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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长公主过敏了


应飞鸿摆摆手,两野人立刻停了动作呆在一边。

        与野人拉扯间,长公主衣服乱了,头发也散了。丝带解开的瞬间配合她那张泫然欲泣的脸,端的是我见犹怜,哪里还有半分男子模样。

        主座的应飞鸿双眼一眯,握着侍女的手格外用力,侍女吃疼哼唧了一下,他才松劲:“没想到居然是个美人儿。”

        走下主座,站定在独孤伽罗面前,应飞鸿瞬间就被迷住了眼,伸出手,刚要碰对方,被一边的雍久打掉了:“应兄。”

        应飞鸿啧了一声,眉间一皱,若有所思的目光在雍久与独孤伽罗之间逡巡。

        “啊~我懂了。”眉间一松,应飞鸿恍然大悟地冲雍久暧昧一笑,“既是朋友的心上人,我应某人自然是不会染指的。”

        他摸摸美髯,在厅中踱步转了半圈,又回身,幡然醒悟道:“原来你俩是因为这个吵架啊!”

        见雍久与独孤伽罗面有疑惑,应飞鸿又道,“大周律例,良奴不得通婚,你二位便是因此争论吧。我听贾小姐的口吻,大抵是出身富贵之家。斟兄看起来也是风姿俊朗,不像出自寒门,不知又为何会为奴?”

        应飞鸿之所以要与雍久结义,正是因为听了她与长公主的争辩,为她那句“良民贱奴宁有种乎”深深震撼与钦佩。

        这个世道,寒门自身难保,为奴者世代为奴,权贵们更是手握权柄代代相传。没人关注贱民的生存状况,更没人愿意为她们振臂一呼。

        眼前这位,不知能力几何,至少志存高远,并不满足于自己脱离奴籍,更希望他人也能脱离奴籍,值得应飞鸿的尊重。

        雍久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家道中落,一时沦为奴婢,便得世代为奴,此等律法,某实在不敢苟同。”

        应飞鸿双目一亮,用力一掌拍在雍久背上。

        “斟兄所言甚得我意!这世间什么尊卑有别,什么嫡庶之分,还有那劳什子奴法,在老子看来都是罪孽!罪大恶极,理应废除。”

        应飞鸿的话也叫雍久眼前一亮,两人越说越激昂,越说越觉投契,竟将长公主忘在一旁。

        今日又是赶路,又是爬山,还被吓了好几遭,尽管还饿着,但长公主看着那肉,听着耳边两人刺耳地抨击大周奴婢制度,胃中酸水翻滚,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

        兼之,勃间又有些瘙痒。独孤伽罗时不时地挠挠,却还是间或便发痒,堂堂一国长公主坐在这席间是头一次、从未有过的难捱。

        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雍久伸手用力一拉应飞鸿的美髯,疼得对方哇哇乱叫,那美髯竟是假的!

        没了美髯装饰,应飞鸿那脸庞叫人看得更为清楚,居然是一翩翩美少男。

        只听那美少男红着脸,追着雍久打闹要讨回美髯:“阿九还我。还从未有人识破我的假胡须。你倒是个聪明的,快把我的美髯还我。”

        “还你?抢了便是我的,这莫州产的胡须嘛,我自是熟悉。”

        雍久笑嘻嘻地拿着美髯在自己脸上摆弄,满厅逃窜。

        这两人闹得开心,长公主却是更加不快。本就浑身不适,还听那寨主叫人阿九,阿九是你能叫的吗?

        独孤伽罗气死了,险些气晕过去,但她把自己的坏情绪归结为身体不适,一丁点儿都没发现自己周身正醋味横飞,只冷眼旁观二人嬉闹。

        直到,雍久逃到她面前,发现她满脖子的红疹时“哎呀”一声:“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过敏了啊?应飞鸿,你这不会真的是人肉吧?”

        “放屁,老子行得正,坐得端。又不是开黑寨的,哪里来的人肉。”

        雍久眼珠一转,想了想,下午时分,长公主似乎就有些不对劲,总是挠脖子,还狂打喷嚏:“看来是过敏了,身上可有起疹子?”

        独孤伽罗不想搭理她,背过身,强忍着痒意不去挠脖子。

        “哎?怎么不说话?”

