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餐厅的冷气很足，和着绿植水培散发出的负离子，更显幽凉。再加上面前的各式美食冷饮，本该是令人愉悦的一刻，然而肖然半点开心不起来。随着《天籁之音》决赛夜，或者说是moonbeam成团夜渐近，他一天比一天烦躁。他不想的，新成团的moonbeam风头也未必能压小行星。退一步讲，就算是压了，偌大一个市场，是能够同时容得下两个顶级女团的，甚至都能活得很好。可他就是忍不住，心间郁结难散。
今早，听到发小说及邓羡和黎软的传闻，某些见不得的光的小心思彻底压不住了。餐盘中的牛排仅仅切掉了四分一，他便放下了刀叉，定定睨着对面的胡宁远，片刻后，唤了他一声。
胡宁远抬头，凝眸，“恩？”
肖然：“你听人说了邓羡昨日在锦河被黎软叫了安保驱赶的事儿了吗？”
胡宁远闻言，眸色暗了两分，以他对肖然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聊人的八卦，特别是李旭日他们那群人的。问了，就代表他又生出了什么想法。虽然他觉得这些想法是极不明智的，可碍于多年一起创业的情谊，他还是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如实回道：“听说了，不过就是玩儿，并不是真的冲突。”
这些肖然自然是知晓的，但是足以支撑他做一些事儿了，“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天籁之音》100进25的现场，上上次去了城中有名的老字号明曦绣庄。”
胡宁远怔了怔，直白问道：“你找人跟黎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找人跟黎软的时候，也许李旭日也在收集小行星团员的资料。”肖然语气如常，可言语之间的理直气壮根本瞒不过胡宁远。
他暗自叹了口气，又是片刻静滞，才低声开口，“肖然，守住现有的不好吗？我们已经算很幸运的那群人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冒险。好这个字，是没有最高级的，一直这样看着高处，你会很累。”
渐渐地，他会忘记是谁。
想好，是没有错。但做人该有底线，行为出事该以自身能力为基准量力而行。
“站在李旭日那个位置，我不认为他会在台面下使小手段。”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他想赢必定是当着全国人民的面，干净而明亮。
大学四年加上创业五年，胡宁远一直像影子站在离肖然两步远的地方，做的事儿一点没少风头和荣耀全部归肖然，他从未有过怨言。今次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出对肖然的不理解。
而肖然，只是一句，“宁远，如果不是我，安于现状的你能走到今天？保守，只想着守成的人最后都将被淘汰。”
“都想做咸鱼？不过是弱者自欺自弃。”
胡宁远睨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就笑了，随后放下了筷子，“你说的这些恕我不能认同，我能走到今天是靠我自己。合伙人是你是其他人，对我而言没差。”
“肖然，我们的合作就到今天吧。明天，我会请律师到公司和你谈合伙解除事宜。”
肖然：“”
至此都没太当个事儿：“我就是就事儿说事儿，你怎么还急上了呢？”
胡宁远勾了勾唇：“我也是就事儿说事儿，并没有急。就这样了，我先走一步！”
手掌撑着桌面站起时，他居高临下睇着肖然：“这顿我请，你慢慢吃。”
“做为老同学和过去的合作伙伴，我最后一次劝你，不要碰李旭日那群人在意的人。碰了他们在意的人，他们的反应会比他们自己受伤了还要大。”
护短，风华系老传统了，聪明人都会避开，只有肖然这类脑子有坑的，执意往上撞。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以为他们做了能瞒得过李旭日这些人。这世间，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遑论高压之下！
话毕，胡宁远再未多逗留，径自出了餐厅。期间肖然扯着嗓子喊了他的名字，一声，饱含着愤怒与不解。但胡宁远，再未回头。
他可以努力，再努力一些，但他绝不踩着别人上位。
一时间失去了奋斗五年的事业和一位多年好友，胡宁远心情自然好不了。开车去公司途中，他烟瘾犯了，就近找了家便利店。停好车，阔步走近，一进入，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许嫣。
放着五百万的天价合同不要，苦哈哈地搁便利店打工。
思绪晃动时，许嫣已经认出他来，毫无保留地绽开笑颜，那两颗小米窝清晰映入胡宁远眼底。
他亦不住跟着她笑，耳侧，是她空灵愉悦的声音，“胡先生，好巧！你想想买什么？你在这附近上班吗？”
一时间，胡宁远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她牢牢拽住，再没办法想其他，“烟瘾犯了，想买包烟！”
一听烟瘾二字，许嫣忽地拧起眉，“胡先生，烟抽多了不好，不如你买包红薯干，我爸爸想抽烟时就嚼红薯干，解压又解瘾。”
