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短暂的欢喜3
寒暄之后，林羽招呼服务员开始上菜。
宁楚林在心里对系统道：“要不说人老成精呢，你看看这一桌菜给照顾的，辣的不辣的、甜的咸的、清淡的重口的、肉的素的，都照顾齐了。”
“你也没差几岁。”
宁楚林要是心里有个小人，能直摇头了，“非也非也，三十一枝花，我还年轻。再说了，我要是真这么周到了，就该惹人怀疑了。”
大约是宁楚林内向的性格声名在外，一顿饭下来倒没什么人跟他太多搭话，一顿晚饭吃得还算舒心。
因为转天要录节目，一早就得起来做妆造，大家吃过饭就散了，没再续摊。
宁楚林回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餐厅的环境虽好，但不可避免一身油烟味，宁楚林多少有点洁癖，便洗干净换了套衣服才坐在床上。
第二天的录制除了选手见面以外，还要录首秀，后期第一轮分组合作就是根据首秀选人的。宁楚林首秀的歌曲是原身早定好的，伴奏也早就交了上去，他只能按照原身设计的唱。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宁楚林养成了一个习惯，在睡前一定会玩一会儿乐器，是放松，也是练习基本功。考虑到这家酒店不太美妙的隔音条件，宁楚林便抱了吉他，好歹比键盘的声音小一些。
本来只是随手弹着保持手感，但大概是刚想到首秀的歌曲，宁楚林突然来了灵感，拨了个和弦，重新设计起了首秀的歌曲。
伴奏已定的条件下，他能做的改动不多，只能在细节处理上求一些突破。
这首歌是经纪人帮助原身选的，是原身比较有名的一首歌，去年被一位年轻歌手翻唱，又翻红了一波。经纪人的目的很明确，靠这首歌让大众知道宁楚林这个人。
想法是好的，但原身和经纪人之间的信息并不对等，经纪人了解市场，而原身了解音乐。去年翻红这首歌的翻唱与歌曲原本的唱法区别不算很大，仍是走苦情的路子，最大的区别大概在于，翻唱歌手是个女生。
在这样的前提下，宁楚林如果还是大面上原封不动地演唱这首歌，大概率会被拉出来和女歌手比较。经纪人的本意是好的，女歌手有一定的热度，这首歌又还火，两相叠加，会让大众恍然：原来这首歌是宁楚林的。
但经纪人忽略了这种比较的相似性。换言之，翻唱歌手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宁楚林则有可能是炒冷饭。
尤其是他的年龄摆在这里，想要借节目翻红的目的又那么昭然。
唱这首歌的选择不算下策，但也算不得上上策。
在宁楚林看来，如果能再□□一首别的歌，或者把这首歌换一个风格演绎，会更有利于他。
但选歌和伴奏已成定局，宁楚林只能在演唱的设计上做些调整了。
演唱上的调整对原身来说有些困难，毕竟他走一条路子的年头唱了，乍然改变很有挑战，但对宁楚林而言，却不算太艰难的事。
在身体和记忆上，宁楚林接收了原身，但在意识上，宁楚林保持着他的独立。换言之，原身的习惯于他而言并非一种习惯。说得夸张些，任何一种唱法对宁楚林而言，区别只是他掌握知识的多少，而没有熟悉与陌生的区别。
这才是宁楚林参加这档节目最大的砝码。
宁楚林一边弹和弦一边轻声哼唱，整首歌调整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放好吉他，宁楚林拿起手机正准备登上微博小号看看八卦，就收到了微信消息——
林羽：早点休息。
“这个节目组很穷吗？一群音乐人，还弄了个隔音这么差的酒店。”
宁楚林一边在心里跟系统吐槽，一边给林羽回信息：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休息了。
系统道：“你看节目组请的人，就该知道他没钱了。”
第二天一早，宁楚林被闹钟叫醒，睡眼惺忪去洗漱换衣服，坐上节目组的车一直到化妆间，宁楚林还打着哈欠。
“楚林哥，早！”张以泉比他到的早，已经坐下任化妆师摆布了，看到宁楚林进来，通过镜子跟他打了个招呼。
“早，太早了。”宁楚林又打了个哈欠，眼半睁着看着化妆师给他往脸上一层层地涂。
张以泉关心道：“熬夜了？还是没睡好？”
“睡的晚了点。”
“我看你是弹琴弹进去了，没看时间。”林羽这时候也到了化妆间。
趁着化妆师在调粉底颜色的功夫，宁楚林扭头朝林羽抱歉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以为这么晚，还以为就十点多呢，看到你消息才知道。”
林羽摆摆手：“我本来就觉少，没事。倒是你，够勤奋的。”
宁楚林含糊说：“弹着弹着有点灵感。”