        不会是过敏得舌头都大了,说不了话吧。

        过敏这事可大可小,耽搁不得,雍久转身对应飞鸿抱拳道,“劳烦应兄给我们一间房,贾兄身体不适,咱明日再唠。”

        “知道了,马上叫人带你们去。还贾兄,你个假正经,是你女人就直说嘛,我也就不吓她了。真经不起吓,贵小姐就是娇气……”

        应飞鸿还在一个人嘟嘟囔囔,雍久却已顾不得他,看着长公主勃间的红点子,心急如焚,催促着野人带她们去房间。

        寨子里条件简陋,说是一间上好客房,不过就是个三面泥瓦墙的土屋子,虽简陋但好在保暖。两厢对比,方才的大厅算得上是“富丽堂皇”了。

        山里常年云雾缭绕,日照时间很短,地上的泥土都是半干半湿。屋内摆着一张窄床,其实不过是块架高的门板,还有一张四脚矮桌,上面放着一根蜡烛,勉强能看清四周。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更别说什么炭火取暖了。

        雍久扶着长公主在木板床上坐下,瞬时股间便凉凉嗖嗖,她又扶着独孤伽罗“刷地”站起来,问野人:“可有棉被?”

        野人点头,立马飞奔出去。动作略大,搅得那木门摇来晃去,烛火也随着风进风出而明明灭灭,吓得雍久赶紧用手护住这唯一的光明。

        很快,野人拿来两床棉被,指手画脚,嘴里呜呜伊伊。

        独孤伽罗问雍久:“他在说什么?”

        雍久接过棉被,没有想象中那么潮湿,反而还有些余热:“大概是说这被子好吧。”她对着野人深深一躬,“谢谢你,也谢谢你们寨主了。”

        野人闻言,高兴地对着二人哇哇乱叫,随后便走了。

        虽然灯光昏暗,但那被子上的霉味与不尽如人意的手感,都叫独孤伽罗不得不打从心眼里嫌弃,她一国公主何曾有过这般待遇。

        “又沉又潮,哪里好了?”

        “殿下有所不知,这山间少有光照,棉被大多潮湿。这两条可算干燥的了,当是应寨主嘱咐他们事先烘烤过才送来的。公主殿下,您就将就将就吧。”

        雍久将其中一条铺在木板上,另一条则用于盖在身上,“把衣服脱了。”

        这话怎么有些耳熟?

        独孤伽罗想起来了。在江都刘府的时候,刘飞秋勾着雍久小臂,她在湖心亭也是这么对雍久说的。这回,却轮到雍久让自己脱衣服了。

        “嗯?”长公主殿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这荒山野外,孤女寡女的,应当不会发生什么。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起疹子。”

        总算铺好了床,雍久转身,见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上前一步。

        “你,你你干嘛?不许再靠近了。”

        长公主身上起疹子,饭也没吃饱,整个人又饿又累还发痒。既紧张对方的靠近,又觉得自己身上难闻,不好意思。

        雍久两眼一翻,下唇含住上唇,无奈地吹了吹掉落在眼前的几根头发:“殿下,请不要讳疾忌医。”

        “你又不是大夫。再说,我只是脖子里有些痒,你要我脱衣服作甚?”

        “看看你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过敏现象啊。”

        雍久已然对长公主褪去原先滤镜,此刻真真是心如止水,没想到居然还被她这般防备。

        雍久很无语,索性不管她了:“那你自己看吧,尤其腰间,看看是不是有红疹。”

        雍久背过身,独孤伽罗这才悄咪咪解开衣裳查看。

        没想到那人却又突然转了回来,吓得独孤伽罗立马拢住衣服:“放肆,转过去!”

        没搭理独孤伽罗,雍久目不斜视地径直往门口走:“没要看你,我去让人准备点热水洗漱。”

        独孤伽罗心中一松,原来如此,还以为这色胚……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就着昏暗的烛火,独孤伽罗细细检查,果然腰间一圈红疹,并不觉得痒,但形状恐怖,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真如雍久所说是过敏了吗?

        不知这过敏的毛病是否严重,长公主刚松下的心又被吊了起来。

        那边厢,出了土屋就往大厅去的雍久四下寻人,好不容易逮着个野人。那野人似乎认得她,对她很恭敬,叫打点热水来,就屁颠颠去弄了。

        等水的时候,雍久想起方才的余光一瞥,似乎公主腰间也起疹子了。她想了想,还是得把这过敏压下去才放心。于是,她又逮了个野人,让野人去取些大粒儿盐来。

        寨子虽简陋,好在东西倒还齐全。很快,大粒儿盐就拿来了,雍久边往土屋去,边回味方才的惊鸿一瞥。

        除去腰间红疹不说,长公主殿下的身材还真不错。

        独孤伽罗坐立不安之际,雍久回来了。

        雍久指指手中粗盐:“我给你擦擦?”

