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到了同学聚会这天，聚客居门口稀稀疏疏几个人群，走到507号房间时菜已经上好了一半。
几个男同学在已经喝上酒在猜拳，陆之低着头转着手机，看不见他表情，低着头，额前的刘海挡住眼睛不知在瞧什么，魏州已经跟女同学打成一片，脸色微醺。
程淼和季月走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程淼！程淼！快，过来，我这有位子！”魏州站起身向程淼挥手，程淼拉着季月走向魏州的右座，魏州左边和陆之正好空一个位子，这时，陆之抬起头，眼眸波光流动。
“程淼，坐我旁边吧？魏州那位子有人坐，上厕所去了。”陆之瞧着眼前的人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到。
既然这样，程淼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脸色微红低垂着头走向陆之的右座，陆之已经帮她拉开了凳子，程淼微红着脸略有些矜持地答道，“谢谢”。而季月也直接坐去了程前的旁边，程淼知道他两关系不错就放了心
魏州见罢也就转过头和女同学猜拳去了，这时候人差不多都齐了，看衣着打扮都是混得不错的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陆之，你现在在哪高就呢？”程前倒了杯酒，这是班长，人缘一直不错，装着泛白的蓝格子衬衫，发际线和在高中比已经后退不少了，人有点发福。
陆之转着酒杯，“我回一中当老师了。”嘴角微扬，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手指修长，脸上淡淡地笑。
“程淼，你呢？”
“我？我就到处瞎玩，开了一家淘宝店。”程淼身着那天商场买的红裙，面容精致，棕色大波浪披散在腰间，因为喝了酒脸色有点微红，嘴角微扬。
“上回碰见阿姨，跟我抱怨你还不找男朋友，让我妈帮忙介绍呢。”程前淡笑着开口，他为人很是爽朗，和同学关系都不错。
他家和程淼家离得近，年前程前找了个在银行工作的女朋友，程前妈乐的在小区逢人就说，程淼妈本来就着急，这下更是耳提面命催程淼相亲。
“我还不急，没遇到合适的。”程淼笑笑结束了这个话题，程前也是个聪明人，见程淼对这一话题明显不太热络就转而跟其他人交谈了。程淼本就是个随遇而安地性子，话题戛然而止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乐得自在。
班上同学因为多年没见，气氛很是热闹，程淼坐在陆之的左侧，不巧的是，对面坐着的就是当初给陆之递过情书却被扔进垃圾桶的语文课代表于曼琳，一席及腰长发披在身后，穿着白色连衣裙安静的坐在对面没有作声。
于曼琳为人清高，比较安静，班上追求者众多，当初给陆之送情书还被拒绝的事班上本来没几个人知道，却被魏州这个大嘴巴说漏了嘴，自此两人就结下了梁子，就是不知道她对陆之有没有怨怼。
“陆之，近来过得好吗？”于曼琳这句话一出，全场便安静了下来，谁不知道自那次被陆之拒绝之后，两人就没说过话了。
“还行，当老师还是挺轻松的。”陆之手里拿了杯红酒漫不经心的说道。
于曼琳当年爱及了他这模样，不然也不会当初鼓起勇气给他写情书，当初的喜欢，过了这么多年，要说还有多爱或是多恨却不太可能，只是想起来着实不太甘心，尤其看着现在还有这么多同学在场……
许是出于这份不甘心，于曼琳接着说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不知怎的，程淼竟然从这句话听出来意思卑微，看到对面假装镇定的于曼琳，程淼心里也不太好受反而感受到了一丝同病相怜，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曾被拒绝过。
陆之点头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于曼琳微红着双眼紧咬着薄唇说出了这句话。
刚刚热络的套间因为这句话又再度安静了下来，不止于曼琳，此时程淼虽面上平静但天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快。
寂静的房间响起一句轻叹，“因为当时我有喜欢的人了，”陆之刚说完这句话，房间就炸开了锅，春华一中谁不知陆之啊，成绩优越，相貌出类拔萃，在别人眼里无所不能的陆之原来在高中也暗恋过别人啊。
于曼琳紧接着追问，“是谁？”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过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对方的情感状态，贸然说出来怕打扰到别人。”陆之一贯温和的声音响起。
程淼在一旁听着鼻酸，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陆之还是那个陆之，那个被他喜欢的女孩多幸福啊。
这时班长程前也忍不住好奇心，将手轻锤了下陆之的肩头，“好你个小子，瞒着这么大事，不告诉我们。”
陆之苦笑了地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的魏州也起哄，“好啊你，连我也不告诉，那妹子是谁？”魏州嘻嘻哈哈地问。
“是我们班的”，说完这句陆之便就沉默不言，不肯再开口。殊不知一石激起千层浪，包厢整个开炸，班上的女同学更是议论纷纷，毕竟当初谁敢说自己没对陆之心动过呢。
于曼琳听到这句瞬间红了眼，不知是气的，还是为那年少时的喜欢不值。程淼看见她这样自己也不太好受，两人都有过相同的悸动，于曼琳现在对陆之还有没有感觉程淼不清楚，但程淼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忘记陆之，不仅没有忘记，反而每看一眼陆之，都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感觉从未变过。
陆之看向程淼，对方将手托在下巴上两眼放空不知在想什么，看似对他刚刚说的话毫不关心的模样，陆之并不觉得意外，只觉得很挫败，当初在学校时她就是这样，不论和别人聊的多热络只要她插了句嘴她就会变得沉默下来。
程淼转头时和陆之四目相对，陆之还能看到她错愕的眼神，程淼唰的一下就将头转向程前，不知对方和她说了什么，她笑弯了腰，还和对方交换了微信，陆之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难受，就跟大家说去上个厕所，魏州也要跟着去，被陆之拦了下来，这一幕自然被对面的于曼琳捕捉到，她若有所思的抿了下嘴。
今天的同学聚会在春华有名的聚客居举办，包厢外就是湖边小亭，陆之走到小亭中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是沉默的站着不知在想什么，没过多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陆之也没有回头。
果不其然，没多久，身后传来有些激动的女声，“我知道你喜欢谁了，是程淼对不对？”
