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下坡路
接收到奈仓和妃秋的消息轰炸时，云居月下正好逮着个机会和琴酒在任务结束后来了一趟中华街吃饭，琴酒难得没有拒绝，他准备先吃饭再看消息。
这家店环境优美，还有很多的盆栽植物放在角落里，养的很不错。
松田阵平偏辣口味，萩原研二更喜欢清淡一些的甜食，小岛元太喜欢鳗鱼饭，基本上不挑食。
琴酒口味他真不清楚，云居月下特地没去管口感和搭配挑了两个极端，他是怎么都可以的。
有的吃就不错啦。
麻婆豆腐，酸菜鱼，咸白菜煮竹笋，银耳莲子羹
好像很魔鬼又好像没有。
“前辈你就放心吃吧，怎么可能会有人在美味的食物里下毒呢？和什么过不去都不要和吃的过不去对不”云居月下用勺子挖起一勺麻婆豆腐正要往嘴里送。
“啊！！！”
撕心裂肺般的尖叫。
（脏话）！
不要来这么不及时的案子！
让他先把饭吃完啊！
“菜里有毒！大家不要吃了！”
不知是谁这样喊了一声，店内的所有人都不敢动，慌乱了起来，甚至有的人还把手中的菜连碗到盘子摔到了地上。
琴酒嗤笑，绿色闪着冷光的眼睛凝视因此表情大变的大学生，琴酒敢说这是这几天他看过的最精彩的表情了，他恶趣味地想。
给他平静的任务生活增添了那么一点点的乐趣。
琴酒不想管这件事，在角落里等着，看云居月下会怎么做。
他想以云居月下的喜怒无常会不会一气之下把犯罪者给杀了。
云居月下眼里氤氲着即将喷薄而出怒火。
尖叫者是身材高挑的女士，肺活量很不错，梳着丸子头，好像之前的工牌上写着高桥南也，刚刚还带着职业微笑给云居月下点菜，亚裔长相，并不会说中文，能看出是个本土人。
云居月下还有在外的不算高也有点名气的侦探称号，自觉报了警。
警察效率很高，也许是最近的犯罪率很高，立即封锁现场，这次来了只有高木警官一个带头的。
死者表情痛苦，一只手在脖子处，另一只在腹部，死不瞑目。
“云居！”高木警官看到云居月下的时候眼睛亮了亮，走到他的面前。
“高木警官，又是你啊。”云居月下已经是第三次看到高木了。
“是啊，佐藤警官他们都被调去查其他案子了。”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高木腹诽。
警察不易，高木叹气。
这次死者的信息很完善，青木海，一家大公司的老板儿子，带着年仅七岁的弟弟青木竹过来吃饭，小孩儿还在那里抱着自带的水杯，似乎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死者死因初步判断是氰化物造成。
在哪个菜里还需要具体的鉴定。
桌上的菜很多，麻婆豆腐，萝卜汤，鲜菇牛丸，滑炒鸡球，西兰花炒蟹肉还有很多甜点。
云居月下想了想这些东西的做法，搭配在一起没什么问题，并不会引起食物中毒和死亡。
“顺便把其他桌的菜也鉴定一下吧高木警官。”
他怕嫌疑人是无差别杀人。
由于上菜期间只有高桥南也，青木海的特定厨师平野知夏以及死者本人和他的弟弟接触过，所以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厨师平野知夏，一个个子很高的男性，手上有很多因做饭烫出来的泡和伤疤。
青木竹，七岁的小男孩儿，长得可爱又乖巧，自出事以来就在那一动不动。
“高桥小姐，高木警官，我能去后厨看看吗？”
得到允许后，云居月下无视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警示牌进去了，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也曾在餐饮工作干过一段时间。
后厨配置标准。
没有什么可以的地方，用的食材也看不出端倪，做什么事都要求稳，叫高木警官有时间就去联系相关部门准备查一下这些食物的质量。
他看来是没什么问题。
“高木警官，你这边怎么样了？”
云居月下走遍了餐厅，回到案发现场。
