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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回安城


发出那一击后,  游恬恬全身元气抽空,浑身软绵绵地提不起半点力量,似一张纸板坠-落。

        这么高的高度,  没有元气护身,她会摔得四分五裂。

        但她心底并无畏惧。

        或许是,信任有人会借助她?

        她偏头,  果见那边喻孟辰似鹞鹰展翅,于空中一点一蹦,  如青烟如风行般,往这边疾驰而来。

        他的身后,乾山山神八蹄和尾巴被削断,一柄长剑从山神前方穿过后方。

        那名新生神明,  眸光渐渐黯淡,  却依旧没死,  而是化作一道流光,  回到后边双子峰。

        不等她看到更多,  上边不凡境武者神情复杂地一挥手,  一股轻飘飘地力量凝于游恬恬后背,  让游恬恬如置身于云床之中。

        他往前一推,将游恬恬推到孟喻辰那边,  显然虽然在上边作战,但也对下方局势一直有所关注,  知道两人相熟。

        安置好游恬恬,  他冲入下边战场,  似龙入大海,虎下山林,一步一个异兽人头。

        而瞧见乾山山神逃走,  蛇身人面山神坠-落,狰和毕方见状,一个奔跑,一个展翅高飞,瞬间也消失于战场之上。

        其他异兽没了领头羊,轰然散去,不顾性命不顾同族往外急奔。

        战场上的武者没有去追,没了山神,这些异兽不足为据。

        游恬恬肾虚体软,像是被小妖精吸完全部精气的书生,软绵绵地站不直。

        喻孟辰用手臂横在游恬恬背上,另一手扶着游恬恬的手臂,助她站直。

        这个姿势有点暧-昧,近乎搂腰,但因为喻孟辰有分寸,不该碰的都没碰,游恬恬也没觉得不适。

        她两眼发直,身子软绵绵地往下倒,要不是喻孟辰,她可能往地一躺,就这么睡着了。

        喻孟辰心下也焦急,他秘法即将结束,虽然没有游恬恬这后遗症大,但也会虚弱一段时间,等秘法过去,他就扶不住游恬恬了。

        到时候,两人一同摔在地上,像话?

        游恬恬会不会觉得他太虚?

        还在追求期的男性,很在意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一点点小事就患得患失。

        恰好武者开始收拾战场,有武者抬担架,将受伤的武者往外搬,有武者收拾场上异兽尸体,有武者替身陨的死者收尸,有武者收起地上兵器……

        喻孟辰忙道:“这儿,这儿有伤员。”

        两名武者听见,抬着担架过来,见游恬恬身上血块将武道服板结,整张脸没有一点白皙干净的地方,而且虚得一个劲往下滑,忙上前放下担架。

        喻孟辰扶着游恬恬在担架上躺下,自己随担架一道出战场。

        游恬恬听到武者收拾之声,又见喻孟辰在身边,放心闭眼,她心神刚松,意识彻底沉-沦。

        等她再有意识,是在医院。

        雪白色的墙壁,雪白色的床单,明亮亮的房间,以及挂着的吊瓶。

        吊瓶有点诡异,是血红色的。

        游恬恬思维扩散,输血?穿入灵异片?被拉入无限流?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游恬恬偏头,左右看看。

        左边是个不认识的病友,右边倒是熟人,喻孟辰,他也在输血红色的液。

        游恬恬视线从红吊瓶落到喻孟辰脸上,喻孟辰平躺在床-上,一双浓眉皱着,好似睡觉也在难受。

        也是,他的秘术估计也有后遗症。

        游恬恬收回视线,想要起身,但她手脚依旧发软,没多少力气,好似是久病之人被掏空了身子。

        很不适应。

        游恬恬凝眉,她从没这么虚弱过,难受得要死,像是呼吸都是种负担。

        她忽而想起她妈妈,她妈妈被废去丹田,也是这种感觉吗?

        那之后十几年,她妈妈过的都是这样的生活?

        这样的落差,这样的无望,她妈妈是怎么适应下来的?

