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来来来，王思乾，黄淼，李雪，赵坤然，左千意，周暮……上节课都在说什么呢，这么欢实。”李萍进来了，二话没说念了一大串名字，周暮不是什么乖学生，但也不代表他的名字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的。
点到名字的人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李萍说道：“这么喜欢聊天，正好，我这儿别的不多，卷子多，你们来分摊点。”李萍说着就数了上十份卷子，点到名字的人上去挨个儿领了，然后又挨个儿搬着凳子出去了。
赵坤然自觉对不住周暮，毕竟上节课就他一个人叨叨，人周暮统共就说了不到五句话。
周暮领了卷子，下来的时候赵坤然站在他的位置旁边，像是在等着他。
“兄弟，对不住你。以前李萍总说查监控，也没查，谁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儿。拖累你跟我一起受罚了。兄弟，搬上凳子，咱们出去说。”
周暮搬了凳子跟着赵坤然一道儿出去了，走廊靠着窗户，正正好蹲了一排人。
“老李手段之一，走廊写卷子，来来往往的，丢了人，也算惩罚了。不过我是老油条，已经习惯了，苦了兄弟你了。”赵坤然一脸歉疚。
“没事，我也说了，不算拖累。我脸皮也没那么薄，谈不上丢人。”周暮嫌人挤到一堆有些热，就拿了卷子到另一边靠墙站着。
赵坤然跟着周暮挪了位置，周暮虽然看上去不爱搭理人，上节课也没怎么表现出想搭茬的欲望，赵坤然原本想着周暮肯定有点生气，但周暮不但不生气，还很仗义，赵坤然觉着周暮这人不错，越发觉得周暮这人能处。
周暮将卷子前后翻了一下，大致扫了一眼，捕捉到了题的重点，迅速下笔。
这些周暮都已经学过了，这张卷子也算是帮他温故而知新，加上这是李萍自己出的题，分区块重点的自组卷，题量不大，周暮把演算过程都写在了旁边，约莫着二三十分钟就写完了。
周暮写完，看了一眼赵坤然，赵坤然正琢磨着最后一道填空题，抬眼对上了周暮的视线，又撞见了周暮的卷子，心中不得感概。
“兄弟这就写完了？”
“嗯。你要看吗？”
“不用了，李萍心里门儿清，哪些题能做出来哪些不能做出来她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是自个儿琢磨吧。你赶紧进去交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行。那我先走一步了。”
赵坤然点点头，比了个“ok”。
周暮进到教室，李萍正坐在讲台上批改上周的周考卷。底下的人多数都在认真写着卷子，只有一小部分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的声音。
周暮把卷子递给了李萍，李萍翻了又翻，确认周暮都写完了，然后开始批改，打趣道：“交得这么快，赵坤然没跟你说这卷子没有135分要再领一张么？”
周暮有点茫然，但还好，数学是他的强项，这张卷子满打满算下来自己还是很有把握的。
李萍唰唰打勾，一分钟后正式打脸：“可以啊，再接再厉。”
李萍又返回去看了几眼答题步骤，硬是没从里面挑出一点儿毛病。小题旁边也有简单的演算过程，李萍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周暮的过人之处。给了他一张这节课正在写的卷子，让他下去了。
周暮拿着卷子，考试埋头写。这张卷子不同于刚才李萍那张自组卷，是一张完整的考试卷子，但是碍于时间问题，李萍让他们当堂完成选填和后面的第一大题和第二大题的第一问，剩下的给他们当晚上的作业，第二天讲解。
题目的考点其实都大差不差，无非是从哪个角度，哪个方向考你，只要熟练的把知识点串联起来，基础的题目很快就能做出来。
由于周暮晚了十多分钟才开始写，故而，下课铃打，周暮堪堪做完第二大题。
赵坤然在外面水了大半节课才进来，拿到卷子估计也没写多少，听到下课铃响就冲上去叫了卷子，然后跟周暮说：“快交卷，一起去吃饭。”
“行，你等我一下。”
周暮上去叫了卷子，跟着赵坤然去了食堂。
赵坤然带着周暮就是往前冲，周暮哪见过这阵仗，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直往食堂冲。
“害你被罚，实在对不住，我请你吃饭。”
周暮真没放心上，但赵坤然总觉得愧疚，于是周暮也没拂了赵坤然的面子，去到了食堂里的便利店买了两瓶水。
周暮买完去找赵坤然，两个人端着两个吊锅找了个空位吃饭。
“兄弟，看你刚那样，在一中很难生存啊。”
“怎么说？”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思想没问题，是以前没见过这种大场面。”
“你以前不吃食堂吗？”
“吃，但是我以前那个高中有三个食堂，不着急没饭吃。”
“难怪我说你不紧不慢的。不过打今儿起，你得着急了，咱一中就这一个食堂，去晚了就没饭吃了。咱们现在高二，晚自习九点半结束，到了高三十点半结束，不吃饭真遭不住。”
“嗯，谢了。”
“一个班的，别客气。”
男孩子吃饭不讲斯文，狼吞虎咽吃爽就行。
赵坤然跟周暮从食堂出来，路上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拥挤了。
赵坤然看时间还早，带着周暮溜达了一圈。
穿过文竹林就是一个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面荣誉墙，墙上挂着优秀教师和优秀毕业生。
“这就是咱们学校的门面，都在这儿了。”赵坤然指着这面墙说道。
周暮从排列着的照片里，找出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扎着一个马尾，刘海向两边散去，杏仁眼睛闪闪发亮，加上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在一众证件照里，显得格外好看。
丁屿。
周暮看见照片下面的名字，照片上的人和前两天视频里的人重合。
周暮看了好一会儿，赵坤然顺着周暮瞅着的方向看去，说：“这个学姐，好看吧。”
“嗯，好看。”
“可惜你来晚了。”
“怎么说？”
“毕业了啊，都毕业两年了。”
“不算晚。”周暮眉眼里流露出了平时不曾有过的柔软。
赵坤然听着周暮的话，总感觉别有意味。
赵坤然没有多想，反正现在的他也不明白。
今天的午自习是英语老师张雅兰的，张雅兰人还挺和蔼的，发了卷子，让大家写，她就坐在讲台上面写教案。
周暮之前在新北读书，新北比较国际化，英语教育水平很超前，所以周暮写起英语卷子算得上是游刃有余。
半个小时的午自习周暮花了将近二十分钟把卷子写完了，就趴着睡觉了。
张雅兰下来巡察的时候，看见周暮睡着了，以为是英语催人困，就拍了拍他。周暮困倦的睁开眼，对上了张雅兰的眼睛。周暮把卷子递给张雅兰，张雅兰拿着卷子，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就放过了周暮。
周暮因着是新来的，老师们都爱点周暮回答问题。
好不容易捱过了晚自习，周暮收拾了东西就往教室外走，一秒也不想待下去。
赵坤然追上了周暮，跟着周暮出了校门，问道：“你住哪里，顺路的话我带你一程。”
“不用了，我挺近的。”周暮谢绝。
“行，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周暮跟赵坤然在校门口分道扬镳了。
周暮抬头看了看天，不知是不是今晚暮色格外沉，显得月光都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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