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罪恶到访.25
本来猫野想从横滨赶到不知名区的中心医院是比较快的，没想到一出横滨，他用来寻路的味道就被打散了。
他没有精力去想为什么，而在他想要空来指路的时候，空开始闭口不言。
“你在哪？我们在哪？”猫野重复了一遍，他没有直接停下，而是稍稍放慢了脚步，朝着一个大致的方向继续在高空前行。
空的一半意识回归他自己的身体后，猫野对空身体的感知就弱了下去。
根据之前体验过的感觉推测，猫野为剩下的几只老鼠进行第二次进化就已经是身体极限了。
而有了进化过的老鼠们在，他们还能撑一段时间，但想要靠九只小老鼠打败整个医院的人是不现实的——起码现在还不现实，想要安全离开，猫野最好还是尽快抵达。
空依旧没有出声，只能让人感受到他沉默的固执。
猫野气闷，路过一座高塔时在它的岩壁蹬了一脚，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下次维修工来检查时会大惊失色的脚印。
他本来已经想让空的身体就这样休息的，为了得到地址，他不得已强撑起空的身体，在和空的争夺下，终于寻隙从赤司征十郎那里问到了地址。
“我很快就过来。”猫野借空的身体对赤司征十郎说出最后一句话后，空的身体就彻底进入了休眠。
眼前，面无表情的人群一点点在逼近，赤司征十郎还没来得及细想猫野的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人群中突然裂开一条缝。
他刚开始还不明所以，低下头来才看清了发生了什么。
只见几只体型偏大的老鼠从空隙中扑到他身边摆出守护的姿态，还有几只老鼠在——用暴力撂倒了一个又一个人类？！
小智趁着这时候跳到了赤司征十郎的手臂上，小心避开赤司怀中的灰猫，寻了个方便让赤司看见的地方。
她和大人的联系变得十分薄弱，弱到只能知道大人还存在。
或许猫野不太清楚，对于所有权归于他的动物们来说，他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介于神明与父亲之间。
失去与他的联系，会让他们感到十分的不安。
但是她不能慌张。
绝对不能慌张。
她已经不是苟且在破落角落里懵懂无知的那只小老鼠了，她会成为大人最得力的助手！
小智拍了拍胸膛，舒了口气，开始一边“吱吱吱”指挥着同伴的行动，一边为赤司指了个前进的方向。
虽然这些老鼠的战力相当不科学，托了猫野的福，赤司征十郎对不科学现象的接受能力十分优秀，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看到有只老鼠疑似在指挥其他老鼠也没觉得奇怪，快速分析了各个方向的情况，果断采纳了小智的建议。
他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他早就做好准备的人很快就能到，只要出了医院应该就安全了……吧。
赤司征十郎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
这种预感在他带着猫野和小智从二楼跳窗，借力在地面上翻了个身，安稳落在地面，成功逃离了医院大楼后放到最大。
一楼的人要追出来了。
汗水沿着赤司征十郎的下巴流下，他抿了抿唇，没再犹豫地跑向医院的后门。
他还感觉到，怀中的猫的呼吸越来越慢。
在即将到达医院后门前，赤司征十郎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瞳孔猛地缩小。
那些人，穿着或白大褂或病服或常服的人，行为整齐划一如机器人般的人，统统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面上保持着同样弧度的令人看了就难受的微笑，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方向。
后门开了的声音响起。
赤司征十郎转回头去。
刚刚还空旷的门外已经站满了黑色西服的人。
赤司征十郎认得那身服饰，也认得为首那人的脸，他们确实是自己的人没错。
又一滴汗沿着赤司俊秀的脸颊轮廓流下，即使刚刚被包围了一次又一次他都忍住了，现在，他头一次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美中不足的是，这些人的脸上也保持着和后面那些人如出一辙的微笑。
猫野照着赤司说的地点跑去，因为他走的空路，几乎是直线前行，再加上他的速度，本应很快就抵达。
但在他感觉到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时，事情也开始变得不妙了起来。
而在地面上，他特意在横滨调动跟随他行动的动物们，他们与他的联系，在空气变粘稠的那秒，统统断了。
这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猫野在高空低头寻找，找好了一个空地后就选择了最快的方法，开始自由降落。
“轰”的一声巨响。
烟雾漫天。
猫野单手撑地利落地从坑中翻身跳出，走出一圈灰尘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看着周围陌生又让他升起几分不知名熟悉感的环境。
他往有人的地方走了段距离，吐了口长长的浊气，眼神却冷了下来。
作为一个跨越时空经验丰富的人，猫野已经察觉到了。
又是谁的手笔，让他突然到了另外的时空？
“你感觉怎么样？”猫野忍住将周围一切破坏的戾气，先问了空的状况。
他觉得空的存在感在持续变弱，这对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空反应了好几秒才回答，“我挺好的，没必要管我。”
纵然他的感官已经迟钝了，空也很快认出这里是横滨——但又不完全是刚刚他们离开的那个横滨。
他什么书都看，对于这种情况，即使之前不曾遇见过，也能很快对上相应的解释——平行空间。
稍作犹豫，空就将猜测告诉了猫野。
“这里留不下你多久。”空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只是为了拖延你。”
“我知道了。”猫野垂下眸，乌长的睫毛敲起令人心动的弧度，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缄默。
他往人多的地方走去，随便找了家奶茶店坐了进去，点了很多杯不同口味的奶茶，开始静静等待着，无视了周围的人们看到他在一瞬间的呆滞后强忍恐惧与激动的表情。
奶茶以最快的速度端到猫野的面前。
猫野这次终于没有把注意力全放在奶茶上。他一边无聊地咬着吸管看着玻璃窗外的风景，外面的行人越来越少，一边在心中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问空现在感觉怎么样。
而空则摆出了不想回答的样子，‘不要再花费你宝贵的精力问了，我很好。’
但其实他们都意识到了，他们都心知肚明。
猫野如竹节般的手指搭在奶茶的杯子边缘，有节奏地点着杯子。
他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窗外，外面的行人已经没有了，他突然出声问：“为什么呢？”
这是只有空才能领会的疑问，空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在空犹豫的这段时间，猫野极具耐心地等待着，就像他从未问过一般。
这时，屋顶上空有重物——有人袭来！
对方速度极快，在猫野察觉到他出现的瞬间，他就狠狠地从高空坠了下来，将房屋砸了个对穿。
“你这家伙，还真有胆进来啊。”
猫野带着手上的奶茶安稳地站在了一边，睁大了眼睛看着灰尘内那个带着帽子的矮小身影一点点显现清楚。
随着轻轻的一声，他不慎用力过度将装着奶茶的杯子捏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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