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玉破红尘女儿醉 > 第十一回 凤求凰离去留生机 掌家女绝处更无情 2

第十一回 凤求凰离去留生机 掌家女绝处更无情 2


  我把斧头高高的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劈去,一下接一下又一下再一下连着一下继续一下,斧头凌乱而有力的对着锁头劈下去。身后突然传来许多人高声的叫喊声和劝阻声,我全然都没有听到,我的耳边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罪孽深重”。门上的锁头终于经不住我如此大力的劈砍,断开了。

  我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冲了进去,用身体紧紧的抵住了门,之后,狠狠的把门闩插了进去。我拖着斧头,快步走到香案前,想都没想,抡圆斧头就劈了下去。我劈碎了香炉,劈散了供品,劈倒了蜡烛,最后,我的斧头被牢牢的钉在了香案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斧头拔出来。我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气,汗珠顺着两鬓滚落。

  可是,耳边的“罪孽深重”却还是没有停止。

  我气急败坏的掀翻了香案,直接来到密密麻麻的牌位面前,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与我的祖先们如此的接近。我瞪大了眼睛,认真仔细的看着牌位上的名字,许多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太遥远,太陌生,一点点的真实感都没有。

  我继续瞪圆了眼睛看下去,渐渐的才发现有几个名字是我知道的,还有《女儿醉》里历代女掌家的名字。

  我忽然有了安全感,内心燃烧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变小了,烧灼般的疼痛也减轻了。我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似乎我已经穿越了数百年的时空,与她们面对面了。

  我突发奇想的爬上了摆放牌位的架子,我用手轻轻的分开面前的牌位,如同一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孩子,轻轻的试探性的拨开面前茂密的草丛,寻找一条回家的道路。我一层一层的分开面前的牌位,直到我爬到,摆放着玉家历代女掌家牌位的一层,我停住了。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轻轻的慢慢的舒缓的,坐到了她们中间。

  奇迹就在此时发生了,在我耳边喧闹叫嚣轰鸣着的“罪孽深重”停止了,震耳欲聋的喊声不见了,我的世界重新得到了安宁。

  我用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的坐在她们中间,我感觉得到她们就在我的身边,她们不是这些冰冷的没有灵魂的牌位,她们是有血有肉,爱哭爱笑,充满灵气的女儿家。

  我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间,我非常非常熟悉的寝殿,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角度来看它,有些陌生,有些熟悉,有些不适应。

  一丝一丝的阳光从门窗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投影到寝殿的地上,墙上,幔帐上,柱子上,形成了一圈一圈不规则的光晕,斑驳陆离星星点点光影婆娑。空气中微小的灰尘在光晕中随意的,飞舞旋转升腾。

  原来,坐在高处往下看,才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才能看得更加的清晰;原来,高高在上才能一切尽在掌握!

  许多日子以来,面对着马子服的不幸,关起远的无奈,宫崎纯一郎的疯狂,父亲和莫言的婚事和玉承祖、玉承智的兄弟阋墙,我已经是心如枯井精疲力竭憔悴支离,内心深处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我已经无法再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就在此时此刻,我又重新找到了一种力量,一种使我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缓缓的,静静的直起身体,轻轻的,慢慢的吸了一口气,昂起头扬起下巴,高高的挑起眉梢眯起眼睛,俯视着脚下的寝殿。我的目光巡视着空无一物的寝殿,如同巡视着跪在我脚下的族人。我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我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以前,我总是找不到自己在玉家的位置,总是困惑于我是谁?总是觉得需要仰人鼻息,所以,我忍让,我懦弱,遇到事情,总是先想着如何躲避如何大事化小。即使是被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也要留有三分余地。

  今天,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哪儿才是我的位置!不是我要仰人鼻息,而是他们全都要听命于我,玉家是我的,我才是玉家真正的主人。我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当我的双脚再一次踏在结实的地面时,我已经是真正的玉家掌家人了。

  “谢谢!”

