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兼爱1
“宿主投放中——”
宁楚林来到一个新的世界后，第一时间没有去读取原主的记忆，而是问系统：“我是不是会受到原身的性格影响？”
现在的他相当于被系统半格式化了一次，能够不带任何主观情感地去审视自己经历的两个世界，他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在两个世界中的性格是有些许差别的，差别不大，但有不同。
系统说：“会有一些，但不会完全改变你本身。”
宁楚林对系统的兴趣越发浓厚：“所以我进入这个世界，原身的灵魂其实没死？”
系统一时语塞，未曾想到宁楚林才经历了两个人物，就会有这样敏锐的发现，便只能搪塞：“这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我也不知道。”
宁楚林半信半疑，却没有继续追问，反正他不可能得到答案，他隐约有个猜测，自己所问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触及到了系统更核心的内容。
“行吧，那你慢慢加载原身记忆吧，让我看看这次是哪个幸运儿被我降临了。”
“记忆读取中——”
系统加载变得更慢了，超过十五分钟，宁楚林刚想吐槽，就被庞大的记忆量淹没了——其中有一半不是关于岁月的记忆，而是背诵的经文。
“他妈的道士怎么需要背这么多东西！这小子过目不忘吧？这是二十多岁能背下来的？”
系统无奈：“我都差点卡死了。”
这次的人是个云游道士，非常年轻，不像一般道士似的一把白胡子，才24岁，已经云游五六年了。早年师父还活着的时候，不仅让他好好学道，还抓他的文化课，高中的时候师父走了，原身便混了个高中文凭就没再继续读——反正做道士不看学历。
师父还在的时候，就带他做过事，积累了不少人脉，独自闯荡后也凭借过人的本事攒下名望与金钱。
当然，小道士并不图钱，因此他往往是赚一笔钱后云游许久，其中不乏行善积德，快没钱了才接下一单生意。
“他去过好多地方。”宁楚林在小道士的记忆中看到了许多他不曾见过的山川，比他第一个任务做歌手时，跑各种通告去过的地方都多。
宁楚林质疑：“所以我就是来旅游旅一辈子的？”
“人家那是云游。”
“随便，旅游云游都行。”宁楚林摸了摸下巴，“我好想接个活试试啊，这么玄乎的事我还没试过。”
嘴上这么说，但宁楚林也有自知之明，小道士的这套本事，自己只算是记得，但真有人找上门来，自己能不能做得了事，还未可知——这东西和唱歌跳舞不一样，着实有点超出他的认知。
因此宁楚林在民宿里呆了一个星期，每天除了去附近的街上逛一逛美食，就是在屋子里琢磨道法，好歹自己来了不能给原身出丑。
宁楚林刚熟悉了道法，觉得自己上手实操没问题了，活就找上门了，时间巧到宁楚林怀疑系统投放的时候做了手脚。
原身有一个半公开的手机号码，专门用来接生意用，有心找他做事的人都能打听到这个手机号。
“宁大师，我有个发小家里出了事，人命关谈，想请您给看看，您看方便吗？”
打电话来的是个以前请他看过阴宅的教授，姓张，说话相当客气，一般人会直接把他的手机号给了，让想要找他做事的人自己打来电话，只有这位高知先来问他的意见，没有擅自给电话。
“在哪里？”
“他人在北京，他自己和老婆孩子都在医院里，不过据他说可能是他们家老宅子出问题了，他老家在云南。”
“他老家这边有没有能主事的人，我现在人在云南，先去看看他老宅。”宁楚林想了想，又说道，“他跟他老婆孩子现在什么情况？”
“他孩子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医生也没查出来病因是什么，但是身体器官在很快衰竭，现在全靠管子吊着，没太长时间了。我发小还有意识，但也跟他家孩子似的，慢慢恶化。他老婆是急病了，在医院照顾他俩。”
一说症状，宁楚林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是个很阴损的手段，靠给老宅下咒来借命，小孩衰竭的器官其实是生命进入倒数的表现。
“老宅地址发给我，再找个能主事的人，他们家亲戚或者朋友都行，一定得关系好的。”
“我过去，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宁楚林便收到了信息，离得不远，他当即定了时间最近的火车票。
老宅是在村子里，宁楚林顺着地址找过去，他需要一个主事的人，并不是要对方具体帮他做什么事，只是怕落个私闯民宅的罪名，毕竟是法制社会。