高木警官说都问的差不多清楚了，又询问云居月下的想法。
“把小孩子也加进去。”云居月下没管高木的瞪眼睛，小声说道，“小孩子有可能会被利用。”
也有可能是加害者，有时候小孩子不天真，但这个小孩子天真
这两个星期他似乎看多了地下世界的东西，陷在烂泥里，脑子也快被侵蚀不正常了。
“时间上都有作案时间，但是到现在还没找到能够承装那东西的容器，众人随身物品也没有能够查出来相关物质的情况，还有，是麻婆豆腐这道菜被下了氰化物。”高木一股脑都给云居月下说出来了，期望多个人能多个力量，尽早结束这个案件。
“那就请各位陈述一下你们的行走线路吧，青木竹也要说哦。”
年轻的侦探语气温柔，鼓励式地塞给小孩子一颗糖，小孩子很有礼貌地道谢然后不情不愿放进了兜里。
“我一直在给客人点餐端菜，今天客人比较少，一共就三桌，我是从这位侦探先生那开始，从南到北的顺序点菜然后上菜的”
高木顺着高桥南也的语言看去了云居月下本来的那一桌，看到了一颗银色的头，还是长头发，难道云居月下找女朋友了？
“一次性上菜的吗？还有其中有没有去过洗手间？”云居月下打断高桥南也。
隔老远听着的琴酒觉得云居月下实在是太细了。
他不止一次认为云居月下谨慎，也到了病态的程度，一步一步精打细算，有病但是有用。
“不是一次性的上菜，因为每一桌都有相似的。”高桥南也接着回答下一个问题，“洗手间去过，因为有客人说那里黏黏乎乎的，店长就叫我去清理一下。”
“好，小朋友，该你啦。”
高木记录着云居月下的问话，他主导了对话，高木记起来也很顺利，边记边滤清思路。
青木竹唯唯诺诺，说话都很小声，深蓝色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完了，他可能要哭了！云居月下差点心梗，这个时间点哭了
“好了云居，先问下一个吧，小朋友在那边等一下吧”高木及时出来打圆场，云居月下教导皮实孩子有一手，这时候怎么和一个新手似的。
主厨站了出来，很从容爆出了自己的杀人动机，他说死者公司要收购这家店，然后巴拉巴拉的，甚至说就是自己杀的人。
还能这么搞得吗？
别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好吗？
“什么？！”高桥南也捂着嘴。
小孩子噘着嘴向旁边移了移。
“不要乱说啊平野先生，我会怀疑你要借此勒索真正犯人的。”云居月下知道他可能是对犯人有感情，他故意这么说的。
“我怎么会勒索!”平野知夏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这个青年很快意识到侦探的小诡计以及窃笑，他像蛇一样吐着信子，就等着他露出破绽。
“别生气别生气。”云居月下摆摆手，离这个火气大的厨师远了些，他可不想接下来被打，他说，“那就请高木先生把高桥小姐带回去吧。”
“诶？”高木对这个直接断案吃惊了，他只见过之前的九十警官直觉断案和伊达警官的缜密，这一个峰回路转把他甩出了这趟车。
“就相当于狼人杀，高桥小姐聊爆了。”云居月下突然冷静了下来，给高木做分析，期间不忘看一眼高桥南也的表情，她同样平静。
“让我来猜猜高桥小姐刚刚停顿的是什么吧？都有同样的麻婆豆腐对吧？你的那句话多余了，不过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麻婆豆腐里下毒呢？它这么好吃？”
这是云居月下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或许她就是想这样？！
“还有你的工牌和之前的不一样，这块很新，比之前那块儿多了层膜，之前那个放去哪了？”
“我从平野先生那里观察到你们的工牌在底下有一个小凹槽，没错吧？虽然这个餐厅的监控有死角，但是最好不要说谎，警方很快就能找到的，那些死角里是不是藏了不该有的东西。”
云居月下不再墨迹，他不喜欢在食物里做手脚的人。
“答案既定，狡辩没用的。”
