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巧斗公堂 上
田管家正在李府客厅踱步。最近这两天，他心里很不踏实。虽然李家命案已经结案，可是李云烟还在逃。前两天官差传来消息，本来安排细密周到的火烧绸缎庄和围捕，结果都空手而回了。李云烟他们既没有被烧死，也没被官差抓着，而他那个小书童也跑了。真是事事不顺。由于李云烟在逃，所以他还不敢把李府改称田府，还要等一段时间。
正在思量下一步怎么办，下人来报门口有两个官差，领头的是宋班头。
田管家心想，打点的还不够吗，怎么又来要钱了？嘴里却说有请。
宋官差一进门，问道：“你就是李府管家田财？来人，给我拿下。”
田财一听大吃一惊。自己没犯什么事，怎么官差开始拿自己了？宋班头平时可拿了自己不少好处，今天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宋班头乐呵呵的说。小事，就是有人告你克扣佣人的工钱，到了县衙说清楚了就放你回来了。
另外一个官差说田管家，忍一下，例行公事，用枷锁铐了，带回县衙。
田财一看不对，立刻叫陈二去找王文京大人，保自己出来。陈二答应一声。官差前脚带走了田财，陈二后脚就要出门。结果被古道带着一队官军碰了个正着，立刻绑了。随后这队官军进入李府，把田财手下得力的几个家丁小厮全捆了，就地审问。
宋官差把田财押到了县衙，也不审问，直接送入大牢。田财越想越害怕。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等着王文京来救自己出去。
过了一个时辰，王文京大人果真来了。田财一看放心了。赶紧问了大人怎么回事？王文京很平静的说：“没事，就是走个过场。李家的书童李童告你克扣他的工钱。到底怎么回事呢？”
田财说“没有呀，我每个月都给的足足的，哪里克扣过下人们的工钱呢？”王文京点点头“这都是小事，无论克扣没有，下个月多给点就行了。”
王文京接着无意中问了句，“不会有别的什么事吧？”
田财摇摇头，不会有别的事。
王文京点点头“那就好。可如果他要告出别的事，那我就管不了了。”田财听出王大人语带双关。想了一会说道：“还有一事。我觉得他碍手碍脚，前几天派人想去结果了他。结果派去的人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
王文京笑了，“这没关系。没有杀死，就没大罪。我帮你圆圆就好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就过堂了。你这点小事，半个时辰就结束了。”
田财听王大人这么一说，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第二天，王文京升堂判案。前面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案子。一看快到中午了，吩咐一声，“带书童和田管家”。一会，宋班头带着田财出来了。并且在他耳边悄悄说：“这都快到中午了，也就几句话问完就行了。”
王文京一看下面跪的书童，另外一个是管家。按例行规定问过了姓名，打了一个哈欠，问道“李童状告管家何事？”
李童回答“小的状告田管家克扣小人的工钱。”
“那你可有人证？”
李童说有，就让官差带上一个人。
田管家百思不得其解，这克扣工钱也有人证？可上来的这个证人，田管家一看，不认识。王文京一拍惊堂木，“证人抬头，你是亲眼所见田管家克扣这小书童工钱？”
证人开口道：“小的没看见田管家克扣工钱一事。”
王文京又问：“那你亲耳所闻此事？”
证人继续摇头“也不曾听说此事”。
王文京一拍惊堂木，“那你来做什么证？”。田管家一听暗自好笑，还有这么请证人的？
那人叩头说：“我是田管家派来要杀这个小书童的。”
田管家正在暗笑，突然听到这句话，笑容一下凝固在脸上了。他大声说，“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派出的杀手不是你！”
本来大堂上王文京，官差，还有门口几个看热闹的都昏昏欲睡。一听这话，大家都惊醒了。
王文京一拍惊堂木，“大胆田财，居然□□！”
田财立刻磕头，说“大人我没有。我脑子一急乱说的，我根本没派人杀他，我也不认识此人。。。我冤枉。”
王大人对着李童说。“田财一向老实可靠，怎么会□□呢？你别乱说话。你还有别的旁证吗？”
李童叩头：“老爷，田管家想杀我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想杀我。以前还有一次。请老爷传证人陈二。”
陈二被带上堂来。王文京问：“陈二，李童说田管家派你去杀他，可有此事？”陈二一上大堂就开始两腿哆嗦，听大人这么问话，立刻回答：“我没杀李童，田管家派别人去杀的，我就是一下人，哪敢动手杀人呢？”
田管家一听魂飞魄散，“陈二胡说，我没派人杀李童。陈二，诬蔑可是死罪。”
陈二叩头如捣蒜，“大人给小的做主。我可没有诬蔑谁。田管家不仅要杀李童，还要杀李公子，毒死大牢里的李老爷。”
田管家一听，摊倒在地上。
王文京一听，这一桩桩，一件件可要慢慢审了。先问陈二：“田管家什么时候派人去杀李公子的？证人是谁。”
