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养颜圣品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不顾他人的死活，只顾自己高兴，这城中生病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你走，我们不给你开药。”那女子貌似真的发火了。

        那老汉直接一拍桌子：“哼，不开就不开，到百草堂去，一样有免费的药领。像你们这种江湖游医，也不知道开的药会不会吃死人。”

        “你……朽木不可雕……”那女子气得一跺脚。

        “玥浔，随他去吧。夏虫不可以语冰。下一位。”那个温和的男声倒是云淡风轻。

        莫灵萱伸头瞟了一眼，那老汉眼窝深陷，面色发紫，周身的黑气也比周围一众人都要浓重，不断从骨节各处渗出，看着真是病得不清。

        这种人，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出去祸害别人？莫灵萱抡起了拳头就要上前打抱不平，没成想后衣领直接被人提溜了起来，她回头一看，竟是南昭修：“喂，南昭修，你干什么？你拉我干什么？”

        南昭修可不理会她那么多，直接将她拉得远离人群：“你忘了大夫说你染了风寒了，这才刚刚好一点，又想去哪儿？没听说这些人都是得了湿寒症吗？一传染一窝，万一你被传染上了怎么办？我是身子壮不在意，但你姐姐他们还有马公子一大家子人，若他们也被传染上了这个病，你负得了这个责吗？还好意思管人家的闲事。”

        “谁管闲事了，我就是想个热闹而已，哪有那么容易就传染上了。”莫灵萱撅着嘴。

        “好了好了。南公子说得对，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可别连累我们哪。”顾灵喻和马旭、鹜儿笑着跟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个颇有风韵女子端着一盒精致的食盘突然冒了出来，对着马旭和鹜儿笑脸相迎：“哟，这不是马公子和夫人嘛，好久没有看到二位了。夫人容光焕发，真是越发美貌了。”

        这女子面热嘴甜，马屁拍得贼溜，但马旭和鹜儿倒是奇怪，反而一见她就沉着脸，尤其是鹜儿，完全不掩饰眼中的嫌弃。

        马旭到底是生意人，面上虽冷，但也不会失了礼数，淡淡说道：“老板娘，生意兴隆。”

        这老板娘也是顺竿就上，立刻说道：“今日这么凑巧，二位来我店中坐一坐嘛。也尝尝我们驻颜坊的新品吧。”

        “不了，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了。”马旭礼貌说道。

        结果那驻颜坊老板娘身子一扭，将那食盘端到了莫灵萱的眼前。

        “呀，世上居然有如此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儿，这样美丽的容颜，若不好好的加以保养，可真是暴殄天物呢。”这老板娘也是巧舌如簧，一句话就夸得莫灵萱心花怒放。从小到大，云中紫微阁的师兄弟们都拿当她真哥们儿处，就是前来求亲的媒婆们，也是一嘴儿地夸她姐姐莫灵悠，她莫灵萱何时听到过这种发自肺腑的夸赞。

        就在莫灵萱沾沾自喜时，耳边冷不防传来一个声音：“卖东西就卖东西呗，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不好了。”

        莫灵萱恼怒扭头，南昭修正望着驻颜坊老板娘手中的食盘，浑然不觉：“种类还不少，都是甜食儿，莫灵萱，都是你爱吃的吧？”

        南昭修笑嘻嘻地转头看向莫灵萱，冷不防对上她闪着寒光的眸子，不由一怔：“怎么了？”

        莫灵萱狠狠瞪着他，恨不得将他射成个筛子。

        眼看气氛不对，驻颜坊老板娘也是机灵，赶紧捧着食盘说道：“姑娘还是看看我们的美食吧。美容养颜、活血生肌，可是堪比人参、鹿茸的滋补佳品呢。”

        莫灵萱这才将目光又转向了食盘。只见那食盘上密密麻麻摆了几排点心，有点儿像家中厨子王婶儿给她做过的芝□□仁糕，将炒熟的芝麻、核桃儿、枸杞、桂圆和酸枣干儿加入熬制好的麦芽糖中，晾凉以后切片，又香又甜。

        “姑娘尝尝吧。”驻颜坊老板娘拿起了一块糕点递给了莫灵萱。

        莫灵萱看着那糕点，果仁和糖浆的味道完美融合，香气扑鼻，真的是哪有女子能拒绝香香甜甜的点心呢。

        就在她刚想伸手接那糕点时，旁边横出一只纤纤玉手：“我们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快拿走。”鹜儿说完还对莫灵萱体贴地说道：“莫姑娘，你刚用完饭不久，吃糕点会不消化的。”

