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蓁蓁的无奈 风歌的离去
什么！这偌大的公主府居然安排了八十八名暗影，每个暗影居然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我快速地翻动着名册，这暗影原来并非普通人可当，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通过了残酷的训练。看着他们必须遵守的条款，不多，只有三条：一、忠心；二、舍命；三、无情。看到第一条，觉得这是做人手下必备的，第二条湛蓝也已经提过死士之说法，而这第三条，是最磨灭人性的了，人本有情之生物，岂能无情？莫非风歌也是无情之人？一心只想着招了下人干活，却并未多想暗影内部之事，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但是转念一想，无情也好，有情也罢，我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人，这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定。
但是湛蓝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我接着往下看去，看到这暗影在府内有各自的位置，如果此位置空缺，那么自然有新的训练出来的暗影顶替，永远不会空缺。此位置的暗影若是战死了，家人可得一笔丰厚的体恤金，这里面详细地记录了每个人的生辰，籍贯，入公主府成为暗影时间，家人情况。但是，若是此位置的暗影无故叛变逃脱，一旦下了杀令，那么全国各处的暗影都会追杀他，叛逃之人绝不会生还，而且其家人也会被赶紧杀绝。这条款是在是太狠毒了，且不说他们能成为暗影的经过是如何残酷，多少人都已经死在了训练中，这顺利成为暗影的人居然随时要为牺牲做好准备，苟且偷生叛逃绝不可能。风歌现在的行为，往严重了说，在他们眼里差不多就相当于背叛了吧。所以，湛蓝才始终不肯松口让风歌得到光明的身份，其实也是对风歌的一种保护吧。想到这里，觉得更加对不起风歌了，昨天我把风歌要过来，风歌有所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难道他不管他家人的性命了吗？还是怕不答应我随时也会引来杀身之祸而不得不就范呢？
昨天想找个下人只是一时兴起，并非思虑过多，如果不是湛蓝死命阻拦，恐怕我已酿成大祸。虽然我徒有公主之身份，却无法随心所欲，也只能听命于人。哎，这公主当的，如果风铃在，断然不会犯此等错误，也必然知其中条条框框。我这么胡作非为，不知道日后会造成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呢。目前的问题是我到底如何处置风歌之事？他心里估计也只当我是冷冰冰毫无感情的主子，如果我刻意留他，他也不会感激我一分，而我让他回去，他一样会最终死去。没想到自己来这世界，便先做了一件不仁不义的事。心里暗暗叹息，不知该如何是好。翻完了册子，看到这公主府内的暗影的具体位置，他们所需要遵守的信条，我一个异世穿越过来的并不感到惊奇，哪个世界还没有此类组织啊，只是当自己亲眼看到的时候，一时有点无法接受罢了。
心情顿时沉重了几分，合上名册，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随口问道：“湛蓝，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我怎么办？风歌怎么办？他还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吗？”
“可以，幸好只有一日，昨日你见他时，他也正好是交接之时，正好到今日此时。所以……”身侧的湛蓝不紧不慢地回道。
“湛蓝，你答应我，他回暗影之位，你不会杀他？”
“属下，遵命。”
“湛蓝，我只想你保证，答应我好不好。”
“好。”这次湛蓝没再说属下，只是淡淡回应了一个好。这不是上级和下属之间的命令，而是朋友之间的一个承诺。
“风歌，你过来。”我冲着在一边打扫院子的风歌喊道，他放下笤帚缓缓走了过来，我不知道我刚才和湛蓝的对话，他听进去了几分。
“风歌，我让你回去继续做暗影，可好？还了你原来的名字如何？”
风歌身子略微震动了一下，低着头说道：“小，属下遵命。”
我不知道风歌内心怎么想，我不知道对于一个十五、十六岁的少年而言，无情是否真的能够做到，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过亲情。我只知道，他的一辈子都只能无情。他从属下换到小人，从小人换到属下，称谓的变化却丝毫不能带给他任何地位的提高，亦不能带给他欢乐。这个少年，他知道什么是开心吗？