        “是什么?”长公主瞪大眼,犹如一个好奇宝宝。

        “大粒儿盐。”

        “有用?”不食人间烟火的长公主殿下很怀疑。

        “自然。”

        除了侍女,长公主何曾在她人面前裸露过身体,她扭捏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以。”雍久知她难为情,也不勉强,将盐放到四脚矮桌上,“多擦点,要用力擦,让盐渗透进去,效果更好。我叫人烧了热水,现在去看看,你一个人放心弄吧。”

        对方如此落落大方,倒显得独孤伽罗小家子气了。

        长公主乖乖点头听话,待雍久出门,便掀开衣服,在腰部搓起盐来。前腹附近还好说,但后面腰背部,眼睛看不见,难免有些遗漏。

        外面还有些声响,想来寨子里的人都还有事要做,让那些野人碰她身子,独孤伽罗是不愿的。但刚刚又拒绝了雍久,再求她帮忙总有些拉不下脸。

        思来想去,就随它去吧,反正大部分都搓到了,应当不要紧。

        热水抬进来时,长公主已涂好盐,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真是落到怎样的困境中都不肯失了颜面。

        雍久既佩服长公主的端庄得体,又无奈她的不够洒脱:“你擦擦身子吧,我刚已经在应兄那里洗过了。”

        独孤伽罗目瞪口呆,一个成年女子在成年男子房中洗漱,成何体统?

        不过她又不是她的谁,此刻还都承蒙雍久照顾,哪里来的脸说教对方,独孤伽罗只冷着脸点头应下。

        雍久识趣地锁了门,躺到床上,背对着长公主睡下了。

        外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想来寨子中的人都渐渐各自回房入睡了。独孤伽罗小心翼翼脱下衣物,放到一旁,门缝中钻进的一丝冷风激得她浑身一抖,好在屋子虽冷,但木桶里的水很烫。

        独孤伽罗赶紧抬腿,跨进木桶,将自己尽数没入水中。白布在水中涤荡,一双细手将它挤干,在美好的酮/体上轻轻擦拭。

        已经很累的雍久几要睡着,迷迷糊糊中,耳边似有水声,哗啦啦哗啦啦,不紧不慢又撩人心弦。

        不知过了多久,一具微凉的身体钻进被窝。山里物资紧缺,能给她们腾出两条被子实属不易。

        一条垫在木板上,一条两人一起盖。木板床很小,但在这冰凉的夜里倒不碍事。长公主哆嗦着钻进被子,身边的热源吸引着她靠过去。

        这样的行为过于亲密了吧?女子之间,如此亲密无甚不妥,小时候,长公主和独孤曼还要好的时候,也一起同榻而眠过……

        长公主内心的矜持与身体的渴望正在天人交战,奈何生理上的基本需求最是无法拒绝。

        独孤伽罗仔细留意着雍久似乎睡着了,呼吸沉稳,还带点微鼾,便放心地离她又近了点。

        这人真像火炉啊,长公主殿下又靠近了点。

        刚洗净的脚也贴上了雍久的小腿肚,一阵暖意从脚底直冲独孤伽罗的心间,叫她心乱如麻。反正阿久睡着了,占她点便宜,她也不会误会。

        直女该死的无耻之心,让独孤伽罗一点一点地贴近雍久温热的身体。渐渐地,长公主的脸埋进了雍久颈间,那股独属于雍久的味道被瞬间放大,如毒药般将长公主的意志力击了个粉碎。

        想要更多……贴贴。

        雍久本来都要做梦了,但身后窸窸窣窣的小动作搅得她不得安宁。

        刚想提醒长公主殿下不要再乱动了,一只手竟搭在了雍久腰间,还有一双光滑的双足贪婪地蹭着雍久的脚底心,激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向来不说脏话的雍久终于也忍不住在心中开骂——艸,这就是直女的把戏吗?

        不是说好了封建主义姐妹情吗?现在又是在干什么,趁机占她便宜咯?

        想都不用想,明日的长公主肯定又是一副无辜模样:我俩是亲亲好姐妹,夜间报团取暖没什么,阿久不要乱想哦。

        独孤伽罗是没什么,毕竟她直嘛。

        可是雍久很弯诶,更何况到最后长公主竟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雍久后背感受着长公主丰满的隆起,别提多难受了。

        愈难受,身子愈热,贴贴的那位便愈发觉得舒服。这夜凉如水的山寨,有如此暖炉,真是太幸福了!

        长公主的此般幸福到后半夜被背上难耐的奇痒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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