张教授还没到，他便先再村子里转了转。这大约是个人口外流很严重的村子，宁楚林下午到的，整个村子一片安静，只有少数的几家有狗叫。整个村子的生命力非常苍老，大约这里住的多是些老人，这个钟点在睡午觉。
不用挨门挨户地问，宁楚林就能找到出事的老宅——整个宅子在苍老的气息中带着死人的阴气。
证实了他的猜测，就是有人在借命。
法器一定是藏在了老宅中，宁楚林不准备擅闯，便干脆在村子四下转悠，等张教授到。
傍晚时分，张教授就火急火燎地赶到了村子，他应该是出了机场就租了辆车，一路疾驰，乡间小道开得车子脏的要命。
“宁大师，需要我做什么？”张教授视宁楚林就像是救命稻草。
宁楚林在心中暗自感慨他们发小关系真好，“先开门，进去看看。”
张教授带着钥匙来的，一进院子，宁楚林就注意到院子里错落的几块石头，不懂行的人或者道法不深的人都会以为这是随手扔的，但宁楚林一眼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退去门口，不要进来。”宁楚林在院子里围着这些石头走了几圈，这才明白其中阴狠，立刻掐指，嘴里念念有词。
“把门关上。”宁楚林没有回头，朝张教授喊道。
关门的瞬间，院子里的石头发生了颤动，宁楚林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地上，斥道：“破！”所有石头应声而碎。
明明没有什么体力运动，宁楚林却累得要命，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用脚蹭了蹭地面，拿土盖住血迹，这才朝门外喊：“进来吧！”
让张教授关门，倒不是法事需要，只是他不像万一有人路过，看到这样一副怪力乱神的场景。
张教授虽然见过宁楚林做事，但当时却没这场面，因此他进门看到一地碎石的时候都惊呆了，半天才问：“这是怎么回事？”
“跟你同电话的时候是我低估了，不是那么简单的借命延寿，而是活死人。”
张教授虽然能够接受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但宁楚林的话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他艰难地说：“复活、死人？”
宁楚林点头：“给他们家下咒的人道行不浅，我在村子里的时候完全没发现这里有活死人的征兆，直到看到这些石头。换个人来，如果没注意到这些石头，只把他这里当成个借命的事来处理，顶多能让你发小跟他孩子多活半年。这是个很高级的障眼法。”
宁楚林在心里暗自自责，他还是经验少，从记忆中获得的东西和自己实操不一样，他误判了这里的情况，以至于什么法器都没带就过来了，不然不至于处理得如此狼狈。
“这些石头是障眼法？那为什么您要处理石头？”
宁楚林想了想，尽量解释得张教授能听得懂：“这么说吧，这些石头里头，有一部分是有用的，是一个阵法，你可以看成是把借命升级到活死人的东西，而还有一些石头气到了一个障眼法的作用，不仅会让人觉得这些石头是乱丢的，还能够掩盖活死人的气息。”
“逆天改命这个说法听过吧？”见张教授点头，宁楚林继续说，“其实借命这种事，严格来说不算逆天，虽然挺阴损的，但没到那个程度，也就是一件有悖天道的事。而活死人是真正的逆天。打个比方，这两个的程度，就像是犯法和造反，有一定的共通性，所以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能感受到一种阴气，但程度天差地别，障眼法就是掩盖了这个。”
张教授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宁楚林说的话他都能明白，只是气息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虚无缥缈的，没有体会。
宁楚林走进内室，四下环顾：“你发小以前应该请过人做事？”
张教授点头：“孩子出生的时候请过一位大师。”
“那位大师应该很喜欢小孩。”宁楚林感受着整个屋子中散发的祥和的气息，“他是真的保了这个孩子平安的，法事的效果除了道行以外，也看真心，这位大师对孩子是足够真心的，不然你发小的孩子活不到你给我打电话。”
张教授大吃一惊，发小当年请大师给孩子保平安的时候，他还觉得是小题大做的，一个健健康康的刚出生的婴儿，能出什么事？却没想到这举动在十几年后发挥了如此之大的作用。
“等你发小好了之后，让他记得好好感谢那位大师。”
张教授一叠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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