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双向思念
开发者大会的活动把林小北的每个白天都排得很满很满，但这让她反而感到轻松，因为这样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自己的大脑再去思考其他的事和人，她知道这本就是自己逃来这里的原因，她没法一下子面对他，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选择给彼此一个缓冲。
然而活动结束之后，一回到房中，很多思绪就会翻涌而来，根本无法阻挡。
林小北索性打开电脑继续投入工作，现在的时间，国内还是白天，她让红组发了更新的实验室财务模型和数据给她。
她看着屏幕上的财务报表，莫哲南的身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身边，微笑着，一只手指着屏幕跟她说，“通常我们看一个项目的财务数据，最基础的就是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这三张报表，我先简单跟你解释一下这上面的一些主要字段所代表的含意……”
林小北微笑着向他点点头，不自觉地伸手去摸他的脸，自然是什么也触碰不到，影像马上一下就消失了。
她又失望地看回到电脑屏幕上，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表格中的数据里。
莫哲南看着投资部发过来的林小北实验室的相关数据，然后给投资部总监leo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最新的项目计划和相关更新的预测模型，leo一时口快说‘最新项目计划一直都是莫总你从林博士那里要了再同步给我们的’，话说出之后才想起那天莫总在办公室的情景，意识到有些失言，立马尴尬地补充说：“我一会儿找实验室的财务要一下马上发给您。”
“好。”莫哲南只简洁地回了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林小北收到红姐发她的消息，说莫氏投资部那边来要在投项目的最新计划更新，应该给哪些资料，林小北没多想回了一句说‘按之前一样的给就行’。
红姐无奈地回她说以前莫氏那边的资料都是林博士你自己直接给的，林小北看着红姐的消息发呆，过了好久，终于打下一行字回过去：“按给其他投资方的资料一样给就行。”
莫哲南看着投资部最新发过来的实验室项目计划，问leo：“这个x项目具体是什么？为什么后续资金计划中的需求量这么大？”
leo回他：“实验室说是目前他们还在评估的一个最尖端的研发项目，由于涉及资金过高，他们也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这一版是他们按进行下一步融资假设的前提下，所做的资金流计划。”
莫哲南听完，若有所思地说‘知道了，让他想一想。’
林小北索性合上了电脑，看到她的那只小熊依然静静地躺在床头，他们重逢后莫哲南竟给他自己也买了一只同款小熊，只是他那只是粉红色的，他说那代表她，这样就是他陪着她，她陪着他；
林小北觉得哪里都会随时出现他的身影，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和莫哲南分开的那三年的时光，只是这次，也许没有重逢了吧，或者说重逢也只能是路人，朋友肯定是做不了的，她的内心没有那么强大。
这一周，莫哲南不是在办公室研究实验室的项目和数据，就是在联系一些有意向投资这一领域的资方沟通项目的情况，顾石磊来电话叫他出去喝酒，他一句‘没兴趣’，正准备把电话挂了。
顾石磊在电话那头说：“你小子又回到一周7天无休的状态了吗？你再这样下去，可能林小北还没追回来，你自己人就倒下了吧。”
“我不会，三年都过来了。”莫哲南淡淡地说。
“你现在来我之前投资的那家酒吧，有关于林小北的消息，不来拉倒。”顾石磊说完也不等他回复，就直接挂了电话，然后默念了一句‘我就不信你不来’。
没过多久，莫哲南果然是屁颠颠地来了，顾石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笑，说：“给你介绍一下，我一学妹，特别仰慕你。”
只见顾石磊一旁的小姑娘还有些害羞地自我介绍说：“莫总好，我叫jessica。”
莫哲南礼貌性地跟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跟顾石磊说：“你最好是真的有消息。”
“我还能骗你不成。”顾石磊递了杯酒过去，自己也喝了一口，莫哲南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顾石磊指着jessica说：“小学妹现在在银行信贷部工作，之前林小北找过他们审批实验室的授信额度。”然后跟jessica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具体说吧。
