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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绅谁淑


  这身袍子显然不适合她,尽管它护得她温暖如初。

  后领被他提着,勺婴半垂着头,双手紧紧攥住交叠的前襟,乌黑的长发在她脸颊周围狂舞,宽大的灰袍随风摆动,云间又拂来阵阵清风,她不由随之轻轻晃荡,这副样子恐怕就像东海的臭抹布,勺婴恹恹想到。

  “放我下来。”她的声音大多时候总是这般绵软。

  身后的人毫无回应,倒是提着她后领的手轻轻晃悠了两下,勺婴忍无可忍,愤然扭头,瞪着他语气不善,“放我下来呀!”连生气的时候也不忘轻轻勾起尾音,悠悠然毫无威慑力。

  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拳又砸进棉花里,勺婴紧抿着嘴,这人金玉其外不说,大抵还是个闷葫芦。

  暮色黯淡,残阳如血,爻光腾云缓缓下行,连绵巍峨的群山,云雾缭绕,呈现出青黛色的轮廓。

  后颈一轻,勺婴落到地面,轻轻抱怨,“也不知道温柔些。”说着不满地理了理很是不服帖的灰袍,再好奇环顾四周。

  此时他们落在山间还算平坦的腹地上,周遭古木参天,旁逸斜出,显得郁郁葱葱,浓荫遮蔽住夕阳余红,四处弥漫着袅袅轻烟般的雾霭,远处霞光未尽,此处倒已更深夜静。

  远处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鬼哭狼嚎,勺婴一时好奇不已,她前世是备受宠爱的东海龙公主,又自小爱娇爱俏,目之所及无不奢华靡丽,耳之所闻尽是金声玉润,到了令丘又与瑰丽流金的天火相伴,空山俱寂,哪里听过这般渗人的声响,便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爻光默然看了她一眼,指尖微动,随手一划,淡道,“此处瘴气四伏,别乱跑。”

  勺婴心不在焉,懒懒道,“知道啦。”双脚挪移之间,这山面扎得她脚底板生疼,她顿时萎靡下来耸拉着脑袋,又眼神一亮,指了不远处还算干净的地面吩咐道,“你随便捏个什么法术清理干净,本公……我今晚要睡那里。”

  她伸出的手指纤细匀亭,不堪一折,爻光看了一眼便半垂着眼眸默然不语,那眼里意思再明显不过——穷讲究就自己动手。

  勺婴简直要憋屈死了,打又打不过,她心里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责怪人的话,再怎么也说不出花儿来,再说这太华爻光想说话的时候长篇大论,不想说话时无论怎么折腾,他愣是理也不理。

  嚣张!跋扈!又毫无风度!

  她前世公主之尊,琼姿花貌,又芳名在外,虽年岁尚小,却隐有“四海第一娇花”的美称,她竟然被这样的人退婚?

  勺婴缓了许久,还是觉得难以接受,白玉般的小手紧紧绞着灰袍的衣领,恨不能绞碎了,气苦之下也不讲究了,愤然往那处一坐,将身体蜷缩进长袍内,抱成一团。

  两人一时无话,天色幽幽昏暗下来,勺婴受不得这样的黑,刚刚令她新奇不已的鬼哭狼嚎这会儿都变成雪上加霜的累赘,更不妙的是,她居然觉得肚腹传来隐隐痛楚,一缩一缩绞得她生疼。

  她又不愿跟自己过不去,便抬头去寻那神君的身影。

  这不看还好,一看可真是周遭那些唬人的动静都不放在心上了。

  他能弄来云锦垫居然还让她坐冷地?!

  勺婴当下什么也不管了,登时直冲过去,运气一跃跳上去,巴着他紧紧不放,娇笑道,“爻光神君好闲情呀,这荒山野岭的也不忘享受呢。”这话间的咬牙切齿可并不如面上所示那般愉悦。

  这云锦垫并不宽大,爻光直身端坐就已经没有多少空余,勺婴又往过挤挤,他一动不动,却是冷冷道,“下去。”

  “我不。”勺婴干脆耍赖。

  只见他的手又要往她后领伸去,勺婴蹙了蹙眉,怎的动不动又要提她?她登时紧紧护住,身子一歪失了准头,再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跌落在地。

  臀间传来钝痛,这下该是连臭抹布也不如,她简直无法相信,这厮岿然不动,竟连拉也不拉她一把?她刚要出口质问,却是被一声“咕噜”抢了先。

  勺婴循声望去,半晌,又抬头看向云锦上端坐的神君,他蹙着眉头,脸上竟也有些微的疑惑和不解,只听他低低问道,“……你饿了?”

  勺婴捂着肚腹犹疑道,“是有些……饿?”话尾又微微挑高,显然并不十分确定。

  她万年间隐于令丘,不食不饥,不饮不渴,怎么这才离了没多久便肚腹空空作响?天火极为霸道阳烈,能在其中淬炼万年,她定不会是什么普通邪祟异兽,那又何来饥饿一说,且万年间这副身躯又丝毫没有异样,她一时百思不得其解,眼下只得把希望寄托于这神君身上。

  他不是非要她的眼睛么,总比她要知晓得多罢?

