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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新任兰台


  “荒唐!祖宗之法岂是说变就变的,彦侯此言就不怕祖宗怪罪?”封博眼见着局势一边倒,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眼神随之朝身后一瞥。

  沉侍郎眼瞅着躲不过,再躲下去估计兰台之位也就落到了这个江湖草莽手中,心中也不乐意,沉吟道:“圣上,彦侯所言虽在理,可祖宗之法的确是不可变啊!这自古以来的确是没有平民入士的道理,若是谁都这样随随便便就做了兰台令,恐于朝堂不安社稷不利啊!还望圣上三思。”

  “臣附议。”有了沉侍郎打头,丞相一派的官员也一个一个的冒了出来。虽说这兰台令落不到自己头上,可凭什么叫一个江湖上混吃的毛头小子得了去。

  “臣附议。”

  ……

  眼见形势一片大好,却不料原本站在康乐帝下首沉默的储君忽然开口。

  “丞相口口声声说是祖宗之法不可变,可若这世上尽是不变之事,悉雅如何一代一代传到我父皇手中,封相又是如何铲除异己一步一步爬到今时今日的位子,若说是承袭父荫,封相如今还不过是个小小的郎官,怎么就得了这一众臣子的心?”

  封博心头一跳,但他为官多年怎会轻易被沧寒几句话就给憋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他深谙为官之道,知晓自己再与沧寒争执下去万般也讨不到好处,于是乎在康乐帝面前把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中,悲切道:“圣上,臣绝无此意,公主此言臣万万受不起啊!”

  “丞相,可否为孤解惑,孤之言又是何意,何至于让丞相在大殿之上如此悲戚。”沧寒站在他面前,凝望着他,那一刻,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压迫之感,让他冷汗层流。

  云离淡淡的看着这个离他不到一丈的女子,这个小他数年的女子,当下只觉得这姑娘与他之前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与朗卓说的也不一样,可到底又是怎么不一样他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毕竟,他从未了解过她。

  “丞相起身吧!这祖宗之法变也好不变也罢,只是这国君之位,却是一直在变的,区区兰台之位,丞相又何苦让吾寒儿不痛快。”康乐帝挥挥手,颇为慈眉善目的对封博笑笑,又很是理解的询问了封家长孙的年龄,紧接着便拔擢为卫冕,以示安抚。

  龙章凤目,朗月清风。

  程行止颇为审视的看了云离一会,然后露出一个极为友好的笑容,轻声道:“这世上有太多的人被表象所迷惑,希望公子,是那个难得的明白人。”

  云离一笑,“是不是明白人,彦侯日后便知。”

  “我一向不喜同龄人唤我彦侯,公子日后唤我灵均即可。”言罢径直走到沧寒的桌案前,轻轻将一封信摊开,道:“苏君,不日即归。”

  沧寒一抬眼皮,将信收下,眉头皱紧又舒开,“也该回来了。”

  程行止走后,云离才认认真真的打量了沧寒一番,连带着她的桌案与书房,却没有轻易开口,这个小公主,他始终没有看透。

  “今日之事,便是要给孤看的?那公子怕是误会了孤的意思,孤要看的是公子的能耐,请动苏老举荐的确是难得,可公子又凭什么认为孤会单凭苏老举荐就同意了公子的要求呢?”

  沧寒此番言语多了些咄咄逼人的意思,让云离一愣,不过他也没想过沧寒会因为苏阁老对自己的赏识而对自己另眼相看,笑道:“这世间有多少人想求见苏老一面都难,而云离不仅见到了,还让苏老破例举荐,这难道不算是云离的能耐吗?”

  “公子的能耐可不止于此,失传千年的御音之术在公子身上出现,不就足以说明了吗?孤不知公子为何投诚,也不知沧氏哪里吸引了公子,只是公子既然想要从中获利,可也要懂得有所舍才有所得的道理。”

  “公子当日也说了,对于悉雅的现状远比孤更为清楚,那么公子可知解决之道?公子也不必和孤说那些个早就听腻了的大道理,道理孤都懂,解决之法也数不胜数,可成效却是一般,又或者是根本没有成效。”

  云离沉默着不说话,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审视,审视这个皇朝还有多少存活的可能。

  扶娇自外边小心的给沧寒添了茶,又默默的端给云离一杯,然后静默着立在沧寒身后。

  鸟声鸣翠,帷幔轻飘。

  “若是有一棵参天的古树,可这棵树却已经从根部开始腐烂了,公主会如何?”

