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以身相许
第二天一整天都见不到翠翠，大牛像是丢了魂一样，总是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翠翠的一颦一笑，这正在桃花树下暗自伤神，又突然想到了昨晚月下桃林下的一幕，不由得发呆傻笑起来。
这时一个小脑瓜从院门后探了出来。
“噔噔噔，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的正是翠翠，左手拿着一只烧鸡，右手拎着两坛酒。
“今日一整天没见你，我知你是不喜欢热闹的，特意给你做了好吃的拿过来”
“这一整天都在应付那些我都没见过的各种亲戚，方才才把他们全送走了，给你带了好吃的过来”
大牛见到翠翠，心中大喜迎了上去。
见她今天很不一样，一身粉色衣裙，平时扎着双马尾辫的她今天束起发髻，头上插着大牛送她的木簪，双颊粉脂透红，比平时更加的楚楚动人。
“这一整天累死我了，就是到现在能喘口气，大牛哥哥，你陪我散散步可好”。他这一整天脑子里都是你，望眼欲穿的，能说不好嘛，于是两人走出门外，边走边聊，向门外走去。
此时月亮还未升起，桃花村的夜空满是星辰闪烁，一条巨大的银河贯穿南北，铺满了整个桃花村的夜空。
“大牛哥哥，这个好吃吗”？
“恩，好吃”
“这个可是翠翠今天做的，特意留给你的”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啊，平时可没见你做给我吃呢”
“哼，你看不出来的是可多着呢，瞧不起谁啊，
“行行行，翠翠最是能工善巧了”
两人在花林中散步，一边啃着手中的烧鸡，一边斗嘴。
不一会两人走到了昨晚的地方，大牛一整天都在回味这个事情，
“昨晚”，大牛想问些什么，这时候翠翠也是想起昨晚的画面
“昨，昨晚，昨晚怎么了，我，我我喝醉了不记得了”顿时一脸娇羞的向山上跑去。
满山落花，铺在地面厚厚的一层。
“大牛哥哥，你还记得这里吗”？这时两人已经到了后山的断崖上，从这里看下去，可以俯瞰整个桃花村，房屋星点错落若隐若现。那一片水田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月亮升起，巨大的圆月倒挂其中，反射的柔光照亮了整个山谷。
“小时候放牛，那牛突然发疯，把我顶到这处断崖差点摔了下去，还是你不顾危险，奋不顾身的跑过来救了我，你自己却被牛撞伤了”。
“记得，那天回去之后你阿爷便把那头牛给宰了，还给了我好大一块牛肉，那还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吃牛肉，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你就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喊大牛哥哥的”。
“有一次我被野狗追着撕咬，你看见了跑过来救我，自己手上却被咬了好大一口，现在伤痕都还在”
“还有一次我被别的小伙伴殴打，也还是你，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护着我”
“大牛哥哥，从小到大，每一次我遇到危险，都是你在保护着我，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感觉什么都不怕”
又聊起了小时候的很多趣事，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大牛哥哥，要是我还遇到危险，你还会那样奋不顾身的救我吗”？翠翠深情的望着他。
“会，你在我心里，可是比我的命都重要”。听到期待的答案，翠翠欣喜的笑了起来。
“可是”，笑颜过后，却是一脸愁容起来，抬头仰望。
深邃的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流星，翠翠又像是小孩得到了零食般欢喜。
“大牛哥哥，快看，快看，那是流星，”闭着双眼就开始许愿
那流星一道，两道，三道，继而数十道上百道汇成了一阵流星雨。
“相传，流星划过的时候许愿就能愿望成真，大牛哥哥，你看，那流星好美”
“是啊，是好美，可是美丽的东西都过于短暂，还未来得及拥有，便在暗夜中消失了”。大牛有些感慨。
“任何东西都是会消亡的，短暂的人们才会觉得美丽不是吗，正如那山川美景，看过了便值得了”。两人喝着美酒，又聊起了很多过往的趣事，相视而笑。
翠翠指着星空说道：“大牛哥哥，你知道那颗闪得最亮的叫什么吗，那叫牛郎星，大牛的牛”
“那一颗叫织女星，他们隔着星河相望”，指了指另一边的星星说道，此时月亮已经高升，月光遮住了部分星河。
“相传牛郎织女是对非常恩爱的夫妻，但是天上的王母娘娘却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强行把他们分离到银河的两岸，让他们遥遥相望却不能再一起，每年只有七月七日这天才可以相见”
“他们很不幸，却又很幸运，幸运的是无论过了多少岁月，他们都有爱着彼此的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大牛哥哥，你可知道方才我许了什么愿吗”？
