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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程先生点亮一颗心 掌家女拒婚遭囚禁 3


  随着北平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暖和,大片大片的绿色已经占据了京城主要的街道民居,繁花似锦。

  宫崎纯一郎的心情也随之大好,他开始兴奋而紧张的忙和他与玉玲珑的婚礼,装修房屋,定制家具,将北平城里最好的裁缝和首饰工匠统统送进玉府,为玉玲珑准备嫁妆。

  面对如此热情高涨,兴高采烈的宫崎纯一郎,松田青木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或许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为此,松田青木很郁闷,非常郁闷。他认真的考虑过,是否将玉玲珑囚禁起来,或者,干脆让她消失。但是,不行。如果他那样做了,宫崎纯一郎一定会将整个北平城翻转过来,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他一直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的。

  其实,对于北平城里的老百姓以及玉家人的生死,松田青木从来是不在乎的。只是到时候,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恐怕也会随之灰飞烟灭了。所以,松田青木只有一筹莫展的份儿了。

  我用表面的顺从,暂时稳住了宫崎纯一郎,我和他又一次来到了当年踏青的桃花林,“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面对着此情此景此人,我也只能将所有的泪和愁,牢牢的封锁在心底,不露半点痕迹。

  我和宫崎纯一郎并肩漫步在桃花林里,桃花已经开始凋谢,落英缤纷。今天,难得宫崎纯一郎没有穿军装,灰白条纹的衬衫,深灰色的西裤,配深紫色的背带;一双乳白色的皮鞋,光亮可鉴;齐肩的长发散着,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不羁而危险。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是很明白。”

  “关于我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的好态度换来了宫崎纯一郎得意的笑,他双手斜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

  “问吧!”

  我直视他的双眼,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目光犀利狡诈,一双野狼的眼睛。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我需要很大的勇气,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宫崎纯一郎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仿佛我问了一个天下最愚蠢的问题,他微微的弯着腰,歪着头,盯着我的脸。我横扫了他一眼,别过脸,不看他,

  “我不漂亮、不温柔,而且,我的不祥会克死自己的丈夫。”

  “无稽之谈。”

  宫崎纯一郎脸上嘲讽的笑,更深了,他直起腰,抬起眼睛看着天,悠闲的继续漫步。我跟在他的后面,不甘心的说,

  “事实就在眼前,你不怕?”

  “你想用这个来吓跑我,是你变笨了?还是你觉得我是个胆小鬼?”

  宫崎纯一郎突然转过身子,面对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如同野狼一般的眼睛牢牢的对着我,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我躲开他的目光,故作镇定的向前走,淡淡的对他说,

  “我并无此意,不明白的事情,自然要问清楚。”

  “你不必清楚明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嫁给我。”

  我无法从宫崎纯一郎的声音里,辨别出他情绪的好坏,我只能用女人的办法赌一回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值得一试。我停下来,没有回头,感觉到他停在我的身旁,没有看我,也没有向前走,我用温柔似水的声音对他说,

  “一郎,你看婚期能不能再延一下?”

  “你、什么意思?”

  宫崎纯一郎愣住了,我从来不曾如此亲密的称呼过他,他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我,同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知道,如此的称呼,如此的语气,他很受用。我继续用我的温柔做武器,这次加上目光,

  “你看,关玲玲和于修和刚订婚,婚礼要明年春天举行。我这个做姑母的,总不好在两个孩子的前头举行婚礼,挺难为情的。”

  “那就让他俩,明天就把婚事给办了。”

  我的温柔见效了,宫崎纯一郎的状态放松下来,如同一个耍赖而需要大人哄的大男孩,眼睛里的光芒温顺平和。我抓紧时机再接再厉,

  “那怎么行,吉日都选定了,不能改,改是不吉利的。”

  “反正就是不行!”

  宫崎纯一郎撅着嘴,仰着下巴,故意不看我。我向前迈了一步,我的身体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我轻柔的开口说话,吐气如兰,我口中的热气徘徊在他的唇边,

  “一郎,我人就在这儿,又没长翅膀,飞不了。”

  我轻轻的抬起手,用手帕柔柔的拂去,落在他肩膀上的花瓣儿,我的手在宫崎纯一郎的肩上略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手帕婉转扬起,拂过他的脸庞,

  “咱们,来日方长呢!”

  宫崎纯一郎彻底失神的看着紫色的玉玲珑,此刻的她,不再是云中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此刻的她,如同地狱中最妩媚妖娆的魔女一般,带着无限蛊惑人心的魔力,诱惑着世间的芸芸众生。他的思想完全失控,他听见自己傻呵呵的声音,

  “最后一次啊!”