  沧寒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眉头不由一蹙,他此时给人的感觉,当真是……让人极难感受到一丁点的善意。

  “悉雅怎就到了这般境地了?”像是维护自己的私有财产般,沧寒顶嘴道。悉雅皇朝可不就是姮阴贵族的私有财产吗?

  “到底有没有,公主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他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的扶娇心头一跳。她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和公主说话,就好像从来不将悉雅放在心上,也从来没有将公主当成公主。都说江湖上有些名头的人大多都有些怪脾气,也大多不将皇令放在心上,可她心里觉得这个无双公子既然是求官的,自然就不会与那些怪人一个样。

  “若没有一番抽筋换血的改变,悉雅之亡,不远了……”

  “放肆!”眼见着这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就要说出更多大逆不道的话,扶娇连忙喝止,然后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了。

  “扶娇”沧寒唤了她一声,“你出去吧,将门关上。孤有事要与兰台大人商量。”

  扶娇跟在沧寒身边多年,最是懂她心思,听沧寒此言心中一惊,无双公子的这几句话非但没有让公主生气,反而得了公主认同。这一声兰台大人,可不就是默认了云离的身份。

  云离朝着沧寒一躬身,道:“臣参见公主。”

  “公子不必如此着急,这帝都的水这般深,还是要公子帮忙啊!往往这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失去的也越发容易。孤不过区区储君,徒有其名,公子若想抓住自己想要的,那就得看公子怎么做了。”

  “公主放心,云离自小便知道,怎么抓住自己想要的。”

  深思恍惚之间,沧寒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身影,不同的是他从来不会这么放肆,只会在二人低语时朝她温柔一笑,“你尽可放心,我若是此去不归,如何抓得住摆在我面前的这大好机会?”

  战歌声声,几多男儿赴天涯。

  边关那仓促的角号声再起,也不知离人归途是否安好。

  “公子刚刚所言之法虽在理,却不合吾意,若要从根部整治,势必牵连各方,届时朝局大乱,悉雅,还不知道能剩下什么。倒不如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的改,耗时虽长,却是最保险的做法。”

  “吾以为,公主私心里,不应是这般想的。循序渐进固然好,只是若不已雷厉风行之态进行改革,公主确定帝都这些个世家贵族不会起反叛之心?”

  “他们不敢。”

  云离一笑,对她这般笃定的态度不置一词。

  这是皇室储君的自信,对姮阴贵族的自信。诚然,若不伤及自身利益,这些个盘亘姮阴数百年的世家贵族是断然不会生出反叛之心的,可若是断了这些个贵族的生路,绝了他们的退路,谁又能确定他们会不会做出不顾后果的事呢?

  毕竟,这世上最难拿捏的就是人心啊!

  “莫不是,公子觉得悉雅尚有内忧?”沧寒见云离不做声,笑着问,然后又道:“即便是有孤也认了,比起这般不思进取的走向灭亡,孤更想试一番,只是前提是悉雅会好好的。”当前悉雅的格局虽稳定却暗潮汹涌,而各个氏族抱团将悉雅牢牢扣在手中,所谓至上的皇权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维系这种格局的纽带。而如今父皇无子,她将继任女君,各贵族为了自家利益早在数年前就为了君位开始明争暗斗,她早已厌倦却无法脱身。

  “云离先前以为,悉雅的公主不过是个年级尚小只是在太后的扶持下才略有名声的皇室女子,所见所识所想也不过是为了皇室的利益,如今看来……”他一停顿,见沧寒果然如他所愿的望着他,才哂笑道,“的确如此。”

  沧寒呼吸猛的一停,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话,一时之间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愣愣的看着云离朝她行礼,最后说一句话就转身出去。

  至于那句话说的是什么她却是没有听明白。

  “公主,公主,刚刚兰台大人已经出去了。”扶娇从殿外进来,轻轻唤了失神的沧寒两声。

  沧寒挥挥手示意扶娇下去。心思却百转千回,她自小听了太多恭维奉承的假话,对于真真假假多少有些辨别力,虽说云离说的难听了些,可说的是事实她也承受得住。她思忖的是云离说这话的目的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是真的对她的行为不满而直言还是抬高他身价的筹码。

  这世间,真真假假,总是教人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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