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重启——Asecretbet
那顶该死的分院帽实在是让阿尔琳娜无比恼火，她还没碰到帽沿，它就开始小声跟她在脑海里絮叨。
“我的梅林！卡文迪许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为什么还要装小孩骗人？”分院帽怪腔怪调地抱怨，“我可要告诉邓布利多。他的朋友太丢人了，装小孩就算了，还混进来想要和小巫师们一起上学！”
“”阿尔琳娜怒火中烧。
“戴上帽子就可以了。”麦格见她接过帽子后突然顿住了，以为她是忘记了该怎么做，便小声提醒阿尔琳娜。
阿尔琳娜心里偷偷地骂着那可恶的分院帽，然后对麦格笑了一下，坐在四角凳上准备把帽子戴上。
“天哪，你看你还在装模作样。卡文迪许，你不是早就被分到斯莱特林了嘛？”分院帽语气贱贱的，之后不等阿尔琳娜反应，就大声尖叫：“斯莱特林！”
阿尔琳娜阿尔琳娜还没戴上帽子，将将和头发沾了个边，就听见分院帽给出了结果。
保持微笑，保持。
阿尔琳娜放下帽子，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零零落落地鼓起了掌——卡文迪许毕竟是纯血家族，底蕴深厚，就算人丁稀少，到底不能敷衍对待。
还在人群中站着的哈利表情失望极了，他还是很希望阿尔琳娜可以不被分到斯莱特林。他眼看着阿尔琳娜走到斯莱特林的长桌那里坐下。赫敏在一旁喃喃：“天哪，太可惜了。她可是个不错的女孩儿，怎么没有分到格兰芬多或者是拉文克劳呢？”
阿尔琳娜直到落座后还能感到那道灼热的目光。
她看向主宾席，恰好撞进斯内普的眼睛里。她不禁愣了一下：虽然相貌总体没有太大的改变，但他早就不是当年的青年人了。瘦削的身形，蜡黄的皮肤，油腻的头发有点长了，直垂到肩上；眉心多了几道细纹，阴沉沉的带着些憔悴，整个人裹进一件黑漆漆的袍子里，好像一株失去了活力的植物。
阿尔琳娜有点心疼自己的学生。但她最后只是略略扬起嘴角，给了斯内普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斯内普被那个笑容灼烧般地烫了一下。卡文迪许家的小孩儿肯定注意到了他，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奇怪的家伙，这样盯着她，小孩儿肯定是吓到了。
他强制自己不再去看阿尔琳娜·卡文迪许。
收回目光，他故作浑不在意地四处打量，可是心里总是忍不住描摹着卡文迪许的轮廓。
又或者说是透过那孩子在看另外一个人。
突然，他僵了一下：邓布利多正静静注视着他，不知道看了有多久。见斯内普看过来，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恍然间明白了邓布利多对他说的“惊喜”。
原来就是卡文迪许家的这个小辈。
“该死的”斯内普感受到了久违的被戏耍的羞恼。他觉得在邓布利多的眼里自己整个人好像被扒光了一样，从里到外□□地被剖开，就连自己那点隐秘的欣喜和心思也被那睿智的老人看得一干二净。
斯内普强作镇定，避开邓布利多似笑非笑的目光，逼迫自己去看之前他绝不会想要去看的分院仪式。
格兰芬多的长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原来是因为赫敏和罗恩都已经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而哈利还在队伍中焦急地等待着。
“德拉科·马尔福。”麦格看了一眼新生名单大声说。
德拉科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走过去，路过哈利的时候故意从鼻子里不屑地嗤了一声。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分院帽很快就给出了结果：“斯莱特林！”
德拉科得意地在掌声中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紧挨着阿尔琳娜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早就说过，”他看向阿尔琳娜，语气骄傲极了，“我们才是同一类人，要我说你之前就不该和那些家伙呆在一起，阿尔琳娜。”
阿尔琳娜笑了：“现在想和他们待在一起恐怕也不行了。德拉科，大家毕竟都是同学，还要在一起学习好几年呢，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僵。”
她瞥了一眼主宾席，斯内普正偏头和身边的人说话。
那是个奇怪的年轻人，头上缠着一条紫色的围巾，神色怯怯，显得滑稽可笑。
但是阿尔琳娜并没有发笑的欲望，当她看向那个人的时候，一股寒意从她的心底涌现。