        越是了解,就越是怜惜她妈妈,偏偏她什么都不敢跟游父说,怕她爸接受不了。

        哎。

        要是她爸敢再娶,打断他的腿。

        游恬恬认真地想。

        以前她对她爸再找老伴一事无所谓,不找也行,找了也可以,但现在,坚决不行。

        她妈付出深情,她爸必须回以同样深情。

        就这么个起身的简单动作,游恬恬就出了一身冷汗,连连喘气,更是呼吸都重了几分。

        游恬恬深呼吸缓解不适,对自己举动倒不后悔。

        她只是虚弱一段时间,但却能结束一场大战,再怎么计较,也是划得来的。

        她双眼再有聚焦,正对前方电视机。

        望着黑屏幕电视机,她有些想看电视了。

        只是电视没开,房间内安安静静的,倒是医院外边有人说话声,但游恬恬听不清说话内容,像是本来对她开放的世界,又蒙了一层纱。

        习惯了之前耳聪目明,身强体壮,现在这样,还真是各种不适应。

        游恬恬百无聊赖片刻,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她见游恬恬已经醒了,坐在床头,轻声问:“有哪不舒服?”

        “虚脱,脱力,呼吸困难。”

        医生给游恬恬把脉,道:“没大事,筋脉没断,丹田没废,身体外伤愈合得挺好,体内还有一股药力,是朱果吧,你吃了不少朱果,这些药力没消耗完,也在缓慢蕴养你的肉-身,等你缓过这阵后遗症,你的肉-身强度会比之前更强。”

        医生见多了秘术爆发后遗症,游恬恬这个,算是比较温和的。

        很多大秘术,不是毁丹田就是毁筋脉,要么修为下降一个大境界,瘫痪个半年,游恬恬这个,不算事。

        “你那有养生方子么,要不要我替你开一张?”医生又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要补,大补,不要担心虚不受补,大补的药经过调和,能攒在肉-身里,慢慢滋润。”

        “要,多谢医生。”游恬恬在医院还算个乖宝宝,很听医生的话。

        医生又替游恬恬把把脉,确定没多大事后,就要离开。

        有天赶紧问,“这个吊瓶,吊的是什么?”

        医生抬头瞧了一眼,笑道:“是白(艹咎)+帝休汁,能补充能量、缓解疲劳,也能助人进入深度睡眠。病人受伤,要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游恬恬点头。

        医生见两外两人还在睡,带着助理医生前往下一个病房。

        医生一走,游恬恬又无聊了,不能看电视,又没有手机,也没有书,无所事事,让人发慌。

        幸好这个时候喻孟辰跟着醒了过来,他在床-上躺了片刻,意识清明后,忙往左看。见游恬恬好生生地坐在床-上,松了口气。

        “你醒了呀,感觉怎么样?”游恬恬问,“你那秘术后遗症是什么,断筋脉,断丹田吗?”

        喻孟辰本来想说自己感觉还好,但听到后边的话,他禁不住笑了起来。

        “没有,只虚弱一段时间。”

        游恬恬放心了。

        之前看面板,见那么逆天的秘术后遗症都只失去修为一段时间,以为喻孟辰的也是如此,便没多问,毕竟秘术这涉及个人底牌,她不好问,但听到医生一开口就是筋脉没断,丹田没废,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所以喻孟辰醒来,她先紧张兮兮的问后遗症。

        要是喻孟辰后遗症严重,她会自责,会后悔没多问几句。

        她将之前医生说给她的话又说给喻孟辰,她体内有朱果药效,喻孟辰体内也有。

        喻孟辰回忆片刻,道:“我记起来了,很久以前,是真的很久以前,远古时代,人族向山神祭祀,祈求山神庇佑,山神会接纳人族进入山内,成为人族图腾。”

        “但这这不是人族幸福生活的开始,而是被山神圈养的开始。”

        “山神会好生抚养人族,像养猪养羊一样把人族养得油光水亮。无论是人老死埋在山里,还是被血祭喂给山神,肉-身能量都会被山神吸收。”

        游恬恬听到这儿,明白了,“咱俩被喂朱果,是山神在饲养,预备养肥一点?”

        喻孟辰点头。

        喻孟辰还有一点没说,那山神从一众武者之间,精准地抓出他和游恬恬,并说味道最好,他在想,他和游恬恬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是和死劫有关?亦或者,是另一个原因,且因为这个原因,他和游恬恬才会遭遇死劫?

