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迦楠Ha Shem
唁赦认真回答道，“对我来说，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法都无所谓，只要能达到目的，那么就是好的方法。”
怪物露出扭曲的笑容，“哪怕你不是凭借你自己？”
“哪怕我不是凭借我自己。”
“我只要结果，我不要过程。”
怪物哈哈大笑，“你说的也没错，结果也很重要。你这样自甘堕落的神，现在，已经不多了呢。”
话音刚落，它便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袭来，唁赦立即发动混乱属性，扭曲掉了时间与速度，虽然无法用混乱对怪物造成伤害，但是可以利用混乱让怪物的速度时间混乱降下来。
唁赦似乎是才想到这一招的，他一边掷出匕首朝已成为慢动作的怪物击去，怪物的时间与唁赦的时间不一样，很容易就被匕首击中了，恰恰划伤了一只眼睛。
虽然这怪物很是强大，乃至于除了物理攻击外，所有攻击只能用一次，但是，它却没有痊愈的技能，这大概是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趁着那怪物被击中倒地，唁赦上来便要再来一次攻击，可是同一时间怪物猛地睁开眼狡黠一笑，唁赦心中登时就凉了。
“抓到了！”
“噗！”
怪物的手一击直直贯穿唁赦的身体，唁赦一声惨叫，吐出一大口血，重重地掉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恰在这时，迦楠的修复也完成了，迦楠抓起匕首一把砍了上去。
怪物大乐，“你早跟我打过一次，你根本就打不过我，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没错，再来一次！”
迦楠大吼一声，“我一定要去上层！”
花绝跪在地上给唁赦治疗，听到此话猛地怔住，“迦楠···”
迦楠却没有管这么多，他深知一次攻击只能生效一次，尽管可以多次绞杀多次围困，但是，这怪物惊人的学习能力恐怕难以让它再失一条胳膊了。
只能硬打了！
迦楠右手攥紧匕首便冲了上去。
“你以为我会再让你们得逞一次吗？！”怪物赶紧往后退。
然而到了面前，迦楠却是虚晃一下，真正上去的，是左手。
“呵！”
一团火焰直烧到怪物脸上，一时间怪物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有什么，迦楠上去便要将匕首刺到它腰间，没料到那怪物立即抓住了匕首。
瞬间，它的又一只胳膊没有了。
看样子，迦楠本想直接把它扭成两段的，没想到这怪物眼睛看不见，反应能力与直觉却是惊人的好，以一只胳膊换来了不被腰斩。
迦楠切了一声。
短短一段时间竟被废了两只胳膊，怪物有些急了，它大吼一声，冲了上来，迦楠也不怕，直冲上去。
没料到那怪物为了缩短距离直接跳了起来，一看这架势，迦楠以为它要用双踢腿了，赶忙避开，没想到那怪物哈哈大笑竟是转移目标，直冲向在一旁治疗的花绝。
“花绝！”
花绝正专心致志修复呢，哪知道那怪物忽然朝自己冲了过来，吓得打算抱起唁赦就跑，但是这怪物的目标根本不是唁赦也不是花绝，而是花绝的治疗属性。
只见它劈手一抓，生生用了下治疗属性，迦楠心道，“糟了！”
这怪物的学习能力那么强，大概这一下够它学习好如何治疗和使用治疗这种力量了！
花绝见到此情此景，脸都扭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笨蛋笨蛋！”
怪物捧腹大笑，它的手臂慢慢的长了出来，“明明不能打，还偏要在这儿待着，哈哈哈哈没有实力你也敢来？！哈哈哈哈你还不如他们手上的匕首有用呢！”
它立即左右开弓朝迦楠头部一顿猛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我该谢谢你啊，多亏了你啊！！！”
怪物一击得中，把迦楠太阳穴处拍的满是淋漓鲜血，它满意地甩了甩跟以前相比一样好用的手臂。迦楠跪坐在地咬咬牙，再次冲上。
怪物一边如嬉闹般与迦楠对打，一边大笑道。
“废物废物！”
“就你这样子，也能进入神殿吗？”
“神殿是不会要你这种垃圾的！滚回去吧！垃圾！！！！”
“废物！滚回去！”
怪物绞尽脑汁，几乎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了所有恶心狠毒的话语，妄想从精神层面上彻底地摧毁花绝，让她崩溃。
随着怪物放肆的笑声，花绝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脸渐渐由白转青。
