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短暂的欢喜6

有了这一桩插曲，张以泉来找宁楚林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有时候是请教他一些通俗唱法上的问题，有时候是点了外卖或什么趣事来和他分享，有时候是单纯坐在练习室里看宁楚林和drn排练，美其名曰互相学习。

        弄得drn排练的时候亚历山大，私下里还和宁楚林说：“每次泉哥往练习室一坐，我就觉得老师在检查作业。”

        大概是张以泉这张脸以及自身气质太正派。

        “别管他，就当他是个装饰品。”

        宁楚林也有些不自在，倒不是觉得张以泉在检查作业，而是他多少算是张以泉唱流行歌的半个老师，又担着个前辈的身份，在他面前唱错觉得有些丢脸。

        宁楚林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和原身没融合好，还特意抓系统出来问过，原因无他，只是他记歌词着实慢，经常忘词。

        偏偏张以泉笑点特别低，每次宁楚林忘词他都笑得要滚到地上去了。张楚林如是解释：“这不怪我，是你一唱错词，表情就老好玩儿了，特可爱。”

        “我都三十多的人了，可爱个鬼。”宁楚林一巴掌招呼上去，“再笑就给我出去！”

        张以泉总是嘴上答应，但下次宁楚林口胡照笑不误。

        节目组玩了一手，为了保持神秘感，每一组的走台彩排都是单独进行的，不能看到彼此的作品，也是因此，自打彩排之后，宁楚林就坚决不让张以泉再来练习室围观了。

        第一轮舞台是积分赛，不设淘汰，因此选手都比较放松，这一点对年轻的选手来说尤为友好，连drn都说：“要是这一轮要淘汰的话，我就不敢选这个歌了，太冒险了，我挺害怕把你拖下水的。”

        赛前紧张是正常的事，尤其是对drn这种人来说，自己的胜负没多重要，他也不太会care，但要是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别人，就会耿耿于怀。

        宁楚林也不能违心地说他不在意比赛结果，只是鼓励他：“只要台上不失误，这首歌没问题，绝对能打，相信你哥这么多年的演出经验。”

        这是实话，如果这首歌平平无奇，他也不会答应这个选曲。

        公演的上场顺序是两队盲排的，每队2组将分别进行1v1battle，由现场大众评审和专业评审二选一投票，两队作品表演结束算总票数即为这一场积分，因此排兵布阵尤为重要。

        两队先私下商量上场顺序，乔素便道：“猜猜，羽哥先出后出？”

        林羽那一队，他和张瑾榕两位资历深的各带一组，张瑾榕和吴珮珮、江一铭一组，走抒情的路子，林羽则和王可一组，改编了一首法国音乐剧的歌。

        宁楚林思忖片刻说道：“先出的面大，他那组比较狠，估计是想先镇个场，他拿分多了，瑾榕那组就比较轻松。”

        “他也可以后出啊，羽哥既然有把握拿分多，那让另一组先出，拿多少分都无所谓，不也压力小吗？”张以泉反驳。

        “两位大哥，你们能不能有个统一意见？”drn十分头疼，组内两位对林羽最了解的人产生了分歧。

        宁楚林道：“得这么想，他肯定觉得咱们这组是我俩先出，或者说，他肯定觉得我觉得他先出，所以我也会先出。”

        “你套娃呢！”乔素揉了揉脑袋，“为什么他觉得你先出？”

        “拿开门红嘛。”宁楚林说得比较含糊，实际上是林羽窥见了他上节目翻红的目的，因此认为他一定会在这一期弄一个爆点出来，无疑，两组最炸的歌的强强battle会相当精彩。

        除了张以泉这个脑子不太会转弯的，都明白了宁楚林的言外之意。

        林羽一旦这么猜测宁楚林，就必然会顺应他的心思，原因也很简单，张瑾榕那组打宁楚林没什么胜算。并非演唱上的问题，而是在这种现场舞台，能炸起来的歌有天生的优势。

        但宁楚林并不打算顺应林羽，他不能只考虑节目效果，还得考虑得票情况。

        显然，两组相同类型的歌比拼，大有可能是得票相当，打不出优势，这并非宁楚林乐见。

        drn作出决定：“那乔素姐、泉哥、赵洁先出，我和楚林哥后出。”

        乔素点头：“没问题，打一个美声和音乐剧的battle。”

        组内出场顺序商议好，就由双方队长猜拳决定先出后出了，drn的运气出奇的好，两轮都赢了，因此他选择两轮都后出。

        果如宁楚林所猜，林羽组第一个上场。

        “怎么样，我猜对了吧？”宁楚林低声对张以泉说，颇为得意。

        林羽一组的演唱确实够炸，他是音乐剧出身，王可又是唱摇滚的，二人改编了一首摇滚音乐剧的歌，演唱加上舞台表演，让人感觉身临剧场。

        林羽下场后，主持人cue乔素这一组上场，宁楚林如愿看到了林羽吃惊的表情，回了他一个微笑。

        张以泉即将上场，宁楚林低声叮嘱：“别被羽哥带进去了，也别怯场，按照平时的感觉唱，自信点。”

