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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姮阴年少


  “郡主觉得呢”他不答反问,沧寒未来的及再问东厢房便到了,云离朝她作一揖,“东厢房已至,郡主尽快歇息吧,云离告退。”在月色的浸染下,他的背影仿若染了一层金色的光,一直蔓延到沧寒的眼底。

  一声长鸣,鹓鶵在高空徘徊流连,然后别了紫云山往南飞去。

  翌日天高云淡,煦风和畅,唢呐声响,十里红妆铺遍了姮阴。

  今日青州贵族林氏嫁女入城,帝都南氏长孙娶妻。

  原本这门亲事可以算得上是青州高攀的,只是数十年前年前青州林氏的嫡长女被先帝封为太子侧妃,太子登基后又被封为淑妃,虽如此却不足以让整个林氏地位有所抬升。而随着息云皇后的仙逝,这位在宫里呆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才开始真正的露出头角,紧接着掌管后宫,两年前在初阳太后的扶持下荣登后位,这才让青州林氏迎来了他们的春天。

  是以,这场在姮阴最常见不过的贵族联姻,因着帝后的銮驾迎来了他们无上的殊荣,而沧寒也紧随其后迈进了大司马府的大门。

  大司马南靖此时早已忙的晕头转向,笑的合不拢嘴,如今帝都的国君与储君都来了他孙儿的婚礼,可不是让他颜面大长。

  “父皇”,沧寒越过众人,对着康乐帝盈盈一拜,康乐帝连连点头,笑道:“你与南桥这小子也算是一同长大,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这小子就要娶妻了,孤的寒儿也长大了。”

  “皇上说的极是,想当年这几个孩子可是常常一起读书呢,这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微臣这也老了,不中用了。”大司马喜极而泣,眼里含着泪花。

  皇后打趣道:“依本宫看,大司马精神矍铄,哪里就老了。”

  “皇后说的不错,不老,都不老。”

  而庭外帝都少年早已三三两两闹作一团,南桥幼弟年仅七岁,却天赋异禀,极为聪明,南桥也极喜爱幼弟,时常带着他出去,与这一众公子十分熟悉,而同龄公子中却无交好者。

  “今日兄长大婚,家中长辈忙于应酬,阿棣理应招呼各位公子好好玩乐。前月母亲觉着将要入夏,天气也越发燥热,于是在后院荷塘又命人建了一处湖心亭,只为了乘凉赏乐。现下这湖心亭已经完工,湖中荷花也开了一片,虽比不上芙蓉馆的一池无叶荷花,在这个时节也算的上是一处佳境,不知诸位可有心移步赏景。”

  封成烈本就无心与他们玩乐,当然不会同意,当下便道:“我等今日是来参加桥兄的大婚的,这如今仪仗还未迎回,我等怎能先行观景呢?还是现在此等候吧。”

  “封兄所言差已,所谓客随主便,我等既是为客自然要随着主人的意愿了,南棣小弟既然如此说,想必是一处绝佳之地了。”凌宥轻晃着扇子,打断二人。他可是对这些个敬酒什么的毫无兴趣,如今帝后和公主都来了,更是行动拘谨索然无兴。

  几人各有心思各有看法,谁也不能说服了谁,一时间吵闹不休,推攘了起来。

  沧寒在室内一时找不到空子与康乐帝说话,索性出来透透气,便瞅着这一堆帝都贵公子们不顾仪态的吵吵嚷嚷,不禁觉得有趣。

  “诸位何事在此吵闹?”

  一道轻缓的女声传来,让诸人立刻停了动作,纷纷对着沧寒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免”沧寒轻挥了挥衣袖,道,“今日是南桥公子的大喜之日,诸位即便有何不快也得稍加忍耐,若是因一点小事闹得沸沸扬扬可不是丢了姮阴公子们的脸面。”

  “公主教训的是,今日却是我等鲁莽了。”封成烈先一步上前,对沧寒道。

  “呵,封公子这会子脸变的倒是快。”

  “凌宥,今日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计较,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何必紧抓着不放。”

  门外礼官的声音穿过重重高墙,入了众人之耳,“无双公子赠南海夜明珠一对,梨花公子赠南海玉斛一双……”

  无论是帝后,高官还是庭外的公子小姐皆是一惊,初到帝都的北渺道人的二位亲传弟子居然参加了大司马之孙的喜宴,霎时间,云离与朗卓可谓是万众瞩目。

  “无双公子?梨花公子?什么时候乡野匹夫也进的了司马府的大门了?”凌宥双臂抱肩,眼神斜睨着刚刚踏入门口的二人。

  不只凌宥这般,帝都那些个公子哥大多都是这般看法,从小生于帝都长于帝都,接触的都是权利顶峰的呼风唤雨,且不说这帝都与属国,就是帝都贵族也分三六九等,又如何看得起空有名头的江湖中人。

