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39章你根本就不配！
郑锦华跑到明朗身边，明朗便挑明问道：“你怎么对萧兄放水？”
“哎，我就是听闻你的萧状元体弱多病，不善骑射，可今天我明明见他气色红润，而且一箭射中靶心，莫非是扮猪吃虎！”郑锦华擦擦自己的弓箭道。
此时最后一战，路菲菲已经骑上马上场，就是太阳照得这心里一直在犯嘀咕，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实力到底是什么程度，自己又是个死菜鸡，万一输了怎么办，岂不是在让整个国子学丢脸。
那边棚子里的国子学学生都异常关注战况。
“私以为萧兄这次胜算难也！”
“何以见得？”
“京城周知，咱们萧兄自小体弱，专攻文数，这骑射倒不见得拔群。”
尚城博也担心道：“我本打算留到决赛与楚天华一较高下，谁知这阴差阳错的，萧兄居然留下了，此局难也~”
而李臣良还抱有一丝期望：“乾坤未定，别那么丧气嘛，万一萧兄赢了呢！”
万一个屁万一！路菲菲在马上听得清清楚楚的，要真赢了那才是真他么祖坟烧高香，确实牛逼！都怪刚刚一时口嗨，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射也不是，不射也不是。
就在她正在迷茫的时候，那边忽然传来左古的声音：“不会吧，他怕了，还没开始我们的萧状元就先弃权了，啊哈哈哈哈！”左古一副奸计得逞的大笑道，“果真啊，这人啊打一出生就有高低之分，就算得了个状元还是一条贱命！”
“你说什么！”路菲菲刚刚凉透的血忽然就燃了起来。
“我说有的人从出生就注定是条贱命！”左古又重复一遍，故意去激怒国子学的人。在马上的楚天华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眼中的轻蔑与那些国子监的人同样。
国子学的学生也不示弱都站了起来，在对面自动形成一堵人墙。他们面对着这些傲慢的皇宫贵族，眼中充满火光，那是一种被长期强压出来的反抗。这些官家王爷的，从一出生就锦衣玉食，享受着底层人民没有的待遇，世代官籍也好，家世显赫也好，什么都不用愁，还要整日以碾压他们为乐。
而他们呢，是多少一贫如洗的先辈努力几辈子才得到的一次机会送进宫里的。他们所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而是整个家族的命运与祖先献上的几代人的基业，才得到这个翻身的机会。这些皇宫贵族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他们？
对于路菲菲而言，骂自己可以，自己烂认了，但是骂这些国子学的学生绝对不行。
此时路菲菲已经驾着马走到左古面前，愤怒涌上心头，居高临下对着左古问道：“什么贱命？什么高低之分？你们又高贵在那里？身份吗？滑天下之大稽！在我眼里人只分强弱，而你们皆是那个弱者！”她用箭头指向除了明朗其余的国子监监生，那眼神让楚天华心头一震。
“强者拔刀向强者，而弱者拔刀向弱者，你们除了会压榨底层贫民，还会干什么，褪去这层富贵皮你们还有几分人的模样。自居天选之子，可敢问在座的诸位有几人亲临禹州水患，又有几人为国捐躯，我告诉你们，亲临禹州杭州金家有，为国捐躯凉州尚家比比皆是，你们眼前的太平盛世是由这些人在背后支撑着，哪怕他们不是官籍皇籍世族也由不得你们如此对待他们！”
在场众人听到此番话，皆大气不敢喘一下，谁也没有想过一向油嘴滑舌的路菲菲会这么敢说！国子监的那些监生面露难色，让他们感到惭愧是很难，但这番话总能让几个人有一时的幡然醒悟。
路菲菲又驾马到楚天华面前道：“我本想与你一较高下，但现在看来，你根本就不配！”说罢便把弓和背上的箭笼都丢到地上。“我萧云宏绝不与豺狼为伍！”她便驾马走向国子学的队伍。
此时的楚天华脑子一片混乱，他想过萧云宏输，想过萧云宏赢，可他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谁是豺狼？萧云宏竟然觉得他不配！竟然觉得让他不配！为什么！青衿也是这样说自己的！他到底不配在那里！忽然他手中的弓不由举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箭抵弓弦，瞄准路菲菲。
