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启——逆时针与快进键
孩子们陆陆续续地登上小船。阿尔琳娜也跟在哈利他们的身后上了船。
海格再一次确认所有的孩子都上了船后，自己也上了一艘小船。“前面马上就要到霍格沃茨了！”他指着前面一座高入云天的巨大城堡，欢快地大声说。
他们接近一片陡峭的悬崖，穿过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帐幔，沿着一条漆黑的隧道来到城堡地下，最后到达了一个类似地下码头的地方，然后又攀上一片碎石和小鹅卵石的地面。
孩子们沉默着，但是瞪圆了的眼睛和微微张开的嘴已经出卖了他们此时惊讶又好奇的心情。
“梅林啊，”罗恩睁圆了眼睛，小声对哈利说，“我妈妈可没告诉我这里是这样的这样的酷。”
哈利也赞同地点点头，最近他见到太多魔幻又奇妙的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惊讶到麻木了“我想之后还会遇到许多更酷的事情。”他也小声地对罗恩这样说。
人群拥挤的不像话，阿尔琳娜没心情再去听小孩子们的悄悄话，她只觉得从上那艘小船开始她的脑子就已经痛起来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路这么远？阿尔琳娜烦躁起来。当然此时兴奋的哈利已经没有功夫关心他的可怜又烦躁的朋友了。
好在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在阿尔琳娜真正无法忍受之前。
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在海格用他那巨大的拳头敲了三下门后，它就缓缓地打开了。
阿尔琳娜几乎是立刻就看见了出现在门后表情严肃至极的米勒娃·麦格，不是为别的，她那一身翠绿的袍子实在是过于的引人注目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审美，阿尔琳娜摇摇头。
显然，麦格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哈利，她的目光在哈利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随即收回。
“好了海格，接下来让我带这些新生进去吧。”她说。
她用力把门拉得大开，领着孩子们走进大厅，然后沿着豪华的大理石楼梯一路向上。待来到大厅另一边一间很小的空屋中时，麦格停下了脚步。
“又要开始说那些我早就可以全文背诵的台词了。”阿尔琳娜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暗暗地翻了翻眼睛。
而此时，麦格已经如阿尔琳娜所预料的一样开始她的讲话了。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她的声音毫无波澜，“开学宴就要开始了，不过你们在到餐厅入席之前，首先要你们大家确定一下你们各自进入哪一所学院。分院是一项很重要的仪式，因为你们在校期间，学院就像你们在霍格沃茨的家。你们要与学院里的其他同学一起上课，一起在学院的宿舍住宿，一起在学院的公共休息室里度过课余时间。”
“四所学院的名称分别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每所学院都拥有自己的光荣历史，都培育出了杰出的男女巫师。你们在霍格沃茨就读期间，你们的出色表现会使你们所在的学院赢得加分，而任何违规行为则使你们所在的学院减分。年终时，获最高分的学院可获得学院杯，这是很高的荣誉。我希望你们不论分到哪所学院都能为学院争光。”
“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视线刀子一样严厉地扫过新生们，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阿尔琳娜微笑着，在宽大的校袍掩饰下，轻轻地抖了两下腿。
礼仪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进去，坐下，然后舒舒服服地吃点东西。
以前她都是坐在里面，扮演在外面站着的角色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更何况阿尔琳娜早就不必体会等待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真难熬，她不动声色地锤了锤腿侧。
她突然就想起来以前假期的时候，还是孩子的斯内普向她请教制作魔药的相关问题，她总是让他先去做饭或者处理魔药材料，自己则是窝在沙发上看麻瓜小说。
