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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近


燕如碧眉头紧蹙,目光凝着那方小小的院落,无数猜想浮上心头。

        院门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她下意识循声看去,食盒孤零零地待在地上,边缘的红漆因磨损而尽数褪去,颇有些可怜的意味。

        提过食盒,提手上还残留着对方的余温,两者相触的瞬间,一道暖流汩汩上涌,抚慰着心口的痛意。

        可以缓解疼痛的自然不可能是食盒本身,只会是接触过它的人。

        所以说……她当时不仅不是在做梦,还直接冲到了人家面前,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赖在人家身上不愿下来?

        燕如碧绝望捂脸,丢死人了。

        可丢脸归丢脸,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又是什么人呢?

        就目前来看,那人对她不仅没有恶意,反而还帮她找到了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或许就寄托在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孩子身上。

        可还来不及欣喜,方才少年的冷脸便再度浮现在眼前,对方的种种表现,无一不喻示着——

        接近他,想都别想。

        上一次是她头脑不清醒,打了人家一个猝不及防,总不能每次都搞这一出吧?就算是她愿意,恐怕对方也不肯答应。

        燕如碧蹲在墙根苦苦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食盒把手,本就斑驳的红漆一片片掉落下来,更显得这个食盒格外拿不出手。

        究竟怎么样,才能合理地接近他呢?

        夕阳西坠,落日的余辉映过窗缝,唤醒了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女。

        燕如碧额头沁出冷汗,按住如蚂蚁在爬般躁动的心口,呼吸中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意味。

        不知为何,她梦到无数的虫子将自己淹没,直到最后一口空气被攫取殆尽,才得以从噩梦中逃离出来。

        简单梳洗过后,她才注意到天色已然不早,连忙去厨房吃过晚饭,拿着食盒急匆匆往少年的院子中去。

        这次可不能再慌慌张张的,一定要试出来,自己是不是真的寄生于他。

        她心里盘算着,全然没有发现天气的变化。

        越往前走,越是白雪飞花乱人目,到最后竟带了些遮天蔽地的气势。燕如碧顶着大如席的雪花,一时间慌不择路,竟直接闯进了院子里。

        这样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屋中人的注意。轮椅驶过的声音传来,门被轻轻拉开,一只细瘦的手臂伸出来。

        他的皮肤极白,却不是精心呵护保养的润泽,而是久不见天日的惨白,在这样天色昏黄的境况下,竟显得有些瘆人。

        燕如碧打了个冷战,直到少年抬眼看过来,才恍然惊醒,赶忙将食盒双手奉到对方手中。

        可当对方要伸手去拿时,她又有些反悔,飞快地将食盒收了回来,鼓起勇气道:“世子殿下,奴婢看您屋子里有些乱,想帮您收拾收拾……”

        秦桑闻言,有些迟疑地回过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连家具都没有几件,整间屋子空旷到蒙着眼在屋内走上三圈,也绝不会磕到碰到。

        “这……”乱吗?

        他沉吟片刻,方才道:“外面风雪甚大,你进来待一会儿吧。”

        说罢,他自顾自地转动轮椅,到了不知熄灭多久的炭盆前,拿过火钳加了几块木炭,重新点起微弱的火焰来。

        似是想起什么来,他看了一眼呆愣楞站在门前的燕如碧,又从一旁所剩无几的木炭堆中取出几块,火焰这才旺盛地燃起来。

        目的已经达成,燕如碧也不在乎自己的借口就这样轻易被戳穿,欢欢喜喜地跟了进去,都不用对方邀请,便自来熟地靠了过来。

        火势那么旺,只供他一个人取暖的话,也太浪费了吧,还是节约一点为好。

        更何况,靠过来能吸收的能量也更多一点。

        她蹲到火盆旁,暖黄色的火光映照在脸上,冻僵的手指活动几下,伸到火焰边烤着,感受着这寒冷室内仅有的热源。

        这可比外面舒服多了,不仅能烤火,还可以近距离接触人形生命源泉,实在是惬意至极。

        人一旦放松下来,胆子也随之大了数倍。

        原本只想着拉近一点距离就可以,可如今的她得意忘形起来,已然不将自己当作外人,还关心起少年的伙食来。

        看着对方要打开食盒,她也期待地看过去。

        从他目前的处境来看,厨房送来的饭食定然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知差到了何等地步。

        她设想过十分糟糕的情况,可再差也不过是清粥小菜,勉强果腹而已。

        哪里能想到,对方只端出一碗稀薄的米汤,并一个冻硬的馒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就只有这些吗?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前挪动一小步,瞥了几眼被放置在一边的食盒,想要看看是否真的只有这两样。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小动作被少年抓个正着。

        秦桑轻轻摇晃几下那碗米汤,看着凝结的冰凌也随之泛出波荡,将小碗安置在火盆的架子上。见碎冰化尽,向上涌出热气来,他才慢吞吞地掰开那个馒头,挑出最软和的那一块。

        递给了燕如碧。

        见少女久久没有接过,他开口提醒道:“你不是饿了吗?”

