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注定是一次不平凡的年夜饭。
h市，嘉世俱乐部。
邱非的年夜饭非常简单，普普通通一肉一菜一饭一汤，旁边小盒装布丁是他唯一犒劳自己的奢侈，他本人很满足，但别人看来就很凄凉了。
闻理路过他时，眼神怜悯，啧啧摇头，笑着走掉，什么也没说但就是会膈应人。
他走之后是孙翔。过两天嘉世就要出发去b市打挑战赛后半程，今晚算是队内留守人员最后的狂欢，孙翔自然也参与其中。
他拎了桶可乐走过，见邱非独自坐在双人桌边吃年夜饭，还很诧异，问邱非怎么不去聚会，邱非说不太习惯而已。
哦，孙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里的可乐，走过去让邱非把刚喝完汤的空碗递过来，直说新年一个人吃多无聊啊，算了算了，队长请你喝个可乐，加油啊新人。
看着孙翔走远，邱非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出神，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孙翔这个人的性格，但……
“嗡”地一声，桌面上的手机弹出凰兮凰兮发来消息提醒，不用看都知道是新年祝贺，可邱非还是划开来，顺手拍了一张眼前的菜肴，附上新年快乐。
凰兮凰兮：邱非……嘉世要是对你不好，你一定要跟我们说呀，但这，拿碗装可乐……我没想到他们连个杯子都不让你拿，是不是又刁难你了？
战斗格式：没有，我本就没有杯子。
凰兮凰兮：？那我给你买个吧，当新年礼物好了！
凰兮凰兮：［图片］别客气！已经下单啦！是嘉世周边呢！这回他们一定能让你带进去了！有人欺负你就跟我说啊！
邱非：……
人在队中坐，乔栖的礼物从天上来。
邱非沉沉地对着那一碗可乐，许久后，双手合十，虔诚地说上一句阿弥陀佛，感谢孙施主如此善举造福苍生，虽然这善举真是大可不必，造的福，也大可不必。
那杯子……他能不能拒收啊……
而相比邱非这边的凄凉年夜饭，街对面，兴欣网络会所就相当热闹了。
今年兴欣聚在一起的人不少，连唐柔这每年回家过年的都留在网吧里，跟苏沐橙叶修他们一起打本，就连莫凡都打着哈欠坐在电脑前在训练。
苏沐橙问莫凡怎么不回家，莫凡只耸了耸肩，好像是在说这种事无所谓。
一声qq消息提示，他点开了海豚头像，内容是凰兮凰兮发来的新年祝贺，很简短，只加了莫凡两个字，但苏沐橙不难想象乔栖那叫谁都甜甜的嗓音必然是亲昵地在喊名。
只可惜，莫凡本人似乎没那个联想能力，只看了一眼，然后关上继续打本。
苏沐橙顿了顿：“不回吗？”
“没必要。”莫凡说。
对自己家里的事爱答不理，对乔栖则说上一句没必要，但又不回对方。这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苏沐橙着实看不懂莫凡与乔栖的相处模式，至少她是一定会秒回乔栖的。
苏沐橙和乔栖的新年对话框，两个姑娘会彼此报告这个新年在哪里过，怎么过，和谁一起过，然后许愿下一年的事。
这很普通，但苏沐橙很喜欢，就像多了一个家人一样。
苏沐橙偏头问叶修：“栖栖没给你发消息？”
叶修那边还在调整银武编辑器，闻言先“嗯？”了一声，之后才说：“发了啊，新年快乐。”
“你没回？”
“回了啊，新年快乐。”
“……”好吧这很叶修，苏沐橙无奈，“你就不能多说点什么，让栖栖新年多快乐一点吗？”
“这不你就跟她多说半天了吗。”叶修头都没抬都知道她俩什么情况。
“那不一样啊。”
“是不一样，但又能怎么办呢……”叶修吐着烟，烟雾盖过屏幕上一拨材料宣告报废的结果，他好像是在说武器的事，又好像是在说乔栖的事。
苏沐橙疑惑，还想再问两句，可还没开口，那边陈果摆好一桌子菜，扭头看他们一群人新年还扒着电脑不放，气得拍了下桌子，“哎菜都凉了，你们还吃不吃啊，不吃明天也别吃了！”
老板发话不得不从，一群人赶紧推键盘起立，苏沐橙也只能做罢，跟着叶修加入兴欣的年夜饭。
几个人插科打诨还算给老板娘面子，倒是唐柔嘴里应了一声，眼睛却还没离开屏幕，直到屏幕一闪，唐柔露了笑，这才起身，“来了。”
寒烟柔：新年快乐，听说你在b市？挑战赛结束我也要回去b市一趟，爸爸重要的朋友要办婚礼。
凰兮凰兮：也就是说柔柔姐要穿礼服吗？要去买吗？我也想去看柔柔姐挑礼服——
寒烟柔：好，穿给你看。
凰兮凰兮：我怕柔柔姐太好看，我到时候跑隔壁去给你买鲜花钻戒开口就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嗯，得做做心理准备。
寒烟柔：我愿意。
乔栖给每个关系好的人都发了新年祝福，还在空间po上年夜饭合影，完全没有掩饰过自己跟张新杰张佳乐孙哲平一起吃饭的事实。
