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魔王行事向来乖张狠厉，雷厉风行，除非必要，红叶压根就不想给那些刀剑什么主人的错觉。所以她完全没理会那些织田组刀剑的心思，直接开揍不是更好？
不服就揍到你服。
织田信长作为男性时因为长得太像女的被别人暗搓搓的说了两句，人前信长公微笑着接受，人后直接找到他把他揍趴下。
熊孩子可不管你是称赞还是什么，那时候觉得不好就揍服为止。
后来当了大名之后发现除了自己没有别的大名长得这么好看，信长立即活用了这一优势，谈判什么的效果斐然，玩high了直接上女装。反正就算打架没赢也总是能赢一方面的，凭外貌直接碾压。
谁让你长得没我好看。
如此无赖。
所以你指望信长能耐下心来劝慰那些暗堕刀剑，初次见面给他们一个铁血柔情的感受？科科，信长已经对这些瓜娃子快气炸了，捅了个人就觉得世界没救了他没救了，身为刀剑却忘记作为刀剑的本分，拥有人的身体却没办法熟练应用人之狡诈，落到这地步只能说活该。还想她去当知心姐姐？大爷我都急着去投胎，谁有心情去理你？
信长也好红叶也好，都是同一个人想要死去而承担的身份而已。
笑面青江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充满恶意。
自从昨天他被那个自称织田信长的审神者抢了床和衣服后，这个世界就没好过了。被打发成信使的笑面青江木然的看着同僚们不敢置信的眼神，还有织田组全员拔刀的情况，开始思考等会那个人穿着他的衣服出现在会场后，他能不能从手合室里活下来。
暗堕刀的杀伤力可是很高的。
“审神者，真的，说他是信长公？”
本丸里的刀剑跟魔王的牵扯极大，魔王本人亲至，没有比这更危险的消息了。
三条家大佬快被审神者折腾疯了，昨天试探了她的底线，今天就来这一出，看着这空气中浓重的□□味，他对笑面青江报以深切的同情。
“怎么，不信？”
魔王套着笑面青江的内番服就来了，因为身高原因她直接削了裤子一截，露出一点小腿的莹白。她踩着木屐，不走动时长发及腰面容沉静，就像是贵族公主偶尔的任性所以胡乱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
织田信长对自己的相貌自信乃至自傲，她是有这个资本的。
仅凭外貌你只会想到她是在战火中因为过分的美貌而被保护的很好的公主，而不会想到她就是在战火里逐鹿天下之人。
她看上去太过柔弱天真了，明亮的眼睛里似乎从未被阴霾遮住过半刻，湿漉漉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凌厉铁血的气息，过于动人心魄的外貌让人很轻易的联想到许多权贵为了圈养她而用了多少心血。如此姝丽之物应当是王者的奖赏，而不是成为王者决断生死的人。
她颠覆了一切。
像是她漫不经心说出的让人以为玩笑话的那句：“我想夺取天下。”
她本人的存在即是一种违背常理，而这正是织田信长这个人的魅力所在。
“我并没有耐心等你们一一试探，”她站在那里，抿直了嘴角，身上的兵戈之气席卷整个空间，“红叶也好信长也罢，想要杀了就尽管过来，墨迹也改变不了你们杀不了我的事实。”她说着，露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容，“我正好想要屠神！”
那是对于身为敌人的付丧神的彻彻底底的藐视，气场强盛的让人忽略了她过于柔弱的外表，只留下魔王的阴影在人心底盘桓。
战场上残留的烟硝，屠杀敌人留下来的血腥，远比所谓的风雅更长久更深刻的刻在了她的骨血里。第六天魔王就是为荡平天下而生的，她天生就适合于战场，而不是成为别人的笼中鸟。而面前堆积了累累白骨的鬼女，也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只有战场才能让她觉得活着。
无可抑制的战意。
被这战意燃烧的付丧神。
真是的，早这样不就好了。
“实在万分抱歉，阿鲁金，将你的肉身毁成这样！请主责罚！”
长谷部一直觉得对审神者抱有期待的自己还算是正常的，只是看着被刀剑砍得破烂不堪的前主人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他被轻易挑起了恶意，同其他付丧神一起，伤害了他的主人。
“修好看一点就成了。”
当事人却完全不在意，“药研你学过怎么修复的吧。”
“谨遵主命。”
下手时完全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觉得有什么不能做的，而清醒后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不可饶恕的事。审神者玉白的躯体上是刀剑砍出来的乱痕，深可透骨，连那张另诸神垂怜的脸也被波及，像是在完美的艺术品上留下来糟糕的刻痕。更糟糕的是，这幅柔弱的姿态只想让人欺负的更厉害，想看她流泪，想听她的痛呼，想看她的无力。
想要她沾染自己的气息。
糟糕的无可救药。
审神者本人更喜欢红叶这个名字，她身上的伤口被处理好了之后就说了这件事，毕竟在确认了这群付丧神的确杀不死自己后，他们还是要继续相处下去的，她并不想听到有人喊她信长。
妖怪的愈合能力强大，红叶更是其中翘楚，等她找到歌仙兼定时，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已经看不出伤口了。
原本时刻把风雅挂在嘴边的文系名刀此时算得上面目狰狞，骨刺横斜，脸上魔纹密布，有些地方已经能看到森白骨质。他离完全的暗堕仅有一步之遥。
红叶和以前一样躺到他的怀里时，歌仙已经不敢抱着她了，他的双手完全骨质化，稍微动作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刺穿她的身体。
红叶捧着他的脸，与他鼻尖相抵，瑰丽的黑色对上青年的淡紫：“原谅我呀，歌仙，我只是无法忍受没有死亡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日子了。”
“我们，还属于，彼此吗？”
歌仙兼定开口时甚至能感受到喉骨处刀片摩檫的尖锐声响，他的意识有些混沌，却尽力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中自己完全暗堕边界时的丑陋模样。
“不呀，”她的声音软糯，“你现在是我的呀。”
歌仙兼定这把刀，现在完全属于她了。
她自己的东西，自然不会让她真正的暗堕。
那一堆刀片组成的东西真的不好看。
歌仙的暗堕被逆转。
红叶的黑瞳成了酒红色。
红衣红瞳，才是鬼女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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