有点儿头晕和恶心，阿尔琳娜皱了一下眉头。
“那个头上缠着围巾的人是谁？”她低声询问身边的德拉科。
德拉科无语：“阿尔琳娜，你忘了我和你一样都是刚入学的新生吗？”
阿尔琳娜耸耸肩：“我以为马尔福先生会提前告诉你的。”
“但我知道那怪胎身旁的教授。”德拉科骄傲地挺起胸脯，“那是我的教父，非常有名的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哇哦，真了不起。”阿尔琳娜很给面子地轻轻拍了拍手。
茜茜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我不能当德拉科的教母，就转头找了西弗勒斯来当自家儿子的教父？？那德拉科现在得叫我什么
“快看！”德拉科紧张兮兮地猛拽了一下阿尔琳娜的袖子，“到我们的名人哈利·波特了，你猜他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不等阿尔琳娜回答，他又自己说起来：“我希望他来斯莱特林，伟大的巫师大多都来自我们这里，不是吗？”
阿尔琳娜瞟了眼走上前去的哈利，然后饶有兴致地瞅瞅激动的德拉科：“我看不然，我倒是觉得咱们的波特会被分到格兰芬多。”
德拉科不服气地冲她瞪眼。
“要不咱们来打个赌，”阿尔琳娜笑眯眯地提议，“要是你赢了，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三件事；要是我赢了”
阿尔琳娜挑挑眉。
“你赢了怎么样？”德拉科急忙问，“快点说，那边马上就戴上分院帽了！”
“我只需要你答应帮我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忙。怎么样，多划算。”阿尔琳娜眨了眨眼睛，“机会难得啊，德拉科。”
“行！就这么定了。”德拉科一锤定音，他拽过旁边一个女孩子的胳膊，“潘西就是见证人。”
潘西·帕金森对面前这个一直和德拉科亲密交谈的女生充满了敌意，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卡文迪许，于是对她分走德拉科的注意更加不满。
更别说阿尔琳娜确实有一副不错的相貌——只比她自己差那么一点点。（当然不如她自己好看的就是说，潘西信心满满地想。）
“好的！”她殷切地回答德拉科，虽然德拉科并没有在意她的回答，她依然迫不及待地补充，“德拉科，我相信你一定会赢的！”
德拉科并不了解也不想关心女生的心思：“好了潘西，别大喊大叫。你吵到我了。”
潘西悻悻地闭上了嘴，不甘地拿眼睛剜了一下阿尔琳娜。
阿尔琳娜看在眼里，并不太在意这种小女生行径。
哈利已经戴上了分院帽，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好奇地打量大名鼎鼎的波特。
“这就是哈利·波特”
“真不知道他会被分到哪所学院。”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测试的时间格外地长。大家等了好久，分院帽才大声宣布：“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好像要把天花板掀翻。
阿尔琳娜又看见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他们两个欢呼着把呆呆走过去的哈利簇拥起来。其中一个似有所感的看向斯莱特林的方向，刚刚好和阿尔琳娜对视。
那个红头发的男孩子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阿尔琳娜咧嘴一笑。他的双胞胎兄弟后知后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对面的阿尔琳娜，嘻嘻哈哈的踹了自家兄弟一脚。两兄弟就这样突然地打闹起来。
阿尔琳娜很少见到这种双胞胎之间的互动，感到有趣极了。她回以微笑，顺便对哈利轻轻点了点头。
“你输了，德拉科。”阿尔琳娜轻快地说，“千万别耍赖呀。”
德拉科涨红了脸：“马尔福从不食言！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啊，很简单。”阿尔琳娜一本正经地在德拉科耳边压低了声音，“你只要这样然后”
！！！
德拉科震惊了！在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潘西也震惊了！
“你疯了！为什么要”意识到自己过大的声音已经引得周围的同学侧目，德拉科连忙抑制住自己的惊讶，“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要这样，你还来霍格沃茨做什么？”