“风影，这次是我对不住你，请不要往心里去。我让湛蓝保你一命，算是我对你的亏欠吧。”声音渐渐小下去，我一时间觉得自己确实差点伤人性命而不自知，却又希望通过保他一命也弥补我的亏欠。人啊，总会在无知的时候犯各种各样的错误。很多人不愿意去改，为了所谓的脸面，宁可再三错下去。我风蓁蓁不是，也许是因为我无法做到视人命为草芥，我没有那般的狠心肠。此刻的我，表面舍去的是风铃，一国公主的脸面，其实也是我的脸面。但愿，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吧。我微笑着看着风影一个转身，顷刻消失在眼前。我知道，始终低着头的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站起身，缓缓走到风歌刚刚给我搭好的秋千旁，摸着这绳索木板，我觉得昨天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真实，而又是那么地真实。坐到他刚刚给我搭好的秋千上，看着今日院子里他给我制作的简易的遮阳伞，本来我想着和小家还有风歌这样子过着平淡的小日子也挺好，可没想到有的残酷会这么快到来。风歌的命，由不得我，哪怕我是公主，他是多少无奈的人的缩影啊。我确实差点害了他的命，即使他的命在一般人眼里犹如草芥，我依然为自己的无知感到了羞愧。一时间，眼睛湿润，我装作开心地大笑，借以阻止想要涌下来的眼泪。自己一边把秋千荡到最高，不让湛蓝看到我的表情。等心情平静下来，端坐在秋千上，背对着湛蓝说道：“湛蓝，你知道吗？我本来还想让小家和风歌在一起呢，这样子的生活会不会很美好。可这毕竟是个美好的梦吧。多可笑啊。”
“湛蓝，你是暗影之首，你也得遵守这些规定吧？你是不是也是无情的人啊？你有亲人吗？”
“湛蓝，你也是暗影，你能寸步不离地保护我吗？你能见光吗？”
“湛蓝，恐怕你不光是暗影吧？”我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身后的湛蓝也没有回答过我一句。
这时候，又想起来轻微的敲门声，湛蓝去开了门。我看到伍月走在前边，而身后的小家提着两个食盒也回来了。
伍月看到院子里坐在秋千上郁郁寡欢不开心的我时微微一怔，向我作揖却没有言语。而小家赶紧走到我的面前，焦急地问我怎么了。
“你觉得院子里空荡荡的吗？”小家环视了一下四周，摇了摇头。
“公主向来喜欢清静，这院子一直如此啊。”
“你看不出来少了一个人吗？”这时的小家才反应过来风歌不在了。
“风歌……”
“风歌做事笨手笨脚，惹我生气了，就把他打发出去了。”我想让大家知道他曾经来过，可我又只能编个理由诉说他的离去。小家心有疑问，看我心情不佳，也就没有问出口。
“公主，咱们在哪里吃呢？风有些凉意了，也快日落了。”
“那就进屋吃吧。”说完，我便起身走向屋内，他们在身后也跟着进来了。
“伍月，你的药有没有副作用啊？我怎么觉得有些心口疼啊？你能帮我诊个脉吗？”当我们吃完饭后，我便淡淡地说道，这也是昨日我喝药后的一丝顾虑。
“伍月，我觉得刚才的饭菜没有味道啊？是不是我舌头出问题了？”刚才吃饭时候我只是囫囵吞枣，根本没有细品其中味道。我只顾自说自话，伍月在一侧给我细心诊脉。
“伍月，你那里有没有忘忧草什么的吗？”我胡乱着东一句西一句地说着，伍月只是诊脉却不言语。
过了片刻，伍月放下我的手，对我缓缓说道：“我配的治公主失忆之症的药，本是一种保健养生的药，并没有副作用。公主，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心脉有点微弱，是不是今日有什么忧愁烦心之事，公主一定记得要保重身体。”
“时辰差不多了，我把药喝了，你就回去休息吧。”看伍月只是就事儿论，丝毫不知我真实的想法，我也就不想多说了。人啊，心情不好的时候，美男在面前，真的能便开心吗？不见得！
我转身对着送回食盒回来的小家说道：“小家，今晚你陪我一起睡吧。晚上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看到小家脸上闪过一丝丝的震惊，但很快消失不见了。而身边收拾药箱正要起身离开的伍月差点把药箱摔到地上，幸好及时把药箱提了起来。
这时湛蓝上前一步，激动过度地说道：“公主，您不可以和下人睡在一起！”
“为什么，湛蓝？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吗？小家是我的奴婢，也是个女的，有何不可啊？”能不能收起你们龌龊的思想，我偶尔调戏小家不假，可是我也是正儿八经受过传统教育的人好不好。
“总之就是不行。您是堂堂一国公主，怎么能让下人睡您的床呢？”这偏见挺大啊，风歌我不得不还给你了，居然连小家睡在哪里都管。
“湛蓝，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我有点生气地说道。
“公主，为了您的安全，任何人不得近身。这是规矩。”湛蓝严肃地说道。
“你们连小家都信不过吗？你都黏在我身上一天了。凭什么小家就不行啊？”我故意说些引人误会的话，这时的伍月显然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药箱又差一点摔下去，又赶紧扶了起来。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去还是留。
“这不一样。公主从小在我的保护下长大，没有人比我跟着公主更久，自然我是最值得公主信赖之人。”我去，这什么跟什么啊？我三个月光着屁股被你保护，一直长到这么大？看着湛蓝傲娇冷漠的语气，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两天的湛蓝话怎么变得这么多了？
“我不管，随你怎么说。今晚我就要跟小家一起睡，小家是下人，不归你管。”心里想了一下，下人虽有卖身契什么的，但是绝不会暗影那种必死之人，也绝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心里打定主意，底气十足地说道。说完，就拉着小家走进了内室。
“热闹看够了，你俩就走吧。”头也不回地冲还在外屋的两人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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