张新杰眼睁睁看着他空间浏览量急速飙升，那一条动态点赞和评论量成倍增长，再一次感受到蓝雨人社交能力的恐怖之处。
估计，当乔栖能买一栋楼时，她也认识了足够众筹给她买一片小区的人了。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张新杰说了一句进吧，心中疑惑这大晚上的会是谁。
等来人走进门，张新杰性子再淡然也有些崩不住表情，很是吃惊：“你跟孙哲平打架了？”
来的人是张佳乐，脸上贴了一块纱布，额头眉尾零零散散贴有几块创口贴，再加上乱糟糟的小辫子，要不是张新杰认识他，还以为是哪来的小混混假小子。
难怪他这么晚还来医院逛，张新杰想。
“不算是，”张佳乐兴致不高，拉了转椅坐在旁边，“来包扎，顺便来看眼你。”
毁容的来看瘸腿的，他的思维还是这么独特，张新杰想。
而张佳乐扒着胶皮椅，低头出神了一会儿，才开了口：“…不是大孙打的，我俩谈话，刚好撞上几个喝醉的小鬼找茬，稍微废了点劲。”
“这样。”
所以说，不是和孙哲平打架，而是和孙哲平一起打架吗？张新杰了然，却也不免皱眉：“你们两个还是小孩吗，自己不是能随便出手的状况不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了，但大孙他看不惯的事我哪拦得住，从以前开始就这样……”张佳乐不免抱怨着，声音渐弱，“何况我们当时就在聊栖栖的事，那几个醉酒的小鬼还在抱怨自己女朋友不好什么的，我们两个就……把警察局去了。”
自己争不到女朋友，还要看着不三不四的人抱怨连天，这种不愉快的心情，张新杰能理解。而对外，倒也不难解释，毕竟张佳乐是被黑粉扔过水瓶的，这半路被人套个麻袋好像也能理解，只是乔栖那边要怎么解释呢。
许是看副队长半天没说话，张佳乐一下子紧张起来：“没有伤到手！没有收到骨头！甚至都没打起来，那就是几个醉酒的小鬼，挥个拳人都挥不中那种，就是送去警局时，挣扎得厉害，搞得我俩被挠到了几次而已。”
张新杰微微拧眉：“所以你们没打？只，聊了聊，乔栖的事？”
他显然不信。
张佳乐闭住嘴，那说是聊，直接说吵架也没什么问题，只是，真要说没打也不尽然。
在张新杰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张佳乐别过头，左脸上最沉的一拳被盯得又疼起来，发丝潦乱地贴在嘴角，他声音微哑：“……各打了一拳。”
“以为这样就谁也不欠谁了？”
“……”
“你们两个是小学生吗。”他果然没有看错，孙哲平和张佳乐就是一类人，说好听是纯粹耿直，说不好听就是两个凭本能行事的野兽，“我们马上就要回q市了，我记得你跟乔栖还约了要出门，你自己想办法要怎么解释吧。”
张佳乐眼睛都瞪大了：“军师大人你不救救我啊！难道不就是这种时候才需要你吗！”
“你别搞错了，从始至终我只是在帮乔栖，选择你只是基于合理判断而已，”张新杰坐在病床上，说话比这病房还要干净利落，“而且你这属于自作自受的范畴。”
被堵得一噎。张佳乐头疼地抓抓头发，“那就先拖着吧，能好一点是一点，总之，哪有人一脸伤地去约会啊。”
约会。
张新杰动了动眉尾，仍然避而不谈，“你来b市的几个商业活动也都做完了，要是不出门就去网游里帮林敬言打新年活动去。”
“不用你说我也早就开打了。”张佳乐说。
“那就足够了，剩下的就自己考虑要怎么跟乔栖解释吧，直到最后，她都以为你们只会吵架而已。”张新杰言尽于此，见张佳乐低着头不说话，也只闭了闭眼，“好了我要睡了。”
张佳乐看眼时间，果然是整点，没辙，只能起身关上了房门。
可张新杰则在摘下眼镜前，看到手机一亮，刘教授的消息：新杰啊，临走那天见见小齐吧，她也是代表我们整个研究所去看望你的，人家姑娘好心好意的，至少见见吧。
——一个两个都让人头疼，张新杰摘下了眼镜，选择给自己一个清静。
而另一边，张佳乐一路往外走时，路过还亮着灯的护士站，犹豫了一下，脚尖转了进去，“你好，我前几天在这里寄放了东西……”
值班护士想了想，恍然大悟：“是这个吗？”
护士执着黑色笔记本，那空无一物的封面就像无尽深渊拽着心绪不断下沉，张佳乐微微颔首，“嗯，麻烦你们了。”
张新杰马上就要出院，不能让他看见这个笔记本，但乔栖临近考试的状况也确实不适合接手它，接手了，她跟张新杰只怕会更加难舍难分。
换言之，张新杰和乔栖能不能走到一起全都取决于自己要把笔记本交给谁——
【为一点小破事斤斤计较，为了这个那个的人瞻前顾后，像什么话，你以前也不是会把东西拱手让人的吧？】
孙哲平那句刺耳的话挥之不去，一片昏黑中，张佳乐摩挲笔记本封面，眸光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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