jessica看上去其实有些许为难，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说了：“其实这多少涉及客户的一些隐私，不过顾学长也跟我说了您跟林博士的关系，所以我简单跟您说一下吧，具体的数据信息什么的，我真的不方便说。”
莫哲南点点头，表示理解，小姑娘便继续说道：“大概的情况就是，林博士他们当时想申请的额度特别高，以实验室目前的资质真的做不到，后来我们主管给她出了个主意，说让她找莫氏给实验室提供担保，但林博士立马就拒绝了，说莫氏只是实验室的小股东，不合适，我们主管看林博士很坚持，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担保？”顾石磊问莫哲南，“林小北跟人提过这事吗？”
“没有。”莫哲南听着，若有所思地问jessica，“那之后呢？”
jessica回答：“没什么之后了，林博士当时拒绝的很干脆很坚决，所以我就按照实验室目前情况所能申请的最高额度给他们做的，但这比她原先想要的金额差很多。”
“行了，那消息说完了，再喝一杯吧。”顾石磊看似有些没心没肺地说，实在着实想让莫哲南稍稍放松一些，让waiter又拿了一轮酒过来。
莫哲南拿起杯子又灌了一杯下肚，然后起身说‘我先走了。’
顾石磊试图再挽留一下说‘来都来了，再喝会呗’，但他话还没说完，莫哲南已经出了酒吧大门。
莫哲南回去立刻草拟了一份担保协议，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协议又冲到了实验室。
明森看到他说：“林小北还没回来。”
“我知道，我今天是来找你的。”莫哲南说着关上了办公室的门，把担保协议递给了他，“我知道实验室现在急需资金开始新的研发项目，也知道了银行只要有莫氏的无条件担保就会放款，所以你看一下，这个协议如果没什么问题，我现在就回莫氏董事会走审批流程。”
明森接过协议，随意翻了一眼，便把它递还给了莫哲南，问他：“这个协议，你问林小北意见了吗？”
“她不接我电话。”莫哲南有些失落地说。
明森听完，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那你拿回去吧，林小北不会接受的。”
“我想帮她，我心甘情愿的，我不管她接不接受，我都要帮她。”莫哲南激动地说，是啊，不顾一切地去帮她似乎已经成了刻在他基因里的习惯。
明森看他这么激动的样子，叹了口气，平静地对他说：“当时，林小北第一时间就拒绝了这个方案，还嘱咐我一定不能告诉你银行的这个提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如果你今天这么做了，那你们之间才是大概率真的完了，她以后恐怕都没有办法再面对你。”
莫哲南被明森这么一说，才意识到从昨晚知道消息开始到现在，他的确有些太冲动了，现在被这么一问，再平静下来想想，这确实好像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法。
她知道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帮她，为什么这件事她却一个字都没有跟他提？为什么反而突然要跟他分手？于是莫哲南跟明森说了声“谢谢。”，便带着协议离开实验室。
在莫哲南踏出房门之前，明森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林小北已经回国了，但这段时间还在隔离酒店，你趁她回实验室前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如果真的想帮她，以及挽回你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应该怎么做。”
可是，林小北，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呢？
莫哲南走后，明森思索再三，还是给林小北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刚莫哲南来实验室了，他不知从哪里的消息，已经知道了银行想让莫氏给实验室提供担保的事，拿着担保协议就冲过来了，不过我刚刚替你拒绝了。”
“好，谢谢你。”林小北在电话那头说。
挂了电话，林小北默默看着窗外长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可是她不能。
以目前实验室的现金流情况，如果执意开这个研究项目，也不是毫无胜算，但无疑一定会是一场豪赌，她怎么能让他拉上莫氏陪她一起赌呢？莫氏是莫叔叔和阿姨大半生的全部心血啊，现在莫叔叔又是这样的情况，她怎么可以？！她没有这个权力。
而且这个赌局，可能两三年都不会开牌，就算莫哲南愿意等，可她怕莫叔叔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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