓引了他入座,疑惑道:“不知花家公子从何看出朗卓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这淡泊名利之人,可不会往帝都这权力漩涡跑。”
“那我也想问公子,对无双公子的怨怼之情是真的吗?你有意无意的表现出对无双公子的不满,可要是真不满,你这么多年怎会尽心尽力的为他奔走,又为何甘愿舍掉爱侣随无双公子奔赴帝都。”
“我与阿离自幼相伴,那点怨怼自然不足挂齿,至于花公子刚刚说的爱侣更是无稽之谈。我朗卓虽有几个红颜知己,可还没有为了女人放弃权力的道理。这个道理,即便朗卓不说花公子也该懂得。”朗卓将大裳挂好,回头对着花千言呲牙一笑,“对了,还没问花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无双宗的眼线众多,会不知千言来此为何?”
“我等来此不到半月,无双宗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无法在帝都安插人手,花家精于此道,岂会不知?”
一路畅通,云离在宫门前下了马车,然后步行着接近这悉雅皇朝权力的漩涡中心。
他一步一步的踏上这汉白玉铺成的石阶,每一阶都雕刻着繁杂精致的凤纹,而这细致繁杂的纹路纵便经历了千年的风吹雨打依旧清晰如初。他右手轻抚着雕绘精致的玉栏,数十里接连不断如腾空的祥云,巍峨绚丽的乾和殿如巨大的鹓鶵高空鸣戾,金色的殿墙在阳光下如仙宫般神圣而遥不可及,拔地而起数十丈的屋脊上雕琢着高昂的鹓首,朱红色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凤眼使之更显高贵。
远远观之,无不使人心神俱荡,顶礼膜拜。
此次朝会本是为了处理蜀中地震以及丹林宿罗之事,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辞官不久的苏阁老又坐在了原本的位子上,且向圣上举荐了新任兰台人选。
“孤尚有一问,此人虽在江湖上略有名声,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乡野匹夫罢了,怎么就入了苏老的眼。”康乐帝眉头微调,虽说给了苏老面子宣见这无双宗主,可他心中疑问却是没有解决,自是得问个清楚。
而这边苏阁老尚未站起身子就被封博抢了话去,“圣上所言极是,这些个江湖术士心思不正,苏阁老可莫要识人不清,危及圣上安全,依臣所见还是谨慎些好。”
沧寒闻言却是一笑,声音难得的夹杂了几丝少女的清灵,“丞相此言,到的确是抬举了这无双宗主,这大殿之中武艺超群之人不少,那无双宗主不过在门口跪上一跪,离父皇足有十丈,他若是能危及父皇安全,就算是犯了死罪孤也要捞他出来让他安心做这个兰台令。”
康乐帝重重一咳,无奈道:“寒儿。”
可偏偏苏阁老像是没听到康乐帝的暗示一般,点了点头,起身道:“公主所言甚是,老臣也是因此才敢带着这小子面圣。”
“禀,无双宗主已在殿外候着。”
“宣”
“宣无双宗主云离觐见。”
众臣纷纷回头看着在殿门口伏下的身影,他绷直了伏下去的腰背,以一种少年独有的清缭声音,一字一顿道:“草民云离,叩见圣上。”
康乐帝眯着眼睛看着跪在殿前的年轻身影,左手食指在座椅上敲打着,问:“你可知,孤宣你前来所为何事。”
“禀圣上,草民数日前曾请求于兰台大人,若草民所料不差,圣上宣召当是为了此事。”他缓慢的抬起头,言语不卑不吭,神态坦然,既无惶恐讨好之色也无恃才傲物之意。
康乐帝不禁暗暗点头,倒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论学识,单看这气度与心志在帝都同龄人之中就是拔尖的了,又道,“孤闻江湖传言,说江湖上有几大未解之谜,其中一条就与你这无双宗主有关,孤今日就做一次好人,解了这谜团你看如何?”
“圣上说的谜团……”
沧寒冷不丁的接过话,道:“无双宗自建立以来,虽与苍鹿无直接来往,却也从未受过苍鹿打压,与之关系甚好,且公子拜师北渺道人长于玉皇山,偏偏又与宿罗国公子称兄道弟关系甚密,孤想知道,公子到底是哪里人?”
“草民生于悉雅,长于悉雅,自然是悉雅人。”他轻轻一笑,淡淡的一句话就回答了沧寒的问题。
“好!”康乐帝笑道:“所言不差,好一句悉雅人。”
沧寒抿嘴一笑,她虽没问出想要知道的,结果却也差强人意,又看了看康乐帝那不达眼底的笑,心中摇摇头,父皇对这个无双公子只怕也甚是满意,少不得要利用一番了。
有人得意便有人失意。眼见着觊觎已久的位子要落在别人手里,且这人还是之前驳了封家面子的人,封博当下也顾不上其他,道:“圣上,这无双宗主虽说才名在外,可也不过是个江湖才子,恐难以胜任兰台之位。”他这说好听点是江湖才子,可说难听了就是寒门学子,连最末的士都算不上,哪里担的起兰台令这职位。
不等康乐帝有所反应,就听他对面的荣恩伯花承慎道:“丞相这就多虑了,陛下素有识人之能,无双公子自是有其过人之处,怎么,听丞相的意思是信不过圣上与苏阁老的眼光?”
云离轻轻低垂了眉眼,让人看不清他轻轻勾起的唇角。偏偏此时沧寒正盯着低眉顺眼的无双公子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不自觉的皱了眉毛。
“荣恩伯何必曲解老臣意思,老臣不过是实话实说。这古往今来从来没有过平民出仕的先例,更何况是兰台令这样举足轻重的职位。”封博挺直了腰杆,一副不与荣恩伯说清楚便誓不罢休的架势。两人一向不和,在朝堂上掐架也是时有的事,可是此时康乐帝却显然没有听他们二人掐架的心情,挥手道:“彦侯觉得呢?”
“若是云离公子真有本事能胜任兰台之位,臣无甚异议。”
康乐帝思索片刻,道:“彦侯之意是?”
程行之一笑,“自是有能者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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