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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盛夏,阳光灿烂。

        阳光透过玻璃在空中留下几道耀眼光圈,窗前的小盆栽反着光,绿得晃眼。屋内的桌面上摆着一盆切好的冰镇西瓜。

        夭夭伏在桌面一口一口吃着西瓜,甘甜清凉的汁水消去暑气。她面前浮着水镜,水镜里是一片荷塘,清风徐来,荷花在风中高举摇曳。

        泽芝不在,她仍困在妙法会上听经,夭夭如今踌躇为难,本想找她商量一下,却只能看着水镜里的荷塘发呆。

        其他人也一概联系不上。

        她无聊地用勺子在盆里摆着西瓜转圈,剔透的冰块与银盆碰撞,当啷作响。

        算了,再等一等吧,泽芝说过不急的。

        她随手挥散了水镜,起身去洗手。手上沾了些西瓜汁,有些粘腻。等她回来的时候,桌面已被辰宿收拾干净,他还做了些冰凉的甜点放在桌上。

        夭夭随手捻起一块,入口q弹凉爽,咬爆外皮有些果汁流了出来。她笑着夸他手艺太好,总是做些美食喂她。

        她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又吃了一块。

        近来她发现,她腹痛是不能吃沾了油烟的东西,那些花瓣和瓜果她食之无碍。辰宿手艺又极好,令她平日里不免多吃了一些,连脸都圆了一圈。

        她贪食,肚子又是个无底洞,辰宿做多少吃多少,吃完就一副笑脸,眼眸弯弯,乖巧地看着他:“好吃的,你手艺真好,我还想再吃一些。外面谁家都没你做的好吃。”

        辰宿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浮起一抹浅笑:“好,再给你做一些。”

        夭夭在屋里呆的乏了,感觉骨头快萎缩成一团,舒展不开,便来到院子里拉伸一下。

        桃花花瓣仍是落了满地,辰宿日日打扫,扫尽又满。

        院里容与开的那片小池塘还在,正值盛夏,白荷开了满池。水面上漂着片片桃花朱粉色的花瓣,桃花流水,白荷迎风,不知此间何年何月。

        夭夭坐在荷塘边,细白的脚扑腾着池水,惊得鱼儿乱。池水清澈缥碧,鱼儿可一一细数。它们躲藏在青圆的荷叶之下,又探出头,游到夭夭脚腕之间,绕着她打转。

        她手臂向后撑着身子,仰头舒气,姚朴的枝干遮掩了半个院子,在她脸上留下横斜的树影。她望着灼灼若烟霞的桃花和枝干间的阳光,神思飘飞,水面清风送来湿润凉意和荷花的清香。

        有这样一片荷塘,院里的暑气便也不那么灼人了。辰宿怀抱一盆晶莹剔透,颗颗圆润的紫红色葡萄,走到夭夭一旁坐下,顺手捻了一粒喂了她。

        饱满多汁的葡萄在口中炸开,香甜的汁水溢满口腔,夭夭满足地闭上眼:“这里真不错,盛夏也能吃到熟透了的葡萄。”

        “这些都是温室里培育的,虽反季节,味道倒是甜美。”

        “都说万物应顺自然之理,可有时反自然,随心所欲更令人愉悦。”

        辰宿抿唇笑了一下:“确实如此。”

        他想,当尊时守序的神女为私欲逆自然之理的时候,大约是离凡人不远了。

        万恶始于贪,贪欲始于食。人之本欲、人之兽性不外乎吃喝,饱暖之后,便思淫/欲。泛滥的、杂乱的、无节制的千万种欲与念,构成了善恶交杂,污浊肆流的人间。

        何谓人世间?善之花盛放的淤泥,光明投落下的阴影,黎明时分的蒙昧初醒,粗糙野蛮混着鲜血与口涎的土壤,人却有着向死而生的满腔热气。

        这些繁杂矛盾的事物有着令人成瘾的力量,从无尘神宫下凡的小神女,沾了尘俗,受了蛊惑,还能仍旧纯白无瑕么?

        你思,你在,你至红尘中,并非无一物,自会惹尘埃。

        辰宿想及此,便感觉到愉悦,他随意拨了拨夭夭额前被风吹乱、沾了微汗的刘海,夭夭嘴里还塞着两颗葡萄,粉腮鼓起,纯然不知事地看着他。

        他指尖如白玉般温润,还带着微微桃花香,轻触额角时,夭夭感觉有些痒,酥麻的感觉从脊柱间腾起,似乎是春日惊起的蛰虫缓缓爬过了肩颈,耳侧浮起热意。这种奇妙的舒适感她不知从何而起,便懵懂好奇地看着他,还想蹭一蹭他的指尖。

        她不知如何形容所想所需,又有一种难言的羞于启齿的感觉在胸腔跳跃,便礼尚往来地伸手揉了揉辰宿柔软的发梢,希望对方能够会意再蹭蹭她的额角作为交换。

        她掌心温暖,蕴着蓬勃的灵力,辰宿一时不察被她钻了空去,当掌心轻抚他头顶时,他便微眯了眼,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一时无言。他吸收着掌心的灵力,有些困倦,甚至想伏下身、摇着尾巴、窝进她怀里。

        他这一失神,差点显了行迹,露了狐狸那蓬松柔软的尾巴。这种感觉惊醒了他,他陡然睁眼,躲开了她的掌心,唇畔勾起弧度正好的假笑:“浮生梦长,竟日无聊,闲掷时光,对花枯坐。夭夭,咱们找点东西玩吧。”

        “好呀,我想出去闲逛,买些好看的衣服,可院外暑气蒸人,人也乏得不愿动弹。”