        燕如碧懵然接过馒头,这才意识到方才的举动被人尽收眼底,甚至产生了误会。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口中呐呐许久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少年勉强吞下馒头块,又皱着眉将米汤一饮而尽后,捂着心口咳嗽几声。

        原本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此刻都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隐秘却难以忽视的酸涩。

        少年却没有什么反应,仍是如白日里一般,嗓音清淡道。

        “雪停后就立刻离开这里。”

        她哦了一声,再次抱膝蹲下,小脸直面炭盆中跳动的火焰,余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对面,关注着少年的一举一动。

        他还是一身单衣,端坐在木质轮椅上,静静翻动着手中的书卷,整个人清瘦得可怜。

        燕如碧无意识地捏紧自己的袖口,她的衣服虽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也是绣娘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厚实又保暖。

        明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吃不饱穿不暖。

        她将那块馒头一点点撕成小块,缓缓咀嚼咽下,又冷又干硬,可这已经是最好的一部分了。

        早知如此,来的时候就多带点吃的东西了。

        燕如碧暗自泄气,双手环抱着膝盖,却不慎摸到袖中的硬物。

        她一愣,摸出个油纸包,这才想起来是姜厨娘给她塞的糕点。

        中午吃得太多,把这茬都忘了。

        燕如碧当即振作起来,献宝般地双手递到少年面前:“世子殿下,您吃这个。”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纯挚的光芒。

        少年闻声看过来,却许久未有动作。

        燕如碧睁大了眼,似乎急着要自证清白,拿起一块囫囵吞下,连声解释道:“我没有其他意思,这个可以吃的,我就是想向您道声歉。”

        “中午的时候,不小心冒犯了您。”

        双方僵持许久,最后还是以少年败下阵来而告终。

        他轻轻拿起一块送入口中,垂眸感受着梅花的清香在舌尖绽开。

        “是梅花糕。”

        他看向窗户边的小案。

        燕如碧随口嗯了几声,她哪知道这是什么花做的,尝都没尝出味儿来。

        随着少年转头的动作,她也看过去,小案上只摆放着一枚白色瓷瓶,里面是一枝已有凋谢之意的梅花。

        形状有些熟悉啊,她还没来得及联想一番,便被少年的声音打断。

        “我记得之前来送饭的,并不是你。”

        燕如碧收回目光,又拿出那套糊弄姜厨娘的说辞:“奴婢名叫如碧,是新来府里服侍的。先前那位姐姐跟着去了江南,就由我来接替她的活儿。”

        少年对此不置可否,淡淡应过声后,又冷不丁道:“我叫秦桑。”

        这是什么对话逻辑?

        燕如碧懵然看过去,对上少年正色的面容,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她互通姓名。

        果真是专属于少年人的仪式感,她也严肃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互通姓名,是拉进距离的良好开端。

        秦桑深吸一口气,转动轮椅后退几步,开口赶人:“雪已经停了,你快些离开吧。”

        被对方直言要求离开,燕如碧也不羞恼,今日她的收获可谓是盆满钵满,足够睡个安稳的好觉了。

        院中的积雪已有膝深,凛冽寒风迎着脸庞,吹得燕如碧打了个趔趄。再度站稳后,又继续艰难跋涉回自己的院落中。

        她顶着风雪,自得其乐地哼着小调,丝毫不知在她出了门后,少年直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伸手按住剧痛的双腿。

        苍白削瘦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另一只手抓紧了轮椅的扶手,头深深地垂下去,几乎失去意识。

        炭盆蹿起的火焰灼烫了他的额头,才唤起少年最后一点清醒,逼迫着自己直起身。

        他的脊背重重磕在轮椅的后背上,咬紧的牙关没有泄出一丝痛苦来。

        秦桑仰着头,久久没有移开目光,瞳孔却失焦散开,整个人的破碎感更加明显。

        痛苦减轻些许后,他不敢浪费一点时间,双手颤抖着转动轮椅来到床前,将自己的身体移到上面,拉过单薄的被褥盖好。

        因为这并非结束,而是新一轮剧痛的开始。这三年都是如此度过,今日也不外如是。

        这漫漫长夜,得不到安眠的或许只有他。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比以往早发作几个时辰。秦桑的手缓慢移至心口处,那里的跳动是前所未有的飞快,似是在预示着——

        他离死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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