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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章令神畏惧的轮回


童似与冷沦放生生杀杀的两世情仇结束了。

        前世,十四岁的小姑娘童似因得过冷沦放比对旁人多出一丝的关注,便从此被种下情引,在冷沦宗主身边伴行多年,成长的同时,执念也在根深。最终,童似选择了一条为得到爱不择手段的路。她暗中陷害冷沦放,将辱童污名置于其身,之后再以圣母的姿态站出来替宗主解围,如此深谙算计终于嫁入冷沦府。但冷沦放非但不认这个妻子,更是连冷沦夫人的虚名都不肯给她,只许给她一个童夫人的名号。

        后来,身为尊者,冷沦放将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助力染城夺得王位。任务一旦完成,冷沦放就能拿回自己被扣压在执鉴官手中的命符轮回上山,他就能上山去见他一直在等一直在找的那个人。这是童似不想看到的结果,亦是她不能容忍的结局。

        故此,童夫人利用当时冷沦尊者并不知情的纥罗号恶灵浮沤,选择在南冥禁地固法未稳之时,引起无尾三头蟒反性暴虐,制造出一起看似偶然发生实则是精心谋划的突发灾难,成功躲过那加以及执鉴官的追查,并偷偷藏起冷沦放的余念,让所有人以为他已经命丧烈烛之口。

        事件平息后,冷沦放死了,童似成为接掌兰屏苑的不二人选。

        郪历二一零年,在冷沦放的余念被暗藏了两年之后,童似进京助染城夺位,借此机会,将冷沦放悄悄送进郁府。第二年,三月十五日,冷沦放以郁轩之身轮回重生。从头到尾,死死生生,皆为童似一手操控,而她这样做,就是为了给自己和冷沦放铺一条来世相守的路。等自己完成尊者任务,就可以借他人之身重生,和已经忘却前世的郁轩做一世清净夫妻。

        童似以为自己所做所为滴水不漏,却不知白帝早已洞悉一切,因此,童似元灵才会被送往无孑墟火刑,承担罪罚。

        在郁轩长大的十几年中,童似一直在暗中关注,想办法送他去幻音坊,也是为了改变冷沦放过于孤冷的性情。这个女人精心培养着自己未来的丈夫,却不曾想到,被突然下山的我打乱了本来计划。

        我被冥君暂寄在郁轩体内,又无意间帮他打开心门,重拾起往生记忆。就这样,童夫人精心计划的美好未来被我搅成了一团浆糊。郁轩以心动之法找到我,认出我,最后,我被扯进二人的糊涂账里,我成功背上了人间的三角债,死缠烂打,甩也甩不掉的那种债。

        啊?嚯!嗨三字之言道尽我得知真相后的种种复杂情绪。

        细细回想,原来,进入梨花境之前,冥君就已经暗中为我解咒,却未将实情告知于我。正因为不担心我出事,或者说死了更好,死了便直接能回到山上,故此,他才会同意我入境冒险。

        后来,入境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夜糊涂梦,梦里全是我跟郁轩发生过的事,但却只有我,没有郁轩。因为,那并不是梦,而是被解咒之后从我心里跳出来的记忆,是他存放在我心里的记忆。

        所以,从始至终,这样一场对针对童似的好戏,对我来说也同样精彩。我当初一心想要帮郁轩找回记忆,却不知他所有的记忆都在自己心里,更不知自己颠倒了那句话的意思,心狠手辣是对童似,心存软念才是对自己。

        拼出童似许多记忆后,我迷茫了,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什么心情和态度去面对这段从来不曾想过,也不敢想的真相。甚至有一瞬间,想着像童似一样疯掉算了,疯了疯了一切忘了,就能彻底跳出这些琐碎混乱的纠缠。

        做人苦,童似苦,冷沦放苦,我被牵扯进来,更苦。

        我瘫坐在童似心轮中,那一刻,心里是苦的,身上是累的,又苦又累,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生吧。

