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潮男：“……”
这年头抢生意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就在我俩中间摆吧。”古老头往边上挪了挪。
路窈点头致谢，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原主的画具。
原主是学画画的，行李箱里衣服不多，一边全用来装画具了。
路窈拿出画夹、纸、颜料盒、随便挑了支画笔，借用隔壁的水将黑色颜料化开，在纸上写下【卖画：去病、安眠、生发】等字。
这个世界生活节奏快，百姓压力大，失眠秃头的多，又没法治。她现在没灵力，凭借开天笔本身具有的灵力也只能画些有益于凡人身心健康的画。灵力画出来的画有灵气，于凡人来说还是很有好处的，安睡生发这些都是身子不佳所致，灵气有滋养作用。
写好字，用颜料盒压在地上，路窈的画摊就成了，和旁边还挂着展示画的摊子相比，她这摊子简陋得不能再简陋。
潮男起初还担心来了个强手，等看到对方写出来的字，哪怕写得很好看，他也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跟看二傻子一样看着路窈。
女鬼见路窈写几个词就完事了，嘴角一抽。
大佬果然有任性的资本。再看一动不动的大佬，不知道是不是她滤镜太厚，哪怕路窈坐在行李箱上，女鬼也觉得充满高人风范。
眼见客人一个个从摊子前走过，没一个驻足的，路窈闲着也是闲着，便想到飞机上收的鬼。
仅凭开天笔画的招魂幡，只能算是临时用品，再不处理就要失效了。
她又用背包做掩饰，拿出开天笔，把画夹放在膝上，用开天笔以白灰二色颜料画出一朵阴云。
潮男以为路窈要画作品展示，忍不住探身去看，看她用那支精致的毛笔在纸上画了朵乌云，他以为这是路窈构思的开端，没想到她却停下来了，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那张纸好像是从哪本杂志上撕下来的。
纸打开后，潮男还看到上面印有“xx航空”几个字，纸上潦草地画了面……招魂幡？
是用在游戏方面的吧？虽然没有上色，但是画得还怪好看，是他纵横各大游戏没有见过的版本。
“小姐姐画的东西挺广啊，给什么游戏做设计呢，等上线了我一定捧场。”潮男开玩笑道。
“招魂用的。”路窈撇过头去看潮男的面相。
颧骨有横纹，色青，家道衰败之相。
看在他之前怕她上当受骗又借水的份上，路窈好心提醒，“我这里还有可趋吉避凶的画，我觉得你需要，可要来一幅？”
“不不不，我不需要。”潮男连忙摇头坐好，再看向地上路窈写的字，他怀疑这个小姐姐多少有点那个大病。
路窈倒没觉得可惜，她持笔在画好的那朵阴云上凭空一挥，常人无法看到的阴云飞出去，化为一朵朵飘满半条街。
女鬼已经惊呆了，这可比之前在飞机上那一手来得震撼。
当修仙法术照进现实，固有的世界观刹那破碎。
路窈紧接着用开天笔在招魂幡上横添一笔，招魂幡作废，瞬间半条街挤满了鬼，女鬼差点给吓没。
鬼吓鬼也是能吓死鬼的。
一百多号鬼站在阴云下，有人从他们身上穿过会觉得凉丝丝的。
已经恢复神智的众鬼无一不是茫然四顾，看着周围复古的建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我们到家了吗？”
“我们已经死了，这里是地府吧？”
众鬼看向把他们放出来的女孩。
路窈用神识传音，“头上的阴云可避免阳光照射，今夜子时散，亦是你们魂归地府之时。”
旁边的潮男搓了搓手臂，他觉得有点凉飕飕。
众鬼感激不已，第一个迫不及待离开的鬼先给路窈鞠了一躬，后面的个个照做。
女鬼看得唏嘘连连，也不怕大佬哪天突然心情不好灭了她了。
大佬都能对萍水相逢的鬼这么好，对自己鬼只会更好，没什么好怕的。
“大佬……”
“叫老祖。”路窈嫌大佬太难听，终于忍不住纠正。
女鬼听得一哆嗦，老祖可比大佬厉害多了。修仙小说里能称得上老祖的，哪个不是移山填海的大能，那是挥挥手就能灭一个门派的主。
“是，老祖。好的，老祖。”女鬼笑得无比谄媚，“老祖，我是不是也该头顶一朵云？”
“你不用。”女鬼是阳魂，实际上也算不上是鬼。
路窈跟女鬼说话的时候没用神识传音，以至于转身就对上潮男震惊的脸。
路窈默了下，“……不是对你说。”
