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程返走了出去，现下他还不打算做什么。本来对男女之情，他就很淡薄，或许也不懂什么才叫喜欢。他想起了坐上皇位后，第一个有胆子刺杀他的人：若是云书眠在，会更有趣吧。她是不是死也不会屈身？不肯攀附我？直想着怎么弄死我吧。莫名的他觉着有些想笑。就像狩猎一样，只有猎物有尖利的爪牙，难以捕捉，才让猎人有极大的征服之心。
这样的我，以后难遇了吧？对于他来说，毕竟程返坐上了那个高位，暗箭难防。
云独绝感到莫大的无助，她抱着自己，心想：如果姐姐在就好了。不行，云独绝不可以软弱，假意奉承罢了，他的身侧才更好下手，不若先笼络些大臣？不，如今动手太明显来了，没准程返已经派人在暗处监视自己呢。看来，第一步还是要迈出去。
她仰起头，泪水仍旧是冲出了眼眶，往下一直流到她白皙的脖颈。
夜里，我醒了过来，就突然想到了母妃。母妃是个很坚强的人，她不在乎宫里的流言蜚语，不在乎得失，性子淡薄，所以父皇不是很喜欢。想着想着，我便再也睡不着了。
刚走出宫殿，就见余肆望手握刀柄，一脸戒备。
“怎么？”我开口了。
“臣刚刚小歇了一会，听到有推门的动静便警惕了。”他放下戒备，显出疲惫的模样。
“怎么不去歇息？”
“臣不放心。”
“怕什么，院外院内都有侍卫呢。”
“公主说过，而今身在异国，只有我和清语可信任。”
“他们总不能对我动手吧？”我半开玩笑的说，“我的身后是整个盛柔国。”
“是，可邦雅国才从我朝收复了失地。”
“程返是邦雅国的间谍，我朝与邦雅国而今是臣属关系，他们更没有理由动手了，”我稍稍歪头，笑眼看他，“所以你别担心我了。”
“公主，这是臣的职分，”他一直刻意压低嗓音说话，静谧的夜，我听着他颇有些低沉的声音，一时恍惚。
“余肆望。”我等他回应。
“臣在。”
“我们长大了。”以前他的声音带着点又奶又可爱的感觉，人又白，所以小时候我很喜欢他，感觉像养了一只小猫一样。
“臣还在公主身边。”他用气音，小小声的说。
“你说什么？”我侧头看他。
“公主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拜见皇后。”他拱手，夜很黑，我看不清他的眉眼了。
“你也歇息吧。”我眨着眼，月光照亮着我的脸，在他看来，我是温温柔柔的长相，丝毫没有攻击力。
“好。”
第二日。
“淑妃娘娘，娘娘。”
“现在起。”
过了几分钟。
“娘娘，卯时还要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好。”我缓过来了，起身，“你是程秀？”
“是奴婢。”
我闭着眼，任由她们摆弄，穿衣，打扮。完毕后，我坐在轿子上，朝凤仪宫出发。
“对，你是程返派来伺候我的？”
“回娘娘，是的。我和清语都是娘娘的贴身侍女了。”
“嗯，”我困倦的睁着眼，“你为什么也姓程？”
“是盛柔国君主赐姓，说是”她好似红了脸。
“怎么？”我看向她，是个清清秀秀的姑娘，身形单薄，叫人心疼。
她悄悄凑近我，“说是，让娘娘不要忘了他。”
“啧。”到了这，还能想起他真是有些烦人。
凤仪宫。
“参见皇后娘娘。”我向她行礼完。
“嗯，学的不错。坐惠嫔旁边的位置。”
“淑妃，听闻前日刚来时，你水土不服，发热了？”
“现下好多了。”加上我，江命的后宫才四位妃子？看来他真的很在乎这个皇后啊。
“嗯，那就好。”
姜月柔长相清冷，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几分仙气。眉眼间带着坚毅。
“淑妃娘娘不必拘束。”坐在我身旁的惠嫔开了口。
“好。”
“臣妾拜见淑妃娘娘。”
“这是悦嫔。”皇后娘娘介绍道，“后宫里就这两位妹妹。”
“不敢，两位姐姐入宫的年份都比臣妾大。”我惶恐的说。
“淑妃娘娘的位分倒是比嫔妾高。”悦嫔的语气，不知为何我听着有些不善。
“皇后娘娘也说了，入了后宫我们便是姐妹了。”惠嫔倒是和善的说。
“是，”我面上笑的得体。