        莫灵萱伸到一半的手生生缩了回来，无奈地呵呵干笑，心中暗想：呵呵，谁跟你说用完饭后再用糕点不消化的，我莫灵萱天生两个胃，一个装饭，一个装甜点。

        “夫人这话可就错了。我们这糕点出了名儿的健胃消食，滋阴养肺。姑娘，您就尝一口，若真的让您不消化了，我双倍赔您的饭钱。”驻颜坊老板娘依旧对着莫灵萱笑脸盈盈。

        “好。我就尝一口。”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给人面子就说不过去了。莫灵萱趁着鹜儿再次开口前，迅速接过那块糕点，送入口中。初时甜香四溢，细细一品还有酒香，而后回味竟有隐隐腥味。

        “姑娘觉得味道如何？”驻颜坊老板娘自信满满。

        莫灵萱点点头，认真点评：“味道还不错，就是没我家王婶儿做的果仁糕香甜，你们这个糕点里加了黄酒，我不太吃得惯。”不过说着又拿起了一块闻了闻，没错，就是黄酒的味道。

        老板娘笑了：“姑娘，我们这点心可与寻常点心不同，只有加了黄酒才能让我们这点心的功效发挥到极致。”

        “功效？”莫灵萱看着那芝□□仁糕，一脸不解：“不就是零嘴儿小食么？又不是什么九转大还丹，能有什么功效？”

        “姑娘，你可别小看我们家的点心，它对我们女子的功效可不亚于那九转大还丹对修仙炼丹之人的作用。只要你坚持吃，保管你肤若凝脂、青春貌美、容颜永驻。你可知，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怡贵妃娘娘就是自小服用了这个点心，才能在入宫后独得先帝青睐，且多年来盛宠不衰。”驻颜坊老板娘的舌头像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一般，滔滔不绝。

        “这糕点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这么厉害？我看不就是加多了些芝麻、核桃和枸杞之类的，你不是想说这些东西就能让女子青春貌美、容颜永驻吧？”莫灵萱虽然不懂炼丹，但零嘴儿小食吃的可不少。

        老板娘神秘一笑：“光是这些东西当然不行了，我们还加了另一味珍贵食材。所以我们这点心还有个正统的名儿，叫做‘阿胶糕’。”

        “阿胶？那是什么？”莫灵萱倒是从没听过这个词儿：“我只吃过桃胶，阿胶又是什么树上的胶？”

        “哈哈哈。”老板娘大笑了起来：“姑娘，这阿胶可不是长在树上的，而是用马驴之皮熬制而成，为血肉有情之品，具有滋阴补血、润肺破咳之效，我们女子天生体弱，生产或信期都易血气虚亏，这个可是滋补圣品。”

        刚说完，一个赶着驴板车的中年男子在众人面前停下了，刚一停下，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莫灵萱这才注意到，那板车上不知堆了厚厚的一叠不知什么东西，最上方则盖了一层黑色的油布，但从板车的缝隙里不断有血水顺着车轱辘流到地上，一路而来留下一串血印。

        男子跳下了车，对那女子说道：“老板娘，你验验货，二十张灰驴皮，三十张马皮，十五张水牛皮，都是上好的料，新鲜刚扒的。”说完掀起了油布的一角，只见黑呼呼的一大摞。

        老板娘满意地点头，对男子说道：“到里面和账房结账吧。”

        谁知那男子却没有急着进店，而是又嬉皮笑脸地说道：“老板娘，那些肉您能不能也做好事儿收了？我刚刚在这城中赚了一大圈了，几家肉食馆子都不要，都说现在这些人的嘴都吃刁了，寻常的驴马肉都看不上了，都要吃那些个深山里难见的野味。您看我们做小本生意也挺不容易的，一年到头养这些个牲畜也不容易，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把这些肉给处理了？”

        老板娘当即翻了个白眼：“你这老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货都是你从别处偷来的。横竖你都吃不了亏，还跟我这儿哭穷？我这儿反正只要皮，不要肉。那些肉我管你是吃了，扔了还是埋了。能卖你就卖，不卖下回我找别人买去。”

        “别别别。”男子忙谄笑着不迭说道：“老板娘，您可别生气，我就这么随口一说。这些个畜牲的皮子能被您看中，也是它们的福气。我不卖给您还能卖给谁呀。你可千万别断了我的生路。”

        听着这二人的谈话，莫灵萱陡然想到了那只被活生生扒皮剐肉的巨大骸骨，还有潘列后厨院中晾晒着的几千张皮，顿时胸中翻江倒海，胃酸倒流，她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阿胶糕。

        “你是疯了吗？你说的什么圣药是这些东西的皮做的？”一想到那血淋淋的板车上堆叠的是五十只鲜活的生命，她就怒火中烧。

        那老板娘被莫灵萱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做阿胶糕用的是牲畜的皮又不是你的皮？再说了，老祖宗都说了，以形补形、以色补色。”

        “胡说八道！”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不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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