陆之有些错愕的回头，发现是于曼琳，她的长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眼角还有些微红，“你喜欢的是程淼对不对？”于曼琳高抬着头，回想起刚在包厢里陆之看向程淼的眼神，又看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似乎已经不需要答案了，陆之的眼神很明显已经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陆之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并淡然的回答。
“她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知道也没什么因为她不喜欢我。”陆之提起脚步往包厢走。
倒是于曼琳愣了一下，因为她根本没想到从陆之口中说出来程淼不喜欢他，可她刚刚看到程淼的表情明显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于曼琳不知在想什么，在原地呆了几分钟后也跟着回去了。包厢里的人看到陆之和于曼琳一前一后地进来，心照不宣的什么都没问，只是众人的表情看上去倒没那么平静。
聚会结束时已经10点半了，晚上的风有点凉快，程淼庆幸自己穿了双平底鞋，可以散步走着回去。而季月已经被程前送回家了，他两不仅关系好，还有点亲戚关系，本来季月不放心她，但是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程淼也不好意思总让季月担心，就让她放心回去，所以来的时候是她和几页两个人，回去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过程淼很喜欢散步，在马路上慢慢地走着，白天的烦恼可以被晚上的夜景遮盖，让程淼可以静静地呆一会儿。
“我送你回去吧？晚上女生一个人走不太安全。”陆之灿若星辰地望向程淼，程淼还是不能镇定地面对他，低下头不说话，刚想开口拒绝，却被陆之打断，“好歹同学一回，送你回家也是应该的。”
程淼也不好意思拒绝，过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
两人在街道静静地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人异口同声，程淼扑哧的笑了一声，陆之看她笑了，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陆之看向程淼。
程淼抬起头愣了一下，“嗯？什么？”
“你…”陆之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陆之站定面对程淼，“我一直觉得你讨厌我，你…很少跟我说话，大部分都是我主动跟你说话你才会答，从高中时就是这样。”
程淼有些愣住，微张着嘴看向陆之，没想过陆之会问这种问题，“我…不是……”程淼随之摇了摇头急匆匆摆着手臂，“我没有讨厌你…”
陆之用脚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抬起头轻笑了声，“是吗？不讨厌就好。”
“嗯，没有讨厌你。”
“走一会儿吧，你家就在前面吧？”陆之斜长的身影洒在地面，和程淼并肩走着，两人的影子看上去倒是很和谐。
“嗯，离这里走路也就一刻钟，”程淼应声回答。
两人就这么低头不语的走着，看上去倒是很和谐，路边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面，月亮高高悬挂在上空，月儿、树木、人一切都很美。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便到了程淼家楼下。
这么安静和陆之走一段路是程淼想都不敢想的，寂静的夜里，程淼只能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加个微信吧？我们现在都在春华，可以出来坐坐。”陆之拿起手机微信扫码，
程淼打开二维码让陆之扫完，加了好友，蓝天白云的头像映入眼帘。
“那…我先走了”，陆之抬起头告别，“有事微信聊”
“嗯，路上小心。”程淼站在门口等到看不见他的背影才转身回到家。
程淼回到家疲惫的躺在沙发上，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这时手机传来震动声，对话框那边传来“我到了”，程淼觉得这一刻好不真实，这么多年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躺在自己的聊天记录里，可一想到那句“当时我有喜欢的人了”，程淼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力气。
“嗯，好好休息。”
那边发来一个猫猫摸头的表情包，程淼放下手机觉得自己好累。
第二天程淼起的很早，因为最近工作室不忙，所以程淼没去上班，而是穿着运动服去附近的操场跑步。
程淼因为太瘦一直被自己爸妈叮嘱要多吃多运动这样体质才能增强，所以开始工作后，她每周都会晨跑，今天可能是周末的原因，晨跑的人很多，跑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一中门口。
一中大门还是当年的黑色铁门，门口两座大狮子石像巍峨的立在那，边上还站着两个保安，程淼有点饿，遂去边上的小卖铺想买瓶水，没想到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穿灰色连帽运动服，头发还有点微湿，倒像是刚洗完头没来及的吹干，陆之正好回头发现了程淼，脸色是一贯的温和。
“跑步吗？可以去一中的田径场，周日没什么人，正好适合运动。”陆之身上一贯是干净的肥皂味，看着很清爽。
程淼简单的扎了个马尾，一套白色圆领卫衣套装减龄又娇俏，“正打算去的，也不知道变化大不大。”程淼从柜台上拿了瓶矿泉水正打算结账，结果被服务员告知帐已被陆之结了。
程淼疑惑看向陆之，对方朝她挑了挑眉，“既然到了一中，就是我的地盘了，我得尽尽地主之谊。”
程淼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地主之谊，我以前也是一中的。”
“一瓶矿泉水而已，这点钱我还是有的，”陆之嘴唇微启。
“你也说了一瓶矿泉水而已，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付。”
“若是不好意思，那你下次就请我吃饭好了。”陆之毫不客气地开口到。
程淼倒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他以前在她面前可是话很少的，他都这么说了，程淼也不好拒绝，只得暂时点头糊弄过去，“有机会一定请你一顿。”
陆之提步向前走，回头看程淼还愣在那不动，开口道，“怎么愣着不懂，不是打算去一中操场走两圈？”
程淼这才回过神，“哦哦”，提步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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