慢慢苏醒的唁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绝扭曲到变形的脸以及赤红的眼睛与眼眶。
怪物又是骂又是笑，话语越来越不堪入耳，迦楠就算被卸了胳膊也继续攻击试图阻止它胡言乱语，它却丝毫不把迦楠放在心上，反是越骂越凶。
花绝的眼珠也慢慢由黑变红，吓得唁赦都忘了疼痛与伤口，一骨碌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绝在笑声中攥紧了拳头，闭上眼。
怪物仍在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废物！你去不了神殿的！”
“滚回去吧！”
“你守护不了任何神，也不会被任何神守护！”
迦楠瞄了眼花绝的状态暴怒，“你给我住口！”便要上前一击。
花绝再次睁眼，眸子静如死水，眸色已成了赤红。
“蠢蛋！明明实力不行还要来哈哈哈哈弱成这样就你这样还想去神殿”
怪物还在嘲笑花绝。
乍然它的笑声像被突然按下了静音键般停止了。
迦楠愣了。
本来在它前面的花绝早已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它的身后，手上还有不知何时卸下来的它的四根手臂。
“你···”
不止怪物，连唁赦与迦楠都惊呆了，“花绝，你···”
花绝平静地将四只臂膀丢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慢条斯理道，“有种继续。”
迦楠注意到她的红眸，不禁一愣。
“花绝，你的眼睛···”
“我的实力不行。”
花绝平静地让唁赦不安了起来。
“我的实力都没有我的姊妹随手丢出的一个匕首强。”
“她高高在上，以后注定会成为藐视天下之神。”
“我与她，同为姐妹，却每天忙于求生与存活。”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做她想做的事情，只是因为她在上层。”
怪物见花绝的气场越来越不对头，凭它这么多年将近千年的直觉，它感觉到这个神，很可怕！
它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听到了自己脑中从未响起的警报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它想要扭身就跑，却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个刚刚还弱小的神的气场震得动弹不得。
“她与我本来资质相当，可是就因为她恰巧遇上了一个温柔的神，她成了传奇，成了奇迹。她就可以去做她想做的一切，毫无顾忌！”
“我的实力本来凌驾于她之上，可是就因为神殿的肆意安排，我这一辈子，就只能苟且偷生，每天每天都只能看着神殿欺辱我的同胞而我束手无策！！”
花绝畅快地大笑着，笑出了眼泪，她边笑边玩弄起手中的匕首，匕首慢慢地被一层黑气腐蚀，渐渐地被重新塑造成了一把□□形状的东西。
她的双手也慢慢被黑雾包围，黑雾凝成了两只里开小叉的小巧黑手套，戴在她手上。
“我羡慕她，我嫉妒她，我讨厌她，尽管我曾经有爱过她。”
“现在，我只是恨她，而已。”
“我有多恨她。”
“我有多恨花绐”
花绝的眸子不复清明，早已变得混沌不堪，怨恨与嫉妒的阴霾渐渐蒙在了她的眼前。
“你居然把我们两个拿出来比较···”
她端起了□□，“那就请你···”
“去地狱比较吧！”
“砰砰砰砰砰！
怪物连声惨叫。
“你···”
花绝忽然之间战斗力爆表，她似乎能准确预料怪物接下来的每一步，并且抢在它发动攻击的前一瞬间，狠狠的攻击它。
这怪物这下可遭了殃，花绝的攻击根本没有停顿，似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比花绐给的匕首要强大一样，她使出了所有学过的看过的东西。
左勾拳右勾拳，半空挑刺双枪连击，空中转身90度，直把那怪物打的连连后退满隧道乱跑，
唁赦与迦楠瞠目结舌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去增援。
“快！帮花绝！”
花绝四个连环脚过后，生生用手把被踢的晕头转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怪物两只眼睛全都抠了出来，饶是怪物已经吸收了花绝的治疗属性，仍然不断的受伤。
毕竟现在的花绝攻击速度已经快到了连那个怪物都跟不上的地步了，简直就是一道残影。
