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争暗抢
“你去传信，就说邀这些世家公子明日在芙蓉馆一聚。”云离看着桌上请柬，左手轻压在请柬上，心中已有了计划。
“一同？”朗卓的心肝颤了颤。
他这话说的颇有歧义，可云离与他朝夕相处十多年，哪里不知他的算盘，道:“一同，你负责与他们交谈。”
朗卓的手抖了抖，“那你呢？”
他眼神一挑，直挑的朗卓胆战心惊，“我自然有我的去处。”
朗卓心里默默吐槽这云离的软硬皆欺，然后欢快的回了自己的小屋。
交谈什么的，那才是他的长处嘛！一面写信，一面想着自己明日唇枪利剑将那帝都公子说的哑口无言，不禁愈发欢快起来。
花雾帘，隔雾看花，雾散花自消。
“郡主今日怎样？”
“禀公主，郡主自那日落水之后就高烧不止，没有醒来的迹象。”颖儿说到此处眼泪便哗哗的往下落，一边抽泣一边道，“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这么多日了也没来看过主子一眼，任由那些个侍妾冷言冷语，当真是可恶，公主可要为我家主子做主啊！”
沧寒也是无奈，“景王的家事，孤如何做的了主。太医可说过清珂何时会醒？”
“就这几日了，可也一直不见退烧，也没有要醒的样子。如今又是留在这王府里，吃穿用度又是比主子醒着时差了许多，要早日康复更……”
沧寒坐在床头，心中一半生气，一半无奈，执了清珂的手，却又不知该如何，思虑良久，才对颖儿道:“这样，明日孤派人来接你家主子入宫，你收拾些需要的东西一起跟着去，孤一会便与景王商讨。”
“谢公主殿下。我家主子可亏是有了公主这样的姐姐，不然怕是要被人欺负死了。”颖儿听此连忙俯身大拜，千恩万谢。
“孤，又能帮她多少。”言罢便由扶娇扶起去见了景王。
景王年纪比康乐帝要小许多，是永顺帝的第七子，自小以荒淫无度为永顺帝所厌恶，可也是因此留在了帝都。
沧寒看着眼前醉眼迷离左拥右抱的王叔，深吸了一口气才将话硬生生的一字不错的说完。景王对她也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笑道:“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清珂那丫头喜欢宫里的清贵日子……留在王府也是给本王添堵。”
于是沧寒很是好脾性的跟景王道了别，回了宫，直奔太夜宫。
“皇祖母，清珂的婚事，可否提上日程了？”
太后挥挥手，让沧寒搀着自己坐下，道:“你年纪稍长于她，自然是得先给你定下亲事，才轮得到她。”
听到太后这么说，沧寒不禁暗暗着急，她只有为清珂找一个好的夫家，才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些，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可是驸马之选兹事体大，事关悉雅未来国君，自然不会轻易定夺。”
“尚未及笄礼，不急。”
“那，皇祖母也要给她打量着好的啊，咱们姮阴沧氏，在您跟前的可就我与清珂这么两个丫头，您还不仔细瞧着。”
“她自幼在哀家跟前儿，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了她，这你放心便是。只是，如今你也大了，再过两个月便要行及笄礼了，可有相中的？”
沧寒一愣，也不知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思虑一番，对着初阳太后摇了摇头，“尚无。”
初阳太后一叹气，“没有也好啊。”
以沧寒的身份，婚事定是不能轻易就随了她的心意，如今帝都势力盘根错节，早已达成了一种平衡，一旦打破这种局势，只怕又是一番动荡。
沧寒沉默不言，她早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给她带来的幸与不幸，因此也没有过早的考虑过自己的婚事。
反正，不由她定。
直到戌时，沧寒才看到云离着人送了的信，当即揉了揉眉心，心中忽感几丝愧疚。
不过……他那样的人物，即便她不曾言明，只怕也不会直到那日才知晓她的身份。
微风不燥，拂过少女浅浅面容，眸色明亮，素手执笔，悄然写下一樽梨酒。
“世传梨花公子容貌惊人，能令丹林国君惊为天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封成烈踏入芙蓉馆朱楼顶间，对着正品茶赏琴的朗卓一拱手。
“世传帝都的雅如姑娘琴音了得，能令世家公子竟相争捧，如今一闻的确不负虚名。”朗卓咧着嘴朝封成烈一笑，眯着眼继续品茶。
封成烈没想到他竟拿自己与风尘女子相提，不免有些微薄的鄙夷，“不过是风尘女子吃饭的家伙罢了，帝都真正的天籁之音，公子怕是没听过。”