        信息量太少,喻孟辰没有将这猜测说出来。

        游恬恬轻笑,“咱俩逃出来了,倒是白嫖了二十多颗朱果。”

        喻孟辰望着游恬恬的笑,见她面上没多少阴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多了心疼。

        多少高阶武者遇到这种反复割肉撕肉之痛,都或多或少都会落下一些心理阴影,没想到游恬恬这般坚强,连笑容都这般明媚。

        受游恬恬的影响,喻孟辰感觉那痛苦也远离自己而去,不再觉得脸上肩上隐隐作疼。

        他挣扎着起身,问:“你饿吗?我让张文曦,给咱俩送饭过来。”

        “会不会太麻烦了?”

        “没事,我和他一起长大的,按照关系,他是我表哥。”顿了顿,喻孟辰补充道,“我奶奶和他爷爷,是亲兄妹。”

        游恬恬没说什么,张文曦照顾喻孟辰没什么问题,照顾她,就是她占便宜了,她和张文曦非亲非故的,因着喻孟辰的关系,才见过那么一次面。

        而她和喻孟辰,也只是较为相熟的同伴,厚着脸皮到能说是朋友。

        不等喻孟辰打电话,张文曦风风火火冲了进来,不过动作幅度大,却没发出多大声音。

        他坐在两人床位之间,将大保温杯放到床头柜上,边打开保温杯,边对喻孟辰道:“小辰,幸好你没事,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和姑奶奶交代。”

        他端出两碗青菜肉粥,异稻米煮烂散发的香味,将另一只床的病人给香醒,她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这边。

        片刻,她摸出手环,联系外人。

        她也要喝粥。

        见最后一名病人也醒来,三人说话动作不必再压着声音,张文曦将碗递给喻孟辰,嘲讽地开口:“你虚不虚啊,还能拿得起碗不?”

        喻孟辰:“……”

        虽然他确实很忌讳虚字,特别是在游恬恬面前,但现在不是争面子的时候。

        “帮我将餐桌架起来。”

        张文曦撇撇嘴,架起餐桌,将粥放上去,又替游恬恬也架好餐桌,把粥放到她面前。

        “你俩的病情我问过医生了,虽然你俩现在很虚,但等这吊水打完就可以出院,不要浪费医药资源。治疗费用,城管包了,不用担心住院费。”

        “出院后,我建议你俩先住小辰在乾城的房子里,养养身体,等能行走了,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了,再回俗世。”

        不然凭他俩现在站都站不稳的状态,送回俗世也不放心。

        喻孟辰没问题,他望向游恬恬。

        他担心游恬恬不愿意。

        游恬恬没答,而是问:“有镜子吗?”

        张文曦摸出手机,打开镜子,屏幕正向游恬恬。

        游恬恬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唇色发青,眸光暗淡,一看就是久病在身。

        游恬恬移开视线,道:“好,那麻烦了。”

        她不能这个样子回去,至少也得外表健康红润后才能回去。

        “不麻烦不麻烦。”喻孟辰忙表态。

        喝完粥,游恬恬面色依旧苍白,手脚发软。

        粥和异兽肉青菜里的能量一入腹部,就像是石牛入海,激不起半年涟漪,她预支的能量太多了。

        倒是喻孟辰喝完粥后,情况有所好转,还能下床-上厕所。

        游恬恬:“……”

        羡慕。

        她偏头望向张文曦,问:“你有没有谢道澄的消息?”

        张文曦望向游恬恬,挑眉诧异,“你认识她?放心,祸害遗千年,她没死。不过伤势比你重多了,这次要躺个半年。”

        听到她没死,游恬恬放心了,“被困的时候认识的。”

        在吊瓶即将打完时,有两名城管工作人员走进病房,对游恬恬进行慰问,这次和神明之间的大战,论功行赏,游恬恬亦当居首功。

        若非她以秘法杀了不凡境神明,这场战还得持续许久。

        “游女士,您的身份证已从临时提升为正式,功勋和积分也都发放到您身份证上,您可以查看。”

        “功勋是您对山海境做出的贡献,日后无论您是从军还是从政,功勋值都很重要。”

