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长发公主（1）
在亚当21年的人生里, 现在为止, 最重要的女人只有两个，母亲莫妮卡，和妹妹艾普莉。而非要说说谁更重要一点儿，大概是艾普莉——没什么道理可讲, 人一旦要给重要的人排一个顺序, 那必然会有第一名、第一名。
不管怎么说，他只希望自己的小妹妹能一如往昔, 快乐、无忧无虑他告诉自己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莉儿一直都是那样，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快乐。满涨的情绪之于她, 仿佛是从大海里掬起一捧水，真是唾手可得。
扔下阿瑟之后, 亚当回到了家人中间, 表情恢复了轻松,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之后两天都是如此, 两天之后是艾普莉的毕业派对。
“这一件对吗？ok我们可以试试这个。”虽然派对在下午三点开始, 但从上午开始, 就准备起来了。光是对艾普莉, 就有一个团队为她服务。服装师找出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挑选搭配, 最后艾普莉选中了一条红裙子。
这是一条直且窄的铅笔裙, 裙子很短，领型呈爱心形, 吊带是宽边的挂颈吊带，从腋下系到颈后。配合裙子本身的‘正红’，略显夸张了一点儿，但这不是问题——当艾普莉换上这条裙子, 大家就觉得这搭配很妙了。
夸张变成了年轻、俏皮、活力和一点点的复古情怀。
发型师又发挥一双巧手，用发绳和发卡将艾普莉的长披发变成了短披发，大概就是略微超过肩膀的长度。一侧随意放下，另一侧顺到耳后，露出耳垂处漂亮精致的花卉耳环。
“泳池派对不需要太多的首饰，年轻就是最好的装饰物了。”除了耳环之外，造型师也没有给艾普莉用任何首饰了。至于妆容上，她着重强调了眉毛，眉毛追求修了、画了，但看不出来的自然清新。
艾普莉的毕业派对确实是泳池派对，因为艾普莉厌恶日晒，特意在室内泳池举行。甚至因为贝奇丹克府的室内泳池不够大，借了艾米丽家的房子来做这个派对。
当艾米丽看到艾普莉走出化妆室，眼前一亮：“亲爱的，你今天简直让人无话可说去尽情玩耍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原本正在和艾米丽说话的亚当抬了抬臂弯，艾普莉会意地挽着他，三人一起走向了泳池的方向。泳池那边，音乐已经在试了，dj和其他人正在沟通——亚当带着艾普莉过来的时候，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立刻转头看了过来。
双胞胎今天真的是前所未有地俊朗，他们穿了同样的深蓝色丝绸衬衫、米黄色正装马甲，以及和马甲同色的挺阔裤子。头发梳地整整齐齐，两张同样的脸一起回头的时候，吸引力绝不是1+1=2那么简单。
嗯虽然是泳池派对，但真正穿泳装的人其实不多，基本上大家就是比一般的派对穿着清凉一些而已。不过，在派对进入高潮的中后部份，大家可能会换泳装，或者不换泳装直接被推下水。
这也是泳池派对的‘乐趣’之一。
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不约而同地走到了哥哥姐姐身前，又不约而同地向艾普莉伸出了手——亚当一面笑着摇头，一面将艾普莉交给了他们，见艾普莉挽着他们地手臂离开，自己也找到了一个朋友，或者说熟人，谈之前电话里说过的一个合作。
“是的，关于《全球决胜》的”亚当做这些事也很熟练了，说得上得心应手。
不过显然这位‘朋友’不是很专心，看向艾普莉的方向心不在焉。这个时候，就连本来只是恰好在一旁的艾米丽都注意到了，笑着说：“看啊，多美啊，简直就是当代版的《乱世佳人》，开头那一幕不就是如此吗？”
艾普莉和双胞胎一起坐在泳池边的一张双人躺椅上，这本来是设计给两人坐的，现在三人来坐，难免有些拥挤。但姐弟三个并不在意，挤挤挨挨坐在一起，有一种小孩子特有的天真亲密。
特别是他们都是好看的人，视觉上就更完美了，仿佛是一幅画，或者精心设计的戏剧场面。
《乱世佳人》的开头，正是斯嘉丽和塔尔顿家的双胞胎虽然不是主角，但这对双胞胎显然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直以来都非常受人喜爱——他们某种程度上就是南北战争前，南方社会的代表、具象化，当然，仅指好的那方面。