  “一定。”

  宫崎纯一郎又听到魔女心满意足的声音,他的心竟然为着她的快乐而快乐着,他更加坚定了要她的决心。

  我并不完全清楚宫崎纯一郎的心理活动,只是单纯的高兴,自己成功的将婚期延迟了一年。却无法预测我为了这一年,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月亮又圆又亮的浮在天上,月光悠闲而散漫的照射在银杏树下的秋千架上,春天里的银杏树如同大家闺秀一般,端庄娴静,却暮气沉沉,毫无特点。

  秋千架的一左一右伫立着于修和与玉芳菲。

  于修和今年十七岁,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美少年,身材健硕高大,手脚修长,宽额圆脸尖下颌,剑眉长目薄嘴唇,脸上总是挂着无所谓、不在乎的神情,说话时候的声音多半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他喜欢挑眉斜视着看人,与人交谈时,目光散淡,没有焦点,表情也总是心不在焉的,仿佛在说,“与我何干?”于修和衣着讲究,干净整洁,有洁癖。

  从外表看起来,于修和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实际上,他精通中、西医学,可以熟练运用英语和日语,心思缜密,心地善良,才华横溢。

  今天晚上,他是被玉芳菲半哄骗半威胁骗到此地的,他散漫的坐在秋千架上,伸着两条长腿,悠闲的来回晃着,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玉芳菲,觉得这个粉红色的女孩很养眼。于修和抬眼望着天,心不在焉的问,

  “说吧,何事?”

  “明天,你真的要娶她吗?”

  “嗯。”

  听着于修和从鼻子哼出来的声音,玉芳菲的心里燃烧起一股激情一股蛮力,她不允许自己输给关玲玲,这个男人她要定了。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很妩媚,她有意要诱惑他,

  “你喜欢她?”

  “还没。”

  还是一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玉芳菲开始对他感兴趣了,她想知道,这个表面上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玉芳菲突然将声音提高,清脆甜腻的声音撞击着于修和的耳鼓,

  “你不许娶她!”

  “理由?”

  于修和用手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声音依然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玉芳菲的蛮横并没有使于修和的精神集中,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依然漫不经心。玉芳菲真的开始觉得有趣了,大胆而挑逗的说,

  “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你不喜欢我!”

  于修和一边放肆的大笑,一边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双手斜插在裤兜里,挑眉斜视着玉芳菲,声音终于不再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了,神情却依然无关痛痒。

  “我就是喜欢你!”

  听着玉芳菲固执而倔强的声音,于修和感到很无奈,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可笑,他和眼前的女孩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她真的以为他那么好骗吗?还是他长得像傻瓜?

  “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只是喜欢和她抢。”

  玉芳菲一愣,眼睛里放射出晶亮而诱人的光芒,她妩媚的笑了,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我会抢到底的。”

  “随你。”

  瞅着玉芳菲如同找到心爱玩具一般可爱而贪婪的表情,于修和的声音继续从鼻子里哼出来,他觉得很无聊。玉芳菲却兴致勃勃,

  “你很想扮演这个角色吗?”

  “才怪。”

  “恐怕由不得你啦!”

  “走着瞧。”

  于修和觉得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在转身走开之前,他好心的提醒玉芳菲,

  “顺便说一句,粉红色和你的肤色不配。”

  玉芳菲突然毫无征兆的扑进于修和的怀中,双臂牢牢的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嘴唇直接落在他的嘴唇上。

  于修和的鼻子里瞬间被灌满了少女特有的馨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直响,他觉得她的唇上燃烧着一把火,将他烧的晕头转向,意乱情迷。

  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只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便大力的收拢双臂,将玉芳菲牢牢的抱在怀里,笨拙的、不顾一切的吻着她。

  他和她牙齿的碰到了一起,磕疼了彼此的唇,他和她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听得到彼此紧张而兴奋的呼吸声。

  火一般热情而美丽的玉芳菲,点燃了于修和的全部激情,他的心如同小鹿一般不安分的跳跃着,他感觉得到,在(两腿)之间节节拔升、蠢蠢欲动的(情)欲,那是属于少年于修和全部的秘密。

  不远处的月亮门外,站着一脸平静无波的关玲玲,和眼中写满惊讶,脸上却故作镇定的我。

  面对银杏树下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关玲玲冷眼旁观,唇边似寒风一般刺骨的笑,若隐若现。

  我却仿佛穿越了时间的无涯,来到了昔日的自己面前,我的目光迷离,喃喃自语,“时间,真快,都到哪儿去了?”

