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买房（一）
在中国人的眼中，房子是一辈子的大事，只要有房子了，那就说明有一个家了，这才算是在一个城市扎根下来，要不然只能算是漂泊在一个城市里。而在结婚前，大部分有儿子的家庭都会给孩子把房子准备好，哪怕没有买好，也会把首付存出来，毕竟很多城市的房价还是很高，如果父母不赞助的话，毕业没多久的孩子们是买不起房子的。
但是王斯年家就是一个例外，丝毫没有准备买房子的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催儿子结婚，在很多人眼里看着也是挺奇葩的。而凌倩更是奇葩的不行，就这样也愿意跟王斯年结婚，不知道的还以为王斯年给凌倩下降头了。
当凌倩告诉王斯年，自己家准备买房子的时候，王斯年告诉了自己的父母，“爸，凌倩家准备给凌倩买房呢？咱们家是准备怎么办呢？是一起掏钱还是再买一套？”
“咱家肯定没那么多钱再买一套啊，要不然咱们混到一起买吧，这样的话以后你住着也有底气一点。”王爸嘴里这么说着，可是心里犯愁该上哪弄钱去，说是投入到生意中有很多钱，但是大部分的钱是回不来的，而且自己的合作伙伴老的老，死的死，自己该找谁要去啊？很多工程的款项也没要回来。
“那我跟凌倩说一起买吧，这样还能买大点的。”王斯年觉得应该是有钱给自己买的。
“行，你俩先商量着，看看想买到哪里，买个好点的，这样的话你们住着也舒服。”王爸别的不会，但是说大话倒是一把好手，连一半的首付款都没有，还让买个大点好点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种话的。
王斯年一听，觉得家里还是有钱的，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老爸既然说了这个话了，那肯定是有钱的啊。
当王斯年跟凌倩说了之后，凌倩表示，“那我就想让房产证上只写我一个人的名字，你同意吗？”
“我当然同意啊，但是要是我爸掏钱的话，房产证上没有我的名字，那我爸肯定不高兴。要不先写上我的名字，然后等到以后再变更到你的名下，这样的话我爸也不知道，就是知道这房子有我的一份，就不会难受了。”王斯年说道。
“那说来说去还是不同意呗，咱俩都要结婚了，房子放在我的名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凌倩说道。
“我都说了，没问题，但是我爸不放心啊，我爸就怕以后我受委屈，要是没有我的名字，以后咱俩吵架，你让我滚出去怎么办？”王斯年说。
凌倩觉得怎么这样呢，还没结婚呢，就说要吵架的事情，“反正就是不同意，那干脆咱们一人买一个算了，我爸妈给我买的写我的名字，你爸妈给你买的写你的名字算了，这样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凌倩觉得真烦人，就这么点事也做不了主，还说爸妈都听他的，真是太假了。
“你这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我又没说不同意，那这样吧，我先做做我爸妈的工作，你先看着房子呗。”王斯年采取了拖延政策。
凌倩半信半疑，也不知道王斯年能不能说通他爸妈。而王斯年觉得以自己老爸那死要面子的性格，要是自己这么说的话，肯定会生气的，自己还是别说的好，先拖着，等到拖不住了再说，要是老爸催自己的话，自己也含糊着，反正老爸也不知道。凌倩那边再说吧。
而凌倩那边跟凌爸打电话说，“他们家说跟咱们家一起买，但是他们家不同意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非得写两个人的名字，王斯年说跟他爸妈说一下，咱们先看看房子吧。”
“那先看着吧，如果人家爸妈真的出钱了，那确实应该写人家孩子的名字，这是正常的，你别想歪，人家出钱就写，要是不出钱的话，就不用写。”凌爸觉得自己孩子有点别扭。
“好吧。”凌倩有点郁闷爸爸没同意自己的想法。