漂亮、健康、有活力、精力充沛，具有年轻人的热忱，就连莽撞也只是显得生机勃勃。就像南方的阳光，热热烈烈。
现在的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也给人差不多的感觉，他们才17岁，从小有营养师、形体训练师等一大群人围着他们转，充足的营养和恰当的锻炼，使他们身体轻盈、姿态挺拔。再加上他们本来就是两个漂亮男孩儿，有来自莫妮卡和戴维斯这样好看父母的遗传，就更迷人了。
他们在这个青春发育期里就像是春天里的小蘑菇，一下就冒了起来两人现在一样高，都有6英尺2英寸，具体来说是188cm——这不奇怪，戴维斯和莫妮卡就算是高挑的了，亚当和艾普莉也不矮，亚当还要更高一些，有190cm，艾普莉最近一次体检则是172cm（虽然之前艾普莉171的时候，医生判断她不会再长高了，但谁知道呢）。
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应该还能长高，据医生所说，他们或许能和亚当一样高，或许高个1、2厘米，这也说不准。但现在已经够高的了，在人群中，真正字面意义上，就是更容易被看到。
和镜头里总是先看到脸、专注脸不太一样，现实生活中一个人想要一下被看到，真正的秘诀是身高。这就像舞台剧演员不需要精致小脸，而需要脸大、五官也大一样。大家是在现实中看人，特别是靠后的座位离舞台还比较远，就是要大一些才看的清楚。
存在感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的确如此”亚当也笑了，看向他的弟弟妹妹们：“莉儿以前在美国念中学时，就演过《乱世佳人》的话剧——她当然很合适，绿色的眼睛，木兰花一样洁白的皮肤。”
“唯一的问题是，她可比斯嘉丽漂亮，原著里第一句我还记得呢，‘斯嘉丽·奥哈拉长得不算美’。”
“我倒不这样觉得。”艾米丽的手臂向外划了一圈：“一件作品出现以后，就是进入大众对它的再创作了《乱世佳人》也是如此，特别是如今的人，真正读过《乱世佳人》的，远不如看过《乱世佳人》的电影的。事实上，就算读过原著，也难免被费雯丽演绎的斯嘉丽影响。”
“大众印象里，斯嘉丽就是毫无争议的美女了，而并非是美貌稍欠，是靠风情、个性取胜的那种女性。”
被其他人看在眼里，是‘一道风景’的双胞胎和艾普莉，却不知道这些，双胞胎在艾普莉两侧坐着。尼克勒斯向后靠着，一只手臂枕在脑后，而伯特莱姆则是和艾普莉脑袋挨着脑袋，一起看手机上的信息。
尼克勒斯侧着头看艾普莉垂在身侧的手臂，碰了她一下，百无聊赖地说：“莉儿你怎么说呢？我听亚当说了，他要你去纽约和他一起住。哦，要我来说，当然希望你来我们那儿，但显然那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纽约倒也不错。”
亚当已经毕业一年了，现在住在纽约。不只是因为纽约是美国的‘大苹果’，也是因为这是他最熟悉的城市，他在这里长大，不客气地说，也算是‘小有人脉’了。
海多克家在纽约是有房子的，就是之前一家人住的地方。不过亚当住回纽约之后，并没有住到旧宅去。一是因为房子终究只是房子，他不想一个人去住那么大的旧宅。一是因为就和很多年轻人一样，亚当也想要‘独立’，而独立的一个标志就是从父母的房子里搬出来。
现在亚当租住在纽约的一间顶层公寓里，是个快乐的单身汉。
虽然说是‘公寓’，但占据了公寓楼一整层，再加上有楼顶泳池、停机坪，生活也很宽敞了。艾普莉要和他一起住的话，肯定不会不够住就是了。
“莉儿要回来了吗？”伯特莱姆才知道这件事，惊喜地睁大了眼睛。说起来，双胞胎和艾普莉最像的地方之一，大概就是眼睛的形状了，都是又大又圆的那种。所以当伯特莱姆睁大眼睛时，就有一种和艾普莉类似的天真。
眼睛里的惊喜清清楚楚，他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儿。除了天才一点儿，本身也是很好懂了。
“哦唔”艾普莉含糊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其实是她也没想好。或者心里有了决定，只是无法说出来，好像说出来就有什么不一样了。做决定的难处并不一定在做决定的瞬间，更可能是面对决定做出后的变化。
