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配合无间

“即使他和潘列不是一丘之貉，这个人也绝不简单。”顾灵喻凝思疑虑，目光深沉。

        “不过眼下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灵萱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马旭身上虽然有疑点，但却不足以证明他和潘列以及今晚之事有关。如今白宫主去向不明，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如等他回来以后，再行商议此事吧。”莫灵悠提议。

        “没错没错，没有证据的事儿可不能随便决定，万一冤枉了好人可就不好了。啊啊啊，今夜大家都很累了，姐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真的太困了。”莫灵萱作势打了个呵欠。

        “不行。”南昭修眉头一拧，冷言反对：“谁知道这白沧宸什么时候回来，若他永远不回来，我们难道还在这里等他一辈子不成？没有他，我们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么？万一马旭和潘列一样是潜伏在人间的大妖怎么办？难道你们还想看到第二个百馐城一夜覆灭吗？”

        一番话说得其余三人都无言以对，好半天莫灵萱才扁着嘴，小声咕哝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跑到他跟前问他，‘马公子，你是不是妖’吧？若你是妖，你会承认吗？除非这世上有吃了让人可以说真话的丹药，那还值得一试。”

        “让人吃了说真话的丹药眼下未必有，但若是有可让妖吃了现原形的药呢？”南昭修神色淡定，胸有成竹。

        “世上有这种药吗”莫灵萱吃惊得张圆了嘴巴，一旁的顾灵喻和莫灵悠也是一脸的惊奇之色，他们也从未听说过世间竟还有这种药。

        南昭修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瓶：“这叫还原水，无论是什么妖，一滴便可返本复原，现真身。而且在让妖物显形的半个时辰内，会让他们暂时失去所有的法力。”

        “还原水？真的假的，有没有这么厉害？”莫灵萱上前，一把抢过了那瓶子，揭开盖子闻了闻，居然什么味道都没有。

        她刚准备倒一滴在手上看一看，结果那小瓶子立刻就被南昭修抢了回去。

        “你干什么？”南昭修貌似有些生气。

        “我只想看看这药水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你这么生气干嘛？”莫灵萱扁着嘴。

        “你知道这药水有多珍贵吗？怎能给你随便乱试？何况这药水只对妖有用，你是妖么，试了有何用？”南昭修脸色阴沉。

        “不试就不试，这么紧张干什么，小气鬼。”莫灵萱别过脸去。

        “既然南兄有这神药，那我等便可姑且一试，若那马旭真的也是妖怪，我们也好就此将他拿下，也算为百馐城灭除了隐患。你们说呢？”顾灵喻看向莫灵悠和莫灵萱。

        莫灵悠思忖了片刻，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莫灵萱眼见大家都达成了共识，只得归顺：“你们都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听你们的。”

        “好！那我们便详细计划一下如何行事。”南昭修收好了药瓶。

        四人围烛夜话，商议一宿。

        次日一早，四人便正式向马旭辞行。

        “马兄，我师兄妹数人在你府上叨扰已有数日，没想到近日居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如今虽然百馐城元气大伤，百废待兴；所幸妖孽潘列已除，百馐城百姓安危已无虞，那么我等也就不便再打扰了。我们几人商定明日就启程离开了，在此多谢马兄连日来的款待。”顾灵喻拱手行礼。

        马旭听后眉头一松，瞬间面目舒展：“顾兄太客气了，这是哪里的话，人生在世，能够相识就是缘分。其实我也本想多留诸位几日，好好款待诸位，以尽地主之谊的，只是没想到我百馐城内竟然藏着潘列这等妖孽，还差点连累你们丢了性命，真是天降横祸。唉，是我愧对你们。”说完深叹了一口气。

        “马兄切莫说这样的话。我等修仙之人，除妖降魔本就是分内之事，只可惜我等学艺不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潘列残害一城之人而束手无策，实在是惭愧至极。”顾灵喻垂首直言，其余几人也不由低下了头，回想昨夜情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

        “诸位也莫要太过自责了。对这城中的百姓，诸位也已尽力拼死相救了。所谓三分人事七分天意，也许这场浩劫就是百馐城数百年来所造口欲杀孽的劫数，躲不开也逃不掉。说到底，百馐城如此局面也是自作孽，那逃入炙庐中人也算是恶有恶报，若不是他们心怀鬼胎，妄图自相残杀以求自保，也不会落个无人生还的下场。我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想杀了诸位掩盖罪行，简直人神共愤”马旭貌似有些许激动。