        ……

        不知在童似心里呆了几天,没人来救更好,若是出去,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时,一向不算勇敢的我更产生了逃避之心。

        不禁佩服那些清醒活在外面的人,真是太有勇气了。

        冥君要为昔川担着那么多秘密,郁轩又要为我扛下生死,你们一个个都是高手,都太厉害了。只有我,傻子一个,被所有人骗,被所有人瞒,被这个暗算,被那个刺杀,去他娘的人间,祖宗不玩儿了!老死在这个疯子心里,你们爱谁谁,谁他娘的也别来找我,救我也不出去!

        我在童似心里骂骂咧咧,被她拐带得自己也像疯了一样,一会儿胡言乱语,一会儿又怅然若失,真就没人来吗?

        ……

        不知又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曾经听上半句就能让我满心欢喜的声音。

        “欢期,你在里面吗?”

        接连三声急切的呼唤,让我可以肯定是郁轩来了,他又一次找到我了,他没有忘记心动之声,每次遇险他都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

        如果是在看到童似记忆之前,我或许会高兴,因为那个时候,即便不知真相我也不曾真正恨他怪他。可现在,真相大白不但没有令我感动,反而他与童似之间的纠缠报复像是一道阻隔在我和他面前的急流,冲刷着我们曾经的美好与悲伤,我好像再没有勇气趟河过岸。

        这或许就是我重返人间,他一直假装不识躲避的原因吧。

        历经这么多,风雨虽然止歇,但原本仅有的一根独木桥已经被湍流冲走,此刻,站在河对岸的我们甚至提不起隔岸相望的勇气。还是各自走好,永远平行吧。

        我没有回答,任凭他在外面叫着,一遍一遍唤着我的名字。终于,我蜷缩在疯夫人的记忆里,忍不住抱头痛哭。

        我哭的是什么呢,或许是这人间大梦里沉沉痴绝的众生吧。

        ……

        郁轩开始在心外施法,要破解莫红蓼设下的锁咒。

        这时,红狐狸忽然现身其后,弹出一根金蚕丝直击郁轩心轮。冷沦放的法器锦轮镖从后背弹出,将金蚕丝抵挡在外。二人斗起法来,地宫里的灯火被两阵阴风搅得难以安身,随动乱舞,倒像那三尺台上伴舞的艺伶。

        斗了半天,难分胜负,最后,童似心轮被郁轩掏出,攥在手里才宣告斗法结束。

        莫红蓼厉声言道,“郁轩,不曾想你竟如此狠心。”

        郁晚空强势回言,“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能为她留个郁夫人的名份已经仁至义尽。”

        “放屁!”狐狸口出恶言,“她自己会选择魂身分离,生不如死吗?”

        “好啊,那我就碎了她心魂,送她去死,刚好也能救里面的人出来。”郁轩,果然还是狠的,这狠劲儿让被攥在他手里的我也会心生怯惧。

        “你敢。”莫红蓼终是比郁轩沉不住气,急火起来,“你还真是狠起来六亲不认。”

        “认谁的亲,老师你吗?”

        我坐在里面,耳边充斥着二人的争辩,你们慢慢吵,我慢慢哭。

        “欢期,你在里面护好自己。”郁轩这是在对我喊话,他将童似的心轮握在手里,随手一捏便是心碎神裂,再无生还之机。

        莫红蓼大喝一声,“等一下!我解咒,你放了姐姐。”

        狐狸势弱,人精便更狠三分,“不用,大不了欢期的心魂被震碎,我花几辈子帮他拼上便是。”

        “郁晚空!”莫红蓼快要被气死了,他知道郁轩在拿童似威胁自己解咒,可这种情况,他就是拿这个心狠手辣之人毫无办法。

        乖乖撤了锁咒,我被释放出来。

        郁轩将心轮打回到童似灵身,这一下,震得那些被我拼好的记忆再次破碎。

        “她还是疯着好,疯了才不会心痛。”