“许了什么愿”？大牛好奇问道
“我许愿，愿那牛郎织女可以永世相守，白首不离，愿王翠翠和李大牛可以永远在一起，也是白首不分离”，
“愿世间的有情人都能白首不分离”
说着深情的看着大牛，眼神中却有这一丝落寞。
两人坐在断崖上的巨石向下眺望村庄，此时的圆月已经升到头顶，整个桃花村显得格外静谧，除了蛙声虫鸣，就只有时不时的犬吠之声。
“大牛哥哥，你愿娶我为妻吗”，酒到七分处，翠翠突然问，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主动，大牛那脑袋就跟牛脑袋一样，要是翠翠不主动捅破这层窗纸，怕他不知要她等到何时候。
昨晚还跟父母商量如何娶提亲的，翠翠现在主动提起，他却是瞪着双眼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你可是不愿”？翠翠有些失望
“不是，我愿，我愿意，我一千万个愿意”，好在最后关头憋出这么个话来，我看着都替他着急。
翠翠一扫愁容，喜笑开来。侧身靠在大牛肩上。
“大牛哥哥，你知道吗，我今天方才和阿爷阿娘他们吵了一架，我就今晚还是偷偷溜出来的”
今日是翠翠生辰，不应该一家人极乐融融才是嘛，觉得奇怪问道：“这是为何”。
“我阿爷阿娘非要逼我嫁给安谷镇的张秀才，说是为了我好，我看他们就是为了想攀附那张家，也不管我喜不喜欢，幸不幸福”
“今日我生辰，那张家便来提亲，他们竟然收了聘礼，我就跟他们吵了起来，他们就把我关在房间里”
大牛这一听，心中五味杂陈，这昨晚才说这几天上门提亲的，这突然间冒出个情敌来，而且对方实力压制，还被抢先了一步，心自觉落寞。
“翠翠，我和我阿爷阿娘商量好了，过几日便去你家提亲”
“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说服你阿爷阿娘，我要娶你，要你做我的织女，我做你的牛郎，我们一起努力一定可以说服王母娘娘的”，翠翠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此时心中满是欢喜。
“大牛哥哥，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我王翠翠心里就只有你李大牛，以前这样，现在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大牛见她说得真切，他又何尝不是，两人自小青梅竹马，互生情愫，他心中对翠翠的爱意比翠翠对他的感情只多不少，但是现实要求的门当户对他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早点早点来娶我好吗”，翠翠深情呢喃。
酒到八分时，说到情深处，二人四目相视，冷风拂过，却是燥热难耐，翠翠往后两步。
“大牛哥哥，翠翠要做你的女人，此生只做你的女人，生是你的人，死了也是你的魂”
月光之下，三千青丝浮动，只见红罗渐开。
“今夜月老为证，我王翠翠以身相许李大牛，望君不负”，翠翠低头轻声说道
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大牛哪里见过这个场面，早就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喉咙燥热，体内气血翻滚，这鼻血差点就喷涌出来了。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身体不受控制的向翠翠缓缓靠近，双手轻轻抚摸翠翠那红红的娇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就在那断崖边，巨石上，空气中弥漫着爱的芳香。
翠翠依偎在大牛的胸前。
“大牛哥哥，此后翠翠便是你的人了，你便是我的牛郎，今生今世你便要只爱我一人”
大牛轻轻一吻“今生今世，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这月亮好圆好美，你说月老也是在看着我们的吗”
此时此刻，翠翠只觉得她便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知道他会爱她护她一辈子。他们静静躺着，看着头顶上的圆月，感觉月亮也在看着他们。冷静下来，大牛脸上又多了一丝忧虑。
“翠翠，我”，还没说完，翠翠玉指抵在他嘴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许说”，翠翠以为他要说我爱你那三个字，故意娇羞的说道。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如同每个人期待的那般圆满。桃花落下，它却只能随风飘扬，而我们，又何尝不是那万花林中一片片的落花呢。
直到月已西下，天色将明，二人意犹未尽，依依不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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