此时在不远处的柳青衿已经做好暴露的准备，他知道楚天华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尤其是与萧云宏。
众人也都没有预料到楚天华会出尔反尔，当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跟不上箭的速度，楚天华松把了！那只箭直直的朝着路菲菲后背逼来！
“萧兄小心！”明朗和尚城博齐喊道，可为时已晚，他们跟不上箭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柳青衿还没出手，忽而天边划过一道口子，另外一支锋利的箭强有力地刺穿了楚天华那支箭的箭身，连带着整支箭直直插入地面，形神俱灭。
“谁？”楚天华即愤怒又惊叹这箭术，众人的眼睛看向那箭的出处。
射箭之人正是赶来的司马伯，他已经在这里看了多时，到万不得已才出了手。听到路菲菲说的那些话，只觉自己没有看错人，无论放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是可塑之才，只是缺一个伯乐罢了。
看清射箭的是司马太博，猎场上的人便都一同拱手行礼：“司马太博安。”
路菲菲惊讶之余和楚天华都下来马，对司马伯行礼道：“司马太博安。”
“将军不来，你们是打算把这猎场给拆了？”司马伯责怪道。
下一秒，国子学和国子监的人都被体罚。
“哎，小洲你少倒一点水，半瓢半瓢就行！”蓝禅扒拉道。
一群人穿着红色绿色的衣服站成一排一排的扎马步，两只手上还各个挂着个水桶。小洲和其他几个太监正提着水桶往每一个水桶里加水。他人实诚，尽量加的少些，尤其是到金兰芝面前，知道金公子刚刚摔了一跤就稍微加一些便罢。
他偷偷小声道：“金公子，刚才谢谢你救小洲，以后有什么想吃的小洲给你带！”金兰芝没有力气说话，只是对小洲一笑。小洲又轮着个其他人倒水，轮到左古那几个人，一个比一个灌得多，一瓢不行就两瓢。
“小太监你”左古江防怒不敢言，眼睁睁地看着水桶里的水越来越多。
“一人动一下，众人多加一个时辰。”在他们前面的防晒大篷中，司马伯正悠闲地看着古籍，漫不经心提醒道。
而路菲菲和楚天华这两个刺头则是被特意安排在众人前面，一左一右，以儆效尤。
“你别看我！”“谁看你了，你当你自己长得好看啊王八！”
“哎呀你还戳我！”“戳你怎么了，老子想！”
没过一会儿路菲菲和楚天华两个人中间的腿就扭在了一起。见准时机，司马伯就叫宫人搁他们的那两个腿上挂上个水桶，命令就这样保持着不能动。两个人就这么一人靠着一条腿撑下来了。
“司马伯你能不能别这么损！你存心哒？”路菲菲小声提醒道，司马伯却全当没听见，他就是存心的。
而更损的还在后面。他淡定的向国子监点了一桌的山珍海味，让他们闻着自己吃着。正值中午，众人饥肠辘辘的看着那桌子菜，司马太博一口一口抿着吃，剩下的当着面喂给狗都不给他们吃。还宣布道：“从今天开始国子学与国子监的膳食从九素八荤三汤削为一汤。”
“啊~”“啊~”“啊~”众人惊叹道，“这不是要把我们给饿死呀！”
反抗已然无效。
说是到了晚上，国子学的人各自在住处盯着厨房送来一碗米粥。
路菲菲裹着被子，挖着这稀成水的粥：“喂！这未免也太稀了吧，这不会是你们中午吃剩的米做的吧！”连旁边的石旺也没吃过这么差的伙食呀。
小太监低头没有回话。正在此时李臣良眯着眼睛推开她的门，委屈道：“萧兄我快饿死了，今日粥如寡水，你快想想办法呀！”
这孩子怕不是要饿傻了，直接爬到路菲菲的床上起不来了，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菜名，巴拉巴拉一大堆。
“猪胸猪肚儿猪尾巴，卤蛋卤蹄儿卤大肠，凤祥鸡，水煮豆腐，蚂蚁上树，虾仁炒饭”