        “积分可当金钱使用,一积分等于一万山海币,不过我不建议您换成金钱,很多内部珍贵东西,都是用积分来换。”

        工作人员尽职讲解,游恬恬听得连连点头。

        官话客套话都说完,工作人员识趣告辞,临走前还不忘挖了下墙角,“游女士日后来山海境,可考虑下从政,城管待遇还算不错。”

        工作人员离开后,游恬恬打开手环,点击人头。

        看到自己的名字后边的号,由黄色变为绿色,下边功勋积分账号三个栏目,数字也突破了0。

        张文曦眼尖,夸张地“哇”了一声,“城管给得大方。”

        喻孟辰道:“自然得大方。”

        那可是不凡境神明。

        吊瓶打完,护士过来拔针,张文曦从外边推进来两个轮椅,让游恬恬和喻孟辰一人坐一个后,他一手推一个,推着游恬恬和喻孟辰出去。

        山海境医院不像外边医院,各科科室分得细,山海境医院不分科室,内科外科统一治,更像是古代的医馆。

        中医为主,西医为辅。

        到底武者和中医体系相通,内脏肺腑更是缺一不可,可不能像外边一样,肝脏坏了,割掉一部分,肾坏了,割掉一个肾,胃不行,割一部分胃,阑尾炎,把阑尾割了。

        外边虽说人类阑尾是个无用器官,割了没关系,但武者内循环,可没有什么无用不无用之说。

        张文曦力气大,推两个轮椅稳稳当当,走电梯到停车场,先递给游恬恬以拐杖,又抱起喻孟辰。

        喻孟辰、游恬恬:“……”

        喻孟辰挣扎,被张文曦摁住,“身体虚弱,就不要乱动。”

        说着,送去车子后座。

        喻孟辰生无可恋,一张俊脸愈发冷峻。

        游恬恬撑起拐杖下轮椅,张文曦上前托着她手臂助她站稳,待游恬恬坐进去,取走拐杖,用拐杖架起游恬恬的腿,送进车里。

        前边还像是在协助暂时残障人士,后边就好像游恬恬什么身带病毒的传播体。

        游恬恬凑到喻孟辰身边,问:“你表哥,他的逻辑,是不是比较奇特?”

        喻孟辰倒是明白张文曦为何那么避嫌,但他没法解释,只能含糊地应声“嗯”。

        游恬恬恍然,懂了。

        望着张文曦的视线,充满包容。

        张文曦:“???”

        他顽强地扛住这波视线,没有问为什么,只道:“你俩先坐一坐,我去买轮椅。”

        买完轮椅往后备箱一塞,张文曦看也不看后边的,专注开车。

        在城内开车时,张文曦很文静,一点也瞧不出城外开车时的狂野,他的车技很高,车子很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游恬恬坐着坐着,又有点想睡。

        她闭上双眼,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再醒来时,天外已经大亮,她睡过去一个下午和晚上。

        她坐直身,打量房间。

        房间看不出是主房还是客房,因为有卫生间没有衣帽间。不过有衣柜,衣柜里悬挂着武道服,武道服男女款式一样,倒也分不出是男是女。

        再看窗边,飘窗之上,全是窗户,窗户前边垂着半透明窗帘,后边还有厚厚的遮光窗帘,此时遮光窗帘拉到左右两边固定,晨风吹起纱帘,又吹进房间,顺着敞开的门吹到外边。

        游恬恬望着这样的商品房客房,略有些怀念。

        她前世住的,就是这样的房子,倒是今生住惯宽敞的别墅,觉得这房间小了。

        但实际上,房间空间范围大,采光度好,一点也不压抑,还有晓风柔柔地吹进来,吹面不寒,比她前世住的卧室大多了。

        她还在观察房间时,外边走进来一名约莫三十来岁的女武者,她笑道:“游女士,你醒了,早餐已经坐好,你是想先吃早餐,还是洗漱一翻?”

        “你是?”

        “我是张先生请来照顾游小姐起居的。”那女武者笑道,“我受伤了,暂时不能外出,就接了这个短活。张先生给的报酬还算大方。”

        “给了多少?”

