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风声雨声刀剑声
大雨依然倾泻天地。
夜幕之下又有多少的生死离别，多少的欢声笑语。
和几多的相逢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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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哥剑在手，一脸视死如归，盯着面前的几十人：
“就剩你们了？虾兵蟹将，怎么？厉害的都被我家姑爷斩或伤，没有人了吗？还是知道我家小姐受了伤，我家少爷已仙去，所以就来浑水摸鱼？”
寻哥傲然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
“还有我，我叫李寻，星君境，不服的话，一起上啊？”
空中一道闪电闪过，照亮了这一片山间。
那些人们有些窃窃私语，似乎在顾忌着这个“十一境”，然后有个灰衣老者说道：
“你家主人已死，少主也亡，叫你家夫人出来，老夫有话要问。”
“你算个鸟？也有资格？”寻哥骂道。
随后不远处又有三道蒙面人影飘来，距离众人几十丈外，悄然不动。
雨在他们的头顶如遇分叉，倾斜而过。
寻哥微微皱眉。
没有人动作，也没有人敢动作。
只有许多的灵器剑器法宝映出的光，在这座不知名的山间山神庙而发光。
灰衣老者说道：
“只要交出那孤剑峰的……”
又是一道电闪夹着剑闪划过苍穹。
灰衣老者直接化身两半，倒在雨中，就连魂魄都已死的不能再死。
寻哥插剑入鞘，一脸不屑，缓缓注视那些人们。
没有回音，只有风声雨声吟唱着天然之声。
一个黄衫妇人走到庙门口。
怀中抱着一个青衫少年郎。
那少年浑身没有一丝生气，眼睛闭拢，眼睫毛处有一滴雨水落下。
黄衫妇人凄笑道：
“如今看的清楚吧？”
妇人眼角望着远处的三道蒙面身影。
徐徐说道：
“我家男人已经没了，被你们许多的人杀了，我的儿子，现在就在我怀中，也是你们的所作所为，怎么？不是吗？”
有人在人群中说道：
“令狐夫人，节哀顺变，令郎之死，真的是……天意而之！”
“天意而之？”
令狐夫人大笑：
“被十数宗门剑派圣山追杀和暗算，我这孩儿，十二岁的年龄，就这样？你们一句话就让死去之人有了一个确定的结局？”
令狐夫人不再言语，抱着少年，走出山神庙。
寻哥伸手又被令狐夫人一个眼神阻拦。
所有的人，包括那几个后来之人都没有开口或者动作。
都在顾忌着方才那灰衣老者，一个十境修为的人，就那样赓屁朝凉了？
“今晚，会有一个结局，不是你们死，就是我们亡。其实一样，即使你们今夜死去，我们活着，可是明天后天呢？终究我们还会死去。”
令狐夫人忽然大声说道：
“那几个十三境的人呢？联手偷袭我夫君，再让我儿早年幺折的人呢？怎么不敢出来说话？”
几十人没有开口，连隐藏在不远处的三人也是没有说话。
黄衫妇人在雨中大笑，伸手一指：
“你们看看，这是我的儿子，也是孤剑峰令狐山河的儿子，已经这样了，怎样？”
妇人又是大笑，击退了无数风雨。
“今夜，会有个结局的。”
妇人忽然眼望远处，风雨凄迷的说着：
“可否让我葬了我儿？所有恩怨，就在今夜，同归于尽？”
对面几十人哗然大起。
有人耻笑，有人摇头，有人害怕，有人叹息，更多的是在犹豫。
只是忽然有一道耀眼的剑光袭来。
寻哥的剑又再次出鞘。
带着剑意，剑随心意，剑斩敌人，斩落无数风雨。
那些人中直接有十数人身形消失，死在无尽风雨之中。
其余之人依然在那里，战战兢兢。
而寻哥一剑之后便有些身不由己。
本就受伤极重的他竭力的压住了喉头那一口鲜血。
风雨忽然更加突然。
死去的人已去，而又有新来的人补上。
于是，依然几十人数在寻哥和令狐夫人眼前站立。
远处三道身影依旧，好似三潭映月，在雨意里孤独的各自站立。
拉开了一点距离。
令狐夫人缓缓走出庙门，任风雨落在自己身上，灿然一笑：
“这是我家孩儿，你们那个任务之人的唯一孩子，也是前日死的不能再死的……我家孩儿！”
令狐夫人忍住眼里心里的痛。
