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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头回上朝


  话一出口葛瑶就觉得不对劲。

  她这辈子难得温柔,更别提说什么软绵绵的情话。这时候自个儿先被酸得牙疼,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转了性。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葛瑶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头一回觉得生无可恋,恨不得把自己按到冷水里清醒一下。

  她回来守在京城,而葛铮代替她驻守北疆。那是白塔商讨后一致赞同的决议,有什么走不走的,这有问的必要吗?

  既然诏令已经下了,她压根就不可能走了。云赋这老半天的,不过是想忽悠着她亲口说出来罢了。

  这还是当年那个虽则絮叨,实则最好哄的云赋吗?

  ——所以说,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当年那些鲜嫩水灵老实还好欺负的包子们全给打磨成了油滑的滚刀肉。

  她老实厚道的兄长学会了死缠烂打,而这眼错不见的,云赋怎么也会不动声色的套话了?

  唔,玟天姬虽则小时候忒皮,算得上是整个白塔最叫人头疼的。然而在边疆十几年呆下来,光顾着打仗,少长了心眼。而云赋在京城这些时候,什么都没长,光顾着去长心眼了。

  而这么一个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似的人,已经不是现在葛瑶招架得起了,一不留神就漏了嘴。

  正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玟天姬大人既是常在河边走,又哪能不湿鞋呢?

  ……

  第二天凌晨,葛瑶还睡眼朦胧着,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给震了醒。

  她无比怨念地起身下床披上一件大氅,把门闩给拔开,恶狠狠瞪了门外人一眼。

  门外正站着一个华服妩媚的紫衣女子,姿势端庄优雅得很,任谁也猜不出方才正是她以相当的力度擂门,那响声足能将整个白塔的祭司们都给从睡梦中弄起来。

  然而这个女子又有着看不出年龄的美貌,她的容颜气韵仿佛开得最盛的牡丹花,艳色华美,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瞄了葛瑶乌青的眼圈一眼,笑吟吟道:“我就说阿瑶怕是起不来,特意赶早儿过来看看。啧,你这丫头是不是都忘了今天要上朝?”

  ……昨天云赋千叮咛万嘱咐的,自然是没忘。然而用得着这个时候就起来吗?

  葛瑶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下乌漆漆的天色和几颗挂在上面零零散散的星星,太阳穴上的一根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凉凉开口道:“大姐真是好精力,昨儿个闹到那个时辰才回来,现在就起来找妹子了?”

  颜天姬阿醉倚着门框,毫不犹豫地忽略了葛瑶满脑门子大写的不爽,连个顿都没打就笑道:“大姐这不是关心你么,再说,论理你也该睡够了不是?你这头一次上朝,可不能迟了到,丢我们白塔的脸。”

  葛瑶幽幽看了她一眼,自觉横竖也说不过,便懒得再去和她争论。自顾自走到妆镜前,边打理自己满头青丝,边打着瞌睡,上下眼皮直打架。

  是,论理她是该睡够了,然而实际上她大姐就是个祸害!

  她从北疆一路骑马来了京城,本就是疲惫得很。昨天未时才到了白塔,又被云赋那碎嘴皮子给絮叨了一阵,听了一耳朵的养生之道,到最后只觉得太阳穴抽痛。

  也幸好云赋是个极有分寸的,到后来看她那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便将她赶回去睡觉,省得她老人家在那儿哈欠打得不停,碍眼的很。

  葛瑶一来也懒得客气,再则实在是累得狠了,回去倒头便睡,好把这阵子极度匮乏的睡眠补上一点。

  然而葛瑶差不多刚躺下来有了睡意,便被她刚逛完窑子回来的大姐给弄了醒。

  颜天姬回了白塔,不知从哪儿听说葛瑶回来了。她也不是旁人能拦的住的,当时一脚就把葛瑶的门踹开闯了进去。

  她当时又喝高了,满身酒气胭脂气混在了一起,直接抱住葛瑶开始撒酒疯。而被从睡梦中惊醒的葛瑶本来还想直接把她赶出去,看着她那一副醉醺醺而不知今夕何夕的样子,又感觉心猛地抽痛。

  到最后,葛瑶到底没忍心把靠在她身上说胡话的颜天姬交给那些侍卫,而选择了自己把她弄回去。

  她起身裹上一件外衣,半扶半抱着阿醉回了她的地方。之后也没敢立刻走,守在那儿好大一会儿,直到看着阿醉终于闹腾完呢喃着睡下后,才自个儿回了宫。

  然而这个时候,葛瑶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再躺下后,她乱轰轰转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念头,最后竟是失眠了。

