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后遗症

迷情剂留下的后遗症非常明显，森特拉居然把西弗勒斯当成了她的男友，并且坚决地和塞德里克提出了分手。

        她整日整夜的黏着他，宿舍也不回，去礼堂吃饭也要他跟着一起，不然就饿着。如果有人想强行把他们分开，就会被森特拉打伤——连麦格教授都无法幸免地去医务室走了一趟。

        就算拿扣分威胁也没用，西弗勒斯扣了几次就心疼了，毕竟是斯莱特的院长。

        ——在绝大部分人眼里，事情就是这样的：都怪帕克那个魔药课不及格的混蛋，他配制出来的迷情剂太糟糕了，鬼知道里面究竟加了什么东西，还害得他（曾经）的同学和院长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察觉出了不对，身为魔药课教授，无论帕克究竟在那瓶迷情剂添加了什么，西弗勒斯都不应该在如此长的时间内还无法彻底解决它带来的影响。

        事实上，西弗勒斯后来又找到了帕克。在他的连续逼问下，帕克终于承认，他不是在森特拉喝的那杯药水里掺了迷情剂，而是把整整三瓶迷情剂全部倒了进去，里面没有任何水可以稀释，全是药剂，而森特拉喝完了整整一杯。

        这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她最近的行为如此怪异了，她喝下的迷情剂已经完全超量，没有变疯就是最大的奇迹。西弗勒斯配制的那点可怜的解药只是让她从对特定人物的爱慕扩大到整个相似的群体，但是依然深深受到迷情剂的影响。

        但是在是否消除剩下的药效的选择上，西弗勒斯犹豫了。

        现在这样不好吗？

        他们之间的隔阂“消失”了。

        森特拉不会再躲着他、无视他，不会因为曾经的不愉快而伤心难过，相反，她什么都忘了，还会主动凑上来，她就像是专门为“爱他”而存在一样，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绝对忠诚，绝对服从。

        没有自己的思想。但这不重要，大家都很“快乐”。

        西弗勒斯推翻了自己建立的所有的理论，他觉得现在的森特拉很好。迷情剂完全没有影响到她的学业，除了被药效影响的狂热的爱以外，她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而且开始对魔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森特拉本来就是他的得意门生，照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很快她在魔药上的成就就会超过自己，这难道不是在为了她好吗？

        与其把虚幻的美好撕开，把血淋淋的残酷的现实摆在她面前，不如让她继续沉沦在自己亲手编织的美梦里——至少，在事情超出他的控制之前。

        于是，西弗勒斯对外宣称，帕克偷走了大量的药材，并且拒绝供认他究竟往药里掺杂了什么。因此自己不得不不断调配，这需要巨量的试验和很长的时间。

        都是帕克的错。

        他有什么错？谁会指责他呢？他在为了自己的学生“尽心尽力”地配制“解药”啊。

        怀着这样隐秘的想法，西弗勒斯伸出手，温柔地抚摸过她清晰的下颌线，不小心在上面留下几道摩擦的红痕。森特拉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脸上一直挂着恬淡的微笑。

        她并没有因为长期浸染在烟雾缭绕的魔药室就染上奇怪的气味，身上永远都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不是很明显，但是在提神醒脑这方面很有作用。疲惫的时候凑上去闻一下的话，感觉会很舒服的。

        “莉莉……”

        过度放松的神经连带着思考也停滞了。

        “嗯？”森特拉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疑惑，“我的名字叫莉莉吗？”

        当然不是。

        西弗勒斯心跳得很快，他的内心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现在的森特拉完全不知道“莉莉”的存在。

        “……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是因为说谎而良心受到谴责，“这是你的……小名，只有我……能这么喊你。”

        少女那双熟悉的碧绿的眼睛看着他，许久，甚至他都快以为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了，她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她一点都没有怀疑。

        “我都不记得了。”

        她又甜甜地笑了起来：“谢谢你告诉我！”

        “嗯”，他低声说道，“不要告诉别人。”

        “这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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