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生
太阳从山头升起，阳光从平地那头渐渐移了过来，山脚下的水面还是阴的，不过却已经很热。
只见河里密密麻麻尽是捡石头的人，林墨捡了一个早上，背篓里却仍少得可怜。却见那边黄姑和青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岸边的青衫女子说起话来，只听青如问道：“你这狗叫什么名字？”
青衫女子道：“它叫阿黄。”
“阿黄，他看起来好听话，都一动不动。”
“嗯。”
黄姑问道：“你家就在这附近吗？”
青衫女子点点头，又摇头，道：“有一段距离。”
“那你专门过来给阿黄洗澡吗？”
“嗯。”
“你平时来不来这里玩？”
“来，带着阿黄来。”
“你一个人？”
“嗯。”
“为什么一个人，你没有朋友吗？”
青衫女子不说话，沉默良久道：“她们都不喜欢来这里，我就一个人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纤纤。”
“纤纤，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叫黄姑，她叫青如。”
“嗯。你们来这里也是捡石头吗？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们。”
“我们是刚来这里的。”
“那你们是哪里人？”
“我家距离这里可远了，说了你可能也没听说过，不过我师父很出名，我说出来你可能知道。不过那也不一定，你又不是修行之人，怎么会认识我师父。”
“你说出来看看，或许我认识呢！”
“那好，我师父是栖霞仙姑，怎么，你听说过没有？”
“栖霞仙姑，她很有名的。她是鹤来子老神仙的徒弟，她还有一个师兄，叫鳍伯氏，我说的对不对？”
“啊，你真的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难道我师父真的这么有名？”
纤纤笑道：“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你们说出来，或许我都知道。”
黄姑指着青如道：“那你看不看得出来她是从哪里来的？”
纤纤早看到青如的穿着，道：“青如姑娘应该是正阳派弟子，是不是？”
青如道：“你这个也知道？难道姑娘也是个修行之士？看着也不像。”
纤纤顿了顿，摇头道：“我可不是什么修行之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多？”
“我在书上看到的。”
“什么书，难道还有写我们正阳派的？”
“什么都写，我都是从书上看到，然后才知道的。”
“那你家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书？”
“我家里啊……”纤纤想了想，道：“我家里是卖药材的。”
“卖药材，也有那么多关于修行的书吗？”
“嗯。”
黄姑和青如一起帮着她给阿黄洗澡，洗完了纤纤指着一处地方对阿黄道：“站在那里把身上晒干，不许往地下趴！”
阿黄果然走到那边乖乖站住，伸着一条长长的舌头哈气，并不动。
纤纤道：“我帮你们一起捡石头吧。”
青如道：“好啊。”
纤纤便脱了鞋子，将裙摆提到腰上系好，裤脚绾到膝盖上面，两只眼睛注视着水里，下了水。
水里石头有些滑，纤纤走了两步脚下一溜，“哎呀”叫了一声，黄姑和青如赶紧左右将他扶住，道：“小心一点。”
于是三个人便一块搀扶着往水里走。
林墨见她们三个姑娘，这样几句话的时间就变为了朋友，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女人之间想成为朋友，真是太容易了。
阳光很快移了过来，照在水面上，水面反射着金光。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上了岸，准备回去了。
黄姑用衣兜包着一大包石头往林墨这边走了过来，林墨将背篓拿了下来，让黄姑把石头倒进去。
黄姑道：“为什么你们只捡这么一点？”
林墨道：“找不到啊。”
黄姑道：“这有什么难找的，地下到处都是！青如，你说是不是？”
青如点头道：“是。”
纤纤道：“找石头好好玩，你们明天还来不来捡，我明天来找你们。”
黄姑道：“这个我们还不知道，要不这样吧，待会儿你和我们一块进城去，我们去城里玩。”
纤纤似乎想去，但想了想又摇头道：“我不去了，我还要回去。我哥见我这么久不回去，一定会着急的。”
黄姑道：“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要不我们约个时间，明天辰时在城门口见怎么样？”
纤纤开心道：“好啊，那你们一定得来！”
黄姑道：“这个自然。”
林墨忍不住提醒她，道：“你不说你师父让你来这里是来度人的，你怎么反倒到处交起朋友来？”
黄姑道：“这又有什么冲突，我来度人，便不能交朋友了么？”
纤纤道：“那我们说好了，明天辰时在城门口见，你们一定不能失约。”
林墨看着她，见她说这话的时，倒真像三个小孩约好第二天一起去玩一般，稚嫩的脸上满是期待的喜悦。满是灵气的双眼，带着盈盈笑意，映着此处的青山绿水，当真无比好看。