潮男的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他倒宁愿是对他说呢，至少证明她是个正常的。
他越来越觉得坐在这位小姐姐旁边凉飕飕的，再想到这是在一个宗祠的古巷里，突然哪哪都不对了。
要不还是先撤吧？
潮男刚起这个念头，手机就响了。
他心里一喜，边接听边收拾摊子，“有饭局？就等我啦！那行，我马上到！”
手机另一端的人一脸问号，“什么饭局？你周少不是在响应国家号召摆摊吗？我们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我们去给你捧场。”
潮男把画卷吧卷吧扔进箱子里，画具等都扔进去，对着手机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观雪楼是吧？行行行，你们先点菜，我请。”
那边乐了，“虽然不知道周少在躲谁，不过既然周少要请客，我们当然得给面子，不吃撑，绝不散！”
潮男挂掉电话，拉起箱子正好对上路窈侧首看来，好似看穿一切的目光。
他龇牙一笑，拉着箱子跑了。
路窈：“……”
她有那么可怕？
古老觉得稀奇，这姓周的小子隔三差五跑来摆摊，声称不卖出十张画不收摊，虽然次次都没卖够，但这么早收摊的还是第一次。
潮男刚走，路窈的摊子就迎来两个客人。
来的是两青年，两人是搞街头直播的，专门挑新奇有趣的东西展现给大家看，靠着新奇和人设在网上也积累了不少粉丝。
这期的直播就定在李氏宗祠这边。
这里不但有在高楼大厦中夹缝生存的百年宗祠，还有一条古玩街。但凡沾上个“古”字的东西都带有神秘感，能勾起网民的好奇心。
他们本来正在物色今天的直播对象，路窈就这么进入他们的眼帘。
原本看到地上压着一张字，他们以为是老套的“钱包丢失，讨要饭钱车费”类的事，脑子里已经浮现出直播标题《女孩沦落街头行乞骗钱为哪般？》
今天的直播爆点立马就有了，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纸上的字是卖画的，还是这么与众不同的画风。
“小姐姐，画怎么卖？”
两个男生站在摊位前，其中一个拿着手机对着地上的字拍摄。
路窈看了眼对着她拍摄的手机，听一边的女鬼说这是直播，如果不愿意入镜，可以要求他们停止拍摄。
刚才坐地铁的时候路窈就看到有人在拍短视频，传到网上可供世上千千万万人观看，提高知名度。
路窈无所谓入不入镜，她抬下巴示意客人看地上的字，高冷回道，“去病，安睡，还是生发，看你需求。”
末了，扫了眼对方发上间着的银发，路窈又加一句，“生发也具有黑发效果。”
女鬼噗嗤笑了，解释说那是对方刻意染成的奶奶灰发色，为的是彰显个性，而不是生出来的白发。
自诩见过世面的月窈老祖：“……”
原主记忆里有染发，但是没这个。
这个世界的人真是日子过得太富足了，闲的。
奇一哥直播间里的观众已经笑翻天了。
——是我看错了还是我看错了，确定是卖画不是卖符吗？
——去病，安睡，生发是什么鬼？
——小姐姐应该在桥底，不应该在这里
——只有我注意到小姐姐看了眼主播的头发，又加了一句具有黑发效果吗？
——hhhhh~神特么具有黑发效果！
——奶奶灰不服！
——笔势潇洒飘逸，看得出来有专门练过
——卖画行不通可以改卖字，哈哈哈
……
顾氏集团会议室里，顾容与看着投屏上滑过的一个个短视频，听下属在讲解方案。
“根据问卷调查显示，每天观看短视频的人数占九成，这些人大多一有空就刷短视频，因为短视频不用浪费太多时间可以看到更多新奇有趣的事，了解社会百态。我觉得咱们可以考虑拍短视频宣……”
“停。”顾容与看着投屏上刚滑过去的一个视频，忽然叫停，“倒回去。”
视频里是一个摆摊卖画的女孩，女孩穿着黑色阔腿裤和灰色长t恤，坐在行李箱上，长发披散，眉眼被过长的刘海掩饰住，没完全显露出她的脸。吸人眼球的是地面上的纸写着【卖画：生发、去病、安睡】等字。
“能想到把画当卖符来卖，噱头不错。说不定就是下一个网红。”有人评价。
正好视频上有定位位置，顾容与起身，“接下来由副总主持会议，明天我要看到满意的方案。”
顾容与一走，大家纷纷相视，最后目光一致落在投屏的视频上。
这女孩是顾总早退的原因？
咱们顾总还有动凡心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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