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旋舞
冥冥穿着一套黑色的礼服，端着酒站在舞厅里，时不时跟生意人们攀谈。
能被邀请来的都是比较有名的企业家，随便抓住一个能让她进账很多，她的心情愉快极了。
五条家今天也在这，听家族的人说，他们打算修复关系。看看，这不是把家里的宝贝五条悟都推出来买卖了吗？
五条悟站在人群边缘，时不时扯一下领带，看起来不太适应，一脸难受。
让一个问题儿童穿着正装待在商业聚会这件事确实匪夷所思，奇怪的是他竟然真的待住了。
冥冥饶有兴趣地喝了一口酒，把目光从五条悟身上移走。
舞会差不多要开始了，她迫不及待想见到观月家主，只要抓住机会，就完全可以发大财。
乐队换了一首曲子——管弦乐很适合这种宴会，冥冥喜欢听大提琴声。
人群突然开始躁动，都在说着什么，冥冥朝着他们关注的地方看去，观月正从楼上走下来。
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出场一样，她穿着杏粉色的礼裙，灯光打在她的肌肤上，莹润又充满了光泽，礼裙的腰部用金色的绣线缠绕出太阳和枝叶的图案，给这条温柔的裙子增添了庄重和生命力。
那头漂亮的长发就像绸缎，压住了浮云一样的礼裙，楼梯很长，观月提着裙摆走到最下阶，向众人微微屈膝，露出亮丽的笑容。
她容光四射，一出现就吸引全部目光，冥冥都忍不住觉得她迷人，那条裙子好像她本人一样，温柔又庄重，充满了生命力。
“五条少爷，待会儿记得邀请观月小姐跳舞。”耳边传来了不算陌生的声音。
冥冥看向五条悟那边，他好像完全没听见长辈说的话，目光都放在观月身上——好笑得是，他自己还不知道呢。
不知道自己现在只看着观月，不知道自己这几分钟完全属于观月，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危险——
啊，青春期的少男就是这样。
女孩子们总是很早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人们总是说男生们只是太迟钝了，才不是迟钝，就是自己太笨了，真是的。
也许是心想事成，冥冥很快见到了观月禾，她在拥簇中出场，穿通体黑色绣着枫叶的和服，身边跟着穿西装的三枝美都小姐——听说这位小姐是她的得力助手，虽然年轻但被备受器重。
“各位，很荣幸你们来参加此次宴会，这次舞会是我们为了庆祝迎来了新朋友——也是老朋友而举办，”
观月禾的声音明朗又大方，她挽起观月的手，端了一杯香槟走到舞池中央，“好时光不容耽误，各位请尽情享乐吧！”
她举起拿着香槟的那只手，众人也跟着她举起酒杯，礼节性地碰杯。
“换一首舞曲。”观月禾笑着对乐队女指挥说。
受邀前来的客人们散开，舞曲暂时没有开始，其他人都在寻找自己的舞伴。
观月冲着从人群里的冥冥招手，示意她过来。
“母亲，这是我之前和您说过的冥冥小姐。”
观月禾和人说话时，总是看着她们的眼睛，她年长又充满威严，总是和颜悦色。
一见到冥冥她就伸出手，丝毫没有端着长辈的架子，“很高兴见到你，冥冥小姐，我喜欢见到你们这样年轻的女企业家。”
冥冥觉得这位非同一般的女士连皱纹都充满稳重的魅力，当然了，还有金钱的魅力。
“你们会聊得愉快的。”观月从母亲和冥冥身边退开，她轻轻握了握冥冥的手，悄悄说。
舞池里女士们男士们已经各就各位了，观月选了一个位置，但是她对面没有舞伴。
“去啊，五条少爷，这是家族特地为您争取的机会。”烦人的家族走狗又催他了。
“根本不是为我，明明是谁都可以吧。”
只是因为观月选择了他。
五条悟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观月站在舞池中间，她的背挺得很直，表情很正式，看不起不是那么平易近人。
没有人上前邀请她，就像她开玩笑说的，“舞池里将会有一位落单的小姐。”
这都是因为她的舞伴——他自己，不会跳舞。他不是不想和她跳舞，他只是不想害观月丢脸，但好像还是害了。
他挣扎了一会儿，刚要迈出脚走她，一个西装的女孩子突然出现，轻快地走到观月面前，扬声说，“美丽的小姐，可以邀请你和我跳一支舞？”
另外两个穿着西装的女孩子插进了空出来的跳舞位置，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不同有什么怪异。
美丽的小姐放下了正式而高不可攀的面具，笑得弯起了明亮的眼睛，她提着裙摆向对面的女孩行礼。
“当然，请和我共舞吧，清水小姐。”
是我们清水诗织小姐来了。
男士们向弯腰女士行礼，女士们提起裙摆示意。
华尔兹舞曲一响起，女士的裙摆就从菡萏到绽放，从收拢牵牛花变成了舒展的睡莲。
或许是因为女主人喜欢花的缘故，布置会场的人在各处都撒了玫瑰花瓣，裙摆们带起花瓣，它们有的干脆贴着裙摆，有的到处乱跑，从这条裙子移动到另一条裙子。
有男士的皮鞋一不小心把它们踩到鞋底，它们说不定还会吃痛。
旋律从温缓变得轻快，诗织把手搭在观月的背上，带着她转圈。
她们从舞池边缘移动到舞池中央，随着旋律分开又重合，有时她们必须手拉手挽着胳膊跳跃。
那些花瓣钟爱观月，在她裙摆周围扬起又落下。
“我快晕倒了，诗织。”因为跳舞，观月的脸颊像清晨的玫瑰花一样红，她们连续地旋舞，很久没参加舞会的观月觉得有些眩晕。
“你像我抱在怀里的玫瑰。”诗织笑着说，“很快就结束了。”
舞曲终于在裙摆最后一次飞扬后戛然而止。
诗织扶着观月缓解她的眩晕，人群里传来了欢呼声。
当然，欢呼的大部分是女士——男人们或者不关心，或者脸色不好看。
原来是舞曲一结束，小野椿就把青木柚实抱起来，青木低下头和她亲吻。
“哇——太过分了吧，情侣！”没有跳舞只顾着吃东西的西宫凉子夸张地大喊。
硝子和歌姬一直沉迷于尝试舞厅里的各种酒类，看见两个女孩接吻时她们正喝到一瓶甜味酒。
“真甜啊。”歌姬感叹，不知道是在说人还是酒。
青木柚实那张冷艳的脸带着红晕，在欢呼声里牵着小野椿跑出舞厅了。
清水诗织和观月见夏相视而笑。
“五条家还真是不会抓机会。”观察着舞池的冥冥对观月禾说，她说的是五条悟没去邀请观月的事。
不过他并不是不想吧，她还是头一次看那家伙像跟木头一样杵着，观月到哪里，他的目光就如影随形。
即使刚刚青木和小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他的目光也没有暂时离开观月。
“冥冥小姐比我更熟悉那个年轻人，你觉得他怎么样？”
观月禾也看着五条悟，他是个漂亮的年轻人，看样子不怎么服五条家的管教。
对面的冥冥耸了耸肩，“他还不坏，但观月小姐不一定需要他，不是吗？”
观月禾笑了，这位年轻的女咒术师很有商业头脑和利欲心，为人处事也很得体，“是的，你说得对。”
她想她们会有愉快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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