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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阳太后


  云离在屋内看卷宗正看的入神,忽然被落入池中的弹球吓了一跳,然后又兀自笑了。

  朗卓匆匆赶来,正巧看见云离站在池边,道:“有人进入机关阵了,怎么办,八成是来找那小公主的,告诉她吗?”

  “嗯。你去唤他们来,我先去瞧着。”

  若说这玉皇山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足足有半个帝都那么大,而云离住处本就离着府口远,他又缓步而来,自然便比离府口近的赵平津与沧寒晚到了半刻。

  “阿离,你若是再不来,我可就要用绝杀阵了,不过就是担心郡主不舍。”

  云离偏头,见沧寒神色无异,又细细观摩阵中七人武功套路,不禁啧啧称奇。

  沧寒见他二人并没有放人的意思,不禁开口道:“二位公子莫要见怪,此七人乃清珂府中侍卫,应是家中父母见清珂久出未归特命他们来寻,还请二位放他们出阵。”

  朗卓眸色闪了闪,朗声笑道:“自然放,自然放,老三可是机关能手啊。”

  赵平津看了一眼沧寒,不甚情愿的上前替他们解了阵法。

  那七人越出机关阵,纷纷单膝跪地,为首一人喊了一声,“少主”,又低下头,“奉主子之命,迎少主回府。”

  “知道了,你们去外边候着。”

  那人抬头,又低头起身,往外退时又说了一句,“主子说,要少主即刻回府,不得有片刻延误。”言罢见沧寒面上并无异色才退了下去。

  沧寒回头,几度开口要与赵平津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赵平津见她如此,也未多言,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去。

  沧寒也不愿再添伤感,牵过马缰对着云离与朗卓道别便打算离去。

  朗卓见此也很是体贴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着沧寒喊了一句,“小丫头,回了帝都可莫要忘了我啊!”然后晃着轻步飞速寻赵平津而去。

  沧寒点头,又看了云离一眼,“若是有缘,日后帝都相见,还请公子为清珂解惑。”

  “若是有缘,云离也有一事需郡主解惑。”二人相视一笑,各自转身。

  江湖路远,此一别,怕是难有相逢之日。

  沧寒默默抓紧马缰,一跃上马策马离去。这一场梦,终究是要醒了。

  “跪下!”初阳太后端坐在太夜宫主位之上,冷眼瞧着一袭红衣的沧寒孤弱的站在殿下。

  沧寒抬头看了一眼初阳太后,神色淡然,昂首道:“父皇说过,皇朝的帝姬,不必跪任何人。”她自然是有气性的,三日奔波衣衫未换便到了这儿,受初阳太后这般对待,又累又饿,气性自然要比平常大些。

  初阳太后没想到沧寒这么说,怒极反笑,“好啊,你父皇还说过什么,你都说给哀家听听。哀家倒想知道,你那个不成器的父皇还教过你什么。皇朝的帝姬,亏你还知道自己是皇朝的帝姬,蜀中地震需你拨款赈灾时你去了哪里,丹林举兵攻打初云,初云王折子一道道递上来无人理会时你又去了哪里?既然揽了权,却又将百姓生死丢到一旁只顾自己玩乐,那你凭什么还坐在这个位子上。”

  “皇祖母……”沧寒神色震惊的望着初阳太后,她倒是没想到她离开的这短短十日光景,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心中又是万分自责,怪自己没有思虑周全。

  “你以为北渺道人那句话是开玩笑的吗?天幽南移,悉雅大难,如今已经开始应验了。”最后的那句话,她说的极为无奈,仿佛五十多年来所受的沧桑与无奈,全都在这一刻暗暗爆发出来。

  谁人怜那白发妪,曾经也为惊华女。

  “宿罗狼子野心,前日竟与丹林达成同盟,一同攻打初云,可怜我沧氏皇族众多亲王,竟无一人点将出兵,眼看着初云被侵。”初阳太后紧抓住座椅,保养得宜的一双手白嫩细腻,而那暴起的青筋终是宣告了她年华不在。

  “初云国倘若被灭,那接下来便是梧尘关,一旦攻下梧尘关便可将帝都西部通道全部拿下……可他们如此,便是不尊皇族,不尊神灵,是要受万世唾骂的。”

  初阳太后略带疼惜的看了沧寒一眼,终究是个单纯的孩子。“活了这么久,你还相信这世上有神灵吗?若是有神灵,定然也是不开眼的神。”神灵有什么用,这天下,这万民,她,求神灵从来都是绝路上的安抚罢了,二十多年前她就不信神了。

  “自古成王败寇,只有胜者才有资格书写史书,一旦他们成事,史书怎么写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更何况他们的野心,这些已经不足以成为阻碍他们的障碍了。”人心自古难测,野心自古便是祸端,这世上,她谁也不信。

  沧寒抿紧了唇,这就是他们的盛世皇朝吗?