  而这对一个成天在战场上转悠,前面死命掐着还能在后头补个眠的将领来说,实在是件千载难逢的事。

  而众所周知,愈是睡不着便愈是暴躁。葛瑶这么折腾了一宿,差点想把宫殿的墙给拆了。最后,差不多……嗯,在阿醉一觉睡醒的时候,她才睡着了。

  而当阿醉已经神清气爽,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帖帖出来祸害人的时候,葛瑶好不容易才进入了梦乡。

  ……然后就被她大姐生拉硬拽着起来,睡意绵绵地坐在铜镜前,无比怨念地给自己带上层层叠叠的首饰簪环。

  她前十几年都是在战场上过的,整日就知道打仗,自然也没有什么打扮的意识。

  论起来她也实在没什么首饰,除了自个儿年少之时用剩下的,也就只有云赋不知什么时候搁在她宫里的那些了。

  然而京城毕竟不同北疆,上朝也不好便一身便装过去。葛瑶犹豫片刻后,稍稍拧头,不引人注目的看了阿醉一眼。

  她看见阿醉正在漫不经心剔着指甲,看上去心不在焉得很。于是葛瑶想了想,还是把云赋放在她这儿的簪环拿出来,一一插在乌黑的鬓发上。

  ——她这个大姐虽是坚强得很,然而葛瑶也明白,有的时候对于阿醉而言,别人的幸福即是她最深的苦楚。

  等到那天早朝的时候,朝臣们照常规规矩矩分列成两班站在殿下,等候着皇上与……白塔的两位天姬。

  月来前那一次空前大规模的洗牌,看似无害温和的白塔暴起,祭司们一下手便是雷霆之力。

  前太子悄无声息地被处理,太后也被幽闭在了冷宫,更别提那十来个被灭了九族的朝臣,白塔的手段狠辣到惊人。

  也就是因着这些,纵是理智上清楚白塔只不过在原则性问题上决不让步,现在的大臣们也都成了没毛的鹌鹑,没几个敢这个时候去触那些祭司们的逆鳞。

  玟天姬回京那是公开的事,昨天葛瑶存心闹出来的动静也实在大。心里头有些思量的人都明白,白塔既是这个时候召回北境的良将,那这位怕也是铁定要被掺和在朝政中的。

  而他们虽是没有与葛瑶认真打过交道,然而她北境战□□声也确实大。以这位的行事作风,那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她以女子之身驻守北疆,所面临的困难自是远超寻常将领。然而这位说一不二,用兵如神,呃……最是杀伐果断,喜用军法。最后还是生生站稳了脚跟。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若说颜天姬阿醉好比毒蛇,玟天姬葛瑶则似猛虎。

  ——横竖都不是什么善茬,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没谁是能招惹的对象。

  而考虑到这些,现下这敏感微妙的时候,还真没人敢去招惹她们,一个个都只顾着把自己肚子里的坏水藏得严严实实,只怕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

  当葛瑶终于到了皇城时,她不得不承认阿醉的时间掐得极准。

  她们两个卡着时间,在彦初帝上朝之前进了朝堂——怎么着也不能太没规矩,若是真叫皇帝去等着她们,只怕那些老臣们真能现场给上演一个文死谏来。

  而当她们踏入朝堂的时候,满殿的人俱是无声。偌大的宫殿寂静的很,只能听见她们长袍在地上滑动出的轻微沙沙声。

  阿醉看着满殿乌压压的人头抽了抽嘴角,压低声音对葛瑶道:“我们有这么可怕瞧这一个个的,连抬头都不敢了。”

  葛瑶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旋即正色,目不斜视道:“大姐,这朝堂之上的,我们要守规矩。”

  阿醉:“……”你这个丫头有什么资格叫别人守规矩?

  朝堂最前方已是两侧各设一椅,以示白塔祭司与旁人不同的身份。两人各自坐下,端庄而面无表情。

  事实上,在这次的朝会,葛瑶很好地维持了缄默。成功营造出了一个不苟言笑,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生生弄出了冷厉可怖效果的奇女子。

  葛瑶一边维持着罗刹般紧绷的一张脸,一边心情愉快地琢磨着,这么下来,她大概能不说话就震慑住满堂朝臣。啧,这还真是轻松。

  然而她还没走出朝堂,一个皇上面前的小中官就啰啰嗦嗦拦住了她,看上去也实在怕她的很,说话声音都发着抖:“玟天姬大人,陛下请您……留一会儿,他想和您谈谈。”

  葛瑶下意识抬头看了前面的阿醉一眼,阿醉愣了下,然后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那你留下来吧,我在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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