        “等傍晚时分,热气散了去,我们再出门吧,寻些美食,看看华服。好像小区里建了个健身中心,我们可以去打打球。”

        夭夭挥手扇去面上的暑气,伸脚踢着水:“现下离傍晚尚早,你会下棋么?我屋里还有棋盘,我们先可以对弈两局。”

        夭夭取完棋盘,伏在池塘边撑着一柄荷叶和辰宿对弈,她右手执玉润的白子,闲适地敲着棋盘,桃花的瓣子在静静飘落,落了些在石青色的棋盘上、在她乌黑的青丝上,在她洁白的肩颈上。她翘起双腿,纱裙层层堆积在膝弯处,小腿细腻莹白的肌肤在枝丫间落下的阳光中熠熠生辉。

        辰宿拿着一柄粉橘色的小团扇替她扇着风,眉头舒展,嘴角含笑,却在深思下一子该落在哪里。他于人间行走了百年的时光,棋艺算得上不错,但尚比不得那些常以烹茶手谈消遣时光的神仙。

        辰宿连输了两局,看天色不早,歪着头笑说:“要不咱们出去吧。”

        夭夭点头应声,她闷在屋里,浑身筋骨酸软,实在需要好好舒展一番,却不能肆意翱翔,便

        爱上了各种运动。她换了身运动服,扎了个高马尾,戴上白色网球帽,笑眯眯地说:“走吧,咱们先去那家健身中心打两球。”

        黄昏的光影拖曳在两人身后,步入健身馆,夭夭手执球拍,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拉着辰宿找空球网。

        傍晚时分,有许多成人携孩子来这里纳凉运动,空球网一个不剩。夭夭叹着气又看见了在一旁和朋友打球的楚南。

        她有些惊喜地睁大眼,拉着辰宿一路小跑过去,高呼:“楚南,这边空球网都没了,我们可以加入你们么?”

        楚南闻声站定,手腕蹭了下额头的汗,微喘着笑说:“好巧,可以的。正好我也累了,先休息下。”

        夭夭跃起向场内另一个人挥挥手:“你好呀,介意和我打一场么?”

        那男生开怀一笑:“不介意,我发球力气比较大,你别一会儿接不住哦。”

        夭夭摇头,挥着球拍:“来吧。”

        两人便在场内奔跑跳跃起来。夭夭体力太好,反应敏捷迅速,那男人打得气喘吁吁,压力陡增,还得咬牙逼自己云淡风轻,在女生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留下一副厉害强大的形象。

        楚南看自己朋友在夭夭的攻势下招架不住、连连打滑的模样,忍不住开怀大笑。辰宿踱到楚南身边,两人随意打了个招呼。楚南眼含笑意:“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你家也搬过来了么?我看你最近都在这边下车。”

        “嗯,我是夭夭表哥,暂时借住在她家。”

        前些日子辰宿和夭夭说,为了避免旁人觉得尴尬,希望能以他表哥自居,夭夭想了想觉得十分可行。

        楚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你们一前一后转学过来呢,原来是一家人。”

        和夭夭打球的男生实在体力不支,撑着腰大口喘气,而夭夭仍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还未尽兴。他只能唤楚南过去:“楚南,打不动了,换你上吧。”

        楚南转着球拍说了声好,走至夭夭对面,夭夭冲他招了招手,他粲然一笑:“请多指教。”

        两人来回对打多时,他感觉胳膊酸疼,停下呼了口气:“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夭夭你想喝什么?”

        辰宿递给她一瓶果汁,她仰头饮下一大口,擦了擦唇角:“楚南,最近都没见到你,你还在上补习么?”

        “那倒不是,补习是要上的,但前段时间和爸妈出去旅游,去了趟海边。那边的海鲜真的便宜又好吃,不过现在要收收心,好好学习了。”

        夭夭闻言面露向往:“很好吃么,我也好想吃呀。”

        “那你有空闲,也可以去那里玩哦。我有些攻略可以写给你。”

        夭夭点头,看了眼辰宿又想起什么,询问道:“你那个补习班怎么样?我基础不好,也想报个班。”

        “挺好的,老师很有耐心,水平也高,主要是大家一起,可以督促我们自觉学习。”

        夭夭便要了补习班的信息,准备回去报名。还和楚南约了下次有空再来健身中心打球。

        夭夭原本的家教老师暑期里一周补习三天,一日不过三个小时,给她留了相当的自由时间。这也是她原本想要的,她需要有很多的自由时间用来完成任务。

        过了几日,辰宿正在屋里洗着花瓣准备做桃花糕,夭夭边啃着菠萝边走过来说:“辰宿,我报了楚南那个补习班,上六休一,咱们一起去呀。”

        辰宿闻言手抖了一下,微笑着回头:“那多不好意思,补习班挺好的,你好好学习,我就不去了。”

        夭夭一身桃粉色花苞裙,裙摆微蓬,浅色半透的中袖刚刚盖住手肘,裁成精巧花瓣形状的袖口随着她走动轻摆,正如花朵盛放。她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向前倾身,笑容温煦和畅,美得像花间精灵:“不可以哦,我已经报过名啦。大家都说好好学习,以后会过上好日子,所以咱们要努力呀。”

        她想着自己取回至宝就会离去,不受社会环境约束,补不补习,成绩如何并不重要。可辰宿不一样,他身处人间,总要让他如常人生活,她离开后,他也会活得自在。

        最终辰宿耐不住夭夭坚持,被迫和她一起去补习班。他抚额叹息,其实他为狐妖,游走世外,只为修仙,这些凡俗生活本和他也无甚关系,他也对学习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头痛。

        罢了,知也无涯,生命漫长,时间花在学习上也算得上给自己一些消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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