  初阳太后观她神色,又道:“日后莫要与平津走的太近,那孩子留着,终是个祸患。”

  “为什么!”沧寒猛的抬头,双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她的祖母怎么会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姑姑已经去了,小津孤苦伶仃,祖母怎的忍心这样待他,他可是您的亲外孙啊!是不是日后为了权力,祖母也要这般待阿寒。既然如此,又何必如此辛苦的教导阿寒,此时将阿寒除掉倒也省了不少麻烦。”

  初阳太后怒的直拍座椅,左手指着沧寒道:“放肆!哀家就是这样教的你?”

  “可祖母不就是这样对小津的吗?祖母所作所为不得不让阿寒深思。”沧寒昂着头,直视初阳太后愤怒的双眸。别的事情她都可以妥协,唯独小津,不行。

  因为,她妥协了,小津便没命了。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该这般轻易的被人夺去了性命。

  初阳太后一声冷笑,“哀家的亲外孙?哀家膝下唯有你父皇一子,哪有这样好的命儿女成双,更加没有外孙。”

  沧寒一阵昏沉,似乎出去了一趟之后什么都变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永顺帝三十七年

  正直皇朝皇帝选秀,各属国使臣皆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王都出发,将贵女献上,而各分封出去的亲王也会在同日来帝都朝觐,安静了许久的帝都再次在车马声中喧闹了起来。

  往日风再大都吹不散的云那日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初阳皇后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涌入宫门,唇角扯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本宫当年,进这宫门可是随意多了。”

  “娘娘,娘娘当年可是陪着皇上一同进来的,怎的就随意了呢!更何况比起娘娘您的身份,那些个小国贵女如何比得。”

  “如何比不得,本宫山野之女,如何比得。”她自嘲的笑了笑,不知是笑自己年幼无知还是笑自己身世。流月不敢再说话,屏气凝神的站在一旁。

  “娘娘,朝觐已经开始了,后宫各位娘娘以及各位贵女正在偏厅候着娘娘。”流云步履匆匆,向初阳皇后行了一礼,搀住她往回走,流月静静跟在后边。

  初阳皇后应了一声,又问道:“今日来的各位亲王,有几位到了适婚年纪仍未娶妻的。”

  “除了刚刚承位的义王与宣王,其他王爷大多娶亲了,不过世子之中适婚的倒是不少。奴婢瞧着,华老王爷和洛老王爷摆明了是要在帝都给两位世子寻一门亲事的,不然此行断不会亲自携孙前来。”

  “嗯。”初阳皇后看着宫内华衣彩袖,绿云扰扰,一声轻笑,对流云道:“走,看看这次远道而来的王国贵女们。”

  华灯初上,悉雅的国宴刚刚开始。帝后位于主位之上,右侧依次排开有高阶宫妃,公主,属国公主以及帝都贵女,至于低阶妃嫔与属国贵女则在偏殿,左侧依次排有皇子亲王,权贵,使臣,至于微族低官,则在左偏殿。

  初阳皇后冷眼看着,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却不得不笑颜面对,当即又冷哼一声。

  “皇后,可是倦了?”永顺帝侧头见初阳皇后意兴阑珊,轻言询问。

  初阳皇后朝他一笑,端起酒杯仰头喝下,然后道:“臣妾兴意正浓呢!”

  永顺帝眉头紧皱着盯着她,她却不再看他一眼,无奈,永顺帝才回过头去。

  宫宴过半,便有内侍宣圣上旨:初云国公主为妃,夜夙国公主为贵嫔,丹林国贵女为贵嫔。姚左氏嫡长女为太子正妃,青州林氏嫡长女为太子侧妃,姚封氏嫡次女为义王妃,婧河苏氏嫡长女为华世子妃,永州李氏嫡次女为洛世子妃……

  除了选妃之外,突如其来的封赐让众人都傻了眼,几家欢喜几家愁,华老王爷显然是极为欢喜的,婧河苏氏可是数百年的世家,苏家多出大儒,当朝不少官员都受过苏氏教导,苏家教出来的女儿那自然是拔尖的好,而这愁的自然以皇后和左氏为最。

  太子闻言直接摔了杯,又想到上边那人是他的父皇,知得一杯又一杯的灌酒,被永顺帝命人拖到了偏殿厢房休息。

  皇后与左氏一族不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就是不知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受封女眷领旨欠身退下,这场宫宴对她们而言就算是结束了。

  而于高位之人而言,依旧是衣带飘舞,鬟云扰扰,初阳皇后捏紧了衣袖,眸中清冷愈甚。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原本停留在她面前的毒蛇,因受了惊吓竟直直向着她攻来。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不知过了多久,内侍慌慌张张从殿外跑来,扑跪在地上,脸上布满汗珠,说话更是吞吞吐吐,只是不知这吞吐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左贵妃瞥了那内侍一眼,“慌慌张张像个什么样子,屡直了舌头慢慢说,太子殿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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