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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开端落幕——致特蕾莎(中))


斯内普赶到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这场庞大又残酷的游戏已经结束,无数用生命熔铸成的赌博筹码在一切终结处支离破碎。无数死状凄惨的巫师尸体暴露在战争的余韵里。

        一片尘埃落定的死寂。

        斯内普越过地上的一具具尸体,鞋底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鲜血。他顾不上注意地面的血污,浑浑噩噩一直走到那栋房子的门前。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儿——莉莉的家。他曾经有机会踏足,但他咬牙拒绝了。

        他们已经断绝来往了,不是吗?况且他的接近必然会给她带来未知的危险。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而天堑是终生无法逾越的。当年他失口说出的那句“泥巴种”像一把利刃,干脆利落的一刀下去,刺伤了两个人的心脏,而伤口溃烂至今。

        不至于死人,只是一大块彻骨的隐痛。

        他们终究隔阂深重,连朋友也做不成。直至阴阳两隔,未曾原谅和理解彼此。

        可是情分终究不能被磨灭,只是羞于启齿罢了。

        他握着魔杖的手微微颤抖。

        大门近在咫尺,可他不敢推开,巨大的惶恐怯懦在他心头蔓延。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凯瑟琳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iammoretimidnearmyhometown

        近乡情更怯。

        她接着又说,其实不单单靠近家乡时会踟蹰。一个人越接近真相、越接近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就会愈发胆怯。

        如果主角是你,你会编织一个美丽谎言麻痹自己去逃避,还是伸手拉开撒旦之门呢?

        他不明白,也不能回答。

        现在他明白了,依然无法回答。

        门就在哪里,恐惧动摇的是他自己的心。

        总要面对的,不是吗?门总要被推开,就算不是自己也会有别人。

        深深的一次呼吸后,他推开那扇门。

        房子里静的可怕,他听见自己的心脏正缓慢低沉地跳动着。一楼黑洞洞的,只有几缕昏黄的光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上逃逸下来,像是戈德里克山谷幸存的最后一丝暮色天光。

        一阵风从没有关严的大门外吹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跟随着风声,斯内普隐隐约约听见钢琴的乐声。

        轻飘飘的若有若无,他甚至无法辨别是否真切存在,只是觉得那么熟悉的旋律。

        谁会在战后的灰烬中弹钢琴呢?难道黑魔王还没死?可是刚刚,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剧烈地刺痛后就陷入了沉寂。他能感觉到,伏地魔已经不在了。

        斯内普感到浑身冰冷,他不敢也不愿深究真相。

        他踏上楼梯,咚咚的脚步声拖沓又沉闷,意外地和心跳同频,笨重得残酷。

        一步、两步、三步

        演奏钢琴的声音愈发清晰。当斯内普终于来到二楼,站在昏黄灯光的源头时,他突然想起这熟悉的曲子到底是什么。

        他面前的屋子,房门虚掩着,乐声和灯光都来自于此,有一种昏黄晦涩的温暖,好像那些年他在卡文迪许家里度过的无数个傍晚。

        于是斯内普想起这支曲子叫《致爱丽丝》。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名在麻瓜世界度过童年的混血巫师,多少了解一点麻瓜的喜好。但他实在没怎么注意过麻瓜的音乐——哪怕是贝多芬的。

        如果你问他振奋药剂或者是复方汤剂的做法,他会以一种尖酸刻薄的腔调吐露一二;但是如果你问他:“你听过贝多芬吗?”他很可能连一个鄙夷的眼神都懒得回应。

        巨怪都不会关心的问题,白白浪费时间,不是吗?

        但是他确实知道《致爱丽丝》。

        因为凯瑟琳·卡文迪许喜欢,在斯莱特林的地窖办公室、假期的蜘蛛尾巷、又或者是卡文迪许家的祖宅里,她常常一边让斯内普处理魔药材料,一边坐在钢琴前弹这支曲子。

        他有些怔忡地向前挪步,想要走到门前伸手去推开真相的帷幕。

        他看见詹姆·波特的尸体横在房门前。

        那个恶心又自大的巨怪瞪着一双死鱼眼睛望着天花板,半张着嘴巴,歪斜破碎的眼镜了无生趣地耷在他的鼻梁上。

        哦,他死了。

        那个他无比厌恶的蠢货终于死掉了。

        斯内普从学生时期开始曾无数次设想如何解决掉令人生厌的波特,可是如今波特真的死了,他的心里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与此相反,刻骨的寒意席卷了全身。

        波特已经死了,那莉莉呢?现在在屋子里弹琴的人又是谁呢?

        他感到胃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浑身发冷,想吐又吐不出来地难受着。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继续进行思考。

        但是门总要被推开,事实总要被揭开。他只能强迫自己绕开波特的尸体,伸手去推开那扇藏着未知的房门。

        寒凉的夜把门板浸得冰冷,可是斯内普触碰到它的时候却感到了一种令人恐惧的温度,一路烫到他的灵魂至深处。

        因为他的手、他的心,比夜晚还要冷,冷到他的牙齿忍不住咯吱吱打颤。

        吱呀一声,门开了。

        昏黄的灯光溢出来,流淌了一地。在墙角,一个瘦削清减的黑袍人在弹钢琴。

        斯内普原本紧缩的心逐渐松弛下来:是卡文迪许。

        她一定已经感知到他的到来,可她依然在弹奏着,几缕黑鸦鸦的长发拂过她惨白的脸庞,脆弱得透明。

        屋子里有一股古怪的气味,一种血腥气和极香甜糖果混合后的味道。

        斯内普皱皱眉,他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经意间目光转动,巨大的绝望包围了他。

        在卡文迪许不远处的地上,莉莉·伊万斯蜷曲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仰望着。

        大脑一瞬间空白。

        斯内普仿佛听见神经断裂的声音,不知名的潮水淹没了他,迷茫又窒息。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移动到她身边的,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童,恍然间忘记了如何行走。

        斯内普终于抵达伤心的终点,他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看着她:莉莉,她还没来得及闭上那双绿色的眼睛,便已经了无生息。

        他颤抖着触摸莉莉的脸颊,注视着她平静到绝望的眼睛,然后给了她一个迟到好多好多年的拥抱。

        冷,太冷了。

        悲恸呼啸而来,天崩地裂。狂风过境,他在风暴眼拥抱经年不化的霜雪,痛哭失声。

        莉莉死了,真的,他从心底认可的、唯一的朋友,死了。

        钢琴声和撕心裂肺的哭声重叠成诡异的二重奏。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卡文迪许对他说了什么,极细微的,他没有听清。

        他迟钝地转头。

        乐声戛然而止。

        凯瑟琳不是很想打断学生对好友的哀悼,但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有些话再不说出来,就要随着不久后她自己的身体一起腐烂在泥土里了。

        所幸西弗勒斯并没有一味地沉溺在悲伤里,第二次的呼唤终于奏效。

        “很抱歉打断你,西弗勒斯。但我想你或许可以听我说几句话,然后再继续用眼泪追悼你的挚友,对吗?”

        她顿了一下,重新攒下些力气,“走过来些,别让我喊着和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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