朗卓平日里虽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浪荡样子，可自小的磨炼早已将他练成了人精，封成烈语气中的鄙夷虽不明显，可他还是精确的嗅到了。当下放下杯子，也不接他之前的话，道:“我与封公子不是初次相见了吧！”
“前几日大司马府上有幸一见。”
“那封公子刚刚一副没见过我的样子，我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呢！”没错，他就是故意呛他一呛。
于是封公子很如愿的被他呛到了，但又不能因此打住，只得生硬的转移话题，“为何不见无双公子？”
“今日由我做主。”
封成烈也没了和他瞎扯的心情，直接道:“封氏知二位公子所求，若是二位愿归封氏门下，封氏也自当尽力满足……”
“本公子倒是不知，何时封氏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封成烈闻言生生顿住要说的话，脸色简直比猪肝还要难看，他倒是没想到，区区一个乡野匹夫，居然敢耍弄于他。
朗卓闻言连忙蹦起来，笑眯眯的迎上前，“哟，这不是凌家二公子嘛！可让本公子好想，来，让本公子好好瞧瞧。”
凌宥被他那千娇百媚的一声“哟”给吓住了，愣了半天才道，“无双公子厚爱。”
封成烈见朗卓欲言又止，心中想笑，又想想刚才朗卓对自己的态度以及耍弄，冷了脸坐下喝茶。
这边果然见朗卓袖子一甩，转身嘤嘤道:“你这死相，才过了几天就不识得阿卓了！”
凌宥本身便看不起这些个乡野匹夫，若非父亲硬逼他是断然不会来的，如今又见朗卓作这副样子，心中鄙夷更甚。
只敷衍了一句“原来是梨花公子。”
言语之间又有几人进了雅间，众人皆是心中了然，默不作声。唯有朗卓欢快道:“这么快人便到齐了，那就都坐吧！傻站着干什么？”
众人闻言一并入座，却无人说话。
朗卓静听着琴音，眼角捎带着斜睨了神色各异的众人，闭目养神。
许久之后，封成烈一声朗笑，“都说北渺道人几位弟子皆是人中翘楚，我本不信，如今也算是见识了一二。二位公子好算计，封某在此以茶代酒，敬公子一杯。”言罢仰头饮下。
朗卓挣开迷离的双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这酒不错，为何偏要以茶代酒，当真无趣。”
“不知公子今日请我等前来寓意何在，秦某愚钝，还请公子明示。”秦商行本就不喜与人打交道，只好武功，如今会应下也是因秦立泽好言相商，他才勉强为之。可如今看这架势，从玉皇山来的这两个公子，貌似……挺吃香的？
“寓意，没什么寓意啊！我只是听阿离说帝都规矩甚严，想想你们与我年纪相仿，怕你们无聊，心生怜悯，于是叫你们出来快活快活。”他见众人具是一噎，又道:“不过这帝都大是大，繁华也的确是足够繁华，可就是过于无趣了些，本公子找了许久，也就找了这么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地儿。”
“梨花公子……”
“这样，咱们玩个游戏怎么样？”朗卓话锋一转，又是叫众人摸不着头脑，“我这儿有一壶上好的十里香，是先前途经永朝时卢氏夫妇所赠。”
“永朝卢氏的十里香？”花千言问道，然后又点了点头，眸中光芒大胜，“刚刚我就想问了，难怪在门口就闻得到这般浓郁的香气。”
“众位若是有谁能抢的到这杯酒而且让酒不洒分毫，这一壶酒，朗卓便赠他了。”
众人心思各异，一时摸不准朗卓的意思，莫非是想以此来试探武功？
“本公子，不会武。”凌宥轻咳一声，不自然道。早知道要弄些这个，还不如要大哥来，他对武功可是一窍不通。
“是啊，这帝都谁不知道，凌家一门武将，唯有这二嫡孙是个只知风月折花描眉的文弱少爷。”封成烈起身，对朗卓笑笑。
“你！本公子就是流连风尘又如何，那也比你整天跟在公主后边跑要强的多。帝都谁人不知公主无心与你，可你偏偏要跑到人家跟前讨人嫌。”凌宥也不甘示弱，冷嘲道。
“行了！”一声轻咳，文弱少年轻斥道，说起文弱，凌宥不过是不通武功体形纤弱而已，而这个少年却是一脸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他，偏偏就一这么一副模样好好的活了十八年，如今已成了程家的家主。
“朗公子刚刚不是说游戏吗？既然如此，便开始吧！”
“程兄，你这身子，可……”花千言看了他一眼，担忧道。这世上少有几个令他佩服的人，而那少有的几个人里头，便有程行止。
“无妨，你们比试便是。”
朗卓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环顾众人，“好，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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