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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CHAPTER74泪光


不知什么时候跳上来的裁判尽职尽责地查看了西索的状态,然后宣布——“胜利者是爱拉妮西娅·阿舒卡!”

        竞技场爆发的狂呼如山崩海啸,把我的海底世界搅得面目全非。

        “你还能站起来吗?”裁判问我。

        我试了试,使用斥力的话能站着,但是行走很困难。我的脚腕整个儿往反方向九十度折过去,西索那一下完全没留手。

        西索……

        从刚才起就觉得荒诞的情绪再一次漫上来。我呆看着工作人员抬着担架上来,把西索和他断掉的左臂摆在一起,然后把我抬上另一个担架。

        “你们把我送到哪儿去?”我迟钝地问其中一个工作人员。

        “医院啊。”工作人员惊讶地回答,“难道您不需要治疗吗?”

        “那你们把他送到哪儿去?”

        “城西有一个乱葬岗,西索先生没有登记记尸体认领人。”

        乱葬岗……乱葬……我迟钝的脑子像锈掉的机器般开始拼命运转,不能让他埋在那里!我大喊一声猛地坐起来扑向西索的担架,“不行,你们不能把他埋在那里!”我抬手就用引力把西索的担架连同工作人员一起拉过来,“我认领他!需要签字吗?”

        护送我的那个工作人员说文件等会送来,又问:“那您准备把他放在哪里呢?”

        我按着肋骨,喘了几秒钟,混乱的大脑忽然抓住了什么。“房间!我的层主房间!把他和我放到那里去!”

        “那么您的伤……”

        “不碍事!”我说着忍痛把脚腕咔嚓一声扭回来,把念力运到伤处催促愈合。工作人员看我的目光简直像看怪物了,把我和西索送进房间,他们便匆忙离开。

        楼主房间豪华得像什么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间。我坐起来,艰难地挪过去,只感觉胸腔一阵疼痛,断裂的肋骨可能插/进了肺脏。我咳嗽着,喉咙泛上一阵血沫。

        我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他的嘴角总是微微翘着,嘴唇上有个婴儿才有的小尖,这使他的神情看起来邪气里又带着种天真。他的耳垂薄而窄,耳廓形状寡凉,脸颊上有细细的绒毛,星星和血泪被雨水一沾,糊了。它们确实是画上去的,而不是轻薄的假象。我想起猎人考试时他嘴里叼着鱼从溪水里突地冒出来,又想起我曾猜测过,即使一个小时后他要去生死搏斗,他也能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化妆。

        明明没有下雨,我的眼睛却渐渐模糊起来。梗在我胸口那块冰融化了,化成水,静静地从我眼睛里流出来。

        啪嗒。一颗晶莹的泪珠从我脸颊滑落滴落在西索没有温度的嘴唇上。我呆看着,那些纷芜杂乱的记忆从哪个快遗忘的角落像彩带从彩带筒里喷出来。

        “我要看你笑~~和哭~~”

        “我七岁以来,还没人把我弄哭过。”

        “等着看好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行,能把我弄哭算你本事。”

        鸟不是不会流泪的吗?

        为什么我会哭?

        我抽噎着,鼻腔酸涩,像早产的婴儿,无法响亮地宣泄,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更多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胸膛上,破掉的小丑服左胸处,原来有一颗红桃图案。

        有人敲门,我连忙用袖子抹掉泪珠,伸出磁力打开。

        门外不是工作人员,也不是云谷或者智喜,而是一个陌生女子,紫发,白短服,琥珀色冷冽的眼睛。

        不,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是西索对华石斗郎之战后。

        这个冰山般的美人走过来,她的气息不算友好,也并非充斥恶意。我刚刚放松下来的肌肉不由得又紧绷起来,我能感受到她强横的实力,起码在这里把强弩之末的我杀掉轻而易举。

        “你是西索的同事?”