        女武者笑容更深了些,“一天三百。”

        “我来付。”

        “张先生已经付了一周的山海币,游女士可与张先生协商。”

        游恬恬点头,伸手道:“我先上个厕所。”

        女武者也是名筑基境武者,参与了神明一战,不过她运气不错,只受了内伤,暂时无法动用元气,但是不影响日常生活。

        本来她打算回俗世修养一段时间,但还是那句话,张文曦给的太多了。

        山海币,可比人民币值钱多了,全都是辛苦血汗钱,像现在这样,只要帮忙做做饭,搬动搬动病人,不比在野外轻松?

        女武者在游恬恬上完厕所,先帮忙挤好牙膏,又在浴缸内放好水,走出盥洗室,道:“有什么需要喊一声,我就在门外。”

        游恬恬自从野外回来,就没洗过澡,身上还是那件被血液凝固板结的衣服,她的头发也被凝固的血液黏在一起,没有意识时还好,一有意识,就哪哪都不舒服。

        游恬恬在轮椅上将衣服脱去,又撑着拐杖进入浴缸,慢慢清洗头上身上血渍污渍。

        山海境的沐浴露洗发水比外界质量要好,洗完后,游恬恬感觉头发清爽柔顺,皮肤顺滑干净,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不浓郁,很好闻,还能让人放松。

        游恬恬此时便觉得放松。

        她将清洗一遍的水放掉,又重新放了一缸水,重洗一遍。

        整个动作下来,游恬恬又出了一身虚汗,累得手指都乏。

        太虚了。

        这就是她妈妈过去十几年的生活吗?

        生孩子只会更虚,她妈妈是抱着什么心态,生两个孩子呢?

        她若不生孩子,或许能活更久。

        她爸呢,为什么不阻止?

        游恬恬再次不可抑制地想起她妈妈,也想起她爸以前对她说的,要捧着爱着她妈妈,她妈妈为了他俩,受了很多罪。

        游恬恬相信,这是真的。

        可惜啊,‘子欲养而亲不待’,她妈妈连她哥的福都没享到呢。

        在这虚弱时期,游恬恬想七想八想了很多,等感觉到凉意时,游恬恬忙从浴缸里出来。现在的她跟脆弱的水晶人似的,可不兴着凉,会感冒的。

        旁边放了新的干净的武道服,内-衣内-裤都有,应该是那女武者准备的。

        游恬恬心道,那女武者挺细心,这钱花得还算值。

        游恬恬慢吞吞的穿好衣服,坐回轮椅。

        女武者推开浴室门进来,先将游恬恬推出房间,推到餐厅。

        餐桌上,喻孟辰已经坐在那儿,正在啃肉干。

        瞧见游恬恬,喻孟辰递给游恬恬一根肉干,道:“吃吗?”

        “吃。”

        游恬恬接过肉干,慢慢啃着。

        喻孟辰眼底闪过笑意,恬恬捧着肉干啃的动作,好像小松鼠哦,腮帮子鼓鼓的一动一动。

        女武者先去厨房端来两碗粥,分别端到游恬恬和喻孟辰桌前,之后前往客房收拾。

        很快,客厅只剩下喻孟辰和游恬恬。

        喻孟辰轻咳一声,低声道:“我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小?”

        “没有啊,挺大的。”至少一百平米,只有两个房间,一个主卧,一个侧卧,其他的全是客厅。

        布局简单,空旷,不压抑。

        喻孟辰松了口气。

        他担心游恬恬住惯了俗世房间,会嫌弃这房子小。

        “山海境房价多少?”游恬恬问。

        “一万一平。”喻孟辰道。

        游恬恬“啊”了一声,“挺贵的。”

        “是挺贵的。”乾城是个小城镇,房价却和外边二线城市差不多,“不过,山海境人族占地面积小,房子也不敢建太高,从供应关系上说,也不算贵。”

        “山海境内,大部分武者,还是租武者公寓住,武者公寓隶属于城管,价格还算公道,才八百一月,一室一厅带厨卫。当然,卧室和客厅都不大,总共三四十平吧。”

        游恬恬:“……”