  爻光早收了那副犹疑神态,他刚刚凝神看得分明,这少女周遭隐隐光华,缓沉流动,极为浑厚,又经久不黯不衰,显是极灵之体,许是因久历天火淬炼,更是极为难得的纯醇精粹。

  若白泽所言不虚,她该对梠季铸神体大为有益。

  他只要确认这点便足够。

  二人心思各异,千回百转不过一瞬之间,勺婴只听他浑不在意道,“忍着。”

  这也忍?

  勺婴不服,软软嘟囔,“眼睛都要给你了,还要百般苛待我,什么太华爻光,心胸度量无一不小。”

  爻光眉眼沉沉,“噤声罢,一眼换你出令丘,本君并不亏欠你什么。”

  “可是……”可是什么?勺婴细想之下,好像也说不下去。仔细一想若没有他,她现在还待在没有天火的令丘不知是何副境地。她前世虽性格乖戾,却鲜为人知,盖因她惯会伪装,面上只好好装乖扮俏,或是滴几滴清泪,所念之事无不称心,眼下到他这边却行不通。

  太华爻光,还是个冷心肠的。转念一想,还有个“她”,是谁?

  想得愈多,她只觉愈来愈困顿,意识沉沉之际,又气性上头。

  惧寒易饿又嗜睡,离了天火,这副躯壳竟是连普通凡人也不如么?

  半晌毫无动静,爻光低下头,她侧卧在地,墨灰的长袍铺陈一地,她蜷缩在里面,脑袋紧挨着肩膀,拢成小小一团。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露出的半张侧脸上不时眉头紧蹙,浓密的长发散在身旁,周身融入夜色中,衬得半张小脸愈发的白。

  爻光凝视片刻,轻身落地,又想不甚温柔将她提拉起来,伸出的手却一顿,不太熟练地拨拉她两下,轻轻将她抱了起来。只见他尾指一弯,浮得不太高的云锦垫缓缓下沉,他将她托上去,也不管她手脚都悬垂在外。

  这般动静她都未醒,咕哝一声又蜷成了刚刚那副模样。

  天煞的太华爻光。

  她小声嘟囔,爻光却听得清楚,登时脸便阴了下来。

  勺婴悠悠转醒之际,天色将将清明,不过周遭轻雾弥漫,林间隐隐绰绰,看不分明。她这一觉居然睡得极好,连冷硬的地面都能变成温软的云床,勺婴对自己这副苦中作乐的心境颇为自得。

  意识还混混|沌沌,她揉揉睡得惺忪的睡眼,转悠着脑袋四处张望。

  几里外的轻雾中隐有青色的人影晃动,勺婴清了清嗓子,软软喊道,“神君,我饿了。”

  “过来。”许久方回一句。

  勺婴心里又不满起来,他自去寻了吃食来予她裹腹不成么,又想起他昨晚所言——他并不欠她分毫,只得懒懒起身理了理灰袍,又将宽绰的灰袍下摆往脚底掖了掖,这才慢悠悠往他那边挪去。

  “快些。”那声音又催促道。

  勺婴不情不愿应道,“急什么呀。”脚下倒是真快了几分。

  到了近前,勺婴抬头望去,他面色比往常还苍白些,唇色也有些黯淡,只一双眼还是亮的慑人,她不由幸灾乐祸,这厮昨夜定是没休息好。

  他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往前走去,勺婴磕磕绊绊跟上,“神君要带我去哪里呀?”

  他头也不抬,说得极快,“不是饿了么。”

  她便又开始喋喋不休,不吃这个不吃那个,见他不回应,才想起这荒山野岭的,哪里还有的挑嘴,便也闭了口。

  成片的参天古树渐行渐远,四周的林子越来越密,他步伐越走越快,勺婴跟得吃力,一个愣神袍子被枯树枝勾住。

  她不由踉跄了下,刚稳住身子,见他静静站在几里外的草丛中望着她,那眼神说不出的古怪,又听他催道,“走快些。”

  勺婴理好袍子,懒懒跟上,状似不经意道,“神君,你答应给我的般若琉璃什么时候给我呀?我可惦记好久了。”声音娇娇软软,撒娇似的。

  他脚步不停,应付道,“一会儿。”声音一贯的冷淡自持。

  勺婴却倏地停了脚步。

  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神色淡漠,还是那般丰神俊朗。

  却不是他。

  勺婴心下急转,娇娇软软道,“神君,我的龙鱼佩落在那边了,你陪我回去取呀。”

  他似是有些不耐烦,“不是饿了么,一会儿再去。”

  她委委屈屈道,“那可是个少有的宝贝呢,若被什么东西捡去了多不好呀。”

  他犹豫了一下,“我陪你去。”

  这可不好,勺婴暗道,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等到那人越来越近,她顿时觉得浑身的毛发都炸起来了,再也装不下去,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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