        闻言她抽了抽嘴角,似乎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一样。“算是吧,我收了他的钱前来。”

        什么?这话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来认领他的……嗯,躯壳?”我没能说出尸体这个词。

        冰美人好像卡了一秒才回答:“不,来把你的躯壳缝得漂亮点。”

        我迟钝的脑子试着理了理思路,西索是认定了我会死,所以叫这个医疗人员来准备给我的尸体拼个完整,结果却刚好相反?

        他还会关心一具尸体好不好看?按他的性格,难道拉完[哔——]后还会回头看一眼吗?

        “你……”我鼓起勇气问她,“你的名字是……?”

        “玛琪。”她平淡地回答,“我知道你,爱拉妮西娅。”

        我刚想问什么就被她下一句话打断,“现在,把衣服脱了。”

        啊?

        “缝你的肋骨。”

        我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玛琪从头到尾表情没有变过,(……)这种神情让我稍微自在了些,(……)

        她从手腕上的线插里拔出根针,冷冷审视着我的肋骨。

        “断了四根。”玛琪说时已经唰唰几声把我胸腹部开了四个切口,双手令人眼花缭乱地飞舞起来,空中银光闪耀,我只能看见她双手的残影。我感到肋骨逐渐向原位靠拢,疼痛让我暗暗咬住牙。过了几秒钟,她停下了手。我连忙看去,缝合处平滑如镜,除了几道血痕外,看不出肋骨曾断裂的痕迹。

        西索认识的都是些什么怪人啊?

        我目瞪口呆,玛琪已经往后移了移,让我脱下靴子。伤处因为淤血已经肿胀了起来,玛琪二话不说,甩出一根线绕住我的脚腕猛地一勒,把我的左脚切了下来!

        “唔!”我皱起眉头,眼泪差点又冒出来。同时我不禁心里打了个颤,这缝合的线会不会同时也是杀人的利器?

        “自己拿着。”玛琪吩咐完后,双手再次开始高速舞动。不过十几秒,我的左脚已经恢复如初。我尝试着下地走路,竟然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感觉。

        “多谢。”

        “不用,反正你是我们的新同伴。”玛琪把针插回手上,好像舒了口气,“终于能换人了。按照规矩,你以后就代替他成为新4号。”

        我觉得好像幻听了,“你说什么?猎人考试早就过了啊,而且是44号,不是4号。”

        她的表情开始变得有点奇怪,好像刚盼到宝宝出生的新爸爸突然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你不知道他是什么吗?”

        呃——我瞪着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弱智儿童。这样说来好像西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而且好像我理应知道的样子?等等,他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混账事情啊?

        “他……”我小心地猜测,“他入了什么□□吗?”听起来还是杀了人需要杀人者替补的那种?

        玛琪无言地和我对视了几秒钟,“没什么。”

        我从她郁卒地竖起的几根呆毛中看出了几分悲催的心情。

        “等等!”我叫住她,“你可以给他缝缝吗?”

        玛琪淡淡地扫了一眼神情平静得好像睡着的西索,“他只付了缝一个人的钱。”

        “我来付,拜托你缝好他。”

        “可以,左臂五千万,心脏九千万,最好支票。”

        我扑向大门,准备去取赌博赢的十八亿。我现在无比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

        玛琪在西索身边蹲下来,可是忽然间,她愣住了,冷冰冰的漂亮脸终于露出了点别的表情。热恋中的男孩忽然发现女友其实是个人妖大抵也是这样的表情。

        “他活过来了!”她难以置信地说。

        “什么!”我惊呼出声,扑过去一看,西索的心脏正在微弱地搏动,胸部浅浅地起伏。我注意到玛琪的措辞“活过来”,她没说“还活着”,这说明……

        “我给你缝合时,他还是死的。”惊奇只有一瞬间,玛琪又恢复了平静。

        我像疯了一样捉住她,“拜托你缝好他!”