“哦，再等一会儿，西弗勒斯。先把那些魔药材料处理了，像我教给你那样，等过一会儿我就告诉你。”她通常会这样说，其实她有时候根本没听清那孩子在说什么。直到拖了很久之后，她才终于想起那个几乎要被她遗忘了的已经处理好魔药材料、做好饭菜的可怜孩子。当时她并没觉有什么，西弗勒斯的表情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但是在今天，阿尔琳娜发现，一次短暂的等待就已经让自己心烦意乱。
“那西弗勒斯呢？在无数次漫长的等待里，他也烦躁或者生气过吗？”她的脑海里突然很奇怪又不合时宜的蹦出了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因为麦格已经再一次回到了这里——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竟然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现在大家跟我来。”麦格淡淡地说，她的声音里不自觉地透出一丝威严。
几个幽灵突然出现在门口，兴奋地一边尖叫，一边绕着新生们飞来飞去。
学生们乱作一团。
“安静！安静！请大家保持安静！”麦格头疼地大声道，“这两位先生不会伤害你们的。相信我，他们只是见到新来的孩子有点激动。”
阿尔琳娜认出了那两个幽灵：皮皮鬼和胖修士。
真是麻烦的一群家伙，她心想。这时那两个幽灵突然眼尖地在一众慌乱骚动的人群中注意到了过分淡定的阿尔琳娜。
皮皮鬼怪笑着俯冲过来，引得阿尔琳娜身边的哈利和罗恩齐声惊呼。
阿尔琳娜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漠的抬眼看过去。
“天哪，远远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一个卡文迪许。”皮皮鬼嬉皮笑脸，“你知道吗？你现在和当年一样，看我们的时候都是这幅讨人厌的死人样子。”
他继续发出诡异的怪笑，猛地用它那半透明的身体穿过阿尔琳娜，然后消失不见。
麦格终于注意到这个冷静到漠然的黑发女孩，在其他孩子惊慌失措的时候，不，直到现在，她的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黑发棕眼的卡文迪许”麦格小小地吃惊了一下，忍不住多看了阿尔琳娜几眼，“不愧是一家的，实在很像那个人。就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和她一样——他们的笑容都那么像邓布利多。”
阿尔琳娜察觉到了麦格的打量，她没在意，只管站在那里大大方方让他看。她身边听见皮皮鬼的话的新生，除了麻瓜家庭来的孩子以外，纯血和混血的小巫师都开始偷偷打量这个来自神秘卡文迪许家的同伴。
“她竟然是个卡文迪许”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英国人。”
“听说上一任的卡文迪许家主就是东方相貌，卡文迪许的祖辈好像有中国巫师的血统，她应该和那位一样，是返祖者——我父亲这样告诉我的”
“她肯定也是个斯莱特林——无论一会儿怎么测试。”
“”
“请大家安静一下，我说。”麦格不得不给自己施了个声如洪钟，打断了新生们的窃窃私语，“我们该进去了，先生们小姐们。”
人群终于渐渐恢复了安静，一起走进门去。
哈利没什么心情听那些人的议论。他现在为那即将到来的分院测试紧张的要命，紧握成拳的手心已经汗湿滑腻。天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什么咒语了。
偏偏身后的赫敏嘴里念念有词，在不停地快速背诵着她预习过的咒语。
“”
哈利只觉得更紧张了，紧张到恶心和窒息。
他看向身旁的阿尔琳娜，她还在微笑，仿佛在看一部有趣的动画片，瞧上去轻松极了。
“阿尔琳娜。阿尔琳娜。”哈利轻声呼唤她，“你看起来一点都不紧张你知道一会儿分院的测试题吗？”
阿尔琳娜转头看向这个过分紧张的孩子：“别太紧张，哈利。不要担心什么测试题了，也许只是问问你‘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这种问题呢。”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了。
哈利哈利他更没底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测试题啊喂！？？
可他最后也只能哭丧着脸，拖着灌了铅似的沉重步子走进门去。
阿尔琳娜也跟在哈利身后走出房间，穿过门厅，来到那间熟悉的豪华餐厅，周围已经有不少孩子被这富丽堂皇的地方惊到了，只是眼珠不错地四处打量着，包括哈利在内。