失去眼睛的剧烈疼痛几乎要让怪物发疯，它恼怒的想要咆哮一声打过去，却被迦楠与唁赦给狠狠拖住了。
唁赦根本不管它的拼命挣扎，横起心匕首一击废掉了怪物的双腿，花绝上去几枪就把它打成了马蜂窝，迦楠抓住已经被重创的怪物就来了个过肩摔，它被摔得动弹不得。
花绝一手推开唁赦，上去抓住怪物的头，大喝一声便将它的头撕成了两半。黑色的血浆爆了花绝一身，它脑袋里的一个巨大的红色圆块暴露在空气中，花绝狞笑着徒手掏了出来。
澹台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那怪物头都被花绝扳成了两块，竟还能说话，“你你怎么会···”
花绝蔑视着它，一脚踩在它还能一张一合的嘴上，“闭嘴。”
这一踩，竟把它的脸都踩瘪了。
但那怪物还挣扎着说话，这次它居然在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死的不亏！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神堕呢哈哈哈哈！”
神堕？！
唁赦与迦楠赶紧去看花绝，却看见花绝不知何时已经站得离他们很远了。
花绝左手紧紧握着那个红色的圆块，右手抓枪，眼睛赤红，一片混乱，可是在混乱中还能看到最后的一丝留恋，她终于疲惫了般笑了笑，“对不起，我，不能去神殿了。”
她左手猛地一用劲，红色血块砰地一下爆掉，与此同时怪物发出了一声无比绝望的哭啸声，在地上疯狂的挣扎了会儿，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花绝！！！”
花绝闭上了眼。
“这些话就拜托你们”
“最后的听一下吧。”
“小的时候我知道我是大姐，我要保护我的妹妹们，因为我是最强的。”
“所以我一直站在花绐的身边，我想要成为能够保护花绐的姐姐，我想要让她知道，姐姐爱她，姐姐会站在她的身边。”
“我跟哭泣的花绐约定了，我永远会站在她的身边，护住她，对所有的神说，谁都不许动我的妹妹。”
“没错，我是姐姐，我要保护我爱的，我的妹妹。”
“我们是家人，是一辈子都不应该被分开的姐妹。”
“我一直如此天真地认为。”
“所以，我不断努力，守护在只会哭泣的花绐身边。”
“她也不再每日哭泣，她学会了叫我姐姐，她会对我笑了。”
“我终于获得了花绐的守护权。”
“可是就在3岁那天，一切都改变了。”
“我们被推上高台，经历筛选，我被随意分配，打入中层，进入青云阁。”
“然而花绐被后来来到的裘诺神收留，成为了上层之神。”
“花绐当年没有哭，她是心甘情愿的跟着裘诺走的。她根本就无所谓与我们的分离。”
“小时候我曾经怪罪花绐不守约定，竟然去了上层。”
“可是，长大了，我慢慢知道，花绐当年很可能什么都不懂。”
“没事的，花绐不懂也无所谓，只要我变强了，回去，便可以与她团聚，我们姐妹，便可以毫无沟壑地再次生活在一起。”
花绝看向神殿的方向。
“没错，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再次到达你的身边，再度跟你在一起，我们会毫无芥蒂，毫无隔阂。”
“我还是那个能够守护你的姐姐。”
“你还是那个只会大哭，待在我的身边的我的小妹妹。”
“我一直如此认为，你知道吗？”
“花绐？”
花绐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
“我一直以来都以为我可以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我一直以为是神殿让我们姐妹分离。”
“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可以一直保护你的，你的世界上最好最好，对你最最温柔的那个，姐姐。”
“既然你不能来找姐姐，那么姐姐就来找你。”
“花绐姐姐来找你”
花绝哽咽着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想要去神殿是因为你啊”
“可是，我又错了。”
“那次我想要出手救下那位女神灵，可是你们阻止了我，因为我，只会被害，没有神会为我出头。”
“可花绐出现了，她做到了。”
“她不再哭泣，而是会放声大笑。”
“那一刻，我意识到了，我们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她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灵，成了可以视我如粪土的上层神灵。”
“而我只是个什么都不能做，束手无策的中层神灵。”