        玛琪没说什么就开始嗖嗖嗖地给西索缝合起来。我没头苍蝇般原地乱转了几秒钟,冷静,要冷静。玛琪会缝好伤口,问题是西索不仅心脏受伤,还失血过多。对,失血过多。我拿起电话,请服务台把西索的个人登记表送来,我记得上面有填血型,希望西索不会在这种要命的东西上撒谎。我又给医院打了电话,准备叫救护车。

        玛琪看傻逼般抬头静静盯了我几秒钟,“叫医护人员来输血就可以了。”

        我呆了几秒,发现自己真的是智商掉线了。医院自然会测血型,难道他的血细胞也会撒谎。

        西索的左臂已经缝上,玛琪在缝他心脏的伤口。我眼巴巴地看着,这时门一响,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金头发,绿眼睛,一张娃娃脸,身高一米八以上。

        我觉得他好像也很眼熟。

        “侠客。”玛琪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还以为你被叫来缝尸体。”叫侠客的年轻男人略略睁大眼睛,他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阳台,而后转向了我,“意料之外啊。你是西索的女朋友?”

        我沉着脸瞪他:“我把他甩了。”

        “有意思。”侠客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竟然同时见到了西索的女朋友和能打败西索的女性呢,哈哈哈。”

        他一个人哈哈哈了几秒钟,发现我和玛琪一点也不搭理他,只好尴尬地停下来。

        我皱眉盯着他想了一会,“你不会就是那个卖手机的吧?”

        “是啊,那是我的副业。”他爽朗地笑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爱拉妮西娅。”

        我又一次皱起眉头,“请称呼我姓氏。”

        “反正阿舒卡也是你虚构的姓氏啦,称呼虚假的姓氏有什么意思呢,是吧爱拉妮西娅?”

        我惊住,这家伙查过我老底?他的主业该不会是搞情报的吧?

        “我本来以为你会代替他加入我们,”侠客还是面带微笑,眼神却很严肃,“可惜了。”

        “侠客!”玛琪警告似地说,“西索还活着。”

        他们说的每个单词我都懂,可是拼起来却成了一门我不懂的语言。

        我觉得我的脑子可能被打傻了。

        “嘛嘛~”侠客不在意地笑着,“那么,后会有期了~”

        他先出了门,玛琪拍拍衣服,站起来向我伸出手。

        我连忙道歉:“我得去前台取,拜托你暂时等一下。”

        跑去前台取我赌/博的钱,又去附近的银行开了支票,途中遇上一大堆记者举着摄像机和话筒围追堵截,我试图礼貌地拒绝回答,结果不得不大发雷霆烧了他们的摄像机。

        天空竞技场真是个暴力和滋生暴力的地方。

        回层主房间后,我看到西索胳膊上已经挂上了血袋,玛琪冷着脸接过我的支票,毫不废话干净利落地离开,留下西索毫无知觉地躺在冷冰冰的云石地板上。

        我只好费劲吧啦地把他搬上床,呆坐在床头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地掉下来。从战斗到现在为止只过了两个小时,可我的感觉一下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我静静地啜泣了一会,抽了几张纸收拾了一下自己,对着阳台说:“伊路米·揍敌客,你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黑发男人拉开阳台门进来,他站在灯光昏暗的角落,像一缕幽魂。

        他面无表情地用黑煤球般的眼睛盯了我和西索几秒,冷不丁冒了一句:“好险啊,差点以为我要白忙一场了。”

        我用指腹慢慢地蹭着西索脸上花掉的妆,头也不抬,斥力层却丝毫没有松懈。“西索给你下了什么单?”

        “客户没死,我必须保密。”伊路米·揍敌客坦然地说,“计划之外呢,西索能活过来,大概是靠你的什么能力吧。”

        “抱歉啊,我也不懂,大概是他命大吧。”我冷漠地垂下手,不料手腕猛地被捉住。我惊慌地回过头,却见西索的眼睛似睁非睁,一抹灰色在眼皮下微微跳动。

        “ella……”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的心跳乱了一下,微微压下/身体,并试着把手腕抽出来。“什么事?”

