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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新婚(修)


大红色的龙凤喜烛默默燃泪,夜风就着窗扉一丝微小的间隙悄悄钻进来,挑逗着微动的昏黄烛火。

        梅栀绝色精致的面容在这光晕之下,染上了两分似温暖似暧昧的旎色,身上灼红的喜服上金色丝线在发光,但她面上呆怔的神色却与新嫁娘的羞涩毫无关联。

        照规矩新娘应当端坐于喜床之上,静默地等待新郎官。可她却是坐在了屋中的梨花木桌案前。

        原本应该盖在头上的红盖头此时也孤零零躺在地上。而新郎却并不在屋内,显然这盖头并不是由新郎掀开。

        事实上盖头也的确是新娘自己掀开随手扔在地上的,旁边侍女试图劝解却没有任何效果。

        她生得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眼角那小小的嫣红的泪痣衬得她的眼多了两分风情。

        此时她的双眸正盯着桌案上那翠色青瓷瓶以及它旁边的两个酒杯。

        古代新房里这样放着的酒瓶和酒杯,想必便是所谓的合卺酒了吧,她心想。

        寂静中时间总是过得缓慢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作为新娘的梅栀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莹白纤手,左手执杯,右手拿起青瓷酒瓶,顾自为自己倒了杯酒。

        至于旁边侍女神色有些着急,不过又有什么好在意呢?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趁现在还活着,还有一口气。

        谁知道未来和意外谁会先来?不管前路如何,且先将酒喝了吧。

        如今的新娘梅栀本不是这个时代的梅栀,她来自未来。

        她只记得大概凌晨两三点时自己还在熬夜看一本小说,突然感觉床开始摇动。接着整个房间的东西开始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发出砰砰的响声。

        混乱中,房间里的白色大衣柜竟歪着朝她毫不留情地砸了下来。

        梅栀以为自己死定了。她的身体确实已经死了。

        但她又活了,在这中国历史上不曾存在的朝代重新活了过来。

        可惜来得时间不巧,正赶上了洞房花烛。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却并非梅栀的喜事。甚至可算一大哀事。

        往喉咙里灌下一杯清酒,微甜中带着的辛辣让梅栀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有酒没菜让她空空如也的胃感觉到些许的难耐。

        “文官,给我……本宫上点菜来。”接收了身体里的记忆,梅栀知道旁边的丫头是原主身边的大丫鬟之一——文官。

        “殿下,您这样,这样不行的,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您自己掀了盖头,还自己喝了这合卺酒,这,这不吉利的呀…”小丫头不大的小脸上盛满了担忧,絮絮叨叨着。

        “停!你这丫头,我是公主还是你是公主?叫你去弄点酒菜来就去,哪这么多话?”梅栀声音大起来。

        于是,文官再不情愿也只好退下,出了房门。

        门外守着的便是长公主梅栀的奶嬷嬷——赵氏,以及另一个一等丫鬟——杏仁。

        刚才屋里传来的声音两位也隐约听见一些,此时见文官出来,便都有些紧张。

        “殿下怎么了?”赵嬷嬷问道。

        “殿下要下酒菜。”文官老实答道。

        “好端端的殿下要下酒菜干嘛?”赵嬷嬷皱起眉头。

        文官无奈地说道,“殿下将屋里的合卺酒喝了,现在要下酒菜。”

        赵嬷嬷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啊,这,这如何使得?”

        说着,赵嬷嬷就往梅栀新房中去。丫鬟杏仁见状也跟了进去。

        待走近一看,赵嬷嬷两人便瞧见那素来尊贵端雅的长公主殿下竟自个掀了盖头还在新房里独自喝起酒来。

        见此情景,赵嬷嬷难免就有了些恨铁不成钢。

        “哎哟,殿下您怎么这么任性?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怎的自己掀了盖头,还把这酒给喝了?好好的洞房夜,您,您……哎!”

        毕竟作为长公主的奶嬷嬷,赵嬷嬷对公主是像自家孩子一样看着照顾长大的,所以倒也不算逾越了规矩。

        “本宫,本宫怎么了?本宫不是这大禹的长公主吗?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不能自己掀盖头,还不能喝酒了?”两杯清酒下肚,梅栀小脸上晕着微红,恰似染上的胭脂。

        “殿下,您是长公主,尊贵无双,是先帝和先皇后的掌上明珠,这世上谁还能比您自由?只这亲事有它的规矩,坏了规矩可不吉利,万一坏了您和驸马的姻缘,岂不是得不偿失?这么多年您不是一直钟情于驸马吗?难道不想和驸马以后和和美美?”

        赵嬷嬷心知自家殿下钟情驸马多年,苦口婆心地劝着。

        谁知梅栀不仅没听进去,唇角反而弯出一枚浅笑,讽刺又凉薄,“和和美美?是我没睡醒,还是嬷嬷你没睡醒?”

        “殿下,您这是何意?”赵嬷嬷心内诧异。心想难道这驸马做了什么事让公主失望了,所以今日公主才会突然行此怪异行径。

        越想,赵嬷嬷越觉得必是如此,否则公主怎么可能在和驸马的新婚夜做这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

        对赵嬷嬷的话,梅栀并没回答。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仆役通报的声音。

        “殿下,驸马过来了。”

        不过须臾,一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的红衣青年跨步走了进来。这人身上仿佛有光,他一进来似乎整间屋子都更亮了些。

        这便是新郎了吗?果然是得了幅好皮囊,怪不得能引得这大禹朝诸多贵女的青睐。

        只见他墨发束冠而起,火红的喜服将他的玉色肌肤衬得更加莹白,清俊的五官好似经过世上最为杰出的匠人精雕细刻过一般,灼红的衣衫将他劲瘦的腰身勾勒,显出极好的身材比例。当真是个惹人的翩翩郎君。

        梅栀带着微醺的水润眼眸紧紧盯着他,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他的眼里浸满了红色,那抹红分明是自己的影子。

        在这极短的一瞬,仿佛这世界上一切都消失,他们眼中唯剩彼此一人。

        真是,可惜得很啊。梅栀自然地垂下眼眸,心里叹息。

        她分明清楚,这貌若潘安的新郎官恨透了自己吧,心里指不定正在想着要怎么将自己千刀万剐呢?