而王家那边也在商量着这个拿钱的事情，“老公，你这边是不是又得出去要钱了？”王妈问着王爸。
“是啊，要不然怎么办啊，他们那城市房价也贵得很，要是不找人要钱，咱们手里又没钱，怎么买房啊，再说了，咱家亲戚有几个是有钱的，但是去借咱都不知道能不能借来。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能出去借了。”王爸也发愁得很，不知道该找谁借。自家和自己媳妇的家里都是农村的，自己家这边就是自己一个人出来，其他兄弟姐妹还在农村种地呢，而自己媳妇那边虽然有俩兄弟，但是也就小弟弟有一点钱，但是要说多也是没有的，就算是借，人家媳妇也都不会让借的。也就自己有个老叔有一点积蓄，但是最多就是几万块钱，要想借几十万，估计有点困难。唉，怎么这么难呢？
王爸不停的思索着应该怎么要钱，“那老张在不在家？应该找他要啊，当初老李不在了，他不是都退人家本金了嘛，咱也不多要，就把咱家的30万要回来就行了，这应该就够给孩子付个首付了，再多的也没有了，以后孩子结婚还是得借，唉，也不知道你其他的欠款还能不能要回来了。”
“要回来也没用啊，我这边还欠着农民工钱呢，要不是因为项目都是政府的，我早都被人打死了，这是政府换届，没法给钱了，你没见咱家的车现在越开越破吗？”早前家里还有个三十多万的车，后来因为欠农民工的钱，人家直接给拖走卖了，算是解决了一批，后来又开了一辆十几万的车，还没开多久呢，又被人给弄走卖了，王爸现在已经开上皮卡了，还不敢让人知道是自己在开，要不然连这车都得被开走了。
“那你说咋办啊，要是真让儿媳妇家里把房子买了，那真的是丢人丢大了，那儿子在人家家就平白矮一头了，两口子要是再吵架，咱儿子都站不住脚啊。”王妈急的不行。
“我能不知道吗？我肯定想给孩子买房子，要不是手里不趁钱，我早买了，还用得着现在才去买？”王爸也想给孩子买房，但是就是手里没钱。
“你看看你这么多年都干了点啥，给孩子连房子都买不起，早前还是买车的时候，你就说给孩子钱，孩子看车都看好了，你来个没钱，孩子眼睛都红了，你这说大话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啊？”王妈开始数落王爸。
当初王斯年买车的时候，就跟父母说了，王爸听后表示可以，买，然后告诉王斯年“别看那几万块钱的车，那都不能开，要看就看十万以上的车。”
王斯年听完高兴的不行，只觉得自己老爸真是太靠谱了，真给力。果真就开始看十万以上的车了，等最后确认了一辆十二万的车的时候，跟王爸说了，王爸表示车都不行，有那钱还不如买房呢。
王斯年有点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问自己老妈，而王妈则实诚多了，告诉儿子“你爸现在手里没钱，又不好说不让你买，只能说让你买房了，你现在肯定不会买房。”
王斯年听完就知道家里还是没钱，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背过头之后眼睛都红了，最后还是王妈看不过去了，找朋友借了两万块钱给孩子打过去，王斯年又找凌倩几个人借了钱才买了一辆手动的几万块钱的车。
当时凌倩听完都觉得王爸真是有意思的人，爱面子比什么都厉害，换句通俗的话说就是没钱还得装逼，真真是大男子主义。
“那这能赖我吗？谁知道最后咱们的本金出不来了？当初不是你让我投的吗？”王爸也开始埋怨王妈。
两口子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了，吵到最后，两个人发现还是没有钱拿，只得出去找人要。“明天我就去找老张去，说什么都得给钱要出来。”
等到第二天，王爸一大早就出去了，等到了老张家的时候，老张一家还在吃早饭，看见王爸了，“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吃饭没？要不一起吃点？”
“不吃了，吃过了才来的，你先吃吧，吃完我再跟你说点事。”王爸就坐在旁边等着。