        是真不大。

        若是前世,游恬恬倒是不嫌,毕竟她连十五平的单间都住过,但今生被游家娇养着,到底还是沾了几分富家千金的毛病。

        “你在山海境,混得真好。”游恬恬真心实意感叹。

        “对了,你表哥账号多少,护工的钱,我出。”

        喻孟辰顿了顿,道:“出去后,你送我一个手机吧,这钱我出的。”

        游恬恬心知喻孟辰是在替她省山海币,笑道:“手机就算了,我另送你个礼物。”

        喻孟辰眸子亮了亮,“好。”

        两人就这么优哉游哉地养伤,不吃饭时就坐在阳台上,一人捧着一本书看。

        张文曦前两天还不放心地过来瞧两眼,后来就不过来了。

        用他的话说,两人日子过得太悠闲,让他这个打工人瞧得眼热,怕他哪天没有控制住自己揍喻孟辰一顿,他就不过来了。

        一周后,游恬恬依旧虚弱,但已经能够自理,便没再和那女武者续约。

        又养了一周,游恬恬外观上和寻常人差不多,然她之前攒的肉干、白(艹咎)、药草等全都耗之一空,进来前空手,出去后还是空手。

        而预支的能量,还没补上。

        游恬恬将账目上的山海币全转给张文曦,让他帮忙采购药材、肉干、异植、兽血等,她去了外边,就没法再这么方便采购了。

        至于积分,本来她也打算换成山海币的,毕竟她目前最重要的是补足亏空,但无论是张文曦还是喻孟辰都劝她留着,积分难赚,日后就知道好处。

        不到玩不得己,别将几分换成山海币。

        若缺山海币,他俩可以借。

        游恬恬犹豫片刻,按下换积分的念头,当然也没借山海币。

        游恬恬出去的时候,草药异植异兽肉异兽血等出奇的多,满满一大行李箱,也不知道全部用完,亏空补没补上。

        山海境是张文曦帮忙开的门,游恬恬和喻孟辰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行李箱是喻孟辰帮忙提的,他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一手提着游恬恬的行李箱,并无吃力之处。

        他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

        游恬恬羡慕地瞧着喻孟辰,跟了上去。

        回到之前游恬恬定的酒店,喻孟辰先将早已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充上电,之后定机票,喊人过来搬行李。

        回到安城,早已有人在几场出口等着,上前接过一个行李箱。

        三个行李箱都是喻孟辰拖着的,也幸亏他手大,不然行李箱并列,他没法够着两个拉杆。

        上了车,喻孟辰问:“是去小邦山,还是去华庭?”

        之前喻孟辰亲自上门道谢,早打听好了游恬恬常住地址。

        “先去华庭。”游恬恬不欲在家久住,不然又是药浴又是喝中药的,一下子就会被她爸爸察觉到不对。

        不用喻孟辰刻意吩咐,前边助理方向盘一转,往华庭方向驶去。

        到了家,游恬恬请喻孟辰进去坐坐,喻孟辰疯狂心动,但想起游恬恬现在情况,又将这个心动压住了。

        要是招待他,又要端水,又要洗水果,心上人太虚,还是不要劳累到她了,“行了一天,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游恬恬没有强求。

        送走喻孟辰后,正欲洗澡休息,旁边容瑾惟蹿了出来,惊喜地喊道:“恬恬。”

        她上前一个箭步,抱住游恬恬。

        游恬恬受不住这股力,噔噔噔地往后退,容瑾惟忙止住步,反手托了游恬恬一下,担忧道:“恬恬,你怎么了?”

        连她这一扑,都接不住?

        帝都培训中心虽说有些武者会受伤,但大多数是外伤,游恬恬这个,明显是内伤程度了。

        “受了点伤。”游恬恬让开门,请容瑾惟进来。

        容瑾惟握拳,“是不是帝都有谁欺负你了?”

        “没有,谁能欺负我?”游恬恬想起谢令颜,禁不住笑。

        如果欺负是指她的话,那这样的乐子,可多来一点。

        不过很快她又笑不出来,这样的人,居然和她有血亲关系。

        哎。

        容瑾惟打量游恬恬笑,没有勉强,更没有沉郁,显然不是说假话,也没将这伤放心上。

        容瑾惟就不问了。

        她扶着游恬恬回客厅,也不用游恬恬招待,先去厨房断了两杯水,一杯放到游恬恬桌前,一杯自己端着,靠近游恬恬,软软地开口,“恬恬,我好想你呀,帝都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让你又多待了二十多天。”

        游恬恬琢磨一下,道:“可能,景色特别原始?”