  关玲玲听到了玉玲珑的自言自语,扭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玉玲珑现在的表情,一丝欣喜一点惆怅,一丝彷徨一点留恋,一丝喜悦一点伤感,全部的矛盾和复杂都在同一时刻写在了同一张脸上。

  我感觉到了关玲玲好奇的目光,赶紧收敛心神,安慰她,

  “玲玲,不要在意,成亲之后都会好的。”

  “没关系,意料之中。”关玲玲双眉轻轻挑起,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清冷。

  “我会管住芳菲的。”

  “该做的,您都做了,今后,您不必再做。”

  关玲玲面无表情,冷冷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我也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越女,

  “让关起远送于修和回家,不需要让于家的人知道。将玉芳菲送进祠堂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第二天,天气晴朗,大风肆虐的天空上万里无云,红彤彤的玉府,喜气洋洋。大红色的关玲玲,头上盖着,大红色龙凤呈祥的盖头,静悄悄的坐在闺房里,等待。

  时间将一切引向早已经注定的结局,小丫鬟带着哭腔的禀报,于修和不见了,于家正在北平城中翻天覆地的找寻着,玉玲珑勃然大怒,将府中的家丁全部派出去寻找,上上下下乱成一团。

  关玲玲轻轻的拿掉大红色的盖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冷冷的笑了,她洗去红妆,换掉嫁衣,对着镜子中白色的自己,清冷孤寂的笑着,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失神的望着,一片红艳艳中走过来纯白的关玲玲,仿佛时光倒转,眼前的关玲玲幻化成无痕姑母。她带着冰冷的浅笑,静静的看着我的脸,平淡清冷的对我说,

  “没有婚礼了,都散了吧!”

  “玲玲,我会找到他的,我一定找到他。”

  “我说了,没有婚礼了。”

  关玲玲转身看见刚从家祠堂里出来,一瘸一拐的玉芳菲,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走到一起,微笑着相互对视,

  “真好啊!一起等吧!”

  “可不是嘛!挺好,你我又在做同一件事儿了。”

  于修和逃婚离家出走,只留了一张字条一句话,“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关玲玲自那日起,开始只穿白色的衣裤,仿佛在为自己的青春守丧。玉芳菲似乎也安分了许多,应她的要求,我准许她搬进了关氏父女的东小楼,与关玲玲相伴。

  关起远则搬进了他的祖父关胜曾经住过的院子。我站在院角的老槐树下,细细的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树干,仿佛又看见了关胜那张平和而亲切的脸,我低声的喃喃自语,

  “人去了,魂魄是否还在?”

  “每次走进这个院子,我都觉得祖父还在,似乎一开门,就能听到他在叫我‘远儿’。”

  关起远有些伤感,但是,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他温暖而明亮的童年。我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我蹙着眉头,困惑的问他,

  “起远,最近我总是喜欢回忆,总是想起过去的人和事,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不老,你就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了。”

  他用拇指轻轻的揉着我的眉心,温和的笑了。我皱着鼻头,撅着嘴,眼底笑意盈盈,撒娇似的对他说,

  “也就是在你的眼里不老,在别人的眼里,我早就是老太婆了。”

  “我比较笨,能记住的事情不多,但是,记住的便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我只记得你最美丽的样子。”

  关起远眼中温柔的深情,让我的心无限的温暖,我将头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内心无比的庆幸着,当我疲惫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个温暖可靠的息处。

  “起远,请你也要记住我以下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问为什么。”

  “好。”

  关起远坚定、没有半点迟疑的答应着,我离开他的肩膀,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目光使我安心。我严肃、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被带走,不知去向,你不要惊慌。你要办好以下几件事,第一,瞒住无痕姑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第二,将玉如意的藏匿地点告诉芳菲,让她掌家。

  第三,我已经将田仓百合子收为玉家人,改名玉荷。此事,你要在适当的时机,公之于众。

  第四,和于家的婚约要按时履行。

  另外,你有事可以和程先生商议,格外提防玉承德,有不清楚的事情,就问越女。记下了吗?”

  “你放心,不会有半点差池。”

  “我何其幸也,有你和越女在我的身边。”

  我舒心的对着他笑,有他在身边真好,我真的知足。关起远拉起我的手,轻轻合在他的掌心里,低着头,犹犹豫豫的对我说,

  “玲珑,我很担心你。”

  “为我,守好这个家。”

  “你放心,一定。”

  关起远抬起头,与我对视,黑亮的眼睛在我的心里点起一盏永不熄灭的灯,他的温暖,他的深情,会陪伴我走过最黑暗最艰难的日子,我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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