林墨一时又有些呆了，楼月见状，再次投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忙活了一个早上，大家也相继回去了，河边已经没有多少人。葛老二因为有这么多的帮手，收获颇丰。往林墨的背篓里看了，见大多都是一些颜色有些红红的石头，并不是鬼朱砂，便将那些石头挑出来一个个看了，扔掉了有一大半。
林墨一看，好不容易重起来的背篓，又只剩下可怜的一点覆盖在背篓底了。
林墨让葛老二将鬼朱砂往自己背篓里面倒了进来，一行人便回城去了。
先去了朱老板的德盛斋，这朱老板名叫朱柄辰，家里原先也非常穷，后来靠卖朱砂赚了钱，成了本地富户。虽说是突然发了家，但为人却是极其善良，并未因为突然有钱便看不起人，相反的，对穷人颇多照顾。还做了很多惠及当地百姓的事，本地百姓捡了鬼朱砂来他这里卖，也一律能得到一个好价钱，因此虽然是后来富有，却并未有一个人眼红，人人打心里敬重他，称他为朱善人。
几人来到朱善人的德盛斋前，见门口已经排了好长的队伍，都准备出售手里的鬼朱砂。
德盛斋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很多地方都有了德盛斋的分店，便是镇州城内，德盛斋的分店就有好几个。家家每天都是排队人群爆满。
德盛斋的鬼朱砂，零售卖给本地的倒不多，大多都是外地客商批发。这种鬼朱砂其他地方也不是没有，只是成色都不如梅溪的鬼朱砂好，是以大多客商还是会跑到这里来进货，德盛斋的生意也因此越做越大。
林墨等人在后面排队，人太多无聊得很，便坐在背篓上等。葛老二对他看了一眼，虽不说话，脸上却显得有些心疼。林墨知他是怕自己坐坏了背篓，赶紧起了身，无聊的左右看着。
林墨道：“你们不觉得这里的小孩都很奇怪吗？”
只见旁边好几个小孩围在一棵树下跳房子，萧子义道：“有什么奇怪的？”
楚林风道：“这些小孩的眼神都很焕散，而且跳房子的时候显得有气无力，脸上神情也有些呆滞，不像一个正常活波乱跳的小孩。”
青如道：“老伯不是说这里有吃小孩的鬼，这些小孩每天晚上不能睡觉，所以才会这样没有精神吧？”
林墨道：“若只是因为没有睡觉，不会是这个样子。看那些小孩的眼睛，他们即使是在跳房子的时候眼神也不是很集中，所以很容易跳到线外。”
青如看去，果见那些小孩，跳了半天没有能够跳过两格的。按理说这些小孩每天玩这个，应该都很厉害才对，可此时却连两格都跳不过，未免有些奇怪。
这时跑过来一个小孩，见他们跳房子，便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一个小孩道：“不行，上次我让你借我陶人玩你都不肯，我们也不要你和我们玩。”
那个跑过来小孩便显得有些失落，道：“不玩就不玩，我才不稀罕！”
说着便要走开，这时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孩，直接从青如和林墨中间冲了过去，青如没有防备，险些被小孩冲倒。
林墨一把抓住小孩，喝道：“怎么走路不长眼睛？”
就见小孩回过头，手里拿着一个陶人玩意，看着他嘻嘻笑个不停，却并不说话。
林墨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孩是个傻子，放开他的手，小孩便又飞跑出去了。
路过那几个跳房子的人，将其中一个正跳着房子的人撞倒在了地，就听旁边一个小女孩骂道：“又是朱坤，柱子哥哥你没事吧？”
这时后面跑过来一个家仆模样的人，追着那个傻小孩，嘴里叫道：“少爷，小心点，别到处乱跑！”
葛老二看见，小声对几人道：“这小孩名叫朱坤，是朱善人最小的一个儿子。说也奇怪，以前本来是个极聪明的人物，简直是个小小神童，连我们这儒风堂的夫子都夸他将来大有作为，可把朱善人乐坏了，指望着家里出个秀才呢！谁知突然冒出个吃小孩的鬼，把他魂魂吃去了，到现在便这个样子了，说来也是可惜。都说朱善人家里没有当官的命，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遭，造孽啊！”
林墨听着奇怪，这时队伍也快排到了他们。林墨透过人群，看到里面朱善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拿着一块石头认真端详，似乎是在检验鬼朱砂的成色。
阳光有些燥热，好在林墨身上有冰暖石，倒不觉得有多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林风，虽然脸上仍是一副淡定模样，但脖颈处时不时留下的汗水，还是可以证明此时外面的气温。
好不容易等到几人，林墨提了背篓进去。朱善人让他将里面的石头都倒出来，林墨将石头倒出，朱善人便拿起石头一一看过，然后放到旁边，最后出了一个价。公道不公道林墨不知道，反正葛老二挺满意的，拿了钱转身要出去。
林墨正要走，只见朱善人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脑袋来，正是方才那个傻小孩。只见他一手拿着陶人玩具，一手拿着一颗糖，伸着舌头一下一下在手上舔着，一半脑袋躲在朱善人后面，对着林墨嘻嘻笑了起来。
(https://www.uuubqg.cc/12214_12214908/41756747.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