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知己
两人俱是吃了一惊，运功已到关键一步，若这时贸然放开手，那之前传进去的灵力便无法稳住，一旦倒流，会反伤及九华娘娘经脉。而且林墨亦会受到反噬，只怕会立时被伤及晕死过去。
就听外面脚步声走近，许子阳的声音道：“林墨，你在里面吗？”
听到许子阳的声音，林墨略微松了口气，道：“我在，先不要进来！”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替九华娘娘输送了这么多的灵力，此时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加上此时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这最后一步，因此说出来的话，便如在人耳旁低语一般，便是九华娘娘都不能听得太轻，更不要说是许子阳。
九华娘娘道：“你没事吧？”
林墨道：“别说话。”
许子阳因为昨天林墨不让他进去，所以这时也不敢贸然进去。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似乎有其他人的声音，问道：“林墨，你在里面吗？我怎么听到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林墨，你到底在不在，我进来了？”
林墨只有卯足一口气，大声道：“不要进来！”
虽是卯足一口气，声音亦不是很大，不过许子阳却听见了，道：“你怎么了？怎么说话声音有点变了，你不会昨天淋了一天的雨生病了吧？”
林墨没有再回答他，许子阳也不敢再问，道：“那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出来。”
林墨将最后一道力传入九华娘娘身体，做好这一切，整个人已经虚脱，差点晕倒在地，赶紧稳住身子，整个人巍巍颤颤，一时站不起来。
九华娘娘回过头，见他脸色白得便如一张纸，神色惨然。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亦可以想象出他此时眼中的疲惫。
两只手将他扶住，问道：“要不要紧？”
林墨摇摇头，就要往外面走，九华娘娘拉住他道：“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出去。”
林墨道：“没事，我自己定息调养一会儿就好了，不碍事。”
九华娘娘还待要拉住他，他轻轻将他手推开，拿下蒙在眼睛上的带子，往外面走去。
许子阳站在门口，见他出来，赶紧走过去一把拉住他。又见他脸色惨白，便如快要死了一般，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了？”
林墨摇摇头，许子阳想要往洞里去看，被林墨拉了回来。许子阳小声道：“你洞里到底是什么人？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林墨道：“你听错了吧，没人。”
许子阳道：“是吗？那你怎么……突然变这个样子了？”说着又是嘻嘻一笑。
林墨问道：“你上来干什么？”
许子阳道：“还不是看你这么久不下来，怕你饿死，所以买了些东西给你送上来。”
林墨看见他身后背着一个褡裢，里面鼓鼓的，应该是他买来的东西，道：“多谢。”
许子阳道：“不用客气。”然后又是满脸奸笑，道：“就是不知现在够不够。”
林墨没理解他的意思，道：“什么够不够？”
许子阳笑道：“多了一个人，你每天消耗又这么大，吃的肯定多一点，这一点东西肯定不够你吃几天，嘻嘻嘻。”
若不是因为没有力气，林墨真想一掌往他头上拍去。
许子阳却没有看出他的脸色，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带了人上来，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林墨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子阳道：“那是怎样？”
林墨不想继续这个问题和他说下去，只得转移话题道：“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要打坐调息一会儿，可能没有时间陪你说话，你看你……”
许子阳道：“我知道，我就是上来给你送东西的，既然你要练功，我就不多打扰你了。等你身体好些了，来找我玩吧，我们好久没一块出去了。”
林墨点点头，许子阳便告辞下去了，又看了一眼满脸虚弱的他，心里想：“好好的一个人，变成那个样子了。我以前还只当他来这里真是为了清修，不想……唉，也真够厉害的，一天不见而已，成这样了！”
一边想着，一边摇头晃脑，往崖下而去。
林墨待他走开，将那褡裢往洞口放下，然后便走到树底下开始打坐调息。
刚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身后又是一个声音道：“这人是谁？”
林墨听出是九华娘娘的声音，因此并不敢回头，仍闭着眼睛道：“朋友。”
九华娘娘道：“你这朋友烦人的很，要不要我替你解决了？”
林墨吃了一惊，还有些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要回过头又忍住了，道：“他是我朋友！”
九华娘娘道：“没事交朋友干什么，麻烦的很！”
林墨有些无语，便不再说话。九华娘娘道：“我不喜欢有人打扰，他若下次再来，我就不客气了。”
林墨不再和他这个话题，问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看到你吗？怎么出来了？”
九华娘娘笑道：“那你想看吗？”
林墨道：“不想。”
九华娘娘脸色一变，旋即又笑道：“谁不知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本事，我知你想看，但是我不会让你看。”
林墨笑道：“那我现在回过头，岂不是看到你了。”
九华娘娘道：“那便要看你的头快，还是我手上的飞花针快。若是不想以后都变成一个瞎子，你最好还是别回头。”
林墨笑道：“我当然也知道你这套欲擒故纵的本事，我知道你想让我看，但我偏偏不看。”
九华娘娘道：“那好的很，这可是你说的，你若看到我了怎么办？有没有本事自毁双眼？”
林墨道：“别想套我，我说我不看，但若你自己一定要走到我前面，我又有什么办法？”
九华娘娘见他不上当，道：“从现在起，我不必每天呆在洞里，洞内洞外我随便走，但我不希望被你看到，你说怎么办？”
林墨道：“这里就这么大，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不想让我看到你，那除非我是个瞎子。”
九华娘娘道：“好的很，我就希望你是个瞎子，信不信我现在便可以让你变成一个瞎子？”
林墨不说话，九华娘娘道：“你怎么不说话？”
林墨道：“不想和你说话。”
九华娘娘道：“不想和我说话，是怕被我刺瞎双眼？”
林墨道：“我知你不会刺瞎我双眼，但我若是一直和你废话，说不定真惹你生气，被你刺瞎双眼。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你又是个喜欢废话的人，与其和你没完没了说下去，还不如闭嘴。”
半天没了声音，良久之后只听九华娘娘一声笑，道：“算你有点自知之明，那便暂且留下你这双眼睛。我知道你肯定很仰慕我的容貌，这个九……本九华娘娘的容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资格看见的，若是被我不希望看到的人看到了，我便直接要了他的命，你若想活命，最好还是当你瞎了。我的法力可能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放心，欠你的法力我记着的，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还你。现下我的处境还是不太安全，有仇人在追杀我，你若还想要你的法力，那便必须保护我的安全。所以，你现在什么也别想，好好练功就行了。”
九华娘娘说完，人已经再次回到了洞里。林墨见她走，这才重新入定，调息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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