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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她不敢再动,双眸之中泛起水光,若盛着琼浆玉露,时语冰觉得自己是个等待凌迟的犯人。

        可是渐渐的,周身的感受却变了,不知是否因为殿内关着窗,莫名的热感胡乱流窜着。

        手腕无力地揪住眼前的衣襟,“陛下”

        “嗯,朕在。”皇帝轻应了声。

        她更像是他手中随意把玩的一样物件,束衣裙的细带不知怎么得缠去了他手臂上。

        漫长的折磨过后,双手停顿了她的腰封上,隔着衣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腕上那串树籽制成的佛珠。

        她静静地呼吸,企图平复澎湃的心潮,眼眸之中的琼浆玉露将落不落。

        似乎也没有将她如何,时语冰心中不免庆幸。岂料下一瞬,长臂强行横进她与御案之间的间隙,揽起了纤细腰肢。

        萧叙坐回御座之上,而她也跌入其中,额头险些磕到椅背。

        始作俑者单手穿过她的发丝,同时倾身吻住她的额头,温柔的安抚令时语冰瞬间微颤。

        圈锢着腰身的长臂骤然松开,她瞬间跌落在长腿上,绝望感同时涌现心头。

        呜咽声冲破了喉咙,她如同骤然坠湖的人,胡乱撑起御座扶手急急地起身,细细的腕却被擒住了扣到身后,膝儿才在御座上支起,忽然间再次重重跌落下去。

        “从前胆大包天敢对朕下药,怎么又哭成小猫儿了?”萧叙从容不迫地翻起旧账,空闲的手抹掉了她眼角的泪。

        纱裙胡乱堆砌在腰间,遮住了御座上所有光景。

        活活地被禁锢着凌迟着,她彷徨无措,如盆栽里之中梅花枝,被修剪弯扭成着主人最喜爱的模样。此等绝望感受比起初次承欢,有过之而无不及。

        御座上施展不开,皇帝戏弄了她几下将人打横抱起。

        一个天旋地转,时语冰瞥见了地上的狼藉,接着又瞥见御案上那一叠方才被她压在身下的素雅空白麻纸。

        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渍,沾染了一滩,似乎是泼出来的茶水,使得这一整叠都无法使用。

        不对,这都什么时候了,她想这些做什么。

        皇帝抱着她踩过地上的残骸碎片,进了御书房后侧专供皇帝小憩的小卧房。

        相较于未央殿的床榻,这雕花木床并不算太大,被褥垫得高高的,软绵得恍若跌入了云朵上。

        修长的身形却如乌云般笼罩上来,腰间挂着几件玉佩叮当作响。

        “爱妃就这么紧张?”皇帝倾身而来,带着笑意凝视着可怜的小脸儿。她眼中蓄着泪,哪还有初见那几次的狂样,几乎可以肯定,这只纸老虎真就什么都不会。

        刑部尚书也不知从何处淘来这玩意儿送进宫来,怕是叫人给骗了,不止帮不了什么忙,反而还是个隐患。

        萧叙忽然离了床榻,时语冰揪紧的心也跟着轻松了些,坐起身来想着他不会继续了。

        “别动”皇帝脑后似有眼睛。

        他走到窗边摆放着花樽的长案边上,拉开抽屉,再次朝着她走来时候,手中多了个白色瓷瓶。

        时语冰身在教坊多年,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这瓶中藏得定不是什么好物,说不定为了报复对她用香。

        萧叙掀开瓶盖,指尖抹了瓶中脂膏。

        时语冰双臂撑着床榻往后退了几步缩进了床角。

        “给你上药,不要动了。”萧叙声音清冷,阴阴柔柔的,仿佛要给人上刑具。握住足腕毫不留情地将人从床角拖拽出来。

        想起初次的情形,这物件还是有必要的。

        “到底是你侍候朕,还是朕侍候你?”

        他这要杀不杀的姿态,更折磨人。

        只是脂膏冰凉,涂抹上来时语冰浑身一颤。再加上她并不知道这药膏的实际作用,浑身愈发紧绷慌乱。

        皇帝动作一滞,不动声色地缩回手,指上的药膏所剩无几,他垂下眼睑继续慢条斯理地去瓷瓶里刮脂膏,比方才多一倍的量,送去涂抹。大约明白刑部尚书为何将她送进宫来了。

        萧叙此举真是好心,他不常做善事的,只是看起来他的贤妃好似并不领情。

        没了用处的药膏瓷瓶很快就被丢开了,冰凉的双手又捞起纤纤腿弯。

        “你家里人都不在皇城?”箭上了弦,皇帝依旧颇具闲情逸致与她唠起家常,“既在妃位,可想让父兄在朝为官?”

        时语冰的身世由兵部尚书和容王编得天衣无缝,出身金陵,与刑部尚书家是近亲,因身子不好,自小被接到皇城抚养。

        若换做了皇城其他人家,女儿坐上了妃位,那可是祖坟冒青烟,泼天的富贵,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臣妾父母早逝,也无兄弟姐妹,现在只表哥一门亲戚,多谢陛下关怀。”时语冰嘴上说着话,水润双眸直直地盯着皇帝。

        “原是个孤儿。”萧叙抚过单手拂过她的眉眼,右手依旧捉着腿弯,倾身过去吻她,“以后朕疼你。”

        这温柔的一声才所出口,时语冰霎时间咬住了唇,狠狠揪住身侧丝滑的绸面褥子。

        不似前几日那般撕心裂肺,她心想定是那药起了作用。

        只不过这药的作用似乎远远不住于此,令她腹间升腾起怪异之感,“皇上”不自禁地唤了声,咬住了自己的指尖。

        “嗯。”他轻应着,“跟着朕。”

        越到下午,窗外阳光越是明媚,紧闭的选窗外秋景正好,日光透过精致窗纱落到床榻上晃眼睛,时语冰侧了侧头,萧叙便伸手拉下了床头的幔帐。

        半张床陷在阴影之中,她才移开挡在眼前的手背,这就对上了狐狸的眼睛,说是惊心动魄也不为过,鸦黑的眼睫垂下,瞬间遮掩去了一切情绪。

        这宫廷之中的药膏着实不简单,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伸手抓在撑在腰侧的长臂,她恍若置身于高高的山顶,被推着到了悬崖边上,很快就要坠落下来。

        而始作俑者却不肯大发慈悲绕过她。

        “呜——”

        层层叠叠的感觉在巍峨雪山制高点后渐渐蔓延开来,时语冰不由自主地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萧叙贴在她耳侧轻哄道,这么年轻的人儿对这种事有了惧意可不成,他今日真是难得发了好心,要一扫那夜她心间的阴霾。

        时语冰无助地哽咽着,她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受,全然新奇,痛苦是真的,可是痛苦之中还夹杂这一丝她并不讨厌的感受。

        不但不讨厌,甚至还有些这药着实神奇,也似乎不完全是药的作用。不过有一点她是肯定,这种事未必都会像那一夜般要了她的命。

        等汹涌的感受渐渐平息,她也停止了哭泣,只是气息不稳,依旧轻喘着气,幔帐之中还夹杂着皇帝淡淡的鼻息声。

        等到时语冰的气儿渐渐平息,萧叙退开,扯过被褥遮住了自己。

        这举动吸引了时语冰的注意,她在凌乱的脑子里回想着当年在书上看的,他似乎并未

        皇帝眼神扫过来,她瞬间收回视线。

        “还要么?”萧叙真诚问道。一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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