“我不知道你们要什么？其实我也知道，要什么东西只是一个借口，真意不过是我家夫君功太多，劳太大，境太强，所以皇帝有所顾忌，是不是？”
妇人眼望四处。
倒是远处有一蒙面人开口说道：
“不是所有，只是功劳太大，所以就有此时！”
令狐夫人蓦然仰天大笑：
“大商还是有点耿直之人啊！”
随即踏出几步，走到庙门远处：
“我要给我孩儿藏了，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人开口。
令狐夫人再次大笑：
“不服的，不信的，都可以来阻拦。”
令狐夫人一个眼神扫过众人，一道眼神如冰刀霜剑砍过一片风雨。
没有人动。
令狐夫人眼角一扫远处三道身影，不再说话。
在一处有着如瀑布流泻的山脚，不惧风雨，右手中就那么多了一把剑。
剑一砸，地上砸出一块凹陷。
剑落地，
她轻轻把那个少年放入凹陷之中，眼神温柔，嘴里轻轻不知说着什么。
庙门口那些人以及远处三道身影竟是没有丝毫反应，就那样看着这个必死的女人把她的儿子，当着他们的面，用那些碎了的山石掩埋。
犹有雨水落下，落在那堆“新坟”之上，滴入坟内，或是流在坟外。
雨落坟间，没有墓碑。
寻哥忍住眼中泪水，再次拔剑：
“要杀我家小姐，先踏过老子的尸体。”
那些人们有些犹豫，不约而同扭头看向了身后那三道身影。
令狐夫人此时已然走回寻哥身旁，轻声说道：
“寻哥，这么多年了，你陪着我长大，陪着我出嫁，陪着我在孤剑峰，陪着我的孩儿，陪着我的夫君，你的心真的是真心，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寻哥眼泪终于落下，瞬间被雨水搅混。
令狐夫人接着说道：
“害你如此年岁依然一人，是我不好，我本想让你一走而之，可是如今……”
她眼角扫过对面，凄然一笑：
“也是没有办法了是吗？”
寻哥点头，手中剑握的更紧。
“虽然不能与你一生，但是能够和你同死，相公想必也会高兴的，是不是？”
寻哥没有说话，却是微微一笑。
笑出了雨中花，开心的一绽放。
远处三道身影，有一个不由心里一声叹息，生生的叹在了心底，那一处叫做良心的心角。
众人开始喧哗，接着又有不少人从远处奔来，手中各种武器，对着雨中的一男一女。
令狐夫人转身，对着那些雨中的杀人者，大声说道：
“过江龙门，九州剑派，七里帮，千刀栈，百仙门，小小门阀，滥竽充数。”
然后又是大声说道：
“归云宗，大道宗，四面八方一只剑宗，做人狗腿子。”
令狐夫人再用眼光扫过一些人，嘴里又念着一些门派名称。
像是在做人生最后的总结，也像是在为自己的相公记着仇人的名称。
其实只不过是在对一个新的希望诉说着一些应该知道的事情。
“落霞圣山，朝云圣山，青山，昆山，横行山，你们这些破皇帝的狗腿子们，我李素素今日要与夫君令狐山河共患难，死相惜，还有我的哥哥李寻一起，共守孤剑峰最后一时！”
李寻听后热血沸腾。
对面那些人们不由有些心虚。
是啊，不会心虚的人又怎会做那些让人心虚的事情？
远处三个蒙面人有人冷笑，有人嗤笑，还有一人不言不笑。
电闪雷鸣，风雨大作。
一场生死，近在眼前。
而那处新的孤坟，里面的新尸。
闭眼身死耳清晰。
少年心里好像记住了那些门派，那些山名。
这分明就是与我讲诉你的仇人都是谁？
你要我记住在心里？
可是我又不知我是谁？
何来仇人何来敌？
少年胸口项坠有些凉，凉的心口有些烦。
脑中好比日月变幻，天地翻覆，却是无法动弹。
我究竟是谁？
是山神吗？
这个身体？好像很好啊，我是为什么跑到这里，选择了他？
相逢相逢又是相逢？
接着又有一丝记忆涌来，里面有无数画面和人物，但是最有印象的，是一个女子。
竟然是适才那有着母爱温暖的女子面庞。
一如耳中那道声音的身影。
……
这时外面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除了风雨声，
还多了一片刀光剑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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