高桥南也选择认罪伏法，但没有杀了人的悔过，她承认罪行，但不愿悔改，临走前破口大骂了一顿试图揽罪的平野知夏，主厨先生哑口无言，看着高桥南也被带走，回头瞪了眼云居月下。
云居月下听过那些陈词滥调的杀人动机，高桥南也的动机算的上是清奇，她说他为了未来，青木海不配拥有未来，也为了这个城市的明天
青木海私下贩毒害了他们一家，她就让青木海死在这类东西之下。
高木涉知道云居月下不喜欢做笔录，也就没有勉强他去，找到物证以后就离开了，他也不能打扰人家约会是吧？
被奇怪/慈爱的眼神看着的云居月下和高木警官道了别。
“你怎么不说那小孩儿装哭这件事？”
琴酒挑眉，他也读过不少的侦探小说，观察入微，他相信云居月下那时一脸生吞蟑螂的表情绝对看出来了。
“是啊，最开始死者倒地的时候他都没哭，我那么温柔对他，居然哭了！”青年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不科学。”
这是在说屁话。
琴酒没戳穿他。
“他太甜了，高桥去清理的应该是蜂蜜，我去看过了一个七岁的小孩儿，大庭广众说也不太好。”
而且他的行为并没有对死者造成伤害？
注：日语中的甜和天真同音。
死者是他的亲人，亲人没了动静小孩子应该是惊恐慌张甚至是哭的，他反倒是在云居月下问他的时候才哭出来，真是天生的演员。
豆腐和蜂蜜在一起会引起腹泻，他也曾这样对别人这样做过，云居月下知道这一点，这小孩儿心思挺多，他也不至于这样就把小孩儿告发。
“你就快有代号了。”
琴酒没对他的话做评价，看了眼手机后说了这么一句扬长而去，将云居月下肚子留在这里走了。
这么快的吗？
朗姆这几天和他的通话里确实对他展现了满意的态度。
云居月下去结了帐，拎着书包开门打算走着回去，他稍微请了一天的假。
他打开群聊，观看之前奈仓要说的主角线索。
【奈仓：就是那个高中生侦探啦，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他之前不是很有风头吗，自那个时间点就没有相关报道了不是吗？】
【奈仓：然后就出现了，紧接着是沉睡的侦探先生出现。】
【妃秋：你说的这都是谁啊？怎么一堆星号？被屏蔽了？】
【妃秋：说起来高中生侦探，我身边这个就不见了！然后真的出现了奇怪的家伙叫】
他们两个就着好多星号讨论了起来，这个态度都是知道主角是谁了对吗？
只有他不知道是吗？
真邪了门！
云居月下拎出手机刚想查高中生侦探失踪事件，还没打开浏览器，就蹦出来一个电话。
是萩原研二。
“月下！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坏消息。”云居月下也不思考，他已经承受了自己不知道主角名字的局面，再来个坏消息也无所谓。
“坏消息是你家被烧没了。”
他说的很快，好像长痛不如短痛一样说了出来。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吗？
云居月下拿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好消息呢？”青年声音平静，很快接受了现实，就当他可以换个宽敞的地方住了。
乐观点吧，好歹当时没有在里边。
乐观点吧，坏人就该承受这些的。
“你的天鹅椅让小阵平给搬出来了，不过小阵平他”
他声音抬高了许多，听到松田阵平名字的云居月下没有心思再听下去。
“他人呢？叫他接电话！”
“月下？你别生气啊！”
“我说松·田·阵·平呢！”云居月下说的咬牙切齿，夹杂着颤抖。
马上就要吃人的声音让萩原研二都抖了抖，报出了目前所在地——米花中央病院和床位，他没敢说松田阵平目前的状况，怕云居月下气急攻心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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