“好羡慕啊！”旁边另一位在化妆的男歌手听到他们的对话开始哀嚎，“我也好想弹着弹着琴就有灵感，我已经小半年没写出像样的歌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民谣歌手，叫江一铭，之前参加一档原创类音乐节目出道的。
张以泉像是看到新大陆似的，说道：“我看过你之前的节目，还以为你写歌很快的。”
“节目上的歌好多是以前写的，现写的就两首，当时还比较有灵感嘛。现在，啊——”江一铭仰头长叹，“我的缪斯离我而去了！”
宁楚林道：“灵感这事，随缘吧。指不定今天录完首秀就来了呢，别着急。”
“写不出来歌啊！”江一铭唉声叹气。
“你也有写不出来歌的一天啊！”最晚来化妆间的是选手中的最后一位男性，叫drn，原是个undergroundrapper，今年拿了个地下比赛的冠军，有一首歌也小火了一番，便被节目组请来了。
“嘿，开始落井下石了，no博士？”江一铭眼睛一瞪。
drn嘲笑：“谁当初炫耀说自己写歌快的。”
江一铭说不过drn，就开始揭他老底：“林哥、楚林哥、泉哥，你们知道他为什么江湖人称no博士吗？”
宁楚林一面在心里感叹江一铭的精力旺盛，一面配合摇头说：“不知道。”
“嘿，这就得说之前让他一战成名的采访了，当时人记者问他，为什么叫drn，他说，因为他爸妈都是大学教授，打小就希望他读个博，结果他偏不，本来是想叫doctorno的，后来怕把他爸妈惹毛了，就取了个缩写。”
drn无奈说：“我本来是觉得，这事说就说了，谁想到他们都开始叫我no博士，还不如doctorno呢。”
宁楚林克制着笑意说：“就当是keepreal嘛。”
“是，real到我爸当天就给我打电话了。”也是亏了化妆间有江一铭和drn俩活宝带气氛，不然光是宁、林、张仨人，得闷死。
drn最晚来化妆间，但最早做完妆造，因为他剃了一寸头，省了做发型的时间。
宁楚林看着极为羡慕：“我要不也剃个头？这样每天能晚起半个小时。”
“你如果不想转成硬汉情歌路线的话，劝你别。”林羽温馨提示。
“硬汉情歌？”张以泉得了灵感似的，提议道，“咱俩有机会搭个这风格呗，楚林哥。”
宁楚林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反驳林羽，还是先拒绝张以泉。
按照原身的性格，宁楚林这时候应该闭嘴不说话，但他实在压抑不住吐槽的欲望，对张以泉说：“咱俩硬汉情歌，是你甩了我，还是我甩了你，还是都被甩了，还是一颗红心向祖国？”
张以泉挠挠头还没说话，江一铭先笑得不行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对宁楚林比了个大拇指说：“你俩哪年参加个春晚，唱这歌，绝对行！”
“我寻思这还真没准儿能整一个。”张以泉琢磨半天，冒出一口东北大碴子。
妆造完成，选手们都到了录制现场，吴珮珮和赵洁还没到，工作人员说刚下飞机正在往这边赶，导演便决定先让其余八位试设备，把录制首秀前的调试时间提前。
宁楚林也是久经沙场的了，开了个嗓就知道，节目组的设备不错，看来这是把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等了一个小时，吴赵二人匆忙赶到，二人都是做好了妆造来的，补了个妆就开始正式录制了。
宁楚林在后台等待导演cue他进场，跟一同候场的张以泉闲聊：“她们也够辛苦的，这得是画好了妆通宵过来的吧？”
“八成是，没准儿卸了妆，黑眼圈比你还重。”
宁楚林拍了张以泉后背一巴掌，“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比我还重啊，我就昨天晚上修了个仙，我平时作息可健康了！”
“行行行，算你健康。”
这是一段冗长的流程，导演给好了台本，十个人挨个进入录制间，装出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挨个打招呼，再寒暄吹捧一番。
“这种环节最无聊了，节目剪出来撑死了半个小时，还录这么多遍。”宁楚林进场后就躲到了边上，不参与寒暄的中心，他面上不显，但心里已经不耐烦到极点，跟系统抱怨。
“这不就看能剪出什么爆点嘛。”
宁楚林道：“能有什么爆点，林羽乔素老友重逢n搭？张以泉一身正气娱乐圈兵哥哥？宁春林张瑾榕昔日歌王歌后沦落至此？还是剩下五个年轻的排列组合炒个cp？”
系统无言以对，沉默半天才说：“你倒是对这些挺熟练的。”
“微博也不能白看啊，这不得学习学习当下潮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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