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雨。”我伸出手，接住了冰冷的雨滴，我看着雨从手中落下，就像手中沙，握不住。我刚跑出亭子，便与余肆望撞了满怀。我不用抬头就知道，穿着灰黑色，会出来寻我的男子一定是他。
“公主，不”
“怎么每回都是你？”我躲开他的伞。
他轻抓住我的衣袖，“公主，此处临近御花园，来往之人甚多。”他为我披上了一件浅白斗篷。
“这斗篷有什么用。”
“公主的衣衫，通常都是素色的。”他无奈的说，眉眼低顺。
“不似你这般。”我带些嗔怪的说。
“臣护公主回殿。”
路上见到的宫女太监，基本低着头。
“你瞧，他们都不敢直视我。”我用一双杏眼看他，灵动柔和。
“公主是君。他亦是低着头，为我撑伞，“仔细脚下。”
“有你在，怕什么脚下。”
“公主太抬举臣了。”
我失了兴致，这人怎么不像话本里的小郎君一般，一经撩拨便耳垂泛红。我看着余肆望的侧脸，秀气的很，我在想要不要趁机捏一把。
“公主，到了。”
算了算了，想来他不会有那样可爱的反应。
刚到殿门，我的嬷嬷便迎了出来，“公主，都快及笄了，你怎么还如此不稳重。”
“还有两年。”到了内殿，嬷嬷为我准备了热水，“到时我还不知，要到怎样的地方和亲呢。”
“不是还有三公主吗。”嬷嬷换下了我的外衣。
“三妹妹如此受父皇的宠爱，必然是我了。”我面目表情的泡在水中，“再说——我也未必忍心。”我意味不明的说。
到了晚上是除夕宴，在御花园举办，是云独绝提议的。我打量四周，临近湖水，梅花盛开，落座其间梅香萦绕。我正坐落于梅树下。
“你觉着这布置的如何？”我问余肆望。
“清幽至极，可赏雪景。”
“是吗？”我伸手接住雪，顷刻间便化了。
等到人都差不多齐了，乐声好似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抖了一下，皱着眉。
“公主吓着了？”嬷嬷问。
“没有。”
水上的雾渐渐闪开，水中有座亭子，亭中有烛光闪烁，朦朦胧胧间，有一人起舞，身形窈窕，可看出纤细的腰身。她穿着紫色的西域服饰，珠帘遮面。伴着惑人的西域曲调，旋转，而后缓慢倒地，再一手撑地，一手伸出，起身，柔若无骨般。
“怎么样？”
“三公主小小年纪，舞艺便是都城一绝。”他总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眉眼。
“余肆望，本宫是在问你。”我直盯着他。
“臣不懂欣赏。”他拱着手。
“本宫倒是觉着，这一绝有些名不副实了，”我顿了顿，嬷嬷刚想开口，我便说，“许是独绝总是缠着我，要我评价欣赏她的舞了。”
“公主与三公主本就情真意切。”他淡淡的说。
“你去为本宫讨碗酒来。”
“公主，饮酒伤身。”奶娘先开口道，“况且，您本不适宜饮酒。”
“去，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席罢了。”
“是。”
我看向亭中的三皇妹，好似与她四目相对，说不尽的媚。她一笑，倒惹来满座目光。余肆望拿来酒，奶娘还在一旁劝阻。
我细品这酒，“没什么感觉，”说罢整杯饮下，只一个字，烈。随后向云独绝的方向挥了挥手，起身又以不胜酒力为由，向父皇告辞，便离了席。
“不必跟着我。”走出御花园我才说。
“公主。”婢女惶恐的说。
“本宫想一个人走走。”
“夜深，天气又寒冷，公主还是回宫吧。”嬷嬷劝道。
“臣会跟着公主的。”
奶娘好似白了他一眼，“公主身子本就虚弱，今日又淋了雨，还是早些歇下为好。”
“嬷嬷说的是。”
“余肆望也不必跟着。”
他微抬起头，对上我的目光后立马低下头。
“这怎么行！”奶娘立马驳回。
“叫清语跟着吧。”清语是奶娘的小女儿，挺讨我喜的。
“奴婢必回跟着公主，寸步不离的。”小丫头言辞恳切的说。
“余肆望，”我笑嘻嘻的说，“等会你来找本宫，猜猜本宫会在哪？”
“是。”
随着我走远的身影，奶娘立马换上训人的模样。
“余侍卫，公主是爱玩，可过几年便及笄了，言行举止不当之处，你也应让公主多多注意，怎么总由着她胡来？像今日，公主跑出去淋雨，冬日天气本就寒冷，万一寒气入体了呢！还有公主年岁小，饮不得酒，你怎能次次依着她？”
“嬷嬷训的是。”
“你别嘴上应的是。”她极其不满的说。
“下次公主再胡来，臣定当多加劝告。”他将头埋的更低了。
“快去吧，找着了立马回来。”
“是。”
我跑向城楼，“清语，你在这等着。”我在城楼的拐角处说完，立马跑上城楼，只留下一脸为难的小婢女。万家灯火通明，远处爆竹作响。徒生出孤寂，这样的气氛或许更适合我。
另一边，余肆望先跑回院内，“秋千上没有。”出了小院，又想起嬷嬷的话，心想：不顺她意要被她责骂、挑逗，顺她的意，又要受嬷嬷白眼，“敢情我里外不是人了。”他边嘀嘀咕咕的说，边踢走脚边的石子，然后随意的揪住一个小太监，“看见二公主了吗？”
“好像往那边了。”
“哦。”
一曲毕，云独绝停下舞步，满堂喝彩。她乘着小船而来，皇帝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程返处席间，一刻不离的盯着她，唇红齿白，眉眼之间洋溢着媚气，程返有想囚住她的冲动，只做他一个人的金丝雀，给他一个人跳舞。
云独绝一回头就对上，那人略具占有欲的目光。她故作镇定，并回以一笑。程返换上玩味的笑脸，看起来吊儿郎当的。
这斯云独绝心情复杂。落席后，发现不见我的踪影，“二姐姐呢？”
“说是不胜酒力，离席了。”清念答道。
“二姐姐怎么能喝酒呢？”她略一沉吟，“也是，她一向不喜席间嘈杂。”
云独绝与程返（小番外一）
“我去军营了，别太想我。”比云独绝高一个头的的程返，有些宠溺的看着她。
“哦，那我可以找别人。”
“独绝，小小年纪的，”程返撒娇似的抱住她。
“那你还”
他闻着怀中人的发香，“反正你不是要嫁给我吗。”
云独绝觉着头顶痒痒的，“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他突地拔走云独绝头上的钗子，“这个，我在军营的时候，可以做个念想。”也防止你反悔。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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