陈二回答道：“田管家知道李公子要去被毒死的十余户证人家里暗访，所以买了凶手暗中埋伏，想杀李公子。结果李公子没露面，他们就杀了一个证人，然后嫁祸给李公子。”
王文京又问“那证人是谁？”“证人是米铺的伙计，他去带杀手找的那些被毒死人的家里。”
又一声带米铺伙计。米铺伙计也指认识田管家指使凶手杀人。这时候堂外围观的普通百姓越来越多，很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王文京越听越吃惊，一拍惊堂木。“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案件也变了。我去请京兆大人来审理此案了，先暂时退下。”
说完，他自己转到县衙后面的内府，求见京兆大人。“京兆大人，这已经不是审理克扣工钱的小案子，变成了田财杀人的命案了，请大人主审。”
京兆大人一听，脸色一沉，责骂王文京蠢笨。这点小事也办不好。王文京口里称是，都是那个小李童，揭发了很多事情。京兆大人继续问：“现在指认田财几项罪状？”
王文京说“三项罪状，买凶杀李家毒大米案的证人，买凶杀书童，给李庭钰下毒。”
京兆大人又问，“那你的意见呢？”
王文京说，“全部推托恐怕推托不干净，不如让田管家认一个最轻的罪，然后保他别的罪。给他一个下马威就行了。别真判了死罪。”
京兆大人点点头：“我们原本就是想吓唬一下田财，让他知道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老爷我给的。以后乖乖听话，多多上供银子。这三项罪名，□□都如同死罪。也只有下毒最轻。反正也没毒死人。轻罚一下就过去了。”
王文京答应一声：“老爷，咱们中午也好好思量思量，下午接着审吧？”
京兆大人点点头。
王文京又转到大堂。高声宣布，京兆大人下午接着审案。中午要仔细看看本案的证词，退堂！。又一声“威武”的号子声响起。官差们都下了堂。门口的百姓们却看出点不同来，人数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都在议论这个案子。
别的证人，犯人都被带入大牢。只有田财被带入牢中一间单独的暗室。田财进入一看，王文京大人端坐里面，正在喝茶。
田财上前说：“王大人救我，我以前可给大人上供了不少银子呀。能过了这关，以后再赠良田，大宅。”王文京一怕桌子，“大胆，本官何时收过你的贿赂？不要信口开河。”
不过口气一转，王文京又说“京兆大人带话过来。这次也是你不小心，办事不利。大人也不想把你赶尽杀绝。这堂上三条罪状我们都心知是你所为。全部推托恐怕是推不干净的。”
田财一听，事情还有回旋余地，连忙问道：“那京兆大人的意思呢？”
王文京说：“两害相权取其轻，京兆大人让你认个最轻的罪，给人投毒。□□之事，你一概否认。我们替你遮过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田财一听，“这投毒也是死罪呀。”
王文京道：“你不懂，没毒死人就不是死罪。况且，我们大牢里可以验毒。如果那只是昏睡药，你就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这事就解决了。”最后王文京又威胁了一句：“听不听我们京兆大人的话，全在你了。自己好好思量、权衡。下午接着开堂，这次可是京兆大人亲审！”他把‘亲审’两字说的很重。然后一甩手，就要出门。
田财一听，吓得一哆嗦。立刻跪倒，说“我。。。听大人的便是。”
过了正午，府衙接着过堂。现在由于是京兆大人亲审，气派大了许多。堂上的官差多了一倍。大堂门口外的百姓已然聚集的人山人海。有传言在人群中扩散。。。说这次要找出李家毒大米案的真凶了。人群中议论纷纷。
随着官差一声高喊：“大人上堂！”两边衙役一声‘威武’的号子。京兆大人来到大堂正中坐好。京兆大人一拍惊堂木，带原告，带被告。田财，、李童被带了上来。
京兆大人问道：“田财，上午审的三条罪状，你可都认罪？”
田财否认“雇凶杀人的事，决不是小人所为。这给老爷下药，是小的所为。只不过那不是□□，是睡药。我家老爷身体不好，我怕他受不了牢狱之苦，让他好些安睡。”
京兆大人，转头问：“陈二，是这么回事吗？”
陈二回答：“小的不知道什么药，只管送饭。”
京兆大人点点头，问李童：“既然没有□□，也不是□□，那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童摇摇头：“大人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这买凶的人证都在，有米铺的伙计还有陈二都可以作证。大人怎么不去问问他们？”
京兆大人转头又问陈二和米铺的伙计，这□□之事，可是你们亲眼所见？
这二人当堂翻供，失口否认是田管家买凶杀的人，上午那么说是被逼的。
京兆大人微微一笑，“李童，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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