完了，这孩子饿的不轻。路菲菲提鞋披衣走出住处，出门就看见了饥饿人类众生相。各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都在那里愁吃什么。尚城博喝酒对月，蓝禅嗑瓜子。整个厨房的食物都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得嘞，一个个也没什么指望，路菲菲便着手找食儿吃。今天刚好是齐公公值班，看他能弄来些什么吧。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金兰芝正在一无人处避开所有人，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他一身武服在竹林中，光脚踩在石板上，汗水打湿了他的额发，手中不停的向前挥舞着自己的木刀。此时的金兰芝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神阴郁，浑身煞气，全然不见白天那个温文尔雅贵公子的样子。
他脑子里一遍遍回荡着“有些人天生就是下贱”的声音，可又凭什么！表情变得狰狞，手中的木刀也不听使唤，一刀劈向前面的竹子。刀虽说木刀，但前面的竹子还是纷纷倒下，随之林中掀起一阵风。
“谁！”他偏过头道。
原来是他的贴身护卫，张本，这才让金兰芝放下警戒，喘息间，手中的木刀也松懈下来。
张本是东婴人，是家中师父留在他身边照看他的人。张本走到金兰芝身边行礼，然后起身掏出一封家书：“公子，这是御藤师父寄来的家书。”
“御藤师父！”金兰芝听见是师父，心中必然是高兴的。他打开书信看道，师父问他安好，并叮嘱他好好学习，随后表示希望他可以留在鼎皇宫为金家争夺荣耀。还说他一直想学的东婴刀法也是时候传授给他了。
随后张本就从袖中掏出一本东婴刀法集，叮嘱道：“东婴刀法变幻莫测，金公子可要好好钻研其中奥秘，莫要辜负金家和御藤师父的期望。”
“是，兰芝会尽力的。”金兰芝低头应道。
“还有。”张本提醒道：“公子的那些朋友您只当是一个能够利用的物件便罢了，御藤师父说了，人心难测，您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兰芝明白，多谢师父教诲。”这是从小便听的道理，金兰芝欣然回应。他捏着手中那本刀法集，视若珍宝，却不知道这便是他踏入深渊的第一步。换句话说，或许从他记事便已经在深渊中无法自拔。
在外人看来他是杭州金家风光无两的嫡长子，但有几人知道其实他根本就是金老爷金夫人为了家族颜面收养的弃婴，而又有几人知道他从小为了这家族颜面付出了多少。直到御藤师父出现，他仿佛一束光照亮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兰芝。
对于金兰芝而言，御藤师父，虽然是东婴人，但却是和其他东婴人不一样，心怀天下的游侠。金兰芝由衷的敬重，不是父亲，胜似父亲，所以师父要他做的事，他便义不容辞。
半夜，路菲菲和石旺在冷风中搓着手等待。
“旺儿啊！这齐公公到底靠不靠谱啊？”
“放心吧公子，老爷对齐公公有救命之恩，他让自己饿着都不会让你饿着！”
“那就行！”路菲菲搓搓手，这秋冬换季气温变化还挺大。
昏暗的宫路上，远远就看见齐公公哆哆嗦嗦的身影，他还带了两个助手，一人两袋。
“萧公子啊，这大冷天的您怎么站在外面等着，快把这衣服穿上。”齐公公特意带来一件外衣，就是害怕路菲菲在外面待着冷，自己再冷也没舍得穿，直接披到了路菲菲身上。
那两个小太监把东西放到地上，行了下礼，便老老实实低头待在齐公公后面。
“哇~这么多！”路菲菲打开那几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满满的食物，“齐公公你好厉害！”她感谢的看着齐公公。
“萧公子您就别折煞老奴了。”齐公公谦虚道，顺便说说萧府近日状况：“最近萧府风起大改，老爷又把府上给翻新了一遍，旁边又另个连着一座府邸，说今后要给你娶媳妇儿用。还有你母亲的风寒，吃了徐太医的药，最近有所好转，你也不必担心。她还让我叮嘱你，天凉了，别老是吃那些冰的凉茶，还专门让我给你送来用热水冲泡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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