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气味隔绝气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从我家去防疫站……”宋长亭说着，一扫脸上的轻松神情，他慢慢皱紧眉头，侧头思索，唇瓣越抿越紧，突然抬起头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是怎么带着珊珊去防疫站的，我们为什么要去防疫站啊？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啊？”
闵黎抱着珊珊，手心里冒出冷汗，他用余光偷扫了眼殷溯，见他还在打盹，对周遭发生的事情并不关心，又问：“想不起来了？那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情呢？”
“你给我打电话了？”宋长亭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滑亮，看了眼来电显示说：“诶，你还真给我打电话了，我估计当时抱着珊珊没听到所以没接，你打电话要跟我说什么啊？”
没接？
闵黎见珊珊八爪鱼似的紧挂在自己身上，松开一只手，摸出手机，侧身避过殷溯低头查看通话记录。
几个小时前，拨出的号码，是未接通的红色。
闵黎悄然任手机滑回口袋，说：“我想问你，珊珊在你家睡醒了没，睡醒了我就接她回家。”
“哦。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为什么带着珊珊去防疫站了。”宋长亭说：“我都被你带偏了，什么去防疫站啊。我带着珊珊去的是社区，今天停电比平日早，我妈让我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正好珊珊也睡醒了，闹着要出去玩，我妈就让我带她一起去了。”
“幸好我们俩提前出来了，不然啊……”宋长亭庆幸感叹，随后问到闵黎：“不过，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去异种消除部门了？还开了他们的车来找我们？”
闵黎捏紧了手指，想起宋叔说过殷溯能用肉眼判断感染者的话，侧头，琥珀色的眼睛望着殷溯的侧脸一字一顿的说：“我怀疑我被感染了。”
银白色的帽檐泛猩红的月光，殷溯的小半张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朦胧而神秘，他阖着眼，黑如鸦羽的睫毛在眼下拓下阴影，没有被闵黎的话吸引半分注意力，像是闭眼沉睡的神祗。
闵黎望着他等待着他给个是或不是的答案，或者细微的反应。
殷溯抱着胳膊纹丝未动。
闵黎有些失落的回头。
闻言，宋长亭掰着手指头说：“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感染哪有你这个样子的。异化，失智，这两点你占了哪一点？”
“少了一点。”闵黎的耳边传来冷漠的声音，他转头等着殷溯继续说下去。
然而殷溯仍旧阖眼抱着胳膊，动也未动。
闵黎盯着殷溯问：“哪一点？”
殷溯没再出声。
开飞行器的小哥听了接过话茬补充说：“还有失忆。”
宋长亭格外好学的答：“我记得我们高中课本上只说了这两点啊，原来还有失忆吗？小哥你们是有什么内部专属资料吗，我们能学习吗？”
小哥将飞行器转了弯，又绕过一座大山，说：“没有，通说观点认为，失忆是失智的表现之一，但是我们特别行动小组不这么认为。有些感染者，是失去理智，堕落疯狂但是依旧能认出亲属，只是无法抗拒感染者吞l噬虐l杀的本能，而有些，是逐渐忘记一些事情，就像海默症一样，最终忘记自己是人，只记得进食和排泄的生物本能，比起普通的海默症患者，他们吃的东西会变得和异种相同，我们觉得这两种是完全不一样的，后者表象的感染者更难发现，如果不去主动检测，往往发现时已经祸害一方。去年广云市赫赫有名的感染者“织”就是这样。”
“‘织’？新闻上好像没有报道过。”宋长亭说。
“当报道出来只能引发恐慌却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时候，我们通常选择不予公开。”小哥答。
“那你告诉我们？”宋长亭往椅子内一缩，问：“你不会是待会要杀了我和闵黎灭口吧？”
“……”小哥看了眼宋长亭，意味深长的说：“你为了考上勒斯军事学院，一定吃了很多苦。”
“小哥！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当时！就是闵黎……”
“长亭。”闵黎低声断喝说：“特别行动小组每年在勒斯军事学院挑预备人员，小哥告诉你，是信任你。”
“哦！闵黎你是说，特别行动小组打算挑我入队？”宋长亭兴奋的望着闵黎问。
“我没这么说。”闵黎答。
“这是一个考验，看你嘴严不严。”小哥说：“你在勒斯的言行直接影响我们挑选的结果。”
“我懂了。”宋长亭慎重的点点头，信誓旦旦的看着小哥保证：“我的嘴很严。”
“这句话也是给你，闵黎。”小哥又说。
“我不是勒斯军事学院的学生。”闵黎道：“而且，我对特别行动小组不感兴趣。”
飞起器内再次恢复沉默。
小哥降低飞行速度，飞行器在血月下缓慢滑行。
“我们到了。”飞起器落到地面，小哥按下透明的按钮。
舱门垂直打开，闵黎抱着珊珊，下意识的看了眼殷溯。
殷溯阖眼睡着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长亭。”闵黎对着宋长亭伸出手说：“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宋长亭歪着头问。
“异种事故记录器。”闵黎回。
“哦，你说那个。”宋长亭摊了摊手说：“我给小哥了，反正是给特别行动小组，给谁不是给啊，我怕拿着忘记了，一上飞行器就给他了，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闵黎收回手，低声说：“我还以为你没给呢。”
他看了眼殷溯，莫名有些心虚。
他抱着珊珊正准备从飞行器里走出去。
“给你。”闵黎闻声望过去。
压的极低的军帽下，殷溯掀开薄薄的眼皮，灰色的眼睛看着闵黎问：“不要吗？”
像是被那双眼睛被蛊惑了般，闵黎单手抱着珊珊，越过中间的座位，伸手接过。
是个黑色金属外壳的喷雾瓶。
“出了隔离区，记得用。”殷溯说。
飞行器的舱门缓缓升起、关闭。
“那个长官不跟我们一起吗？”宋长亭问向小哥。
“执行长还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已经耽误他的时间够长了。”小哥走到闵黎身边，低头看了眼闵黎手里的东西。
“执行长给你的？”小哥问。
闵黎点了点头，说：“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小哥看看闵黎回：“气味隔绝气，香水怎么用这东西就怎么用，用来掩盖你自己的气味的。”
闵黎问：“气味有什么好掩盖的？”
小哥笑了声答：“一般人当然不需要，但是有一类人，在异种的嗅觉里，他们的味道特别的香甜。因此这种人有比普通人更高的，被异种攻击吞噬的危险，甚至，有些异种，对这种人，有想要交l配的欲l望。我想执行长给了你，你应该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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