哈利已经被大大的震撼了，天花板上的星空、闪闪发光的餐具、漂浮在半空中的蜡烛
太太漂亮了！哈利怔怔地想，仰头看向与夜空一般无二的天花板。
“这里施过法术，看起来跟外边的天空一样，我在《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读到过。”一旁的赫敏小声说。
麦格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四角凳放在新生们面前。
阿尔琳娜瞥了一眼那只凳子，“可怜的老伙计，一会儿又要被迫无偿工作了。”
果然，下一刻麦格就拿出了那顶尖尖的古老巫师帽，那帽子刚被放到四角凳子上就开始放声歌唱它的既定台词。
看着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歌的哈利和其他的孩子，完全感觉不到快乐点在哪里的阿尔琳娜沉默了。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听了这东西无数次的老人鼓掌欢呼吧？她抬眼看向教师席的正中，那里有一把金椅——她蓝眼睛的老朋友阿不思正坐在上面。他在新生进门后就看着哈利，可能因为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他微微偏头看见了阿尔琳娜。
他极轻快地对阿尔琳娜眨了眨眼。
阿尔琳娜看着须发皆白的老友对自己做这样愉快的动作莫名地感到温柔又滑稽。她有点想笑，可最终却故作严肃地板着脸，不着痕迹地瞪了阿不思一眼。
有点儿开心，她想。
可是阿不思银白色的须发又让她突然悲从中来。阿尔琳娜摸上自己乌黑的发尾，面无表情地用力扯下了两根发丝。看着掌心长长的黑色发丝，她心头涌上一阵无力感，突然一阵诡异的微风吹过，头发从她的掌心晃荡着飘落。
这风来的属实突兀，她略略侧身，发现了风的来源。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哈利他们已经挤到了她的前面不远处，而德拉科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下了高尔和克拉布，正站在她的旁边，刚刚那风不过是他吹的一口气。
“”阿尔琳娜静静地看向德拉科。
分院帽的歌已经快要接近尾声，孩子们已经得知了不用考试只要戴上帽子就可以分院的好消息，每个人都处于如释重负的骚动中。
“你在搞什么鬼？”德拉科压低声音在阿尔琳娜耳边问，“你是有多闲才会无聊到拔自己的头发玩，阿尔琳娜？”
“那你看起来也很无聊，”阿尔琳娜也效仿这个淡金色头发的小鬼的腔调压低了声音，“竟然闲到对别人手心里的头发吹气。”
“你”德拉科苍白的脸上染了一层羞恼的红色，他刚要回击些什么，分院帽的歌声就结束了，餐厅恢复了安静。
德拉科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愤怒地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也不再看阿尔琳娜了。
麦格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
“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等候分院。”她大声说。
她看向那张记满了名字的羊皮纸：“阿尔琳娜·卡文迪许。”她的声音带了一丝犹疑。
第一个阿尔琳娜暗自叹气，当初不说出这部分名字果然是对的，想想还有几个人名字的字母排序会在我之前呢？
她不紧不慢地走出人群，孩子们和教师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哈利和德拉科都死死盯在她身上，生怕她被分到斯莱特林（格兰芬多）；阿不思·邓布利多的蓝色眼睛平静如煦日下的大海，只是对她轻轻弯了弯，快到除了他们两人以外每人能注意到；其他的教授们都对这个“小卡文迪许”表现出了或多或少的惊讶——原来卡文迪许家还有后人，真是没想到。
一道炽热的视线打在阿尔琳娜身上，她用余光找到了它的来源——坐在主宾席的一个看起来和其他人格格不入、黑漆漆的身影。
到凳子的距离并不远，她来不及细看，只是匆匆一瞥便已经来到了四角凳前。
可是答案实在太明显了，阿尔琳娜已经知道那是谁。
西弗勒斯·斯内普，她默念，自己当年最得意的学生。
心口倏地痛了一下，阿尔琳娜来不及细琢磨，接过分院帽准备戴在头上。
“这老伙计最好别发现什么。”这是戴上帽子前阿尔琳娜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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