  我头也不回的,猛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立着无痕姑母,关起远和越女,面面相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姑母,您放心,我很好。咱们回家吧。”我一只手扶着无痕姑母,另一只手伸给越女,越女马上扶住我的手。

  “关总管,你留下,收拾收拾。告诉老李,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关起远望着玉玲珑远去的背影,耳边响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直觉告诉他,玉玲珑变了,哪儿变了呢?是原来脸上柔和亲切的笑容不见了呢?还是眼神里多出了些许冰冷而凌厉的光?是神态里夹杂着的居高临下和傲慢呢?还是语气中听着格外刺耳的冷漠与疏远?亦或是玉玲珑对自己称呼上的改变呢?关起远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变了!

  我独自呆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了。我知道,有许多人等在门外,想听我的解释,想听我的诉说,想听我的故事。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里,有的人是真诚的关心,有的人是想猎奇以满足个人的好奇心,有的人是可有可无的礼貌问候,更有的人是要一心一意的看我的笑话。无论门外面的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不想理会不会在意,更加不会对他们说出我的半点经历。

  “越女,越女。”我轻声唤着。

  “是,小姐。”越女应声而入。

  “我饿了。”

  “是。小姐,有人想见您。”

  “告诉他们我累了,谁也不见。”

  “可是,奴婢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让他们都回去吧!我没空讲故事。”

  “是,奴婢明白。”越女正准备躬身退下,

  “等等,姑母在外面吗?”

  “回小姐,没有,老姑奶奶早就回房了。”

  “嗯,那就好。”我对越女挥了挥手,“给我弄些吃的来吧!”

  越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越女的担心也是正常的,无缘无故的离开家整整十天,总要对家人有所交代,但是,这个交代,我只想给无痕姑母,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至于别人,我不想理会,更不愿意理会。现在家里,急着需要我‘交代’的,恐怕就只有玉承祖和白依依了。

  如今,这二人一内一外把持着玉家,只有他俩会对我的‘交代’感兴趣,也只有他俩有如此的胆量敢要我的‘交代’。不过,我会让他俩知道,如今的玉玲珑已经不再是那个遇事只会躲避,软弱可欺的玉玲珑了。我会让他们知道,如今的玉家到底是谁说了算,谁才是玉家真正的主人。

  用过晚膳,我拉着越女的手,让她坐在我的身边,“越女,我不在家的这些天,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您不在家的这些天,老姑奶奶和关总管找您都快找疯了,就差没把北平城挖地三尺了。”

  我让越女坐得离我近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接着问,“其他人呢?”

  “哦,没什么啊!三老爷还是整日都在书斋里,三老夫人正张罗着要为三爷娶亲。大爷在玉器行里忙,”

  说到此越女突然停住了,偷瞧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闪烁和慌张。我没有做任何反应,依然用平和的目光望着她。

  “还有,还有……”

  越女犹豫着,应该是件大事,让她很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没有催她也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还有就是,莫言好像是有喜了。”越女终于下决心说了出来,同时,很担心的望着我。

  “哦,有喜了!”我轻轻的自言自语,对于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为什么说‘好像’呢?没请大夫诊过脉吗?还有谁知道此事?”我的语气依然淡而平和,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越女放心了,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还没请大夫诊脉呢!是莫言告诉奴婢的,她也不敢肯定。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家里面不太平,所以,她还没和大老爷说呢!”

  我差点都忘记了,越女和莫言从小就亲如姐妹相依为命。看来身份和地位的变迁,并没有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更好,我的心里冷笑着,非常的好。因为要避免使越女起疑,所以,对于此事我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切,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和越女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我说,“越女,我累了,想睡了。”

  越女站了起来,“小姐,奴婢一直会在您的身边,您好好休息吧!”

  越女帮我换好了衣服,整理好头发,帮我盖好被子,放下床幔。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多奇怪啊,许多年过去了,许多人许多事都在变化,似乎只有越女不见丝毫的变化,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护着自己心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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