        容瑾惟:“???”

        国际化大都市,哪儿原始,帝都都不可能原始吧?

        但见游恬恬一本正经,不似说假,她不禁怀疑自己的记忆,难道自己以前看的,都是假帝都?

        想不通,就将这个问题抛到一边,和游恬恬说些闲话,比如期末考试她考班级第一,全级第三,气得班上那个对她冷嘲热讽的班级第二一连好几天都没个好脸色,郁闷得不愿和人说话;比如她哥考上了帝都医学院,不过还不确定去不去读……

        游恬恬:猫猫生气jpg

        学霸的发言,真是让人生气。

        说着说着,容瑾惟又说起安城上层八卦,“你还记得,喻昌珠宝当家人,给各家发了请帖,准备为那私生子举办宴会的事吗?”

        游恬恬点头,当初喻家选的游家湾酒店,确切地说,是安阳想选游家湾酒店,但游恬恬拒绝了,她不想做喻家生意。

        这事距离容瑾惟和她说时,还不到一月,但游恬恬却恍惚觉得,已经过了几年的错觉。

        只能说,山海境太能模糊时间了。

        “认回去了?”游恬恬问。

        容瑾惟以手掩唇,眉眼之间尽是幸灾乐祸,“认是认了,可是也成为安城最大的笑话。”

        游恬恬这下有了点兴趣,“怎么说?”

        “喻昌珠宝当家人认回这个私生子,可是大张旗鼓,替他造各种势,恨不得明说他是继承人,啧啧,喻家可是有个正经婚生子的,二十多年前喻昌珠宝能够起死回生,还是原配带来的财产救回来的,结果原配一死,就喻家当家人就翻脸不认人,准备将原配之子一脚踢开,吞并原配财产,还真是不当人子。”

        有句诗说得好,‘子系中山狼,得势便猖狂’,这喻家当家人也不多逞让。

        “大家都看不惯他,觉得他人品不好,但商场上嘛,不管心底多看不上,明面上还是要给面子的,我容家就派了个助理过去,结果你知道么,喻家当家人前脚公开那私生子是喻家二少,后脚就有警-察上门,将喻家当家人抓了进去。”

        “私生子那个喻家二少,自然也成了笑话。”

        游恬恬想笑,又觉得幸灾乐祸不太好,到底是和安阳同学一场,虽然之前闹得不太愉快,也没到结生死之仇的地步。

        但,想起原著剧情,还是挡不住她想笑。

        她最恨的还是,男女主角谈恋爱就谈恋爱吧,居然把她坟给掘了。前边早死,还能说是与老天爷的锅,这个切切实实,是她与男女主角结的仇。

        虽说什么不能用未发生的事来判一个人罪行,但不妨碍她讨厌他俩。

        “确实是个笑话。”游恬恬顺从本心附和了一句,又好奇地问,“是谁做的?”

        男主现在没法成为豪门继承人,日后和女主,还有故事吗?

        “不知道。”容瑾惟先说了这么一句,又左右扫了眼,悄声道,“我叔叔说,可能是喻家那个大儿子做的。”

        游恬恬:“!!!”

        “不可能!”游恬恬斩钉截铁。

        她想起山海境内,喻孟辰温柔纯善得好似谁都能占他便宜,谁都能不着痕迹欺负他,遇事先认错,总爱从自己身上找理由的敦厚性子,就觉得这个猜测纯属无稽之谈。

        “啊,恬恬,你认识喻家大少?”容瑾惟好奇地问。

        “嗯。”游恬恬点头,“他是我们一班的教练。他性格宽和厚道,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甚至有些圣父偏向,我为他这个性子愁好久了,要是这事是他做的,我还担心他什么?”

        容瑾惟轻易信了。

        相较她叔叔不太确信的猜测,自然还是好朋友斩钉截铁的话来得更可信。

        后来,知道真相的她:“……”

        眼泪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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