等老张吃完了，王爸把自己想要本金的想法告诉了老张，老张表示“不是做兄弟的不够意思啊，你也知道老哥我现在的情况，真是没有多余的，咱几个什么情况你说谁不知道呢？我要是有钱还用你来找我要？我一准都给你送过去了，咱们谁不是在要账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呢？”老张开始打感情牌。
“老哥，不是我催你啊，是我儿子这现在需要啊，你也是个儿子，那儿子结婚是不是得给买房子啊，我但凡手里有点钱，我都不来找你要。”王爸也是有点难为情，这么大年纪了，手里还没有点钱，真的是太难堪了。
“我知道啊，但是我也真的没有啊，手里全是欠条，你也知道，政府拖欠咱的款项，咱们能要的回来不？就算能要回来，都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我也难啊，你看我家吃的都是啥，我这得亏是现在就两口在家，孩子都结婚了，要不然我得比你还难。”老张说着自己的难处，反正中心意思就是一个，没钱。
“唉，真是没办法了，我们那准亲家要给孩子买房子了，你说我要是不给孩子掏这个钱，孩子得怨我不？”王爸听着这个意思觉得钱应该要不到了。
“要不这样，你看我这欠条，你觉得哪张好要，你拿去，你直接去要，需要我作证的，我给你作证。”老张没办法，只能选择这办法。
“算了，我这手里也是一堆欠条，要是能要到，肯定都去要了，还能找你来，唉，你也不容易，那我回去了，你这要是有钱，一定想着我啊。”王爸也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人，只要不是鱼死网破，那就得留一线好日后相见。要不到钱，可不能再把关系处坏了，那就真的没有钱拿了。
等王爸回家，王妈赶紧问，“怎么样？钱拿到了吗？”满怀希望的盼着拿到了钱，这样面对儿媳妇也能理直气壮一点。
“没有啊，老张说他也得要账啊，手里一毛钱都没有，说要是我实在要钱，那就给我张欠条，让我直接去要账去。”王爸如实说道。
“可拉倒吧，他没钱？我上次还见他媳妇带着他儿媳妇去买衣服，那好家伙，一买好几千，要是手里没钱会这么买衣服？你见我啥时候买衣服这么买过？”王妈气死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能上人家家搜去？既然人家不给，那我确实要不来，再说了，要是真把关系处僵了，以后还怎么来往呢？毕竟钱是在人家手里的，咱要是想要，就得听人家的。”王爸可算理解现在欠钱的都是大爷这句话的意思了。
“那可怎么办啊？这马上买房了，没钱可怎么办呢？”王妈急的不行。
“唉，明天去问问我老叔吧，指不定能借点。”王爸没办法了。
“行吧。”王妈也没办法，已经找自己弟弟问过了，手里也没多少，而且钱都在弟媳妇手里拿着的，也拿不出来。
几天后，王爸去了自己市里的老叔家，“老叔，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怎么了？说说。”王老叔喝着茶问道。
“这不是斯年要结婚了嘛，但是我手里现在没钱，也没钱给孩子买房子，想拿钱给孩子付个首付，你看看你能借多少给我？”王爸感觉真是太丢人了，都这么大年纪了，成家都这么多年了，还得找家里长辈借钱。
“我这也就是死工资，借你几万块钱可以，但是多的真没有，你也知道你妹在家带孩子没收入，都靠我这边给他补贴，这不就剩不下多少钱，不是老叔不帮你，实在是手里也确实没多的。”说完，就拿了个卡给王爸，里面有三万块钱。
王爸觉得真是太难堪了，老叔确实也没钱，自己也有点难为人。不过老叔能借给自己，也实属不易。
当王爸回家的时候，王妈就接过了这张卡，“就三万块钱？”
“能有都不错了，要是别人指不定还不愿意借咱们呢。”王爸情绪有点糟糕。
“这能买几平方啊，咱就拿这点，咱那亲家能乐意？”王妈想着人家的家庭条件，不禁发愁。
“反正现在还没买呢，等到买的时候再说，我这几个月什么都不干了，就专门要账吧，能要回来多少要多少。”王爸觉得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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