        但这一席话，说得莫灵萱陡怔：他怎么会对炙庐中的事这么清楚？难道他也在炙庐？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看向马旭的腰间，绣着烫金祥云的墨蓝宽腰带上系着一枚琼脂美玉，但吸引莫灵萱注意力的却不是那块美玉，而是那美玉下的黑金流苏配饰，少了一缕，果真和昨夜顾灵喻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马旭此时也发现了莫灵萱眼光中的异样，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间的玉佩，不由奇怪：“莫姑娘，可是我这玉佩有和不妥？”

        莫灵萱一时被问噎，不知如何作答，还是顾灵喻心思灵敏，立刻掏出了那缕黑金流苏，双手递上：“马公子误会了。我小师妹昨日回来以后在园中捡到了这个穗子，觉得甚是精美细致，还说不知是什么样的挂饰能配得起这样珍贵的黑蚕金丝穗子。原来竟是马公子这块美玉的配饰，果然是相映生辉、妙不可言。”

        马旭接过了穗子，戴上腰间，爽朗一笑：“顾兄和莫姑娘真是见多识广，居然认得出我这穗子乃是黑蚕金丝织就。”

        “那是当然。金丝天蚕本就少见，一万只金丝天蚕中也未必能有一只黑金天蚕。而您这穗子我看至少得需要十只黑金天蚕。”顾灵喻继续奉承。

        “哈哈哈哈哈，顾兄真是好眼力，不是我夸口，普天之下，这穗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一番话说得马旭是开怀大笑，志得意满。

        这下莫灵萱是硬扯着嘴角，都笑不出来了。

        “既然各位已决定离开，我也就不再强留了。不过，为各位践行设宴还是要的，不如今晚就在府中，我让鹜儿她们多准备些酒菜，大家一醉方休，如何？”马旭提议。

        顾灵喻刚准备推辞一二，反倒是南昭修抢先出声：“不如将城中幸存的百姓以及钟大人一家都请来吧。同经历过这场生死，大家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这个……”马旭一怔，有些踌躇。

        见此情形，莫灵萱当即给了南昭修一个大白眼：“南昭修，人家马公子请客，你多什么话？只请我们几个和请全城人吃饭，能一样吗？你知道得花多少银子吗？敢情花的不是你自个儿的银子你不心疼是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这么说我？”南昭修被说得脸色涨红。

        “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人家马公子即使是百馐城首富，那银子也是人家白手起家，靠自己本事挣下的。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生来就是娇生惯养的二世祖，生来就有花不完的钱么？”莫灵萱一顿抢白，喋喋不休。

        南昭修无名火起，陡见莫灵萱眼色一闪，当即提高了音量：“你够了，莫灵萱，一口一个二世祖，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二世祖怎么了，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井水了。本少爷不差钱，请全城的人吃个三天三夜都没问题。马公子若是囊中羞涩，这排席钱我全包了。”

        “嚯，好大的口气，三天三夜全包了，当谁没吃过席是不是？你愿意请本小姐还不愿意吃呢。”莫灵萱阴阳怪气。

        “哼，少你一个不少，你不来我正好省了。”南昭修不甘示弱。

        眼见这俩人唇枪舌剑，剑拔弩张，再这么下去恐将打起来，顾灵喻赶紧出来出来打圆场：“小师妹，你也不要这么说话。南兄其实说得也没错，经此大难，百馐城百姓劫后余生，重建家园也要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气。加上潘列被除，也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是是是。”马旭也适时附和：“南兄和顾兄说得都有道理，反而是我考虑不周。还有”他含笑转向莫灵萱，拍拍腰间的荷包：“莫姑娘说我担心银子，那真是小瞧我马旭了，这区区一顿晚宴的银子，还不及我这一缕黑蚕金丝穗子。”

        莫灵萱低头羞涩一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顾灵喻和南昭修，一个偷偷在底下给她竖起了大拇指，另一个给了她一个“心领神会”的挑眉。

        嘿，这二世祖开窍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机灵了，居然这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还打了一个这么漂亮的组合拳，应该是被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嗯，孺子可教也。莫灵萱心中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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