        想到这,她嘴里竟发出了凉薄的笑声,正好将杯中的第三杯清酒饮尽。

        放下瓷杯,与桌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喜房里显得尤为突出。

        见梅栀竟自己就将两人洞房的合卺酒喝了个干净,身为新郎官的雪如意却没有不满,他表情未变,甚至还恭敬地对她行了朝见礼。

        “长公主殿下万安!”

        接着也不等长公主答话,雪如意便随意地撩起身上的血红喜袍,自然地坐在了长公主对面的椅子上。

        “今日折腾良久,殿下应是累了。空腹光喝酒最是伤身,去拿些吃的过来。”身为新驸马的他自在地吩咐着。

        旁边立着的丫鬟杏仁瞅了眼公主,见其表情并无反应,也不打算搭腔的样子,便对雪如意答道:“回驸马,文官已经去了,应当马上便回来了。”

        雪如意点了点头,声音清朗地说道,“今日也劳烦嬷嬷了。你们也跟着累一天了,就先下去吧。殿下这边,有我就好。”

        此言一出,梅栀疑惑抬眼,对面的男子表情自然得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这让她有些意外,按照《重生大理寺卿》一书中所写,此时的雪如意已经是重生之后的男主。

        书中的前世他因为婚后被平安长公主梅栀多次戴绿帽,而与她反目成仇,一心求和离却始终不得。

        最后被平安长公主一刀刺入胸膛而死。

        当然了,上辈子雪如意虽然死了,但平安长公主也并没讨到什么好处。在她刺上那一刀之前,已经被雪如意下了毒。

        所以机关算计,两人的结局也不过是同归于尽。

        不过要说输赢,恐怕赢得还是平安长公主才是。毕竟雪如意一心想和离,但他们却至死也仍绑在一起,至死仍是夫妻。

        梅栀是因为在现代遭遇地震被大衣柜砸死才穿到这里的,好巧不巧地她穿越前熬夜看的那本小说正是这本《重生大理寺卿》。

        所以梅栀心知现在的驸马雪如意对自己的恨意必然是达到巅峰状态,可观其表情动作,听其语调却无不显示着平和。

        而这却也是最让人害怕的。这就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给人以一种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关于重生后的雪如意在成亲当晚的情景,书中并无细致描写。只简单说两人不欢而散后,雪如意去了书房,而平安长公主更是闹着要回宫。

        按照书里的情节发展,重生后的雪如意对梅栀下手不可谓不狠。先是在贵妃千秋宴上设计梅栀与伶人私通被阖宫发现,丢尽了脸面,逼得新帝不得不下旨两人和离。

        又在后来外邦求亲时,设计举荐平安长公主和亲,以致平安长公主最终远嫁那六十几岁的突厥可汗。

        最后老可汗死后还依当地习俗成为新任汗王的妾,最终死在新可汗的宠姬手里,结局是死无葬生之地。

        所以对目前的梅栀来说,即便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万不可能照书中原主的行事处理与雪如意之间的关系。

        现代社会主义社会下成长起来的根正苗红三好青年,在这陌生的朝代,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有着蚀骨之恨的男主,她惧怕又心虚。

        所以才会试图用酒来壮胆,最好直接喝醉万事不理。

        然而,现在她并没有醉。这,就有些麻烦了。

        赵嬷嬷和杏仁听见驸马的话,但两人并没动,俱在等着梅栀示下。却见她玉手执杯却久久未动,仿佛陷入沉思。

        最后还是资格老的赵嬷嬷出言打断了梅栀沉浸的思绪,“殿下,您看要老奴带着杏仁丫头现下去吗?文官应也快回来了。”

        梅栀这才回过神,她本意不愿一个人对着面前这心思诡谲之人,刚想开口将杏仁丫鬟留下,却听得门外传来丫鬟文官的声音“殿下,奴婢给您拿吃食来了。”

        于是梅栀才懒懒一挥手让赵嬷嬷和杏仁下去。

        文官提着食盒进来,摆出几样精致小菜和点心,勾人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让梅栀暂时忘却了对未来渺茫的忧心忡忡。

        出于礼节,她便随口问了声:“驸马一起吃点?”

        “殿下相邀,岂有不从?”声音清朗如玉,并无一丝不快,如果能忽略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就更好了。

        虽然那丝憎厌被他掩饰得极好,可还是叫梅栀发现了。

        谁让她本人对人的微表情情绪极度敏感?更不用说梅栀穿书而来早已知晓他对自己只有恶感。

        年轻男子骨节分明的手从宽大衣袖里露出,他执筷的姿势优雅,筷子间夹了一片脆嫩青笋,送进口中,咀嚼良久。

        又喝了两杯,梅栀觉得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便自发迈着步子向屋中梳妆台挪去。文官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她,又替她拆了发间朱钗,卸了妆容,服侍她洗漱。

        她没再去关注房里的新郎,自己径直倒在了如云朵般绵软舒适的鸳鸯喜被中,视线开始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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