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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出了一个奇人


“柱子哥,别拘束,吃这个红烧肉,今天这肉做的不错。”

        “钟琳,你也别光吃跟前的,筷子深长点。”

        “远志蓁蓁,吃点蔬菜,总吃肉不长个儿的。”

        苏染染招呼了一圈,见春桃还在一边站着,便说一句:“春桃,你去和厨娘一起吃饭吧,这儿不用伺候了。”

        “……是。”

        春桃应了一声,出门,脸子就拉拉下来。撅着嘴进去厨房,见厨娘林嫂已经将她们二人的小餐桌摆上了。

        两碗粥,两个馒头,两盘菜。一个肉菜是中午的剩菜,一个素菜是晚上炒多的白菜豆腐扒拉下来的。

        苏染染想到那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六菜一汤,白白的大米饭,再看这面前的东西,就跟猪吃的一样,更加吃不下去了。

        林嫂是个热心肠的,见春桃不动手,还以为她小姑娘是初来乍到腼腆,不好意思吃,便将筷子塞到春桃的手里。

        “苏姑娘对下人很好的,不用伺候他们吃饭,都是让我们一个时间吃热乎的。我上次的东家很刻薄,每顿饭都是主子吃饱喝足,什么都收拾完了,才让我们吃冷掉的剩饭。”

        春桃咕哝一句:“这个不也是剩菜。”

        林嫂解释道:“主子没让我们吃剩菜,也没规定我们只能吃素菜。这个红烧鸡块中午就吃了鸡腿和鸡翅,倒掉实在可惜。现在天冷,我还回锅炖的一下,跟新做大事一样的。我们就两个人,弄多了也吃不完,我就又留了一个素菜。

        主子对我们下人好,我们做下人的也要守着本分,处处为主子着想才是。好主子不好遇见,但我们若是做的不好,却有跟多的人等着替换我们呢。”

        春桃受教的点点头。夹起一块鸡肉吃了,很香。在齐家,她也是和小翠、厨娘,马夫一起在厨房吃饭的。可想象,还是不甘心。

        人家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架子上点着十几根蜡烛,灯火通明的吃饭,自己就要在厨房,就着一个小小的烛火,吃这简单的饭菜。自己长得也不差,比那钟琳好看多了,凭什么让她上桌不上我上桌啊。

        晚饭后,苏染染亲自做了一些饭后甜品,端着去父母房间了。

        “爹,娘,我做了银耳莲子羹,给你们放到炉子上煨着,等你们什么时候想吃了,直接就能吃热乎的。”

        柳湘竹放下绣活,过来拉着苏染染到火炉边的锦榻上坐下:“染染,你白天跑一天生意,晚上还做甜品,真是辛苦了。”

        “是我想吃,就顺便做了很多。我刚还给远志和蓁蓁都送了一些呢。”

        苏染染说着话,倾身凑过锦榻另一端去看看:“爹,你看什么书这么入迷,你的大宝贝女儿来了,都不抬头看一眼。”

        苏三抬头看一眼女儿,敷衍的笑了笑,又赶紧低头看下去。

        “是我从远志屋里拿的一本书,叫做百科全书。远志说这是你给他的,染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本书啊,简直太奇妙了。里面说了很多很多我从来不知道的东西呢。”

        苏染染抓抓头:“这个书啊,就是……我之前来河间镇逛街的时候买的。”

        苏三立刻兴奋了:“逛街买的?哪条街,明天带爹也去逛逛。”

        苏染染又使劲抓住头:“那个……卖书老头很奇怪的,他说每个地方他只卖一次,开张就离开去下一个地方。”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奇人?”

        苏染染反正是胡诌的,就继续胡诌:“对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老头有很多书,每本书都一两银子。我瞧着就这个百科全书最厚,一两银子不亏,就买了一本最厚的书。我给了钱,老头儿真的不食言,收拾收拾就走了。”

        苏染染来了兴趣:“这奇人该不会是天上的神仙,专门来人间是传播知识的吧。染染,你就买了这一本书么?老人家的书这么好,你真应该多买几本的。”

        苏染染嘿嘿笑:“我当然多买了几本。我还买了一本美食方面的书,在我屋里放着呢。哦,我还买了三本军事打仗用兵的书,在我这次去京都的时候,送给欧阳辰了。欧阳辰有远大理想和报复,一心想要保家卫国,作大将军。我觉得那些书正适合他。”

        苏三恍然大悟:“染染现在饭做的这么好吃,原来都是有了美食方面的奇书啊。这老人家的书真不错,可惜爹没有缘分遇到。就是染染你才买了五本太少了。应该全买了才对!”

        苏染染故意叹口气:“爹啊,那时候我们吃饭都刚刚吃饱,花五两银子买五本书,已经是很疯狂的事了。全买了?我娘我弟弟会饿肚子的。要是现在这条件,我肯定会把那老头的书给包圆的。”

        苏三想起那时候家里的窘境,长长叹口气,不提买书的事了,赶紧低头看书。

        这百科全书真的很好,一本顶十本厚,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藏宝库,怎么看都看不够。

        苏染染趁着老爹心情好,便提出一个建议。

        “爹,船票我买好了,等到年跟前,我们全家去一趟京都吧。”

        苏三心头咯噔一下,从百科全书上收回目光,看向女儿:“染染,你……为什么带着家人去京都转转?”

        苏染染解语花一样跟苏三轻声道:“爹,奶奶是除夕那晚魂断京都皇城的。如今爹地找回所有记忆,一定想去京都看看奶奶吧。就算不是认祖归宗,也可以将奶奶的骸骨带回来这边,一家团圆。等以后再到清明时候,爹爹和远志去祭奠也方便啊。”

        苏三的脸上浮起痛苦神色,眼底之前对书中知识的精光,也慢慢变成无法释怀的哀恸。

        是,他从找回记忆的那一天就想去京都,想去找到母亲的骸骨带离京都。因为,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出去皇宫,不要被束缚在高墙之中。

        但,除了想,还有怕和不敢面对。母亲走进火海里回头的那一声“做个普通人,永远不要回京都”是苏三的噩梦,永远都无法醒来的噩梦。

        柳湘竹不敢提的事,如今被女儿提了。

        她走到苏三身边,轻轻拉住相公的手:“三郎,有些事是必须面对,走出去的。我都重新面对了柳家的家破人亡,你也一定行的。想了就去吧,婆婆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京都也很可怜的。”

        苏三想而不敢的事,在妻子的鼓励和女儿的私自做主下,最终红着眼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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