然而双胞胎却是想极力促成这件事的，在她耳边一直推销搬回纽约的好处。
“来吧来吧留在英国有什么好呢？这边太多不熟悉的人了，回纽约就不同了而且妈最多一年也要回纽约的，你再留在英国，就是一个人了。”在劝说的时候，双胞胎都很有默契地避开了一个名字。
海多克家搬到伦敦，首要还是为了支持莫妮卡的事业。而现在，她坐镇伦敦，既然已经完成了市场的初期开拓工作，让泊世在伦敦也有了不错的局面，那接下来的事就可以交给其他人来做了。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不管她当初创立泊世时是怎么想的，纽约都成了她实际上的事业中心更何况，戴维斯在美国，亚当和双胞胎在美国，现在艾普莉也从牛津毕业了，至少没有一定要呆在英国的理由了——哪怕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她也得回纽约了。
“等到我们毕业，我们就会去锋锐的实验室，还有一年到时候妈也回纽约了，一切完美！”伯特莱姆说的兴高采烈。
虽然有很多外国人觉得美国人总是自行其是，个人主义太强，完全没有家庭概念。但那也只是刻板印象，非常片面的认知，每个家庭的情况还是得具体来看。美国也有很多家庭始终是大家族，孩子们结婚了也住一起，或者住的特别近父母成为了祖父母，还会照顾孙辈呢！
海多克家就属于家庭观念挺强的，最近两三年，一家人聚少离多，这反而是特殊情况了。
伯特莱姆说的毕业并不是大学毕业，虽然哈佛的本科是四年，但这显然不是给天才的标准。事实上，他们早就完成了本科的课程，他们说的毕业是指的硕士，他们每个人到明年就都要有两个硕士学位了。
至于说博士学位，那倒是不重要了，反正读博的重点也是导师和实验室（至少对天才是如此）。他们去锋锐，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甚至，如果真有心，也不耽误他们拿一两个博士学位。
艾普莉假装没听到双胞胎的‘大力推销’，低头踢了几下小腿。
然而双胞胎这一次展现了难得的耐心，几乎整个派对，都在艾普莉耳边念叨这件事，让善于‘假装听不见’的艾普莉也没法忽视了。
“你们好烦啊”艾普莉忍不住说，还瞪了双胞胎一眼。
不过话是这样说，实际艾普莉的心情却并不坏。伸手去推左边的尼克勒斯下水，也是姐弟之间的玩笑居多——‘哗啦啦’，尼克勒斯就被推下水了，再然后，右边的伯特莱姆紧随其后。
这个时候已经是泳池派对的后半部分了，推人下水，或者被推下水，也可以说是‘到时间’了。
双胞胎浑身都湿透了，从泳池爬上来有点儿狼狈，但俊朗的少年狼狈起来也是另一种好看。
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抹掉脸上的水，在艾普莉意识到不对，迅速跑开时，就迅速追了上去。一人抓住艾普莉的一边，将她几乎抬了起来——已经度过变声期的少年笑声清亮，年轻女孩儿的笑声则更加圆润错落一些，就像两种不同的乐器。
艾普莉被双胞胎扔下泳池了，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纷纷笑了起来。
“就按照之前说的，总共是30个百分点——”原本正对着泳池和人说话的亚当，忽然停了下来，不自觉微笑了起来。
背对着泳池、和他说话的熟人转过身，看到了堪称‘乱七八糟’的现场，再看看亚当，忍不住挑了挑眉：“哇哦，看起来你们家嗯，手足情深？”
“yeah很奇怪吗？”亚当笑着摊了摊手——艾普莉正在一步步恢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不能说很奇怪，就是挺少见的”朋友说的是真心话。虽说大众对于富豪之家的很多想象是大错特错，但也有一些方面，他们想对了。或者说，给大众灌输‘刻板印象’的影视剧，刻画对了。
比如，超级富豪之家，兄弟姐妹的关系可能会不太好或者，至少是有点儿奇怪。
可能的继承之争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这让兄弟姐妹们从小就处在一种竞争中，即使最初的时候他们都不知道‘继承权’意味着什么总之，这种并非是善意的竞争，总会将原本的手足关系拉扯的紧张，然后稍有外力，就会导致关系断裂。
而除了继承之争，超级富豪家庭本身的不正常，也是重要原因。不是说所有的超级富豪之家，家庭关系都不正常，但确实大多数都是如此——超级富豪之家，成年人总是会很忙，某个角色会在孩子的世界里永远缺位更不要说过多的金钱带来的诱惑，让超级富豪家庭本身就不如普通家庭稳定了