请安完毕后，我坐上轿子，回去补觉，悦嫔也退下了。
“娘娘，悦嫔的模样好似不服。”
“随她。”姜月柔漠不关心的说。
“娘娘是不在乎。”
“你也嫌自己位分低？被刚来的公主比下去了？”她开着玩笑。
“没有。”惠嫔轻轻摇头。
“你若为皇上生个皇子就好了。”她笑着。
“皇上总是歇在娘娘在，嫔妾哪有机会？”惠嫔害羞低头。
“我向皇上说了不少你的好话，想来这几日会翻牌子，你好好准备着。”
“谢娘娘，只是还有淑妃娘娘呢。”
“那倒是，不过准备着总没错。”
我在宫里小歇一阵后，打算出去散散步。
“程秀，你以前在这当过差，你知晓这哪有秋千吗？”
“竹园，不过是皇上为皇后娘娘建的。”
“皇后娘娘喜欢竹？”
“是。”
“其他地方呢？”
“此外就是御花园附近了。”
“御花园人流来往多，我若是在那荡秋千太显眼了。”
“娘娘可上报皇后娘娘，提议在宫里装个秋千，费不了多少精力的。”
“我一来便提要求，不太好。”我叹了口气，“罢了，去御花园逛逛吧。”
御花园内人声嘈杂。
“你知道吗？”
小宫女一脸八卦，“怎么了？”
“你又听到什么了？”另一个宫女凑过来说。
“盛柔国来的娘娘是个多病的主。”开头的宫女卖了个关子。
“你说淑妃？”其中一个宫女，一脸了然的模样，“她得过失心疯。”
“不能吧？”另一个宫女一脸不信。
“你还不知道呢？”开头的宫女说。
“太医好不容易治好了，听说落下病根了，如今身子虚弱，受不得一点凉。”
我刚进来就零零碎碎的听到他们在议论我，我下意识想逃。
“公主，他们真过分！”清语为我打抱不平。
程秀直接走了上去。
“那，淑妃能为皇上诞育子嗣吗？”
“这不”
“你们说什么呢！”程秀不怒自威的说，“背后议论娘娘？”
旁边一群人看着热闹，纷纷议论了起来。
“娘娘明鉴，奴婢没有。”她们立马装着无辜。
“还狡辩？”程秀看向人群，“你们听到了吗？”
没人回应。
“本宫听到了。”悦嫔突然出声。
“参见悦嫔娘娘。”
“参见淑妃娘娘。”悦嫔朝我行礼，“这么没规矩了？”
听了她的话，众人才向我行礼。我看着议论我的人，慢慢平静了下来。
“起来吧。”
云书眠与程返小番外（八）
“听太医说，你的病情已经稳定了。”程返看向别处，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嗯，”我冷淡的点头。
沉默了一阵子。
“云独绝知道了，应当会放心不少。”
“你和三妹妹倒是很熟了，敢直呼她的名讳。”
“我和你也认识三年了。”
“是，不过你和三妹妹可有五年了呢，连你第一次去军营，她都跟过去了。”
“书眠，”他看向我，神情中一向带着桀骜不顺，颇有些别扭的说，“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并不关心你和其他女子的亲密，但你应该与三妹妹保持些距离。”
“她也喜欢沾花惹草。”
“我会以皇姐的身份管她。”
程返听明白了，意思是：自己没有合适的身份去管她们，对吗。
“她身为公主，应当恪守言行。尽管她沾花惹草，可她身份尊贵，再不济也会有人娶。”
“你是说我身份低微了吗。”他的目光中夹杂着委屈。
“不是，”本来我确实想嘲讽他的。我想了一阵，算了，不往他心口上捅刀子了，于是放软了语气，“都城中一向流传你们的流言，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她一个女子”
“你倒是为她操心了，”他的目光中，好似带上了嫉妒？“她都根本不在乎，又有什么用？”
“”这回我沉默了，就算有流言，对她的伤害并不大，反而有益于她以后养面首。
罢了。
“你们真般配。”我莫名焉了下来。
“我”程返有些看不清自己了;会对云书眠不忍心，在乎她的言行，又会对云独绝的脸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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