“对了，我有！无糖，纯天然那种。”
许嫣并未察觉自己今天的话多了些，也不曾细思对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表达关心会不会唐突。
话刚落全，她已经从自己的帆布袋中翻出了自己的零嘴--一小包红薯干，没有任何犹疑地递到了胡宁远面前，“给你！”
胡宁远怔了怔，旋即失笑、接过，“那就谢谢嫣嫣了，可以这么叫你吗？”
许嫣：“可以呀，大家都这么叫我，也有叫小嫣的。看你喜欢。”
胡宁远略一颔首，然后当着她的面，拨开了塑料袋的封口，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红薯干，放到嘴里嚼。梆硬，意外地勾动了他儿时的记忆，从桐州来到南城，灯红酒绿他早已习惯，而他的初心犹在。
他该为自己骄傲。
“谢谢，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嚼完口中那截，胡宁远由衷地对许嫣说道。
许嫣并未嫌弃她的红薯干，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可以，等我赚大钱了，也能请你吃饭。”
胡宁远：“那就祝嫣嫣早日赚到大钱！走了”
许嫣：“再见！”
走出便利店，烈阳当空，偶尔有风拂过。和胡宁远来时无异，可他莫名觉得视线之内的风景更美，更绚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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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胡宁远的离开并未压制住肖然蠢蠢欲动的妄念，反而令他越加狂躁。当天深夜，知名娱乐博主、惯爱爆各路权贵公子名媛料的周周爱唠嗑发布了带图长文，详叙邓羡同《天籁之音》夺冠大热选手黎软之间的明晃晃与暗戳戳。通篇没提恋爱二字，字里行间又藏着暧昧与粉色泡泡。一字未提黎软靠男人上位，然而带起的舆情，精准地指向了“黎软能走到今天，能力到底占几分？是实力使然，还是她身边的男人够强悍。”
周周唠嗑博之后，酷爱跟风的营销号成群结队出动，评论区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了水军，刚开始又脏又乱，后面藜麦、星光团粉和理智路人加入其中，战况激烈。
【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我们女孩子厉害就要被批靠男的！妹妹100进25全国直播的，实力摆在那儿，她就是很强！就因为她和邓羡走得稍微近了些，就说她靠权贵上位，什么道理？】
【现在这是什么风气？牵手都没拍到就锤别人靠身体上位？】
【认真看完了，我只说一句：就这就这？？你拿这样的糊图锤一个出了名的不婚贵公子？】
【四少：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配不上一个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在这届高级鸡说不得？？？连粉丝都染了公主病？】
【这枝不够高还是四少给的不够多，还跑来参加选秀？】
【太太圈老操作了，说穿了就是怕人说闲话，给自己立个不放弃事业的讨喜人设。】
【每次看到这种就想yue，以身体和美色伺人，还非要立个冰清玉洁上进励志的人设。典型的当了□□还想立牌坊。】
【爹妈看到能气死系列。】
【哈哈哈哈，说不定爹妈默许的，这年头，谁不想嫁豪门。】
【就是，那可是邓羡。】
【黎软这波赢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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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园家中，李旭日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从林旭言那里，作为星光传媒吃瓜第一人，她从来未叫人失望过。
李旭日粗略看了她丢过来的视频链接和评论截图，默了两息，回了信【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的反应，林旭言表示看不懂，【你不管？这可是你相中的moonbeamace,真摇钱树！】
李旭日：【恩，不管！】
林旭言：【？】
林旭言：【李旭日，你好狠的心。只想摇钱树掉钱，不想花钱花心思维护那棵树！】
李旭日凝着信息失笑，【这不是心狠，这叫削减不必要的开支！能省钱不省，那是傻！你哥我，远近驰名聪明人。】
话至此，林旭言终于意会过来，【你的意思】
意思后省略的近一百字，正是李旭日所想，【所以睡吧，黎软是个硬核的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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