        “你……违……约……了……”他把我攥得更紧,捏得我手腕咔吧作响。

        我慌得要命,完全忘记西索还是病患,抬起手照着他脑袋就是一下。他再次昏过去后我掰开他手指抽出手腕,腕上已经被捏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一抬头,伊路米还站在原位,毫无表情地看着我。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我看这个人就不爽,最终试验时我念力大暴走杀人,好像就是他刺激的。

        “啊,我父母对你很有兴趣,想要见见你。”他用一种诡异的开朗语气说。

        “我没兴趣,也不想见令尊令堂。”我直接拒绝。

        “果然是这种回答。”伊路米点了点头,左手握拳敲了一下右手手掌,貌似很诚恳地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对我来说这像是件很有诱惑力的事吗?还有,你的父母为什么要见我?我惹了你们家什么人还是欠了你们家的钱?”我皱眉,西索到底在搞什么鬼?先是来了治疗的同事,又来了搞情报的同事,最后连杀手伙伴都来了!一个两个还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具体原因不能透露。”伊路米如我所料地模糊回答,“放心,你没有被追杀,也没有欠我们家钱。”

        我不理他,自个儿收拾着东西,希望我的冷漠可以让他识趣走开。

        结果我低估了他的情商。

        “你不看护着他吗?”

        我没好气地撂下一句:“我没有这个义务。”

        伊路米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我以为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耍流氓?他本来就是变态,有差别吗?”我把西索送的衣服叠好摆在床脚,耸了耸肩,“不过,我或许可以请你看着他?”

        “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愿意出钱,而且只需要看护他到他醒来为止。”

        伊路米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用公事公办的口吻答:“本来我是不接这种单的,不过看起来很划算。他最多八个小时就会醒过来,一小时的价格是一千万。定金是50%,尾款多退少补。”他摊了摊手,“反正不是你付就是西索付。还有什么要求吗?”

        我看了看医院送来的血袋,一袋五百毫升的西索还需要挂三袋。

        “有,第一是请你给他换血袋;第二是杀掉可能来寻仇的仇人……”

        “普通人两千万,念能力者一亿起价。”

        “行。”我按住头,暗暗诅咒这个奸商,“钱会付给你,还有第三点是,当他需要时帮他插导尿管。”

        说完“导尿管”后我听到揍敌客长子的手部骨骼发出了微小的“喀喀”声。他仍然没什么表情,不过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一丝怒意。

        “知道了。付款吧。”

        我给他转账四千万,伊路米收完钱后往沙发上一坐,大爷一样翘起了二郎腿。

        “我很好奇,爱拉妮西娅·阿舒卡,为何你拥有与年龄不符的实力。”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再次皱起眉头,这人还真是直接,而且情商低得要命!

        “哈哈,”伊路米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他只有声音在笑,整个表情僵硬得像面部神经坏死。“因为我和西索势力相当,总有一天会以性命相搏。而你比我更早地等到了这一天,实在让我吃惊呢。”

        我清点完毕,背上了背包,“那么,伊路米·揍敌客,希望你不会惨死他手。”

        “听起来你对你的前男友很有信心。”

        “有吗?这个人已经和我无关了。”我扬起头,努力想作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他想和谁打架、作死、嫖/娼,还是搞gay,都和我无关了。”

        说完之后,我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出了走廊,就开始顺着楼梯狂奔。楼梯间黑漆漆的,我在黑暗的遮掩下静静地淌着眼泪。

        外面还在下雨,天色铁灰,雨雾让城市一片模糊。我从竞技场的安全通道走出来,没有任何匆匆走过的行人注意到灰扑扑的我。我在天空竞技场这个巨大怪兽的脚下,瘦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我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天空竞技场。也许说是逃离比较合适。我逃离了这个滋生暴力和崇尚暴力的地方,藉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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