  而长久浸淫官场的那些个官员却不这样认为,单是北渺道人亲传弟子的名头就足以要他们心动了,更何况这弟子还不是一般的酒囊饭袋,而是真真正正掌握江湖一方势力的大能之才。

  丞相封博不动声色的拂去落在衣袖上的茶水,站起身对南靖道:“大司马当真是好本事,身在帝都却与远在江湖的二位公子相识,封某佩服。”

  “丞相太过谦虚了,这北渺道人的二位亲传弟子来了帝都,这偌大的姮阴谁人不知,南某只是按情理递了请柬罢了。”

  康乐帝见二人又要扯皮,清了清嗓子道:“既然来了帝都就着人好好伺候着,别叫人怠慢了。”

  “圣上放心,老臣会好好招待二位公子的,绝不会失了帝都的颜面。只是,圣上不打算见见……”

  “你好好伺候着就是,孤,政事繁忙,就不见了。”康乐帝挥挥手,不耐烦道。

  “是。”

  唢呐声声,红妆铺地,宾客满座,觥错交筹,迎宾唱和,新人礼毕。

  沧寒隔着满座宾客远远瞧着底座的二人,朱衫掩面,转身去了后院。

  封成烈一路相陪却缄默无话。

  湖心亭观莲,碧波桥赏景,白画舸游湖,一片莺声燕语,浅笑盈盈。

  “今日本是喜事,想来郡主也不愿在今日找些晦气吧!”沧寒刚刚走近便听见秦玉妺冷声冷语,当下便有些不悦,不由得停住了步子。

  她也想看看,这些个帝都贵女,平日里都是什么德行。

  “秦小姐,莫要欺人太甚,且不说郡主身份尊贵容不得秦小姐冲撞,即便今日这儿换了别人也应当是由你来道歉才对。”一旁的苏绮忍不住,将清珂轻轻揽在身后,端的是温婉大气。

  “做错了事难道不该道歉吗?就算是皇后娘娘在这,本小姐也是占理的。更何况不过就是一个□□生的下贱坯子罢了,若不是景王无子,她如何当的上郡主,依我看,还不知道是不是皇室的种呢!”秦玉妺一向娇惯,又自恃嫡女身份看不起庶出之子,而秦氏一族在帝都也一向是呼风唤雨,又因着最近秦妃得宠,也越发张扬跋扈。

  “你,你放肆!”清珂体弱,此番又受了气,一张脸青红一片,挣开苏绮作势便要去打秦玉妺。

  秦玉妺哪里又是个好相处的,一把抓住清珂的手,往后一推便推到了苏绮身上,一时间分分打闹起来,碧波桥上乱作一团。

  沧寒心中怒极,又眼见着清珂要受欺负,当下便健步如飞,怒道:“住手,你们要做什么!”

  而桥上乱做一团,厮闹声早已将沧寒的声音淹没,清珂此时被扯的云鬓凌乱,身娇体弱在秦玉妺的推搡下几欲摔倒,又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一不小心扯着几个姑娘从桥上摔落。一时间惨叫连天,彩袖飞舞却只是一时之景,瞬间跌入水中。

  “清珂!来人,快来人!”

  “来人啊,小姐落水了,快来人啊!”

  封成烈紧跟在沧寒身后,此时立刻跳入水中救人,桥上声响早已惊动了岸边三两个公子,只是此番他们一改先前看戏的浪荡模样,神情焦急的望着湖中情形,水性好的则越入水中救人。

  “小丫头,又见面了啊!”

  沧寒一抬头,就看见朗卓斜倚在桥栏上笑着看她,她心中焦急,也没想到其他,忙问:“你可会游水?”

  “那是自然,本公子的水性可是从小练的。”

  “那……”

  “你就放心行了,阿离已经去救人了,你要救的人一准儿没事。”

  话音刚落,便见封成烈拖着苏绮上了岸,苏绮吐了两口水,倒是没事,连忙起身甩开封成烈,复又道谢,她说的什么沧寒没听见,封成烈自是听的清清楚楚,“今日之事,虽说封公子是多此一举,但苏绮还是要多谢封公子的好意。”

  “苏小姐不必客气。”封成烈心中恼怒,却也对苏绮的脾气略有耳闻,稳住心性,笑着回道,然后甩甩湿透了的衣袖,仿佛要甩开什么晦气一般。

  此时云离则抱着清珂上了旁边的一艘画舫,被里头的琴师扶上船,划向岸边。

  秦玉妺等人也被拖上岸,沧寒的脸色变了几变,沉着脸下了桥。

  云离将呛水的清珂抱上岸,放到早已铺好的棉被上,转头对其他人道:“去请大夫。”然后将她的头略偏,让侍女按压胸腔,自己则一边指导一边整理凌乱的衣服。

  “她,没事吧!”秦玉妺此时也顾不上仪态,被早已备好的被子包着,颤颤巍巍的问云离,无论清珂生母如何,可她一旦出了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不知。”云离摇头,继续整理衣服,却瞥见正往此处走来的沧寒。

  “见过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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