潘西也忍不住插嘴：“卡文迪许，你太胆大妄为了，这样好奇怪况且校长他们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这些你们不需要担心，只要按我说的做就行。放心，对你们一点影响也没有，出了什么事我全担着。”阿尔琳娜拍拍德拉科肩头。
格兰芬多的长桌时不时地爆发出掌声和欢呼声，新生的分院也在一片吵闹中落幕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敲了敲杯子沿，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看着学生们。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他说，“新的学年即将开始！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他重新坐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每个人面前的餐盘里就出现了各种美味的食物。
邓布利多远远的向哈利举杯致意，眼睛却瞥向阿尔琳娜。
阿尔琳娜好像看见了老友眼神上的示意，可又好像没看到。她慢条斯理地插起一块苹果馅饼慢慢咀嚼，看起来思绪放空到了九霄云外。
一直到用餐时间结束，邓布利多开始向学生们宣布校规和注意事项的时候，阿尔琳娜的眼睛里才恢复神采。
她百无聊赖地踮起脚尖，然后再放下，然后借校袍长衣摆的遮掩晃着小腿，如此反复，乐此不疲。开始唱校歌的时候是阿尔琳娜最富有活力的时候，她和着致爱丽丝的旋律轻轻哼唱，手在大腿上打着节拍。
一曲终了，四个学院的学生跟着各自学院的级长去寝室。斯莱特林的女级长杰玛·弗利给他们讲着沿路遇见的建筑和趣事，她讲的很生动，连德拉科都听得津津有味。
人群中好像只有阿尔琳娜兴致缺缺地低头向前。她走的很慢，不知不觉中就被落在了队伍的末尾，和前面的孩子留出了一段沉默的空白。
她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被彻底甩下。
“卡文迪许小姐，我想如果你的四肢没有任何病痛或残疾的话，跟上队伍还是很容易的。”一道低沉的声音在阿尔琳娜背后响起，把她吓了一跳。
她匆匆转身，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但阿尔琳娜觉得他很可能是从礼堂一路跟在队伍后走到这里。
“又或者，卡文迪许小姐是有信心自己找到斯莱特林的宿舍入口？”斯内普目光停留在阿尔琳娜的脸上，拖长调子，语气里带了点仿佛与生俱来的讥诮。
阿尔琳娜停下脚步，望着自己曾经的学生，表情柔和下来：“抱歉，我刚刚在想一些事情，稍稍走慢了一些。请问您是哦，我想您一定是我的某一位教授。”
斯内普恍惚间好像从对面的小孩儿眼里提取出了一种诡异的慈爱，但随即他就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他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阿尔琳娜比他动作更快一步。
“所以您是哪一位教授呢？我怎样称呼您？”阿尔琳娜仰头看他，声音软软的，眼睛里面的光亮让斯内普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他原本想要旁敲侧击一下这孩子的父母是谁，但是准备好的说辞现在全被阿尔琳娜打乱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的魔药学教授。”他干巴巴地回答，刚说完他就暗自懊恼为什么要这样郑重又拘谨地回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
在今天以前，斯内普一直认为自己在学生们心目中的形象应该是冷漠而不可高攀的——事实上因为他的坏脾气和不好应付的严苛性格，也确实没有学生愿意亲近他。斯内普知道学生们私下里对他的评价绝不会好，每一年的新生刚刚和他打照面就不敢接近他，包括斯莱特林本院的学生内心里也是深深地惧怕这位看起来不近人情的院长和魔药学教授。
“最好离斯内普远一点”。这仿佛是一个什么约定俗成的规律似的，人人都不曾大肆宣讲，人人却又都自觉遵守。
斯内普对此不以为意，甚至习以为常：这算得了什么呢？那些废物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实在与他毫无干系。
可是眼前的小孩子不害怕这个人们眼里奇怪的异类，甚至对他露出笑容。
于是这个怪圈就在今晚被一个卡文迪许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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