“她放荡不羁，自由自在，跋扈娇纵，桀骜不驯，可是没有神说她不对，因为所有神都知道她是隶属于裘诺麾下的，下任法律之神。”
“我不求荣华，不求功名，小心翼翼，四处逃亡，可是上层所有神都可以辱骂我，向我丢秽物，不顾我的死活，给我们连果腹都不够的口粮。”
“我们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你们知道当时我的心情吗？”
“我嫉妒她，我羡慕她，我有时在想，为什么当年裘诺领走的不是我呢？”
“我也想要有个能够肆意宠溺我的神，能够为我挡下神界所有非难，守护我的神。”
“为什么，拥有了这一切的是花绐呢？”
“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不是我呢？”
“为什么！”
“我真的好不甘心啊，我真的好嫉妒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的花绐啊。”
“她可以放肆，我却只学会了放下。”
花绝的脸上浮出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
“刚刚她前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跟她现在的实力，中间有段无可填补的差距。”
“她可以玩，可以吃喝，可以享受所有的一切，轻松在最好的指导下增长最多的实力。”
“可是我我却每天忙于活命，四处奔波，连做梦都不被允许！”
“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情啊。”
“而且，她已经认不识我了。”
“我是一个陌生的神，而不是她的姐姐了。”
“花绐，她已经把我忘了。”
“花绐，已经”
“不再记得我了。”
花绝渐渐睁开眼，最后的一丝留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曾经坚持的事情，全无意义。”
“我找不到去神界上层的理由了。”
“曾经，我是为了回到花绐的身边，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但是现在，那个约定，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的我，再也没有资格，再也没有能力，去站在花绐的身边，说，谁也不许动我的妹妹了。”
“我也再不需要比任何神都要懂事，都要懂得承担，都要懂得成长。”
她的周身浮起黑雾，花绝的名字骤然浮现在她的头顶，慢慢地被黑雾侵蚀，一点点的由白变黑。
黑雾中花绝的白衣渐渐被染黑，脚下出现了一个黑洞状的坑。
“花绝！！！！！”
从坑中爬出千百只黑色腐烂臭味熏天的手，他们哀嚎着悲愤着嬉笑着，缠绕住花绝的腿渐渐地把花绝往地下拖去，唁赦与迦楠上前去拽，花绝却是甩开他们摇了摇头，“谁都别拽了，我已经不再是神了。”
“我已经堕落成魔了。”
“说好一起去神殿的···”
“对不起···”
倏忽间，无数手席卷而上，像座山一样将花绝缠在了其中，携着她慢慢向地下移动拖拽，唁赦与迦楠就跟发了疯般用东西用匕首去砍那些手，可是根本就没有用。
迦楠暴怒一记火攻，手却丝毫不受影响，相反，他们还攻击迦楠，迦楠不得不避开他们，唁赦大哭着又拽又砍，“花绝！回来！花绝！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
整个地上只剩下了怪物的尸体与血迹。
花绝，消失无踪。
唁赦趴在地上压抑哭声。
“不要花绝”
隧道前方露出耀眼的光芒。
宛若当时花绐带来的希望。
“澹台楠！！！！！！”
澹台猛地惊醒，蓦然抬头，正好与神子苏的下巴磕在了一起。
神子苏痛的捂住下巴倒抽冷气。
“喂喂喂！”
澹台顾不得自己的疼痛，赶紧站起来很是少见的流露出心疼的表情，揉了揉神子苏下巴，“对不起！”
神子苏苦着脸，“你弄什么，这莫名其妙起身，起身也就算了，有必要对昔日的友人来这么狠？”
澹台继续一心一意帮她揉，“不小心的。你来干什么？”
神子苏瞥他一眼，“也是，你一直在睡觉，大概没有看到，裘诺叫我们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与晚自习都别上了。”
澹台恢复了千年冰山脸，“逮捕令？”
神子苏点点头，“没错，逮捕令。”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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