        林羽和王可的表演没有任何失误，开了个极好的场，因此宁楚林非常担心张以泉会被影响，虽然这一轮不设淘汰，但积分也会给人带来心理压力，尤其是在前一组表演这么好的前提下。

        张以泉点点头，深呼吸几口平复自己的心情。

        张以泉这一组开始演唱后，宁楚林就发现，这家伙几乎全程盯着自己在唱，和乔素与赵洁只是偶有互动，看出来是真的紧张了。

        这一组演唱结束后，林羽组也被重新请回到台上，评审投票、后台统计的功夫，主持人开始采访。

        大概是张以泉盯着宁楚林演唱的状态太明显了，不知是导演组还是主持人发现了，总之被cue了出来。

        主持人道：“以泉，你一左一右两位大美女，你唱的时候怎么净盯着台底下看啊？”

        张以泉哪有应对主持人的经验，照着坑就往里跳，实话实说：“我这不紧张嘛，之前练这首歌的时候，楚林哥私底下帮我练了好久，他老给我打拍子、指挥啥的，习惯了，我看着他唱就没那么紧张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宁楚林面上稳如泰山，心里已经呜呼哀哉，他都能想到，这期节目后期多剪些练习室镜头，再加上张以泉这句话，播出的时候能招来多少人嗑cp。

        他是想翻红，但确实没想过要炒cp来翻红。

        主持人把话接给了宁楚林，节目录着，他也只能顺着话往下说：“可能是我这张脸就写着苦情俩字，他一看我就找到这首歌的感情了。”为了把话圆回去，宁楚林不惜自黑。

        drn也学机灵了，赶紧接了一句：“这招妙，一会儿我唱的时候也多看看你，学习学习。”

        大概是在后台没摄像录制的时候被教育了，张以泉回到观战席落座之后，一脸愧疚混杂着不安，总悄悄往宁楚林这边瞥。

        台上张瑾榕组唱着，宁楚林故作和乔素讨论歌曲，实则避开麦克风低声说道：“让他别往这边看，有什么话录完再说，太明显了。”

        乔素转达给张以泉。

        宁楚林和drn的合作曲目是全场最后一首，drn选了一首带有摇滚和电子元素的歌，重做了编排，加入rap段落。原曲是一个人求救的呼号，二人改编成了求救与救赎的交互。

        宁楚林是痛苦的、求救的，开场时他坐在地上，只有一束顶光打在身上，带了大量颤音的演唱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茫然与自我怀疑的情绪。

        宁楚林在台上渴求——告诉我我没有错，而drn则是用快速有力的rap来传达一种坚定的、激扬的情绪，告诉他，他没有错。

        歌曲的情绪推上最高潮，灯光打开，四周的暖光射到台上，仿佛温暖的圣光，宁楚林确证了他没有错而最终获救，和drn一同站在光下。

        宁楚林和drn在台上没有任何失误，获得了全场最高票，正如宁楚林之前所说，这首歌足够能打。

        乔素组的歌对上林羽组的摇滚略显劣势，差了12票，但这一差距又被宁楚林和drn以大比分追回，最终积分领先林羽组24分。

        现场录制结束后又进行了后采，节目组围绕宁楚林帮张以泉练歌的事问了许多，问得宁楚林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结束了后采，坐车回到酒店，又在房间门口捡到一个来负荆请罪的张以泉。

        “哥，我错了，我回答问题的时候是真没想到。”张以泉老实巴交道歉。

        宁楚林录了一天节目，实在是累得不行，也没个好气：“现在想到了？”

        张以泉点头：“刚才录后采的时候，我觉得节目组还在给我挖坑，我没怎么敢回答。”

        这是宁楚林猜到了的，跟他分析道：“节目组八成是要炒cp。咱俩开诚布公地说，我对炒cp这事不反感也不赞成，无所谓，看你意见。这事有好有坏，好处就在曝光度，前提是这个节目没糊，坏处也显而易见，毕竟是假的，容易翻车，后期也还有拆伙的麻烦。”

        张以泉的表情很是茫然。

        宁楚林叹了口气：“这么说吧，你来节目是为了什么？知名度、赚钱，还是团里分配？”

        “我不知道啊，领导让我来我就来了。”

        “得，什么都不知道你来干嘛的。”宁楚林很是无语，“我回头问问你领导，再跟我经纪人合计合计这事，反正这两天不录制，过几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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