        郁轩的冷言冷语让莫红蓼又气又愤。

        “你的心真是铁一般硬冷。”撇下最后一句话,莫红蓼闪身离开。

        郁轩没有去追,而是将我从地上扶起,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看了起来。这一幕好生熟悉,之前我光着身子就曾被他看了个里外通透。

        这一次的正面重逢,始料不及。我不敢直视,不敢乱言,更不敢像丹儿一样随便尿他一身。被他扯着看了好半天,应该可以回去了吧。我想着返身咒,拈了心诀,却没个卵用,丹儿的胎身非我本身,返身咒竟然不好使。

        算了,还是甩开步子,跑回去吧。

        可别说抬脚,起心动念,随便一个心思都能被他洞察。我伺机转身的时候,被他从背后紧紧拥住,我好像被命运的车轮撵压回到了原点。初相见时,就是这样,我想什么都会被他猜中,我做什么都逃不出他的推算,我想逃想跑都只会撞到他怀里,就像他永远都是我身外的笼子,而我永远都是笼子里的困鸟。

        “欢期,都怪我来晚了,害你被困在这里三日。”他把唇角贴在我耳边,轻声说着只有我能听到的言语。

        他又看懂我了,他看出我心里眼里的惧怕,怕的不是童似,而是他自己。所以,他不敢大声说话,只敢这样细声念着,将自己想说的话送进我心里。

        “这场戏,演的挺好。”我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其实没有怪谁的意思,毕竟所有人都是为了救我,都是为了我好。

        我挣动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抱抱好吗。”郁轩像是怕我跑了一样,将双手叉在我胸前,声音却保持轻柔,“对别人,是戏,对你,从来都不是。心里是你,心外是你,心尖儿上挂着的还是你。”

        这番话若早一时说出,听来都不是现在这个滋味。若真如他所言,对我有这般执念,这样的感情又与童似对他有何分别呢。若有一天,我发现他不是我的良人,他会不会也像童似对冷沦放一样,用同样的手段来对我。

        舒过一口长气,我平复着心情,终于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从前,是我还没长大,小孩子不懂事,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是儿戏,你,别放在心上。”

        我以为自己说了句能让他放下的话,不曾想这句话反倒让他绷不住了。他身上冷沦放的蛮劲又被释放出来,我被他一路推压到退无可退,元灵之身撞在法壁上,砰砰作响,身子被他正面顶压着,动弹不得。

        “我不是在儿戏。”他眼里含着情,我能感受到他尽量克制压抑着随时可能喷发的心火。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依旧以清冷的态度对他,我不想与他纠缠,那一刻我只想快快回到丹儿身上,借着一个无知的婴孩逃避自己的心。

        “与你有关,所有的事皆是因你而起。是我找到你,是我把你带到祭台之上,是我抱着你行祭献礼,是我将你抛入火海,是我在你走时唱起离欢之歌,是我怀了几世愧疚一心想要死上山去,想要上山见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你因我而死恨不恨我……”

        未曾说完,郁轩哭了。

        听他说完,我懂了。

        原来,送我入火的人,是他。死后上山,在南殿唱歌的人,还是他。因累世对我执念难消,他才会被白帝利用,才会有后来的兰屏乱法,人间乱象。

        彼时在料峭塔,换书师兄也曾在我耳边念述过这纠缠不清的前世种种,以为那是诓骗优撒的谎言,我并未在意。

        此刻,听他亲口道出。还是那句话,若早知这一切,我会感叹因缘之妙,可如今回味,却徒剩令神也会畏惧的轮回。抛我入火,送我坠塔,如此相似的经历,是不是,我和他之间只能不断重复这样的故事,重复这样的离别呢……

        挣脱不掉,又说不过他,我唯有假意晕倒,在他肩上得片刻安宁。

        他一路抱我回去,我闭着双眼,真不知该想些什么,终于明白,却也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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