“有什么诀窍吗？和兄弟姐妹们友好相处我好像总是做不好这个。”
“这个嘛其实我也说不准，好像就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我们从小就这个样子。虽然也有不愉快的时候，但我们从未怀疑过彼此之间的‘爱’。”事实上，亚当甚至很难想象，自己和艾普莉，和伯特莱姆、尼克勒斯他们，像别人家一样，最后为了锋锐和泊世的继承权进行一场不讲情面的争夺，乃至于厮杀。
真的难以想象，光只是亚当自己，想到那个场面都要退却了说的更直白、更软弱一些，就是他做不到。真的沦落到那一步，不管艾普莉和双胞胎怎么样，他肯定是只能认输的那一个。
“莉儿莉儿”扔艾普莉下水的是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最终拉她上来的还是他们。双胞胎平常其实并没有这么‘幼稚’，这都是他们四五年前才会玩儿的游戏了。
应该说，艾普莉最近的状态影响到的不只是亚当。只是不同于亚当的攻击性变得更强了，平常总是十分苛刻、所以攻击性还要更突出的双胞胎，这个时候却要‘温顺’很多，更像是家里的小弟弟了。
事实上，何止是‘温顺’，还很粘人呢毕业派对之后，亚当只在伦敦呆了两天就回纽约了。伯特莱姆和尼克勒斯却继续和艾普莉一起，每天催促她去纽约之外，艾普莉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艾普莉去‘s·h’美发沙龙，他们居然也一起去了。
要知道双胞胎是从不陪艾普莉或者莫妮卡去美发沙龙之类的地方的，他们认为陪姑娘们去这类地方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也很无聊。
艾普莉来到‘s·h’之后，依旧是斯蒂芬亲自为她服务，因为之前有过沟通，做头发本身倒是比较简单。
“莉儿你是来染发的啊”搞清楚艾普莉的目的之后，伯特莱姆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围着一旁一堆假发转了一圈。
看色卡选发色是不够准确的，靠发束也不够准确众所周知，头发的颜色单根来看、一束来看、满头来看，可能根本不同！所以选染发颜色时，艾普莉看接发的那种发束都做不了决定，非要看这种真发做的假发。也幸亏‘s·h’的服务足够全，不然临时要各种颜色的真发制假发，也不可能了。
艾普莉点了点头。
“这几种颜色其实已经很接近了吧有什么区别吗？”看着艾普莉之前纠结的几种颜色，伯特莱姆都有点儿迷惑了。
“大概是女性对颜色比较敏感吧你知道的，从生物的角度来说是这样的。”一旁的尼克勒斯倒是不在意这个，拿起了一顶据斯蒂芬说，是‘红铜色’的假发，这也是艾普莉最终选择的染发颜色。
艾普莉其实一直以来就在几种黄色之间犹豫，金黄、棕黄、亚麻色、鎏金亚麻色——红铜色说是‘红’，其实主要还是‘铜色’，只是铜色之中微微泛红，依旧在黄色大家族里。
“这个颜色真的会好看吗当然，我并不怀疑莉儿你染成什么颜色都好看，但这不算特别常见的发色吧？而且也没什么人选择染这个颜色，这就说明这个发色某种程度上没有普适性了。”伯特莱姆看着斯蒂芬开始动手给艾普莉染发了，眉毛都要打结了。
“这可说不定”斯蒂芬轻松愉快地说：“很多时候，一种发色的流行，并不是因为大众忽然发现这个发色好看、适合自己，甚至也不是有人在刻意引导，想多卖染发产品这里面的可能太多了。”
“比如上半年流行的那种浅灰色，男孩儿们都来染的那种，说实话，那好看吗？就是大家突然对这个发色感兴趣了。”
斯蒂芬选了最好的染发产品，和自己的助手一起动手染发：“亲爱的，你的头发真让人羡慕，嗯，作为一个英国人，是尤其羡慕。”
艾普莉的头发，打湿之后第一印象就是厚密。原来看起来那么多，不是因为头发卷卷的，膨起来了，而是实实在在那么多当然，能够摸到顺滑头发的斯蒂芬没说的是，这些头发的保养一定花了不少时间，以及很多、很多的钱。
“嗯要我来说，这虽然是不算常见的染发选择，但说不定会成为今年的流行发色，艾普莉小姐是有着引领潮流能力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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